╭*||▂▂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赎罪之木中花 作者:半眸 文案 一场车祸带走了牧耘恒的生命,蔡甄的一条腿,和牧白一辈子的幸福! 上天的恶作剧,后果谁来承担? 活着,真的是一种幸福么? 【肖杰,你可曾见过木中花?我将种子种错了地方,所以注定,看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牧白,若你此生有罪,我便与你一同背负,天堂地狱,绝不再留你一人!】 “背叛了我,你就应该知道后果!” “爸爸的生命,妈妈的梦想,现在还要再加上你的恨么?” …… “我的仇恨你还承担不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 …… “不要逼我杀了你!” “杀了我?呵,死对我来说不过是解脱,而生不如死,我已经早早的就尝过了,肖杰,你威胁不到我!” …… …… 冷傲强受,腹黑渣攻,1v1,虐文,眸子出手,你们懂的~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牧白,肖杰 ┃ 配角:蔡甄,丁奥等 ┃ 其它:强强,虐身虐心,训诫 ==================   ☆、第一章 此生赎罪   尖锐的刹车和巨大的碰撞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也敲响了命运的始钟!   1990年,12月9日,三天后,是牧白三岁的生日……   “男的没有呼吸了,快准备心电急救!”   ……   “女的左腿大腿以下细胞坏死,准备截肢!”   ……   “这孩子腹腔出血,快,先救孩子!”   不,不要先救孩子,不要先救我!   ……   “男子心脏停跳一分钟,放弃抢救,宣布死亡!”   不要放弃!为什么要放弃?!   ……   “准备血袋,开始截肢!”   不要截肢,求你们,不要,不要!   …….   “牧少爷,牧少爷”   牧白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没有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行色匆匆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原来又做梦了,其实他并不愿意去追究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因为无论是在梦境中还是在现实里,他都什么也改变不了。   “岚,现在几点了?”牧白支起上身,被子滑落,露出他完美的身材,再配上那张雕刻般的脸,美得惊人!   岚将窗帘拉开,又拿着衣服走到床边“五点了”   床上的人揉揉太阳穴,皱眉起身,“我不是让你四点叫我么?”   “可是您昨天两点才睡!”   接过衣服穿上,牧白走向洗漱室“下次别这么自作主张了!”   岚默默的叠起被子,又整了整褶皱的床单,无意间瞥见床边矮几上的药瓶,拿起一看,是止痛片,望了望洗漱室的方向,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水声,岚想,里面那人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一旦没有人看着,就好像不把自己当人看一样。岚并不总能和牧白见面,他大多数时间待在主宅,负责照顾蔡甄的起居,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岚的出现表示着牧白去主宅的日子,每到这一天,岚会暂住在牧白家里,直到牧白从主宅回来,蔡甄不让自己跟着,因此他并不知道这几天在主宅会发生什么,只是每次牧白回来的时候,脸色似乎都不大好。   门铃声响起,岚起身去开门,是牧白的经纪人丁奥,“丁先生,您好!”   “白呢?”一边向里面走,丁奥一边问道。   “牧少爷在浴室”岚跟在身后,礼貌的回。   “多长时间了?”   “快半个小时了吧。”   丁奥皱眉,二话没说走到了浴室门口,里面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丁奥敲门,没人应,眉头皱得更深,抬脚就把门踹开。   里面的人躺在浴缸里,却闭着眼睛,显然已经睡着了,水龙头仍开着,水从浴缸里流出,湿了一地,丁奥几步走了过去,扯下放在一旁的浴巾,将牧白全身上下裹了个严实抱了起来,怀里的人到现在才悠悠转醒。   牧白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完全动不了,只能眨了眨,又把眼前沾水的头发甩走,才勉强睁开,看见是丁奥抱着自己正往外走,就放松了身体没再挣扎“怎么来得这么早?”   丁奥顶着被甩了一脸的水,也没生气,“有点担心,早点过来,顺便把东西给你拿来了。”   牧白无所谓的回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第一次”挑眉“这门是你踹的?”   丁奥“嗯”了一声,穿过门栏,吩咐岚“找一件白平时穿的衣服过来。”   岚应了一声便离开,牧白懒懒的说道“记得给我换个新的”指的是被踹坏的浴室门。   丁奥未置可否,继续把牧白抱到床上,“要是我没过来,你又得感冒,前两天不是还头疼来着,恒甄的首席若是总生病,我这个经纪人迟早得被换下来!”   “那不是更好,正好回去接了丁老爷子的位置,也省得他天天打我电话,好像我囚禁了你似的,堂堂的昌艺大少爷,非要跑来恒甄当经纪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牧白轻轻的靠在床头,将手臂搭在额上。   “我爸又给你打电话了?”   “没事,我还应付得来!”   岚送来衣服便又退了出去,牧白接过,随意的穿上。   “抱歉,明知道你有难处,我还……”   “我牧白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这点小忙我还帮得了。”牧白穿好衣服,走到电脑旁“东西呢?”   丁奥递上一个优盘,牧白插在电脑上,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往外导,空闲时间还不忘打开电脑里的合同文档,一边查看一边时不时敲些字上去,丁奥坐在一旁,看着认真工作的牧白想,这人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人了,不但将自己的演艺事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兼顾着整个恒甄,轻叹口气,可是完美又如何?   丁奥的父亲丁强跟牧耘恒是世交,丁奥与牧白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牧耘恒死后,丁强一家帮了不少忙,因此,对于牧白,丁奥自认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恒甄是死去的牧耘恒为蔡甄成立的演艺公司,那时二人都处在事业的巅峰期,牧耘恒是圈内最著名的投资人,而蔡甄是最受欢迎的舞蹈家!   车祸后,蔡甄接替了丈夫的位置,从台前退到了幕后,整整二十三年的时间,恒甄越来越出名,牧白十三岁出道,一跃成为首席,只有蔡甄已不再年轻貌美了。   牧白是恒甄的艺人,却与其它训练生不同,他的一切训练,蔡甄从不假手他人,媒体和影迷们把这一举动称为爱,而丁奥知道,这不是爱,是恨!   牧白出道后,丁奥便跟着,原本艺人的生活已经够辛苦了,牧白比之他们却更胜,他的所有工作安排都是由公司接的,没有挑选的资格,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恨不得工作三百六十六天,还要兼顾恒甄的生意,丁奥都有些吃不消了,但他却从未听过牧白抱怨,一直不变的是,无论工作再忙,每个月固定的几天,他都会回到蔡甄所在的主宅,带着他这一个月所有演出的视频,接受母亲的指导教养,可那样的指导跟变相虐待有什么区别?   丁奥想着,忍不住上前一下拔掉了优盘。   “还没有拷完。”牧白眼睛未离屏幕的说着,被传的视频半途中断,也没有多着急,   “今天能不去么?”丁奥问。   牧白停下了敲字的手,将座椅转向丁奥“你说呢?”   “牧白,你母亲她不正常,你不应该任她为所欲为!”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牧白波澜不惊的问着,仿佛两人讨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丁奥的话被卡在喉咙,他本就是一时冲动走过来,从来没想过会被问道这个问题,他了解牧家的整件事情,因此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牧白倒是没等着他回答,转身,继续敲打着键盘“丁奥,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我们家的事也从来没想瞒你,但牧白不需要同情,那人是我的母亲,这辈子本就是我欠了他们的,我愿意按照她想的方式去还债,这也是我这辈子活着的唯一意义了,如果你还要继续用这样的表情留下来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回昌艺。”   丁奥无奈的将优盘放到桌上,走回床边,沉默之后,终究是妥协了“今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牧白看了眼现在的时间,计算着工作的完成量“八点吧”   “那到主宅的时间岂不是要晚了?”   “嗯”   “可是阿姨那边……”   “今天起晚了,手头儿有些东西必须处理完,等不到我回来了,晚便晚吧,不过是多受点罪。”牧白敲在键盘上的手一刻不停。   “你别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行么!”责备的话,可是丁奥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死不了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丁奥再一次妥协,也不再说话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牧白,他知道自己话不管用,这人不把自己当回事,那便由他来好好照顾吧!   当初丁奥找到牧白求救的原因,是老爷子的逼婚,牧白从头到尾只问了句“你确定?”便在丁奥点头之后出手帮了。丁奥没有跟牧白说的是,逼婚只是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是,他爱上了牧白。 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小牧白~快来让麻麻亲亲~   牧白:滚= =   眸子:太没有礼貌了啦!!!   牧白:请滚= =   眸子:......   把梗跟一个好朋友讲了,结果他非要偶在介绍上加上“黑暗”两个字!眸子这么阳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写出黑暗的东西呢,是吧是吧~~~~   ☆、第二章 如此指导   果真是晚了,丁奥将牧白送到住宅的门口,看了看手表,九点十五,跟牧白的母亲要求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担心的从镜子里看着后面的牧白,当事人却只是淡淡的收拾东西,甚至从来没有看过时间。   自从车祸后,牧白坐这种车时便有个习惯,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心理阴影吧,他从来不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昨天东盛那边又来电话了,这事不知道有没有传到阿姨那里,你……小心一点。”丁奥通过后视镜看向牧白。   牧白开门的手一顿,点头嗯了一声便又走了出去,小心一点么?可笑的是,自己要去见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嘱咐。压下心中的微酸,原来他还是会心酸的啊,可是,早就知道的不是么,老天之所以让他活着,就是要他为当年那事赎罪的,牧白啊牧白,你怎么还会有所期待?   掏出钥匙,牧白的身影淹没在了紧闭的房门内,丁奥一直看到牧白走进去,才将车子开走,身后三层的住宅华美而冷艳,那是无数人羡慕的别墅,是有些人奋斗一辈子也住不进的地方,然而,那里却是牧白的地狱!   进门后,屋子里出奇的安静,而牧白也已经早就习惯了,这几天这宅子里便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人而已,安静是必然的吧。   “晚了!”冷淡的声音自二楼传出。   “是”牧白停了动作回道。   “多久?”   “一个小时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二十分钟。”   “你知道该怎么做,时间到了去练习室等我。”   “是”除了有问必答的回话,牧白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个“是”字,只是无论怎样,都没有了所谓的“解释”。   迟了便就是迟了而已,无论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惩罚的严重程度罢了。   牧白是艺人,身上不能带太多的伤,不过既伤人又不会留下把柄的招数,还是有很多的。   从一层屋子后侧的玻璃门出去,是宅子的后花园,里面有一个池塘,因为养的是寒性的鱼儿,常年水温不过4度,牧白脱了鞋子,踏进去的第一步,浑身上下不由一抖,瞬间握紧了双拳,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再无迟疑的走了进去,跪在了池子中间,膝下的是尖利的鹅卵石,因为水的浮力,不用全身的重量都附在其上,但仍是不可能舒服,池水一直没过了牧白的脖颈,呼吸有些阻塞,却无能为力,露出来的嘴唇微微泛白,然而主人只是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在一呼一吸间吐出淡淡白气。   再睁眼时,已是整整的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过去,牧白走上岸,七月的天气,外面很暖和,但他却仍是一点暖意都没有,刚刚踏出第一步,便险些栽倒,眼前一黑,扶了一旁的树才算站稳,摸摸额头,竟是有些低烧,怪不得之前一直头疼,牧白很理性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甩了甩头,仍旧拿起一旁的鞋子,走进了屋内。   蔡甄所住的是二楼,练习室在三楼,除了她和牧白,还从没让人上去过,那里才是牧白真真正正的地狱。   所谓练习室,是三楼刚上去靠左的一个房间,开门进去,与普通的舞蹈教室并没有什么区别,占了整整一面墙的落地镜,和同侧的把杆,牧白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到小男孩儿从早到晚撕心裂肺的哭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最长的时间是呆了多久来着?三天?五天?不记得了,只记得全身上下的感觉由痛慢慢转变成了饿,那一次,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原因很简单,罪还没有赎够。   没有蔡甄的允许,他并没有擅自处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他只是扶摸着那长长的把杆,一步步慢慢地向前走着,上面记载的是他儿时全部的回忆,还有流不尽的汗水。   牧白不是天生的舞蹈家,他的劲很硬,换句话说,根本不适合跳舞。人家轻松能做到的动作,对他来说其实很吃力,对于这样的问题,蔡甄一点也不担心,再硬的劲,只要肯压,都能给抻软了,跳舞本就是门苦差事,她也是从小练出来的,然而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被牧白剥夺了今后所有的可能,她恨,这是牧白欠她的,必须还!   当初她从未想过要孩子,最起码没有那么早要孩子的打算,然而,牧耘恒喜欢,他千方百计的说服了当时的蔡甄,面对暂时告别演艺圈和身体变形的事实,仍是替他生下了牧白,牧耘恒对牧白百般疼爱,欢喜的不得了,蔡甄则是为了复出不得不节食减肥,锻炼身体,一点一点又找回了之前的风采。   因此,牧白对她来说,不过是讨好牧耘恒的一个手段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或是不喜欢,她只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了一直蒸蒸日上的演艺事业,或许她一开始就觉得牧白是欠了她的吧。   最后又是因为这个孩子,让她的演艺事业再无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她的生活,她的婚姻,都完了,即使得到了牧耘恒的所有财产又怎样,那个美丽的充满了聚光的舞台,终是再站不上!   她做不到了,所以把一切的想法,期望,梦想,都寄托在了牧白身上,然而,看着在电视机镜头前大放光彩的牧白,她又无比嫉妒,愤恨,牧白在一点点接近她的梦想的同时,也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没有人问过牧白的想法,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然而他却不得不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   一开始便注定了的悲剧,伤的只会是两个人。   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牧白转身,恭敬的叫了声母亲,蔡甄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牧白并没有过去搀扶,原因很简单,蔡甄不喜欢他的碰触。因此他只是默默的将轮椅推了过去,便站在了一侧,直到蔡甄一拐杖打在了他的身上。   蔡甄左腿大腿以下其实已经做了假肢,普通的行走并没有什么影响,然而在牧白面前,她更喜欢拄着拐杖,这样不但可以提醒牧白他曾经做过的一切,而且拐杖有时候也是很好的惩罚刑具。   牧白的档期和行程,蔡甄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她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内,牧白都没有需要脱衣服的地方,因此下了重手,一直到牧白支撑不住,一只手扶了地,她仍是没有停止的意思,直到最后满意了,牧白也见了血,才悻悻然松了拐杖,扔到一旁,自己驾着轮椅一点点向前走。   后面传来了牧白低低的几声咳嗽,然后便是慢慢跟上来的脚步声。   蔡甄的目的地是练习室的一角,那里有十分高级的放映设备,并且还有一个台子,台子上垂下来了几根金属材质的绳子,牧白还记得,这里最初是母亲为了让他练习掰膀子时的准备,小小的男孩,差点因为这个而废掉了整个肩膀,直到后来,他学成了,这里便被母亲改造成了另一个作用。   牧白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先是将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熟练的把自己的两只手腕锁在了两个金属环内,蔡甄拿出了一个遥控器,随手拨弄了两格,刚刚还毫无反应的牧白,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金属环上所连接的是一个储电设备,而蔡甄手中的遥控器则控制着输出的电流量,一共有七档,电流的输出量越来越大,牧白依稀记得,除了在比较小的时候感受过第一档以外,之后便都是从二档开始了。   牧白记不得当时的“仁慈”持续了多久,反正结束的时候,永远都是自己的昏迷罢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由一档开始,变成二档开始,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也一点点变大了,比如上一次,他可以在七档开启的时候,整整坚持了半个小时才昏迷过去。   母亲在观看自己近一段时间的视频时,他都要忍受着这源源不断的电流,然后随着母亲的不满意,一点一点将遥控器推上去。起初的时候,他会尽全力将事情做到最好,几乎是完美无瑕,其实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完美无瑕了,他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少些责罚,他只是想,少一些错误,也许母亲就可以开心一点,然后,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   然而,渐渐地,他发现了,无论他怎么做,母亲都不会开心,那些错误,从来都没有减少,甚至有的时候,自己做的越好,母亲反而会越生气,而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抱有期待的小男孩了,既然一切都改变不了,剩下的,就只有默默承受了吧。   今天的蔡甄似乎有些奇怪,她迟迟的没有将优盘插进眼前的电脑中,而是背对着牧白,拿着遥控器,停了一瞬,一次性将按钮调到了七。   “唔!”太过强烈的刺激让呻吟之声忍不住要冲口而出,但最后仍是被主人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压了下去。   蔡甄将轮椅转向了牧白的方向,欣赏着他咬牙颦眉,浑身颤抖的样子,足足有十分钟之后,才开口问话。   “你推了东盛的生意?”   “是。”除了些许的颤抖,竟与牧白平时的声音无异,蔡甄微微皱眉,甚至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手中的遥控器。   “谁给你的权利,恩?”   “东盛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它幕后的人,恒甄惹不起……另外,传言他们……用药物……控制艺人……我们……不能合作……”一句话,为了尽量表述的完整些,牧白特意拆分成了几个小段,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段话还是太长了,因此说到后面,仍是显得有些吃力。   “你了解的到清楚。”   “……”若是没听出来母亲口中的讽刺,那牧白这几年的演艺圈也算是白混了。   他确实有意的深入了解了些,东盛有意向跟恒甄合作,并且条件开的相当诱人,然而,牧白却知道,他们这次是别有目的的。   半个月前,牧白曾无意中救了一个小丫头,跟自己不同,那女孩儿的梦想便是做艺人,抱着满腔的热情和欢喜在录影棚附近截下了东盛高层的人,那人也没一口拒绝,只叫她跪在门口,说只要跪到三个小时,便同意她到东盛做练习生。   牧白当时正好在隔壁影棚录制节目,碰巧见到了这一幕,只稍稍皱眉,并没有管闲事的意思,然而,却意外的在洗手间听到了那人跟另外几个人的聊天,原来那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收那女孩儿,不过是想看场笑话罢了。   再回去的时候,看着那跪的笔直的单薄身影,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放任不管,也许是被小姑娘的执着所打动了,也或许,他只是单纯的羡慕那个可以自由追逐梦想的人儿吧。   既然早已经亲手折了自己的翅膀,那便插在应该拥有它的人身上吧。   径直走过去,牧白曲膝蹲在了女孩儿的面前“你可愿来恒甄?”   “你……你是牧白?”小女孩显然有些激动。   牧白轻笑“我是,你可愿意?”   “你是我的偶像耶~”小女孩儿略咬下唇,显得有些为难“可是,可是进东盛是我的梦想啊!而且,他们也答应我了,只要……”   “牧先生这样公开抢人,怕是不好吧。”李景威的走过来,一脸热情的微笑,然而却满眼好事被打搅了的不满。   牧白微微颔首“李总,明人不说暗话,你在洗手间里说的话牧白都听见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牧白故意拖长了尾音,果然,李景威收了笑,只盯着牧白道“你想要怎样?”   “不怎么样,只希望李总割爱罢了!”   这话说的,其实是给李景威台阶下,他虽不至于为了这么件小事倒了,但他最近正在进行议员的选举,负面新闻还是越少越好,更何况只是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女孩儿。   “既然牧先生都这样说了,看来李某只能忍痛割爱了,恒甄是吧,女孩儿啊,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啊!李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牧先生,我们后会有期!”   “李总请”   李景威冷哼一声离开,牧白轻皱眉头,这人是个笑面虎,虽然现在表面妥协了,看来定是心有不甘,不会善罢甘休,看着仍然跪在地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小女孩,微叹口气,但愿自己做的值得吧。   节目的录制仍没有结束,牧白不过是趁着休息的时间出来,不知不觉也耽误的有些久了,丁奥没在休息室看到人,所以一路找了过来,叫牧白回去,牧白不放心,于是便让他留在这里,跟小姑娘谈一谈,看看有没有签约的意向,他想着帮人,却也不能完全不听当事人的意见。   然而,他走的太过匆忙,因此忽略了小女孩儿迷茫失落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愤恨! 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小牧白小牧白~麻麻是爱你的呦~当然不是那个麻麻,是这个麻麻~   牧白:= =   眸子:小牧白小牧白,乃肿么不理人呐(⊙▽⊙)   牧白:烦......   眸子:怎么了?跟麻麻讲讲(╯▽╰)   牧白:...... = = 烦你!   眸子:...... 儿子你就是太冷淡了!!这样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牧白:【冷笑】   眸子:呃......是男孩子,男孩子......   ☆、第三章 身不由己   “你好大的排场!谁给你擅自做主的权利的!嗯?”蔡甄一拍轮椅扶手,显然气得不轻。   “母亲……想要……怎么做?”折磨仍在进行,牧白的声音明显有些不稳。   “你说呢?”   “我……知道……了!”牧白已经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太过完整的话了,他轻轻的合上了眼睛,这样,您就满意了吧!   许久的静默,在牧白以为今天的折磨又会在自己的昏迷中结束的时候,蔡甄却适时地按停了遥控器。   “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么?我是太久没有提醒你了吧!给我去禁闭室呆着,我要你好好认清自己的罪孽!”   翅膀?牧白自嘲的想着,他有过这种东西么?也许有过吧,曾经,可是,早就折断了不是么,留下的伤疤那样清晰,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已经没有了飞翔的资格!   蔡甄的生气并不是因为失去了跟东盛合作的机会,而是因为牧白的私自做主!若不是东盛将电话打了过来,她会被牧白一直蒙在鼓里,她不得不怀疑,牧白是人长大了,心也野了,若是有一天他翻脸不认人,背叛了她,怎么办?   不可以!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怎么可以让那个羽翼丰满,长得如此漂亮的鸟儿飞向天空呢?他应该被养在她的牢笼里,他也只配活在她的牢笼里!一辈子!她不要牧白好过,她要让他永远生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这样,她才能控制住牧白!   所谓的禁闭室,是一件极小的房间,小到儿时的牧白经常会想,那里会不会仅仅是个大一点的衣橱而已,唯一的不同是,里面有一台电视,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节目,而那些,一直以来都是牧白的噩梦。   电视里放映的,是当年那场车祸的整个过程,小小的男孩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不停的哭闹,爸爸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儿子说着什么,母亲坐在车后,嘴唇一张一合,有些生气的样子,然后是父亲母亲吵了两句,父亲转头,小男孩儿将手伸向了方向盘,山路转弯处,一辆货车迎面驶来,小轿车躲闪不及,直接翻到了山下。   电视是无声的,可是牧白总能清晰的听到那些声音。   “小白别哭了,乖~”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烦不烦啊!”   “孩子不都是这样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不行!你给我闭嘴听到没有,你再哭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你信不信!”   “小白不哭了,妈妈是吓唬你的,不会给你扔下去的!乖,听话!”   “谁吓唬他,我就是……”   “我叫你少说一句,你听不懂么?”   “我……看车!啊!!!!”   电视屏幕变成了雪花,然后从头,再来一次。   牧白还记得,最初的时候,电视是有声音的,唯一的亮光来自那里,唯一的声音也来自那里,小小的牧白根本承受不了,他害怕,他恐惧,他浑身颤抖着,不停的拍打着房门,请求母亲的原谅,想让母亲放自己出去,可是不管用,这种时候,他就会捂了耳朵,闭着眼睛,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微微发抖,后来,蔡甄发现他用这种方法逃避去看,去听,便将他锁在椅子上,用手扒着他的眼睛,让他一遍遍的看着那些画面,然后关掉声音,在他的耳边对他讲。   “牧白,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们都说了什么!你是罪魁祸首!这些都是你造成的!给我好好看着,然后刻在你的脑子里,记着,这是你欠我们的,你要用一辈子去还!!”   牧白渐渐的停止了挣扎,他仿佛真的能够听到那些声音,看到那些画面,直到他再也不会求饶,再也不会反抗的时候,蔡甄才将他从椅子上放了下来,他不记得那用了多久的时间,他只记得,那次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厌食,恐惧,不能入睡,还换上了幽闭空间恐惧症,再后来,这些都被治好了,蔡甄请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用几乎是残暴的手法,让他恢复了正常。   正常么?最起码,蔡甄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并没有康复,牧白知道,他只是用他那异于常人的意志力,表现的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罢了。在那之后,牧白变了,不再反抗,也不再求饶,所有蔡甄施加在他身上的东西,他都会一一接受,不会再拒绝。   也是那次之后,他明白了,老天让他活下来的唯一目的,也许就是让他赎罪而已。   牧白本以为,看得多了,他就会麻木了。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封闭的空间里,那唯一打出来的幽白的光,仍是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他逼着自己,眼睛不眨的看着电视机的屏幕,紧握的双拳,指甲几乎断在肉里,如果此时有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定会看到他惨白的脸色!   蔡甄已经很少再用这种方法惩罚牧白,因为牧白太过冷静的表现,总会让她毫无成就感。如果不是为了提醒他,这一次他的错误犯得有多严重,蔡甄其实更喜欢直接一点的方法,那样更容易观察到牧白的痛苦表情。   牧白的心已经太过强大,她没有办法在这上面看到更多她想要的东西,但是,人的身体总是有极限的,不是靠意志力就能控制得了。蔡甄总在想,也许有一天,她会生生的把牧白折磨死,想到这里,她有时会兴奋的颤抖,然而有时又不停的惊慌害怕,不可以,若是现在就弄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太早了,她要在死之前,拉着牧白去地狱!   ———————————————————————————————————————   丁奥再来接牧白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人苍白的脸色,赶紧下了车,跑到了房门前,一把将人架了起来。   “没那么娇贵,多管闲事!”   “我是多管闲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要是不想我管,你就给我看起来正常一点!”   “好,我会记得下次出来前先将脸拍红了的。”牧白很认真的说道。   “你敢!”   瞪了他一眼,丁奥将牧白送到了车后座,自己又上了驾驶位“要先去医院么?”   “不用了,回家!”   “可是你……”   丁奥一回头,看见牧白已经将手放在了开车门的位置,赶紧说道“好好好,回家,回家,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牧白又重新坐好,轻轻将头靠在了椅背上“你要是早就决定好了,下次就别问我意见”   “我敢不问你意见么,你这还要自己想办法回去呢!”丁奥忍不住埋怨。   “我没叫你一定要来接我”   “是是是,我这不是贱嘛!”   牧白半睁了眼睛,看丁奥只是开玩笑,不是生气的样子,复又将眼睛闭上,换了话题,“帮我约东盛的李总。”   “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帮恒甄赚钱”   “你说过这钱我们不能赚的!”   “现在我收回”牧白不甚在意的说着。   停了一秒,丁奥担心的问道“是阿姨施压了?”   “放心吧,虽然母亲的吩咐我不会违背,不过我也有分寸,不会让他们能欺负到我们的人就是了”   牧白说话懒洋洋的,似是已经成竹在胸了。丁奥想他是有了对策,接着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八点,在……”   牧白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丁奥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截住了,“明天?!你明天就要去上班?!就你这样,上班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夸张!”牧白不屑的回了句。   “牧白!你倒是给我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到底是我夸张还是你逞强?嗯?”   牧白没再说什么,当丁奥以为他就要妥协了的时候,听后面幽幽传来一句“你要是不想再送我过来,就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这一次轮到丁奥沉默了,在这种问题的讨论上,他当真一次都未曾赢过牧白,泄气般的问道“约在哪里见面?”   “我的办公室!”   “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他们的目的都要达成了,还不能让我省点路程么”虽然牧白说话一如既往冷冷清清的,可丁奥就是觉得有那么点孩子气在里面,也因此,他忽略了牧白话里的“他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   “好,都听你的!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你先睡会儿吧!”   “嗯”虽然答应着,但是牧白知道,他睡不着,这是进了禁闭室的后遗症,别说现在,怕是以后几天都要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牧白好惨啊!什么时候让某某来解救下他嘞~~~   ☆、第四章 合作之始   “牧先生,好久不见,你还真是会挑地方啊!“李景威一进门便不冷不热的打着招呼。   “只要合约能谈成,李总还介意地方选在哪里么?”牧白双手抱于胸前,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态度不卑不亢,也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李景威不屑一哼,自顾自拉了他身前的凳子,坐在牧白的对面,将一打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当然不介意,这么说,你同意签字喽?”   牧白撇了眼文件,“签字可以,不过牧白有条件……”   李景威一大早便请进了牧白的办公室,他是东盛的后层领导,并不像牧白一样的需要抛头露面,然而因为最近议员选举的活动,频繁出镜,因此恒甄里还是有一部分人认出了他。   秘书小远关了门后,从牧白的办公室退了出来,兴奋的跑到丁奥身边,“Prince,Prince,咱们是要跟东盛合作了么?”   Prince,是公司里的小丫头们给丁奥起的昵称,他阳光,帅气,幽默,又没有架子,在公司里的人缘很好,还是大部分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后来大家就直接叫他Prince了。   旁边另一个叫小林的女孩子也凑过来,一脸兴奋“听说他们年底要拍一部大型的青春偶像剧,女主角定了是菲菲呢,其他演员还在征集中,难道是要在咱们这儿选?”   丁奥好笑的看着他们“我不是跟你们一样在这外面坐着嘛,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要是好奇,一会儿问问你们牧师兄不就知道了。”   “哎哟,牧师兄虽然也是典型的高富帅啦,可是实在是……太冷了,还是算了吧。”小远一脸的失望。   丁奥想着,白的性格确实是有些冷淡了,公司里的大部分人对他不是敬就是畏,还真没人敢接近,也好,这样他身边就只有自己了。   小林倒是兴奋头儿还没过,接着说道“Prince,你可是牧师兄的经纪人啊,天天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啊,说说嘛,说说嘛!”   “你也说了,我是经纪人,又不是特助,当然只管他演艺方面的事喽,什么时候公司跟谁签约也归我管啦?小丫头们这么八卦,我看你们就是手头的工作太少了,太闲了!”   “算了算了,我看我啊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去给牧师兄他们送杯咖啡进去好了,反正签不签约的,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小远耸了下肩,转身去了咖啡室。   梁小燕正巧经过,听到几人说到东盛,便驻足停了一会儿,见小远去了咖啡室,也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小远姐!”   “哟,小燕呀,怎么,材料印完了?”   “嗯,都放好了!我刚刚听你说,是有人来咱们公司了么?”   “哦,是东盛的李总,现在正在牧师兄办公室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估计八成是谈合作呢,之前不说他们提了个计划案上来嘛。”   梁小燕双眼闪过了丝算计,又假装好奇的问“那小远姐你现在要干嘛啊?”   “我啊,给他们送两杯咖啡进去。”   “小远姐这么忙,还要泡咖啡啊,多麻烦,我帮你送进去得了!”   “嗨,没事,我这……”   “铃~~”电话铃响起,打断了小远要说的话,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赶紧吩咐了两句便走了出去。   “那小燕你帮着送过去吧,我得接个电话,记着牧师兄喜欢喝偏温一点的啊!”   “哎,行,我知道了,小远姐你放心,忙你的去吧!”   梁小燕心中冷笑,看来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   “条件?我可没听说,我是来谈条件的!”李景威显然有些不满意。   “现在知道也不晚。”   “但是现在才知道,让我很不满意”   “李总可是要再给家母打一通电话?”牧白无所谓的笑着。   “现在看来,的确有效不是么?”   “是有效!不过我想李总应该清楚,我才是恒甄的总裁!母亲的话我会考虑,可并不代表,我会言听计从,不信,你可以试试。”话落,牧白将一旁的电话推了过去。   李景威思索片刻,并未拿起电话,“总要让我先听一听条件吧”。   “很简单,其他条件不变,只是跟东盛签约的艺人,只能是我一个!”   李景威怎么也没想到,牧白竟然会开出这样的一个条件,他不会不知道,这次东盛跟恒甄的合作是有目的的,事实上,李景威想要报复的只有牧白一人,真正想要签的也只有他一个,其他几人,不过是个幌子,当牧白说到有条件的时候,李景威的第一反应便是,他要将自己从名单上划去,可没想到,结果竟完全相反!   牧白用牺牲了自己的方法,保护了恒甄其他的师弟师妹,这是李景威和他母亲都愿意看到的结果,牧白自身又不甚在意,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本来的目标便是他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连累了他人吧,即使在知道了那样的潜在威胁后,母亲仍旧坚持,或者说,就是因为这些潜在的威胁,母亲才坚持的吧,牧白,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李景威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梁小燕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她自然是没有错过那句最重要的话,拿着咖啡托盘的手微微攒紧,“牧师兄,您的咖啡”   “放这边吧”   “是,李总,这是您的!”   李景威思索着接过咖啡,正巧看到梁小燕的脸“是你?”   “李总竟然还记得,真是小燕的荣幸。”梁小燕微微欠身一笑,有意将托盘支起,挡在了身侧。   李景威惊疑间多看了她几眼,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西装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当然记得,牧总可是用了那样的手段把你抢了过来,我怎么会不记得。”   梁小燕便是那天跪在地上,被牧白所救的女孩儿,她的出现,正好打消了李景威的一点点犹豫。   “李总说笑了,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梁小燕又对牧白示意一下,拿着托盘退出了办公室。   牧白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皱眉,这咖啡,有些烫过头了!索性又放回了桌上,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条件李总可还满意?”   “牧总既然心里有数,那李某自然是满意的,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李总慢走,恕牧白就不远送了!”   待李景威出去后,牧白疲惫的靠在了座椅上,此时此刻,他什么也没在想,也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就让他这样静静的呆上一会儿吧,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紧闭的房门被粗鲁的打开,又粗鲁的关上,牧白不用睁眼睛都知道,在公司里敢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想给我的办公室也换个新门么?”   丁奥几步走到牧白的身前,支在桌子上,“你又干了什么蠢事,我怎么觉得李景威他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儿呢?”   “是么?倒是便宜他了!”   “问你话呢!”   “也没什么,就是跟他签了个为期一年的艺人合约。”   “跟谁?”   “咱们公司的”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咱们公司的!问你是谁!”   “我”牧白睁眼,看着丁奥,一脸的挑衅。   丁奥一愣,他读出了牧白眼里的意思“是我又如何”,是啊,就算他知道了是牧白又能怎么样,别说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经纪人,就算他仍是昌宜的大少爷又能怎样,他总自认为了解牧白,却又觉得,自己其实一直都没走进过牧白的世界。   牧白看着丁奥,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微叹了口气“怕你担心,才想着晚点告诉你的,你倒是非要追根究底。”   “早点晚点,我不是都要知道。”丁奥忽略了心里的那丝慌乱,不由的埋怨。   “所以这不是告诉你了么”   “你……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每次都……”   “丁奥,我有些累了,如果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你要用来说教,还不如让我睡一会儿!”   牧白喊累?这些年,丁奥回忆,他倒是什么时候听过牧白喊累?怕是不想听他说话罢了,可是看着牧白略显苍白的脸色,除了让他休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会不让任何人过来打扰,你,给我好好休息一下,听到没有!”   牧白浅笑,“是”。   李景威走出了恒甄,掏出兜里的纸条,是梁小燕趁着鞠躬时塞到自己手里的,打开后,上面是一行小字,“下午三点,尚纯咖啡,我这里有你需要的筹码!”   这样的话,李景威当真没有想到,该不会又是牧白唱的一出好戏吧?   把纸条扔到了附近的垃圾箱内,这约,他到底是该赴还是不该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啊阴谋~不过只是冰山一脚罢了╮(╯▽╰)╭   * *   大家多多的留言吧,如果能顺便点个收藏神马的,当然就最好啦~~   ☆、第五章 私下交易   两天后,牧白正式到东盛报到,可是身边跟着的,却不是丁奥。   李景威提的要求,牧白没删没改,因此都一一遵守着,在其他艺人看来严苛至极,甚至是有些过分的要求,牧白只点头说了声可以。   丁奥晚些时候才拿到那张签约的单子,激动的差点当场撕掉,牧白很淡定的说了句“下一张也许还不如这个,你要撕就撕吧!”   “牧白,整整一年的时间啊!你就这么糟蹋自己?”   牧白有些奇怪的看着丁奥,糟蹋?谈不上吧,在他看来,其实与他之前的行程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换了个人发号施令,有什么不同么?”   “当然不同!”丁奥明显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不想看你再这么辛苦”   牧白收拾的动作微不可查的停了一下,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虽然丁奥不够了解他,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丁奥想的是什么。   在牧白看来,东盛不过是第二个恒甄而已,他不是清高的人,也早就失去了清高的资本,在哪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丁奥不这么想,丁奥可以接受母亲对他的吩咐和要求,却接受不了其他人对他颐指气使,牧白知道原因,可是没有说破。   丁奥之所以会觉得有所不同,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也觉得牧白欠了蔡甄的,因此即使蔡甄的安排严苛且过分,但是牧白却没的选择,就像是欠债还钱,这是他亏欠的,所以理应承受,可是李景威不同,丁奥觉得,他没有这资格。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牧白却下意识的避开了,因为丁奥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唯一的……一个……   “你若看不惯,这一年可以不用跟着我”牧白略微侧头,掩了表情。   “你这是在赶我走?”   牧白没说话。   “牧白!你真的要赶我走?!”牧白的沉默,让丁奥真的生了气。   “不跟在我身边,我一样能护着你,不用回昌艺。”   “你以为我在乎回不回昌艺么?!   牧白仍是不说话。   “好,牧白,你好”丁奥用手指指着牧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转身,甩了门出去。   牧白轻叹口气,坐回了座位,两只手支在下巴上,静静的想事情。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   “进”牧白知道,会敲门进来的,一定不是丁奥。   “牧师兄”   “小燕?有事么?”   “嗯,唔,那个…….”   “如果现在不想说,你可以想好之后,再来找我。”牧白低头,打算开始处理文件。   “牧师兄,听说你明天就要去东盛了,是么?”   抬头“是”   “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梁小燕的手有些紧张的绞着衣服的下摆。   “不行。”牧白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对方具体想做什么,他并不清楚,不过既然明知道是火坑,没必要再带着个人跳一起进去。   可惜这些在梁小燕看来,却又是另一种解释了,牧白的拒绝,让她越发的嫉恨,也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然而此时,她却不得不装作可怜。   梁小燕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眼含泪“牧师兄,小燕不是要抢您的位置,也不是非要去参演什么,小燕只是想跟在您的身边,去学学,去看看,您知道,东盛一直都是小燕的梦想!”   牧白微微皱眉,梦想,好遥远的词,果然还是孩子,总会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而他,早已经过了追逐梦想的年龄,也失去了追逐梦想的资格,罢了,即使身在敌营,想要让一个人置身事外,也不是做不到。   “丁奥会休一阵子的公假,你就暂时做我的助理吧。”   “谢谢牧师兄,谢谢牧师兄!”   梁小燕感激涕零的向下磕着头,不过第二下,便被牧白一把捞了起来“回去收拾东西,下次,不要再动不动就跪人了。”   “是,谢牧师兄教导!”   梁小燕出了门,刚刚还哭的梨花带雨的脸,一瞬间转成冰冷,助理么?我一定会让你因为小看我而付出代价的!   ———————————————————————————————————————   李景威看着牧白身边的梁小燕,不太明显的牵了牵嘴角,想起了两人几天前的见面,这小丫头,果然不简单!   两日前的下午四点,尚纯咖啡,李景威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当时的梁小燕。   看着明显精心打扮过了的人,李景威明显的有些不满,起身就要离开。   “李总留步,若是您现在走了,可是会错过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哟。”   “哼,先约人的人竟然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诚意啊!”   “李总先别生气,其实小燕三点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可是一直坐在您后边,陪您等了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呢!”   李景威一脸疑惑。   “小燕总要看看这筹码在您心中占多少分量才好开口,不是么?”梁小燕微微一笑。   李景威脸色一冷“我讨厌精于算计的女人!”   “但您可以喜欢精于算计的伙伴!”   “呵,小丫头有意思,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我要进东盛,并且我要你让牧白-身-败-名-裂!”   李景威一愣,他今天遇到的出乎意料的事,还真是不少,先是牧白,这回又是梁小燕。   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了,按理说,牧白应该算她半个恩人,可怎么看起来,这小丫头跟牧白,像是有设么深仇大恨一样?   梁小燕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紧接着说道“他毁了我进东盛的资格,又随便找个人给我安排了个位置打发,现在明明有了一个跟东盛合作的机会,他却要一个人独享,这么一张自私恶心的嘴脸,怎么配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   李景威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这丫头先入为主,误会了,而且看来,还不浅!牧白啊牧白,连老天爷都不帮你,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可惜,我李景威瑕疵必报,怪就怪你惹错了人,又救错了人吧!   “我帮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李景威挑眉,并没有一口答应。   “你会得到整个恒甄,还有……”梁小燕走到李景威身前,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抬眼微笑,极具魅惑“……还有我!”   李景威一把将他搂到怀里“那便让我先收些利息吧!”   ……   收了回忆,李景威故意走到牧白身前问道“牧总换了经纪人么?怎么不见丁先生?”   “跟你签约的是我,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牧总,而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了呢,可不能叫牧总了,东盛的生意大,规矩也大,你可得好好遵守啊,不然,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对了,我以后叫你小牧好了,你不介意吧?”李景威虽然说的是问句,但丝毫没有尊重人的态度。   牧白倒是没介意这一点,不过他实在是不喜欢李景威的阴阳怪气和虚情假意,瞥了下嘴回到“随便”。   牧白并不是特意的冷傲,只是常年的生活环境,让他的性格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李景威不知道,他想牧白是在恒甄被捧惯了,也许并不明白自己的现状。   小孩子家,总要吃几次亏,碰几次壁,才能懂事啊!不过也没事,他们有一年的时间慢慢磨,东盛可不是恒甄,就让叔叔好好教教你这个道理吧,然后让你明白,当初惹了我,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想动......=>快来戳醒这只懒货!   ☆、第六章 签约东盛   不过刚办完了交接事宜,牧白便开始了他马不停蹄的行程,一天要赶两到三场通告,还要进行舞台剧的排练和演出,牧白一天最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梁小燕作为助理,一直跟在他身边,牧白习惯了,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几天下来,她却又些吃不消了。   坐在保姆车里,梁小燕两只眼皮直打架,她有些后悔了,怎么当初就选了这么个办法呆在牧白身边了呢,李景威是故意要折磨牧白,她知道,起初,她还能抱着兴奋和看好戏的态度跟着牧白一起跑跑,但是,几天之后,她就受不了,这到底是在折磨牧白,还是在折磨她自己,她又何必和牧白一起遭这个罪!   牧白看着一旁的小丫头,轻声说了句“累了就睡吧,不用硬撑着。”   “丁先生之前也是这么辛苦吗?”梁小燕故作天真的问,但是她心里清楚,至少是她自己认为的清楚,牧白现在是被有意为难了,跟之前养尊处优的少爷生活怎么比得了。   果然,听牧白回道“他?还好,不过你毕竟不是他。”   丁奥跟惯了牧白,他常年跟着自己跑,因为彼此的熟识,所以会偷懒也会抱怨,但多多少少也适应了自己这没日没夜的工作。牧白并不傻,其实应该说很聪明,因此他知道,自己的行程多的有些离谱,但他早已经习惯了在恒甄时被压榨的生活,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是他忘记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已经不是丁奥,而是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了,因此,看着几天下来,被折腾惨了的人,牧白是真的有些抱歉。   如果此时丁奥在场,他一定会听出牧白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里夹杂着的一丝愧疚,只可惜,听到这段话的是梁小燕,而不是丁奥,她只觉得牧白是虚伪,并且饶有心计。   看不起我是么?现在就拿我来跟丁奥比了?是觉得我不如他了,给我提点呢是么?梁小燕心中冷笑,表面却惊慌的回道“我不累,我不累!对不起,牧师兄,我知道我现在还做不到丁助理那么好,可是我会努力的!你千万不要赶我走。”   “嗯”牧白回答了一声,便轻轻的将头靠在了车座上,他知道小丫头误会了,可是他不大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种时候,无论他怎么说,小丫头都一定会强撑着,那就索性什么也不要说了。   本就安静的车里,在牧白闭上眼睛后,更是营造了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氛围,没多长时间,梁小燕便也靠在车后座上睡了过去。   牧白听着旁边传来的清浅呼吸,这才又把眼睛睁开,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他其实已经很疲惫了,但此时此刻,却没有办法睡着,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梦中挣扎着入睡,再从梦中惊醒,因此身边有人的时候,他总是睡不着的,包括丁奥在身边时也是一样,只是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因为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回了牧白暂时下榻的宾馆,司机小赵本想下车替牧白开门,没想到他竟先一步抱着那个助理的女孩儿走了下来。   “牧先生,这个还是我来吧!”小赵伸手就要接过牧白怀里,仍在熟睡的梁小燕。   “谁来都一样,不用麻烦了。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跟明天换班的司机说一声,明天早上六点,还在这里接我就可以。”   “好的,牧先生也早点休息吧。”小赵说了句客套的话,也上了车,看了眼表,已经将近凌晨两点钟。   他们这些专门负责开车的司机,在东盛其实有很多,大多是一对一,专门负责给一个明星开车,最多不过是两个人轮班倒,但是李总这次的安排却着实有些不同。牧白一人,竟安排了四个司机来回换班,小赵一开始想,这大概是为了表示对这个来自恒甄的艺人的重视吧,他并不怎么关注那些个娱乐上的事儿,因此并不认识牧白,不过他想,那样天人般一样的人物,怕是响当当的有名的吧。   但是几天跑下来,他终于知道,给这个年轻人安排这么多的司机的必要性了,因为依照牧白的行程,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跟着跑,实在是有些吃力。小赵很奇怪,甚至是有点不忍心,可是他终究只是个小小的司机罢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该管的,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第二天一早,司机换成了小张,他一早来到了宾馆的门口,没想到牧白已经等在了那里。   “抱歉牧先生,我来晚了!”小张看着这个眼前漂亮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着歉,他年龄不大,自然是认识牧白的,其实,还算是牧白的粉丝之一。   “没事,是我来的有些早了。”牧白上了车,温和的一笑,“走吧。”   小张看了看后面“梁小姐还没到,不用等她一会儿么?还是......需要到其它地方接她一趟?”   “不用了,我给她安排了些别的事做,所以暂时先不用她跟。直接去录影棚吧。”   “哦,好!”   牧白其实并没有派给梁小燕其它的工作,只是见她这两天累坏了,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罢了。   梁小燕当真是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觉,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梁小燕一惊,匆匆忙忙的赶到牧白的房间,却发现房门紧锁,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回来的时候,正巧遇上饭店的服务人员,说是牧先生给她留了字条,让他们交给她。   服务员是一个女孩子,牧白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他们,不要上去打扰,等见到人的时候再交给她就好,若是一直没见到人,便在十二点的时候将字条送上来。   这样温柔的嘱咐,他们自然是不会啰啰嗦嗦的再跟客人说一遍,只不过将交字条交给梁小燕的时候,女服务员不自觉笑的有些暧昧。   可惜,梁小燕满脑袋都是字条的事,完全没注意到女服务员的表情,也完全没想到牧白的体贴。字条上的字很漂亮,随意却也大方,简单的一句吩咐,带着牧白一贯的说话口吻。   “醒来后带着东西直接去剧院等我。——牧白”   言简意赅!牧白本来就不懂解释,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解释,这是留言,而不是写信,牧白觉得把要做的事情说明白就可以了,然而,这一切读在梁小燕心里,却又是另一番解释了。   手中的字条渐渐攒成了一团废纸,牧白,你看不起我是么!嫌我碍事,竟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混,怎么解释,一个被抛弃被嫌弃了的助理?你又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呢?说我没用,还是说不需要我?   哼!命令我是么?你以为我是动物园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戏猴儿吗?我偏不按你说的做,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梁小燕知道,牧白今天有两个节目要录,结束之后,便要一刻不停的赶到国家大剧院,为今天晚上七点钟《圣幕》的演出做最后的彩排和准备。   梁小燕阴险的一笑,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她前不久刚刚存下的电话号码。   “李总,有些事我想跟你商量……”   ———————————————————————————————————————   原本应该顺利完成的录制过程,今天不知为何,进行的尤其困难,先是因为剧组的联络人员工作失误,害得主持人被通知了错误的时间,未能及时赶到,然后又是因为现场设备出现了问题,需要临时抢修,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接着又是因为摄影师站错了位,不得不重新来过。   牧白一直不停的说着“没关系,请尽快。”   但是当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四个小时,仍是状况不断的时候,好脾气如牧白,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了眼手上的表,原本计划两点结束的录制,已经被拖到了三点,《圣幕》最后一遍的排练会在五点前结束,也不过是最后的踏场走位,导演是牧白之前合作过的旧识——韩莫,对牧白显得尤其信任,本来说了不用他参与这最后一次彩排,还是牧白看时间上允许,自己要求别搞特殊,现在看来,怕是怎么都赶不上了。   录节目前,牧白特意问了司机小张,从这里到剧院的时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还是在道路通畅,不堵车的情况下,加上化妆和准备的时间,也就是说自己至少要在四点从这里出发,但愿能赶得上!   牧白拿起电话,想要确认一下剧场那边的情况,正在这时,场务跑了过来,“不好意思牧先生,让您久等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好!”   拨到一半的电话被他又放了下来,牧白应了一声,跟着走了过去。   好在,剩下的时间,事情似乎又突然变得顺利了起来,仅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便结束了所有的录制,牧白跟现场的工作人员完成了后续的一些工作,又道了别,这才匆匆离开,本以为终于是赶得上了,却没想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小人作为   牧白到达剧院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匆匆赶到化妆间,正巧遇见了导演和梁小燕。   “韩导演”见到合作过的老朋友,牧白很自然的上前打招呼。   “你可算是赶来了!要是再晚个半小时,我看我这剧也就不用开幕了!”虽然接到了牧白的电话,可韩莫还是在见到正主儿的时候,才算真真正正的放下心。   “韩导这是不信任牧白,怕耽误事儿?”牧白轻笑着,带了些玩笑的口吻。   “我连替补的演员都没准备,这还不算信任你啊!”韩莫也笑着回答,接着说道“快准备吧,一会儿六点半开始进场,七点准时开幕。”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牧白带着梁小燕往自己的化妆间走“东西呢?”   “都已经放在化妆间里了!”梁小燕边走边回着。   “换服装和化妆我自己就可以,你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六点的时候回到这里,在门口等我!”   牧白并没有叫梁小燕一同进化妆间,梁小燕虽说是他现在的助理,但毕竟是女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另外,牧白身上前两天被拐杖打伤的地方并没有完全恢复,还有些淤青在,让梁小燕看到也不太好。   梁小燕虽然表面回了声是,但其实心里十分不满,还叫她去帮别人的忙,当她是零杂工么?哼,看你一会儿还怎么高傲得起来!想到一会儿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状况,梁小燕的心情又不自觉的好了一些,不是叫她去帮忙么,那她就随便帮点小忙去好了!   梁小燕还没到六点的时候,就有些兴奋的回到了牧白的化妆间前等着,听着里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梁小燕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抬了抬。   六点十分,牧白开门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凝重,见到梁小燕便问“我的舞鞋呢?”   “舞鞋?我放到那些演出的服装里了啊!”梁小燕假装无知的回道。   牧白略垂了眸,像是在想事情,并未回答。   大概是做贼心虚,牧白的沉默让梁小燕很不自在,赶紧说道“怎么会!我再进去找一找!”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过了,没有。”   这次的演出是芭蕾舞剧,舞鞋是所有步骤中最后的一道,所有演员一般都是穿好衣服化好妆,临上台前才会换上,牧白也是如此,但就在他准备好一切之后,却找不到了最重要的芭蕾鞋!   “那……那我回去拿!”   梁小燕转身就要走,被牧白一把拉住,牧白看着她,大概过了两秒,才开口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去练习室。”话落,牧白转身向练习室走去,梁小燕跟在他身后。   练习室里的,是大部分已经准备妥当的演员,在为上台做着最后的准备,牧白直接走到张轩宇的身边,这次演出,牧白跳的是主舞,讲述的是一个女子挣扎在两个男人之前的故事,牧白试演其中一个男主人公,而另一个男主角,是由另一个当红的艺人,张轩宇来担当。   “你备用的舞蹈鞋带了么?”身为舞蹈演员,一般都会为自己准备一双备用的舞鞋,二人的舞鞋与其他伴舞不同,因此,牧白要借,只能找他。   张轩宇一愣,随即回道“带是带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刚刚不知道是谁,把玻璃水杯摔碎了,我的鞋正好在旁边……”   张轩宇不用继续往下说,牧白也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鞋子里怕是不但湿了水,还沾到了碎片,牧白正思考间,韩莫走了过来。   “怎么了?”   “我的舞鞋没带,现在回去拿恐怕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韩莫一惊,他来不及想从未出过错的牧白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为距离正式演出已经只剩下了最后半个小时,以芭蕾为主的主舞,怎么可能没有鞋子!   “把你的鞋借我!”并不是请求,甚至有些命令的意味,但是从牧白的嘴里说出来,却只余下了郑重。   “鞋我可以借你,但是那鞋子我根本没做过处理,你打算怎么穿?”张轩宇说话间,无意中瞟了一眼牧白身后的梁小燕。   “那就现在处理!给我拿来吧。”转向韩莫“帮我借点白胶布。”   韩莫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声好,赶紧跑到场务那边借胶布去了。   张轩宇回来的时候,韩莫正好也拿了两卷白胶布过来。   “鞋子给你看吧。”   牧白接过鞋子,先是看了看里面,然后又伸手轻轻往里面探了探,皱眉,里面的玻璃碎片实在是不少,又因为沾了水,弄湿了,碎片粘在里面,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清除干净,可是,只是无意间在旁边打碎了一个玻璃杯,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么?   牧白微微垂了眸,将鞋子递回给张轩宇,在张轩宇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却听到了牧白冷静的请求。   “耽误你些时间,帮我把里面大一些的玻璃碎片先挑出来,能挑多少挑多少,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转向韩莫“胶布给我!”   张轩宇接过鞋子,虽然不赞同,却仍是帮着牧白挑拣里面的碎片,“你确定要穿它上台?”   “嗯”   “就算你做得了上岸的美人鱼,可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血的问题?”挑眉。   小美人鱼为了换取人类的双脚,忍受了一步步走在刀尖上的疼痛,张轩宇想,牧白若是穿上这鞋,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吧,先不说他能不能忍得了这疼,就算他能忍,可是流出来的血又怎么处理?   观众坐的虽然离舞台比较远,但毕竟不是瞎子,把本来用来欣赏的节目,变成博取同情的舞台,并不是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的目的。   牧白明白张轩宇的意思,这同样也不是他的目的!   接过白胶布,牧白一圈圈的紧紧缠在了前脚的位置,韩莫看着因为不过血而渐渐有些发紫的脚趾,不由一惊“你在做什么?”   “压迫造成的血液不畅通,可以暂时降低我脚部的知觉,也能阻止太多的血流出来。”   “这…...可行么?”   牧白是舞蹈演员,脚部失去知觉怎么能行,更何况还是在跳对脚部要求最高的芭蕾舞!   “没有什么不行的,相信我,这么多次合作,我有哪次让你失望过么?”   “可是……”   “不用可是,我自己的过失,我会一力承担!”   牧白接过张轩宇递上来的舞鞋,想也没想的套在了脚上,尖锐的玻璃碎片瞬间划破了皮肤,牧白却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拍了拍韩莫“走吧,准备候场!”   梁小燕走在几人后面,握紧了双拳跟着,她注意到,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下,牧白竟一次都没有吩咐过她!难道是被他发现了么?   她今天联系了李景威,故意让他找人拖延了牧白的时间,这样牧白在来到剧院后,肯定没有足够的时间先检查一次服装和道具,另外,她了解过牧白的一些习惯,知道他一向是最后换鞋,那么她就有机会让牧白面临无鞋可穿的尴尬境地!   这是她报复牧白的一个小手段罢了,而这个计划唯一的变故便是张轩宇,梁小燕无意中知道了,张轩宇有一双备用的舞鞋,若是牧白能借到,那便能解燃眉之急。   怎么样能让牧白借不到这鞋呢?梁小燕第一个想到的人,依然是李景威,既然都是圈子里混的,她想李景威一定有办法让张轩宇不要把鞋借给牧白,然而,这一次李景威却只说了句爱莫能助,便让梁小燕自己想办法去了。   梁小燕气的差点没摔手机,后来想来想去,在舞鞋上做了手脚,她想让牧白出丑,也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计划中要见的场景竟然一个都没有见到。   她故意失误没把鞋子带过来,就已经做好了被牧白说一顿的打算,既然想看场好戏,总要付出点代价,她觉得很值。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牧白不但替她承担了错误,并且执意要穿着那样的一双鞋上场,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牧白受人尊重,甚至是被喜欢的原因。   这是一个舞蹈演员与生俱来的某种精神,血和汗流在台下,而上了台之后,永远都是最美好的自己!   梁小燕的心里突然闪进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但是太快了,只有一瞬间,以至于,她跟本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咻嘿咻~~~努力中......   ☆、第八章 舞剧风波   张轩宇不得不怀疑,刚刚台下的牧白和现在台上的牧白真的是一个人么?就在上台前还眉头紧锁,要靠他扶着才能站稳的人,现在竟游刃有余的在台上偏偏起舞,离得如此之近,甚至是让他分了心特意去观察后,张轩宇仍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舞剧的最后一幕,是牧白在足尖顶立并且半蹲的情况下,让女主角横躺在自己的腿上,二人纠缠挣扎,最后女主角死在他怀里的镜头。   同是芭蕾舞演员,张轩宇知道,这个动作对腿部肌肉和脚尖的要求相当的高,即使是他来完成,也绝对不算轻松,更何况是脚上有伤的牧白。   自身的体重再加上另一个人的重量,全部压迫在脚尖,并且,里面还铺着没有完全挑拣干净的玻璃碎片,牧白表情未变,但是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张轩宇离得最近,能看到他原本富有情感的眸子已经被痛苦所代替,双腿也微微的颤抖。   最后一个动作,是整部剧的□□,女子死亡,牧白深情地抚摸着女子的脸颊,张轩宇背对着二人,一只手环抱住自己,另一只手高举过头,抓向天空。   这个动作,张轩宇本来应该是在离牧白几步远的地方完成,然而,最后一个跳跃结束后,他有意停在了牧白身后,让自己的身体紧贴牧白腰侧,使牧白可以稍稍借点力。   他感觉到,身后的人也没客气,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后,竟然大大方方的靠了上去。背对着观众的脸上,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大幕一点点拉下,观众们起立鼓掌,一直到幕布完全合上,张轩宇才迅速转身,接住了已经完全脱力的牧白,女主角苗婷婷也赶紧从牧白的身上下来,疑惑却也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牧白稍稍喘了口气,对着身后的张轩宇“谢谢,我自己可以了。”   张轩宇也没太强求,只把牧白扶稳之后,便松了手,看着空空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才抓了几秒钟的人,现在突然放手,竟会有点不舍。   “刚刚最后的时候,谢谢你!”待苗婷婷先一步离开后,牧白轻声的对张轩宇道谢。   “都是为了这个剧,你不用谢我。”张轩宇说出口便有些后悔了,这样说,就好像自己并不是出于自愿才帮的他,可是现在再开口解释,实在是显得有些画蛇添足,看牧白好像也并没有介意的样子,他也就索性放弃了解释。   几人一来到后台,韩莫就迎了上来,“感觉怎么样?刚刚可吓死我了!”   “我表现得很差劲么?”牧白皱眉问。   “不是你表现好坏的问题,只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受伤了,自然就跟着担心了!”   韩莫给牧白搬了个凳子过来,“先坐会儿,一会儿还得谢幕去呢。”   牧白道了声谢,坐在上面,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一会儿的谢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来。   “观众的反应怎么样?”   “你还有心思关心观众的反应呢?”韩莫听了直摇头。   “就是因为没来的及观察,所以才问你的,有什么不对么?”牧白有些诧异的问,刚刚他确实没有来得及看台下,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跟脚下的疼痛做斗争,还要控制表情,兼顾每个舞蹈动作,他实在是分不出再多的心思管台下的反应了。   韩莫知道牧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认真在问,于是回道“反应很好,应该是没有人看得出来的。”   “嗯,那就好”牧白低头,掩盖了自己此时的表情。   没有人看得出来么?怎么可能,有一个人,牧白知道,她一定看得出来,轻轻合眼,他随即想到了一件相关的事情“视频帮我录了么?”   这是牧白的规矩,无论是台上的演出,还是台下参与的其他活动,他都会额外要一张带子,为了之后拿给蔡甄所用。   “都弄好了,没见着丁奥,我就给你那个新助理了。”   “谢谢!时间差不多了,准备闭幕吧”   “你可以么?要不就别参与谢幕了,我……”   “就差一个谢幕了,你这是要我功亏一篑?”   韩莫叹了口气,合作久了,牧白的倔强性子,他还是有所了解的“算了,你就当我是废话练习吧。坚持坚持,庆功宴上,我保证让大家好好知道知道你的功劳!”   牧白停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走“这事儿除了咱们几个,就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怎么行,得让他们知道你为这剧都做了什么,也好让那帮总是叫苦叫累的年轻人们好好学学。”   “我做什么了?不过是弥补了一个自己犯的错误,韩导要是想挖苦牧白,那就说吧。”   “这……”   “还有,庆功宴我就不参与了。”   “你不参与了?为什么?”   牧白有些无奈的看着韩莫,清浅的说着,却带了些玩笑的意味“韩大导演,你总要让我处理一下我的脚吧。”   “哎呀,你说说我,蒙了蒙了,一会儿结束了我叫人送你到医院去!”   “不用了,东盛那边会派人来接我,我自己处理就行,你去忙庆功宴的事吧。对了,一会儿我让小燕你们过去,也算是代我出席了吧。”   “怎么,要提拔新人了?”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商业聚会,演员,导演,监制,甚至是请来的不少嘉宾朋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是一次机会,随便找一个搭上话,都会对自己未来的演艺事业有着不小的作用。   牧白未置可否,韩莫接着说道,“要不要我帮着照看照看?”他这意思,便是要看在牧白的面子上,帮着小丫头搭桥铺路了。   “这里可不是能一直靠着别人的地方。”牧白幽幽的传来句话。   韩莫微微一笑,明白了牧白的意思,他在演艺圈里虽算不上德高望重,但说句话也多少有些分量,要是能帮着小丫头走走捷径,定能让她省了不少打拼的力气。可是,牧白说的没错,他们这地方,也是个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地儿,想要永远靠着别人,终究是不可能的。你一开始走得弯路越少,以后可能要吃的亏也就越大。   ———————————————————————————————————————   谢幕结束后,这场剧才算是正式的拉下了帷幕,牧白又回到化妆间,没有卸妆,也没有换衣服,甚至是连脚上那双折磨他的鞋都没有脱下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稍事休息。   “当当当”   “请进”   进门的是梁小燕。   “牧师兄,东盛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梁小燕一边问一边观察着牧白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是不是被牧白发现了,牧白上台前,她以为牧白知道了,可是表演结束后,牧白的态度却跟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用了,一会儿我先回去,你留下,替我参加庆功宴吧。”   “……”梁小燕紧抿着唇,想要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事情就说,我不喜欢人吞吞吐吐。”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身为助理,对老板的吩咐竟然还会问原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纯真跟无知吧,牧白想,是自己不配也不会再有的东西了。   梁小燕这回倒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想知道原因,在她看来,庆功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既然牧白都不参与了,自己身为助理,自然应该陪在他身边跟他回去,而不是被单独留在这里。   深吸口气,收了那些无谓的情绪,牧白意味深长的看着梁小燕,“我的确是有我的打算,不过,这些并不适合由我来告诉你,所以你要自己体会。”   “自己体会?”梁小燕是真的有点发蒙了,牧白让她体会,可是,体会什么?   “对,自己体会!” 有些东西不能光靠说教,而是要亲自实践过了才能知道,“出去收拾收拾东西吧,你早晚会明白我说的话的。”   梁小燕稀里糊涂涂的说了声好,走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牧白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然后轻轻的笑了,带了些苦涩,虽然是为了这女孩儿好,可也许,他也是自私的,和母亲一样,把自己不会得到的梦想跟希望寄托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梦想?希望?牧白又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而希望,他一早就知道,这东西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至少,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当当当”又是敲门声响起,随即是开门的声音。   牧白猜大概是梁小燕又折了回来,懒懒的睁开眼睛问“还有其他事么?”看到来人,略微惊了一下“是你?”   来人是已经换完装的张轩宇,一身随意的休闲装,跟此刻的表情看起来一样的漫不经心。   “怎么还没换装?”   “怎么还没离开?”   两人一起开口,随即牧白轻笑“是来要舞鞋的吗?恐怕暂时没有办法还你了。”   张轩宇却皱起了眉头,走到牧白的身边,低头看了眼他的舞鞋,上面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迹,因为刚才后台的灯光太暗,谁都没有注意。   “我送你出去吧”张轩宇并不是来要舞鞋的,他在外面看到了东盛的车,却没有见到牧白出来,就想也没想的找了过来。   “我一会儿再走,你先跟他们去庆功宴吧。”   “你要是能走,现在还会在这儿坐着?”   被张轩宇说中了,牧白确实是已经没有办法靠自己站起来了,谢幕后,他本想稍事休息再离开,没想到一旦少了些“不得不”的情况后,自己的两只脚竟然先于意识罢了工。   淡淡的瞟了一眼自己的脚,牧白无所谓的回着“时间问题而已,没什么大事。”   “送你出去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嗯,也好!”牧白斟酌了一下,没太纠结,脚上流出来的血怕是跟鞋子已经沾到了一起,上面的胶布也不宜缠太长时间。   借着张轩宇的搀扶,牧白一步步走到了停车场,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牧白刚想问“你怎么在这里”,还没问出口便了然的一笑“是韩莫多嘴了吧”。   张轩宇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牧白对这人的态度与自己,甚至是其他人的不同,并不是对待生人的彬彬有礼,是随意的,对待朋友的态度,原来牧白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不得不说,比台上那个冷淡又完美的牧白吸引人得多,他,有些嫉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关键人物都出现的差不多了~只除了某男主~(喂,这个不是最重要的么= =)   ☆、第九章 误会重重   丁奥靠在车门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瞪了牧白一眼“别这么看着我笑,我不过是想看看人类的极限!”   “那么,很高兴作为你的观察对象。”牧白嘴角仍是挂着淡淡的笑,但一走路便暴露了脚上的麻烦。   丁奥赶紧过去,一把接过了张轩宇搀扶的手,把牧白架在自己身边,“我这才离开几天,你看看你!”   “你应该看看我在台上的样子,韩莫说今天的演出很成功。”   “你在台上的样子?哼!还是留着骗那些没长大的小孩儿吧!”   牧白失笑的摇了摇头,没回答,而是转身跟张轩宇道谢“麻烦你送我过来了,这鞋子……”   又是这样疏离又冷淡的态度,张轩宇没来由的火大“不用了,你留着吧,我先走了!”话落,没等两人回答,便大步走回了剧院。   张轩宇这火其实算是白生了,丁奥和牧白两个人,一个是完全没在意,一个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待人走后,丁奥把牧白送上了车后座,又递给了他一个药箱。   “还是你了解我。”牧白接过药箱,轻车熟路的拿出了些东西。   丁奥走到驾驶的位置上,讽刺的呵呵笑了两声“真抬举我了!”   牧白自然是听出来了,有意转移话题缓解尴尬“小张被你赶走了?”。   “让他们东盛少开几个司机的工钱不好啊!”   “何必替他们省钱。”牧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丁奥聊着,手下没停,直接拿剪子剪开了芭蕾鞋,既然主人都已经说不要了,他也就没必要再折磨一遍自己的脚了。   车子一点点开离了车库,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一直站在楼梯口,直到车子消失。   回宾馆的路上,牧白一直在处理他的脚,丁奥听不见后面那人呼痛的声音,却闻得见一股股飘来的血味儿。   大概是牧白自己也觉得味道有些重了,伸手按下了车窗。   丁奥在主驾的位子,能控制整个车的窗户,一生气,又把牧白的车窗调了上去。   “你这是怎么了?”牧白奇怪的问。   “……”丁奥在气头上,懒得回答,某人偏偏不怕死的继续解释。   “味道有些重,我放放。”牧白说完了,又去按车窗。   你还知道味道重啊?!丁奥翻了个白眼,再按上去“放什么放,就留在这里!”   “干什么?让换班的司机以为这里发生了人命案么?”牧白开始给自己的脚上上药,有点疼,轻轻皱了皱眉头。   “哼,也好!反正得让他们知道你伤的不轻!”   牧白小声嘟囔了一句“多此一举。”   “你说什么?”   “随你!”   这不过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车子开回宾馆后,牧白已经处理好了脚伤,甚至将狼狈的车后座都收拾了妥当,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一脚踏在了地上,仍是有些疼,不过完全阻止不了他此刻的大好心情。   深吸口气,看了眼表,果然,才半夜十一点,是这几天回来最早的一次了。   丁奥一下车,便看到某个刚刚还站不起来的人,现在正用那一双伤脚站在地上,然后一脸享受,面带微笑的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   丁奥自暴自弃的想着,此时周围要是再升起个十字架,那这画面就可以叫耶稣再临了……   丁奥任牧白为所欲为到了宾馆的套房内,然后二话没说的把人按在了床上。   牧白也没反对,只是让丁奥帮他把电脑递过来。   “你要电脑干嘛?”丁奥一脸警惕。   “好不容易回来的早点,正好恒甄有些事情要处理。”   “拜托!你还知道好不容易回来的早点啊!好好休息,要什么电脑!”   牧白懒得回话,只是掀了被子要自己下地。   “好好好!你呆着别动,我给你拿还不行么!”丁奥知道讴不过他,咬牙去取来了电脑。   “有句话不是说生时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么。”   丁奥粗鲁的将电脑推到了牧白怀里,“给你给你,你就抱着你的至理名言吧!我看你要是再不睡,是可以长眠了!”   牧白无奈的看了看丁奥,摇了摇头,开机。   “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牧白兼顾着企划案和一旁被冷落了的好友。   丁奥说话前不忘瞪了一眼牧白“还能怎么样,要是这么容易解决,你会赶我回去吗!我说,你下次能不能直接跟我说,别用激将法!”   牧白只是轻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牧白要来东盛的前几天,丁奥名义上的未婚妻竟然在家里割腕自杀,还好抢救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丁奥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场政治婚姻,更不要说那个连见都没见一面的未婚妻,丁强也知道,若是直接把这事告诉丁奥,他不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以他的性格,只要知道人救回来了,便是死活也不会回家的,于是丁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牧白这里,   丁强不是第一次给牧白打电话了,丁奥也知道,可是却从来不知道丁强到底对牧白说过什么,牧白很少提,即使提了,也是玩笑似的一笔带过,或者像现在这样,无论丁奥说什么,都一笑置之。   丁奥不愿意提自己回家的事,而牧白也不愿意告诉他,丁强到底对自己说了什么。   牧白知道,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既然自己的家庭已经葬送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再破坏另一个呢?而且,即使他说了,也要有人相信才行,何必呢。   所以那些苦涩跟心酸,他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时的回忆起来。你问他为什么会回忆?因为那是他没有赎完罪,无论是谁加诸在他身上,他都相信,那是有着父亲在天之灵所庇佑的,不能躲藏,不能逃避,父亲在看,所以他要做得更好,即使心上插满了刀子,已经痛到麻木,也要自己亲手再撒些盐上去。   无论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在梦中,牧白,你逃不掉的,你要带着这些罪孽,一直到地狱,让天堂上的父亲母亲看着,直到有一天,他们原谅你了为止!   可是,会有那样的一天么?   ……   “牧白,你应该清楚,恒甄是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为你母亲成立的公司!不是拿来给你滥用职权的!”   牧白第一次护着丁奥,被母亲叫回主宅,三天,五天,一个月,是牧白受伤,清醒,再到养伤的时间,而最后的结果,丁奥留在了恒甄。   ……   “牧白,当初你爸去世,你妈走投无路,是伯伯我帮的你们,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嗯?”   牧白静静的听着,没有否认任何一句,只在丁强说够了的时候,轻轻的回了句对不起,却至始至终没有妥协让丁奥回家的事。   ……   “牧白,你就是个灾星!你不但破坏了自己的家庭,还要拆散别人的家庭么?!现在因为你不让小奥他回家,有一个女孩儿自杀了!自杀你懂么?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又害死了一条人命!耘恒那么好的一个人,当初也是因为你!他有多喜欢你你知道么?可是你给他带来了什么?除了灾难还有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牧白握着电话的手指节发白,再多一条人命,牧白,你还背得起么?也许他真的错了,丁强所希望的,不过是让儿子回家,而自己做的,却真的是在拆散一个完整的家庭,丁奥现在拥有的,和将要拥有的家,他当初怎么就会觉得自己有收留人的权利呢?实在是,太天真了!   ……   牧白睡着了,当丁奥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牧白已经靠在身后的床头上睡着了,眉头紧锁,两只手还保持着打字的姿势放在键盘上,丁奥就这样看着牧白,一步步迈着很轻的步子走过去,甚至忘记了关门。   站在离牧白很近的位置,丁奥只是看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疼惜与爱慕,看到熟睡中那人仍皱起的眉头,丁奥伸手想要替他抚平,却只是隔着空气轻柔的做着动作,因为丁奥知道,只要他碰到牧白,牧白就一定会醒,可是现在,他不想牧白醒来!   丁奥看得太认真,太深情,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门口经过的人,他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忘记了关门!   从门的角度,只能看到丁奥的侧脸,和牧白放在键盘上的手。   梁小燕就这样顺着开启的门缝,望见了让她震惊的一幕,丁奥深情的望着牧白,并且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眼神,小姑娘太过熟悉,但是发生在两个男人身上,却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呕。   梁小燕静悄悄的来,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着刚刚从庆功宴上带回的酒,想也没想的摔碎在了一边的墙上!碎片划过手掌,一点点滴下血来,她却恍若不知,内心里涌动的太多情绪,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更多的,是恨!   庆功宴上,梁小燕确实有些手忙脚乱,她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看着来来往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一个人,她是牧白的代表,却并不是牧白本人,没有人认识,自然也就没有人理她,她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是默默的呆在屋子的角落里,尴尬至极。   牧白为什么让她来参加这次的庆功宴,又要她体会什么?梁小燕自嘲的想,她怎么还就真的相信了!能有什么原因,不过就是刁难自己,想让自己丑态百出罢了,让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她在这个圈子里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不要存什么非分之想,老老实实的依附着牧白就好!   梁小燕不屑的一笑,她觉得她已经窥探到了牧白的想法,在好不容易对牧白产生了一些好感之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梁小燕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郁闷,抱着这种心态,她一直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   韩莫因为牧白的关系,特意多看了几眼梁小燕,见她就要这么白白浪费了机会,怕牧白的算盘落了空,于是过去跟她提点了几句,梁小燕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牧白的苦心,也知道自己误会了牧白,心情由阴转晴,甚至是在功宴结束后,梁小燕特意带了瓶好酒回来,想要和牧白好好谈谈,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切却让她明白了自己有多可笑!   牧白不但欺骗了自己,还欺骗了韩莫,甚至是圈里圈外的每个人,真是——无耻!   不过就是正主回来了,想要自己让位而已,有必要下这么重的心思么?   是啊,有必要么……   电话铃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梁小燕看了一眼,是李景威,其实在刚刚庆功宴结束的时候,李景威就来过电话,可是那时候,梁小燕完全不像接,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梁小燕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李总,有事么?”   “……”   “刚刚在庆功宴上,声音太吵,没听见。”   “……”   “好,我知道了。”   “……”   “怎么会,他不仁我不义而已,有什么好内疚的”   “……”   “呵呵,狠么?不狠怎么能成大事呢!”   “……”   “我想我们可以见个面好好谈谈,我这里有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消息,也许可以让我们的计划更完美一些。”   “……”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梁小燕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虽已入夜,城市里却仍是一片灯红酒绿。   牧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阴谋算计   第二天一早,牧白接了电话要出门,丁奥睡在沙发上,听到动静起了身,看了眼表,刚刚六点多。   “怎么了,这么早?”   “去趟公司,你接着睡吧。”   丁奥迷迷糊糊的问“去公司?哪个公司?”   牧白收拾东西,随意的回了句“东盛”   一听到东盛两个字,丁奥突然清醒了,拽了衣服就起身,“别告诉我是李景威那家伙叫你去的。”   “除了他,东盛还有谁有资格让我随传随到。”牧白不屑的撇了下嘴。   “这么大一场演出结束了,不是应该至少有两天的公假么?他抽什么风!”   牧白没接话,公假?别说李景威现在是有意刁难他,就算在恒甄,他也没享受过公假这种东西。   丁奥接着说“再说了,他不知道你受伤了吗?”   “应该不知道。”   丁奥啧了一声,掏出手机就要拨号,牧白走过去,把手按在手机上,“打给谁?”   “李景威啊,总得让他知道你受伤了!”   “然后呢?”   “然后?公假请不了,病假总能请吧!”   牧白叹了口气“我在恒甄的时候生病是怎么处理的?”   丁奥一愣,生老病死,人总要经历,再加上牧白高强度的工作量,生病的次数其实并不少,但除了昏迷以外,牧白一天病假都没请过,最严重的时候不过是挂着点滴,继续工作。   “可是,现在是在东盛!”   “就因为是在东盛!”   拿到合约书的时候,丁奥就知道了,这次的合作是对方别有用心的安排,那么,让牧白好过的事情,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同意的,受伤的事情其实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说了,只会让李景威高兴而已。   虽然知道原因,但丁奥还是想努力一下“我来跟他们说,两天不行,休息一天总不算过分吧!”   “丁奥,我的自尊不允许。”   请求,甚至是乞求一天的假期,对牧白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然而,却会让东盛看笑话,牧白现在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整个恒甄,他对恒甄所有的师弟师妹都要负责,怎么可以轻易的让别人瞧不起?高傲,他没有,但仅剩下的这点自尊他还是有的!   丁奥被弄得哑口无言,还有些泄气,牧白察觉到了,轻轻摇了摇头,扔了个东西过去,丁奥下意识的一接,“什么?”   “我的车钥匙!一会儿收拾好了就回昌艺吧,我走了。”牧白说完,没等丁奥回答,拿了外套就出门。   等丁奥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牧白关门的声音,攥着钥匙,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但就是跟舒服挂不上边儿。   丁奥这次回来,从来没有跟牧白说过他会不会再离开,然而,牧白就是知道,他没想过长待,应该说,是没有办法长待。   丁奥虽然任性,却也是个孝子,只要回家一次,他也就没有办法再以经济人的身份回到牧白的身边了,而牧白,也不再有保护他的立场跟资格。看着空空的房间和牧白留下来的钥匙,丁奥掩不住内心的失落和惋惜,然而,他既然已经在家和牧白中做出了选择,想要后悔,怕是也来不及了,好在,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两个人的友情仍在。   友情么?丁奥紧紧的握住了牧白给他的车钥匙,还真是,不甘心……   ———————————————————————————————————————   牧白到达恒甄的时候,李景威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室里,很明显心情不错,见到牧白后还殷勤的问了声“早”。   牧白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没有您早”。   李景威哈哈一笑,心情甚好“听说《圣幕》的演出很成功?”   “我想您不介意直接说正题吧?”牧白知道李景威特意找他过来,绝对不是为了恭喜的他虽然不着急,可实在是不想跟李景威单独相处太长时间。   似乎是习惯了牧白的冷淡态度,李景威毫不介意,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牧白,“你下半年的行程安排。”   牧白接过一看,是个剧本,简单的翻看了一下,牧白问了句“哪个角色”。   “男二!”李景威微笑,让牧白试演男二的部分,他是故意的。   李景威知道,牧白是舞蹈演员出身,很少接电影电视剧的邀请,并且,在他成名之后,更是从来都没有人让他演过配角,还真是,被娇惯的不行!他很想知道,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在得知了自己屈居人后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李景威失望了。   牧白只轻声回了个好,便要拿着剧本离开,没有生气,没有窘迫,甚至是连一点点不满都没有。   “慢着!”   牧白转身,用眼神询问“还有事?”。   “为了庆祝开机,导演和几个监制今天晚上会在Push酒吧小聚,特别说了想见见你。”   牧白挑眉“这应该不算在签约的范围内吧。”   李景威笑的一派轻松,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摊开“当然,全凭你个人意愿。”   “李总可还有别的话要说?若是没有,我就告辞了。”   “哦,好啊,没有了,不送。”李景威一直挂着笑,直到牧白离开,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拿起身边的电话,按了秘书室的号,“小李,帮我约赵导。”   ———————————————————————————————————————   回到宾馆的时候,丁奥已经离开了,梁小燕也没见到人,牧白便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一天,这一天过的很是轻松,除了熟悉剧本,李景威竟没再给他安排什么别的工作。   其实牧白并不挑角色,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男主角,更何况还有他母亲的这层关系。别说是男二,就算是死尸他也演过,李景威想拿这件事情刁难他,还真是没什么新意,他当自己清高么?   清高啊......牧白将头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抬起一只手,好远......   牧白轻叹口气,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荒唐的想法,重新把心思放在了剧本上,手上的是东盛自制的偶像剧,导演也是在内部定好了的,叫赵东,这名字牧白总觉得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想来应该不是太出名,或者是新人导演吧。   没想太多,牧白仔仔细细的把剧本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包括他自己的部分,和其他人的部分,然后又思考揣测了一下人物的性格和塑造问题,等再放下剧本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牧白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呆着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一天没吃东西,牧白起身,打算找些食物,偏巧这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梁小燕,刚要按接听键,没想到电话却又挂断了。   牧白奇怪,打回去,响了好长时间才被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牧白根本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噪音似乎小了些,牧白才听到梁小燕的声音,除了一开始叫了自己的名字外,便只有嘿嘿的笑声。   牧白皱眉“喂?小燕?你在哪?你是喝酒了么?”   “哟,小燕呐,原来你在这儿啊!走走走,快回去了,赵导可是说了,刚刚那杯不算,你得替牧白再喝一杯!”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同时,牧白也拿了衣服出门。   Push酒吧门口,牧白一走进去便迎上来几个服务员,“牧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豪华包都包出去了么?”   “除了几位预定的客人还没到,其他的都已经开了厢了。”服务生以为牧白要订包厢,略带抱歉的说着。   “不是今天预定的有几间?”李景威今天早上跟他说的这件事,也就是说这些人在昨天,或者更早就已经预定好了包厢。   “有两间是昨天预定的,还有一间是前天定的,牧先生是要找人么?”   “对,约了几个朋友,可是我不记得他们定的哪一间了。”牧白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你记不记得哪个屋子里有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卷发,大概到我这里……”牧白简单的叙述着梁小燕的样子,还没说完,服务员便一笑打断了。   “我想我知道牧先生要找的是哪间了!这要是放平时,我们肯定是记不得这么清楚的,可是您刚刚描述的这位小姐刚好在进门的时候把手提包落在了前台,我们特意给她送了过去,这才有点印象,包厢也正好是昨天订的,我带您去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好的,麻烦你了!”   酒吧另一侧的几个服务生叽叽喳喳的凑到一起。   “喂,你们看你们看,那是牧白么?”   “真的是耶!好想要签名啊!!”   “嘘,现在可是上班呢!你忘了老板说的了,咱们这可是明星Pub,素质都高点好么!”   “那可是牧白啊,可遇不可求啊!”小姑娘苦着脸,差点没哭了。   “不是快交班了嘛,等下班的吧,既然来了,不会这么快就走的,倒时候帮我也要一份!”   “看看,看看,你不是也惦记着呢嘛!”   “你们几个不好好干活儿,都在这儿嘀咕什么呐!”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了几个服务生一跳。   男人插着手走了过来,上身一件白色紧身衣,下身一条黑色皮裤,腰间还随意的系着一个外套。要说妖娆一词本应该用来形容女人,但是放在这人身上却也不失为过。不算是不分雌雄的中性美,但就因为知道这人是男的,更多了那抹吸引人的魅力,这就是push的老板——廖树勋。   “老板好!”几人赶紧站得流直问好,小刘一脸讨好的笑“老板啊,我们没偷懒,我这正教育他们Push的崇高理念呢!”   “别跟我这儿耍嘴皮子,我问你们,‘凤凰游’那一包的酒是谁给送过去的?”   “‘凤凰游’?我记得他们在酒柜那儿有台子,说是怕我们拿错了,自己取的!”   Push虽说是酒吧,规模却很大,并且来往接待的都是些商界政界的名人,或者是些圈子里的明星,这些家伙的嘴叼,有的人拜托廖树勋帮着倒腾了些名酒,放这儿备着,也有的人喝不惯外面的酒,便喜欢带些自家的好酒过来,喝不完也可以在这儿存着,下次接着喝,放这些酒的地方,便被称为酒柜,而台子,是一个可以自动调节温度的小型加密储藏格,在酒柜里有台子的人,除了廖树勋的朋友,便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是自己拿着钥匙,想开酒的时候,再叫服务生给取来。   “他们自己取的?有人跟着没?”   “梅子和我都跟着来着,怎么了?”   廖树勋一只手支着旁边的吧台,一只手掐着腰思考。   “咦?老板,你这衣服怎么搞的,怎么一大片污渍在上面啊,这可不像您的风格!”以他们老板那美得要命的审美观加上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洁癖性格,没立马换下来,可真是奇迹了。   “啧,别跟我提这个,一提我就来气,跟个没长眼睛的人撞一块儿了!哼!不跟你们说了,我换衣服去,对了,你们几个,小惩大诫,今天工资扣一半吧!”   “不要吧,老板!!!!”   廖树勋来到办公室,纠结着先换衣服还是先打电话,一跺脚,说了句“真是欠你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   “我的小祖宗~……”   嘟嘟嘟嘟嘟……电话挂断。   廖树勋深吸口气,发着抖又拨了第二遍,“肖杰!!!听我把话说完你能死啊!!!”   那边没挂电话,也没说话,廖树勋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是让自己继续说呢,咬牙挤出了一句话。   “我在Push里发现了好东西,你绝对感兴趣的好东西!”   那边问了句什么,廖树勋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呵呵,你说还有什么!” 。   “我跟你说,给我少带点人过来,你要是敢把我的Push……喂?喂!混蛋肖杰!敢挂我电话!老子真他妈是欠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双更不行了,肥一点还是可以滴~ =▽=   某某人露头啦~~是好事还是坏事昵?╮(╯▽╰)╭   ☆、第十一章 所谓男主   牧白被服务生带到了一间包厢前,“如果我没记错,就是这‘凤凰游’的客人了,牧先生您看看对不对。”   透过门口的小型玻璃镜,牧白看到了梁小燕和其他几人,在目光扫过其中一个男的后,不由得瞳孔一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赵东这个名字耳熟了,五年前,娱乐圈里出了件丑闻,某导演将一个男孩儿虐待致残,男孩儿的母亲伤心欲绝,将那人告上了法庭,事后那名导演被挖出不但是同性恋,还是虐待狂,并且在他家里找到了许多他猥\亵虐待男孩子的照片,据说都是他亲手所拍,大多数是些找上他,想要通过他成名的少年。   虽然人证物证聚在,但是由于被告律师陈述,所有行为,均是在双方达成某种协议的情况下进行的,并不能算是单方面的虐待行为,因此,法院只能判处相对较轻的惩罚,虽被罚款判刑,但最后还是花了些大价钱就让这事不了了之了,之后五年,那导演销声匿迹,躲了起来,再未听过他的一点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上了——赵东!   梁小燕正在被几个人拉着灌酒,牧白脸色一冷,跟服务生说了个“是”字,推门走了进去。   冷若冰霜的脸色,在推门走进去之后,变成了虚假的笑意“赵导,您请了牧白的助理,也不通知牧白一声,这小丫头跟着牧白的日子尚短,没有我跟着,让您见了笑话多不好。”   看到牧白,赵东眼前一亮,仍是不动声色的坐着。梁小燕听到,偷偷冷笑一声,拿了酒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牧师兄,你来了啊,嘿嘿,嘿嘿,他们说,额……”   梁小燕差点摔倒,牧白一步上前扶了,看了眼梁小燕,眼中闪过丝异样,待把梁小燕扶稳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哟,没想到正主儿来了啊,老李还说你难请,这不是来了,快过来喝一杯。”赵东身边一个胖子殷勤的说道。   “牧白还要开车,不太方便。”牧白淡淡的拒绝,将视线转向了赵东。   赵东晃着杯里的酒“你这是要驳我的面子?”。   “赵导说笑了。”   “那这是什么意思?来了一句话不说,还要将我请的客人带走,这可说不过去吧”赵东话落,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周围几人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的数落着牧白这事儿办得不好。   “那赵导想要怎么样?”牧白挑了个眉,知道现在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很简单。”赵东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拿了个新的,倒了满满一杯的白酒,“把这杯酒喝了,人我就让你带走。”   牧白将梁小燕带到门口处,让她靠在墙边站着,又径自走了回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举在眼前,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白酒映着灯光的颜色,显得格外诡异。   “喝了它,赵导就满意了?”   赵东耸了下肩,没说话,翘起二郎腿,用手支着下颚看向牧白。   牧白微微一笑,二话没说,举起杯便把酒喝了。   赵东贪婪的欣赏着牧白喝酒的样子,李景威说的没错,这人果然是个尤物!   一杯酒下肚,牧白的眼神有些迷离,一天没沾食物的胃,在如此高纯度的酒精作用下,也随即肆虐,牧白咬了咬牙让自己清醒,看着明显看好戏的赵东,冷冷说了句“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赵东意味深长的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便”。   牧白放下杯子,重新走回门口,要扶起浑身瘫软的梁小燕,没想到,她却闹着不走。   “我…..我不走!李总说了…..说要我替,嘿嘿,替牧师兄把人陪……陪好了的,这,这是助理的职责!我不能走,不走,嘿嘿,呵呵……”   牧白一直没说话,只是抓着不停胡闹的梁小燕,见她实在闹的厉害,便想要把人抱起来,没想到赵东过来,一把将人抢了过去。   “牧白啊,人我是可以让你带走,不过也要听听主人的意见,她不想走,强求也不好吧。”   “赵导既然承诺了,难道想要……”话还没说完,牧白突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从胃部开始向外蔓延,有一种痉挛的疼痛感,并不是空腹喝酒所带来的刺激,而是……   牧白抬头,冷冷的扫过梁小燕,又看向赵东“毒品?”   赵东先是一愣,然后隐晦的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是行家!”   确切的说,牧白并不是行家,而是为这东西付出过惨重的代价,他直觉的知道这东西是毒品,但是却又跟自己认知中的东西有所不同!   明知道东盛有涉毒的嫌疑,自己竟还是大意了,怨不得任何人!   牧白深吸口气,想要稍稍缓解体内汹涌的感觉,没想到却像得到反噬一般,来得更凶,他要一只手扶了墙,才不至于跪倒在地,冷汗顺着脸侧滑下,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好对付!   另一边,办公室里的廖树勋换了身衣服,手里拿着个东西就到门口等人去了,果然,没过多久,肖杰便带了手下过来。   看着迎面走过来,一身黑气的男人,廖树勋二话没说,把手里的白色紧身衣扔了过去,顺便第N次在心里感叹“帅则帅矣,不可近身哟!”   肖杰一把接过衣服,扫了眼廖树勋,等着解释。   旁边跟着的左志勇吓出了一身冷汗,示意后面的兄弟稍等,还好扔衣服的是廖老板,这要是随便换个人,他们少爷估计就不是扫一眼,而是直接掏家伙了……   “自己看!”   肖杰皱眉,看向手中的衣服,一下望见了上面的酒渍,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瞳孔一缩。   “在哪?”   “我新买的SKINS,就因为你那破东西毁了!你这什么态度!” 廖树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肖杰没听见一样,直接吩咐身后的手下“给我挨桌搜。”   “哎哎,慢着慢着!又没说不告诉你,让你挨桌搜我这还做不做生意了!”廖树勋挡在门前,掐着腰咬着牙,看向肖杰。   肖杰一摆手,后面的人停了动作。   廖树勋深吸了口气,缓缓情绪“给你看着呢!人还在凤凰游”。   肖杰把衣服扔了回去,招呼也不打一声的进了Push。廖树勋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嘟嘟囔囔“就你进我的Push这么随便!不这么拽能死啊!”   包厢内,赵东示意后面的几个人赶紧过来,把牧白架到了座位上。   “看来牧先生是身体不大舒服啊,不如歇歇再走?”   牧白朦朦胧胧听到他们说什么,想反抗,却浑身使不上力,他知道,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便只能任人宰割了,费力的咬破了舌尖,才找回了些意识,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   肖杰先一步走进来,站在门内,冷眼扫着几人,廖树勋着进来,站在肖杰旁边,其他一伙十来个兄弟随后,左志勇走到桌子前,挨个儿闻了闻桌子上的酒。   “少爷,是紫罗兰。”   肖杰握拳,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你们是什么人,这都是干什么?!”屋子里的人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胖子才反应过来,看了眼赵东,狐假虎威的嚷着。   左志勇“当”的一声把酒瓶甩在桌上“说!这酒里的东西是谁的?”   “东西,什么东西?”胖子还在装。   赵东偷瞄了肖杰一眼,这年轻人从进屋起便一句话都没说,但那双眼睛骗不了人,是见过血的眼睛。   “想装不知道?非要我们逼你说,可就不是这个待遇了!”左志勇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跷了个二郎腿,抓了把桌子上的花生,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怎么,你还要……”胖子还要叫嚣,赵东杵了他一把,努努嘴,顺着赵东指的方向,胖子看到了左志勇腰间别着的家伙,是装了消音器的马克22,顿时闭了嘴,吓的直哆嗦。   左志勇笑了一下,继续吃花生。   赵东眼珠子一转,看着左志勇“小兄弟,我们真不知道你这是说什么呢,这酒我们也喝半天了,都是在Push里现提的酒”赵东特意瞥了眼牧白“除了我那个朋友喝醉了以外,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啊。”   “别跟我这儿扯淡!今天不给我交代了这东西的来历,你们一个也别想完整的走出去!”   左志勇在那儿继续问话,肖杰走过来,拿了牧白身前的杯子,凑到鼻前闻了闻,又舔了一口,转头问廖树勋“这酒是你们的?”   “酒确实是在我这儿提的,小刘梅子两个人跟着,应该不会错。”这也就说明了,酒没有问题,而东西,是后来有人带进来的。廖树勋皱眉,虽然事实如此,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肖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药物的缘故,那人只是微睁着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肖杰将头压低,凑在牧白耳际,不用使劲闻,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而夹杂在这香味里的,还有丝异样的,让他憎恶的味道——紫罗兰之巅。   果然是紫罗兰,毒品界近年来的新宠,与其他毒品不同的地方在于,无论是谁,只要吃了一点点,身体在6小时之内,都会散发出淡淡的紫罗兰香,闻到的人,会被激发出最原始的欲\望,然后沉沦,疯狂。这东西价值千金,难找难制,更重要的是,一旦沾上,就绝对戒不掉,所以,人们称它为毒品界的巅峰之作,又名紫罗兰之巅!   这东西,近两年来不知为何遍寻不到,已经不是价值千金,而是千金难求了,传说是有人劫了货源,买断了所有的紫罗兰之巅。   然而,还是这东西,肖杰不但有,更确切的说,还在研究。并不是因为它不可估量的市场价值,而是因为,这东西,是他内心深处,最不能触及的那片伤!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杰同学会对小白同学做什么嘞~~~会救小白于水火之中吗?会揭穿某某的阴谋吗?会惩治那帮坏人吗?还是会对小白......o(≧v≦)o   小白之前怎么会跟毒品挂上勾的呢?又发生了什么?小杰心里的伤到底是什么昵?   嘿嘿~虽然不会吊人胃口,但是看来我还是问的很开心的嘛,好多问题啊~~   依然中秋假日快乐,祝看文愉快~   ☆、第十二章 正面交锋   “东西是你的?”肖杰在牧白耳侧,用他那低沉,又充满了威胁性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牧白清醒着,听到了所有的对话,然后自嘲的笑了,原来是紫罗兰,怪不得,毒品之巅啊,自己还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道母亲知道了这结果之后,会是高兴,还是震惊呢?总之,不会有心疼吧。   肖杰看到牧白的笑,脸色一冷,拽着领子把人拎了起来,甩在地上。   “少爷,要清场么?”左志勇问。   “清!”肖杰从牙缝里挤出来个字,眯着眼,走到牧白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左志勇看向赵东“我想你是聪明人,知道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   “那是那是。”   “你今天都见着什么了啊?”左志勇一边掏着耳朵,一边问。   “没见着什么,不过就是跟几个朋友喝了点酒,喝大了,就回家了。”   “嗯,记着,但凡要是有什么不该传出去的话让我听着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滚!”   “是是,小兄弟放心,我们懂规矩!”   赵东招呼着几个人赶紧走,梁小燕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   “慢着,这女人是谁啊?也是你朋友?”左志勇看着赵东明显没有管这女孩儿的意思,有些奇怪。   “这…..她是那个人的助理,我们不熟,不熟。”   “你……你不,不能…..李,李总那……”小丫头明显是吓坏了,说话语无伦次,半天也说不明白。   “跟这人有关系,那不能走啊,要是帮凶可就不好了。”左志勇一使眼色,几个兄弟挡在了梁小燕前面。   “我……不,不是……我不……赵,赵导……”梁小燕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听的左志勇直着急。   正好看到赵东回了下头,左志勇懒懒散散的问“怎么,这人你们认识啊!”   赵东赶紧撇清关系,“不认识,不认识!”   “那还不赶紧滚!”   左志勇为这些人的效率问题感到堪忧,想着他们少爷估计要等不及了,对几个手下吩咐“守好门,把这丫头带到沙发那边,一会儿少爷还要问话。”   “慢着!”一声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让左志勇不由的一愣,太长时间没听过除肖杰以外的这样的口吻了,敢在少爷面前下命令的人,怕是有苦头吃喽!   果然,刚刚费力支起了一半身体的人,被肖杰一脚踹翻在地,又狠狠踩在胸上“东西哪来的?”   牧白轻轻咳嗽两声,他其实忍得很辛苦,并不是因为肖杰踏在身上的脚掌,而是浑身上下疼痛的感觉已经渐渐被灼热所代替,意识有些飘忽,身体没来由的轻松舒服,在赞叹了一下紫罗兰的药效后,牧白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要到极限了。   必须在他还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时候,要把梁小燕弄出去!   “你不是想知道东西在哪么?先把她放了!”牧白的思维有些混乱,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左志勇一听,吓了一跳,妈呀,这是在威胁他们少爷啊!如果说刚刚他是在为这个人担心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在为这个人祈祷了,威胁过少爷的人,他还真是没见过…..还活着的!   廖树勋听出了牧白话里的不对劲,他说的是“在哪儿”,而不是“从哪来”,很明显,两者是有区别的,上前一步“杰,我想……”   “闭嘴!”肖杰眼睛不离牧白,一点点加重了脚上的力道“你威胁我?”   周围一片安静,没人敢在这时候惹肖杰,牧白轻轻牵起了嘴角,又一次,当着肖杰的面笑了,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他笑的很无所谓,在肖杰以为,甚至是仿佛已经听到“是”的时候,牧白却淡淡的说着下面的话“不,我在请求!”   肖杰一愣,眯眼,自己脚下这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疯了,他看不清楚,因此,这种感觉,他很讨厌!   肖杰收回了脚,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放过牧白的时候,他却一脚把人踢晕了过去!   廖树勋翻白眼,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左志勇职责所在,不得不迎风而上,说些正经事,“少爷,这女的?”   “放!”   “是!”左志勇走到梁小燕身前,拍掉两个抓在她身上的手“没听少爷说要放人啊!”又故意替梁小燕整理了下衣服,掸了掸灰“人一酒醉酒醒的,好多事情啊就不记得了。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掂量着办哈,我看你也不想跟我再见面了是吧。”   “……”梁小燕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傻了一样机械性的点头。   “啧,没劲,滚蛋!”   梁小燕像得到特赦一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左志勇走到一边,站得笔直,没再说话。   “杰,这件事有问题,这人我认识……喂,别这么看我,不是你想的那个认识!拜托,你都不看电视的么?他是明星,而且,很有名!再不看点这些东西,你都要跟世界脱轨了!!”   肖杰撇了一眼,廖树勋继续说。   “呃……说正事!他之前说的话你有没有仔细听?这买卖和出手可是不一样的吧!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我那衣服上的酒,就是在这儿门口撞到了人洒上的,那时候,他还没来包厢,而紫罗兰却已经在那个杯子里,我说的话你懂么?”   “我不傻!”   “那你还把这人留下?”   没做解释,肖杰直接转向左志勇“之前那些人派人盯着了么?”   “是,五子的人都在跟踪他们呢!那女的我也派人盯着了!”   廖树勋也是个人精,瞬间反应过味儿来了,原来这小子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肖杰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双手交叉,放在翘着的腿上。“五子?是你之前提过的新人?”   “是他,这小子在帮里三年了,阿宽说人还不错,我看着也挺机灵的,就提上来了,少爷觉着不妥?”   “明天起放你身边,跟着我跑。”   “是!”左志勇明白,这便是要重点提拔了。   廖树勋走过来,坐在肖杰旁边“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肖杰撇了眼他,接着问左志勇“实验室缺样品了?”   “呃……”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左志勇一愣,回了个是。   “现在有了!”   “少爷,您的意思是?”   “要我说第二遍么?”   肖杰说的平淡,却让左志勇一抖“是,我明白了!”   廖树勋一听,急了“你要把他扔实验室?!开什么玩笑?平白无故少了个明星,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呃…..少爷,要跟东盛打声招呼么?”左志勇也适时的插嘴,像牧白这么有名的艺人,他也认识,这样的一个人扔到实验室,实在是有点可惜。   “他是东盛的人?”   “据说这一年暂时在东盛旗下活动。”   肖杰想了想“不用说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是!”   廖树勋不屑的啧啧了两声,“真会省事!”   肖杰这边是拐走了个人,而东盛那边则是弄丢了个人,他只想着肖杰这边怎么解释了,却没想到,根本到不了肖杰这层!赵东不能把实话说出来,东盛自然也是得想方设法瞒着,主动权还在肖杰手里,可这解释等擦屁股的事儿却不用他干,要不说,这人不但拽,还懒精懒精的,他是服了!   肖杰一挥手,牧白被人抬了出去,挑眉看向廖树勋“听说你新到手了一瓶Hennessy?”   廖树勋没好气的冷哼“就知道惦记我的那些好酒!”   “要是用M1903跟你换呢?”   “什么?!你是说停产了的M1903!!”   “不然呢?”肖杰志在必得的笑。   “靠,真有你小子的!等着!我给你取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①Hennessy是世界著名的白兰地品牌,基本上也是白兰地的代名词了,他们的酒是分等级的,从一星到三星不等,高端大气上档次!   ②M1930 二战时期,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狙击手使用的狙击枪,后来在越战的时候就停止生产了!现在来讲并不实用,却很难得,小廖要收藏~      ☆、第十三章 秘密实验   “下面播报一条娱乐报道,原定近日开机的东盛自制偶像剧《木中花开》今日宣布将要被无限延期,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担任男二的牧白由于伤病的问题不得不先行治疗,饰演女主人公的袁菲菲也表示十分无奈,希望他可以早日康复,尽快回到剧组,《木中花开》是东盛今年年初便……”   关了电视,肖杰将手放在膝盖上,边思考,便一下下点着腿。   敲门声响了三下,传来左志勇询问的声音“少爷?”   “进。”   左志勇走过来,递上了个东西“少爷,邓先生的请帖。”   肖杰接过,看都没看的放到一边,左志勇瞟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结果。   “那人怎么样了?”   “哪个?”左志勇心里还想着请帖的事儿,一瞬间大脑有些空白,突然看到肖杰有些不满的脸色,一机灵,回过味儿了,“您说送实验室那个啊,这两天正‘绝食’呢。”   左志勇说的绝食,是指不给吸毒的人继续注射毒品,人在上瘾初期,这段时间,也叫尝鲜,瘾君子们会犯初瘾,并且强烈感受到毒品所带来的美妙感觉,回味,然后充满渴望。   按说正常情况下,第一次注射毒品的人,并没有这么大的瘾头,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犯毒瘾,但牧白身体里的是紫罗兰,自然不是那些普通货色比得了的,更何况,他现在身处的是实验室,而不是医疗中心。   “有什么反应?”   “呃……”左志勇有些犹豫。   “跟了我这么久,不懂规矩么?”   “是!那个,单医生说,您要是问起这个了,就让我跟您说,叫您自己过去看看去。”   肖杰皱眉,姓单的在搞什么鬼?算算日子,距离牧白被带到实验室,已经过去了五天,紫罗兰的毒瘾,应该至少发作过一次,但是他却一张报告都没拿到!   想让他亲自去一趟么?他倒是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准备车,去实验室”。   “是!”   ———————————————————————————————————————   单锐在见到肖杰的时候,二话没说,直接把人带到了牧白的观察室前。   透过单侧镜,肖杰看到牧白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一只脚搭在床下,另一只脚弯起踩在床上,看着小小的玻璃窗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肖杰从未动过的心,就那么突然的,被狠狠攒了一把。   这些年,他经历过太多,也见到过太多,他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再不会被任何事情所触动了,然而,就是那样一副简单的画面,随和平静的就好像是一张静止的山水画,却让他的心突然波动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他的错觉而已,因此,他将它——忽略了。   “怎么没按规矩办?”所谓规矩,是跟其他“实验品”一样,堵了嘴,绑了手脚在床上,反复但是机械性的进行实验。   “绑过。”单锐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   “绑与不绑并没有什么区别。”   肖杰看向单锐,还要再问,却见单锐指了指前方,没说话。顺着他指的方向,肖杰看到,刚刚还一动不动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抱着头,搭在了曲起的膝盖上。   单锐想让自己看什么?正奇怪间,肖杰发现了不对劲,眼前的人双手紧紧握成拳,身体微微打着抖,越来越明显。   “肖杰,这个人,我不想毁。”   肖杰刚刚的疑惑还未全解开,在听到单锐的话后,又是一惊,单锐这人,是他一起舔过刀口的兄弟,也是当年那件事后,仅剩下的几人中的一个,因此,对于单锐,他很了解,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在这么多年的实验中,在单锐手底下走过的人命,绝对不比自己少,这人却冷眼看着,像个侩子手一样,从未眨过眼睛!   实验室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人间的地狱!   然而现在,这个主宰者生杀大权的阎罗王竟然心软了!心软?肖杰甚至从来没想过这词会用在单锐身上。   “这是他第二次毒瘾发作,第一次,我把他绑在床上,等结束的时候,他身上丝毫勒痕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这说明他一点点都没有挣扎过!这个人,根本不需要链子!”单锐平静的叙述着,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屋子里的扩音器我从来没关过,你现在有听到什么吗?从他进来,到现在,别说是申吟叫喊声,一句话我都没听他说过!”   肖杰震惊的看向单锐,仿佛不相信他说的。   单锐继续“这个人的自制力,超乎你我的想象,而我单锐,佩服他!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到最后,跟我之前见到的所有人一样,什么尊严都没有了,只为了一点点的紫罗兰之巅!”轻叹口气“肖杰,这么久了,我看够了,也累了!”   肖杰握拳,从刚刚的震惊中退了出来“难道你要不管小美了么?!”   单锐的眼里闪过了丝悲伤,“小美她……也许就是命了!”   “你说什么?!”肖杰一把将单锐抵在墙上,“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你要放弃小美?还是…..你连当年的仇恨也一起忘了!!”   单锐的眼里闪过了丝狠厉“怎么会忘得了!”   “那你就给我闭嘴!收起你那些没用的慈悲!”   肖杰甩了单锐,大步走到牧白所在的房间外,几个研究员正站在门口,看到肖杰问了声好。   “把门打开”   “是!”   肖杰走进屋子,那个刚刚在玻璃前看到的人,听到声音,微微抬了头,眼神里面没有询问,也没有好奇,只有因为痛苦而带来的迷离。肖杰不自觉的想着,这样的眼睛放在平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见这人两次,好像没有一次是在这人清醒的情况下,因此会有那样的想法,不奇怪吧?   可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又能怎么样呢,眼前这人注定是个牺牲品了,为了小美,他没得选择,也不需要选择,因为他是肖杰,后悔的事,一次就够了!   一瞬间,肖杰的眼神变了,吩咐身后的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可是……单医生说了,这人不用绑。”   “他会用得到的!”肖杰并不喜欢人忤逆自己,但是实验室里,他给了单锐最大的权利,也给了他自己最大的容忍度。   几人为难,看了眼随后走过来的单锐。   “按他说的做。”单锐推了推眼镜,淡漠的说   “是!”几人按要求将人绑了起来。   肖杰继续吩咐“给他注射百分百纯度的紫罗兰,三个小时后,换成百分之八十,六个小时后,百分之五十,十二个小时后,百分之二十五,然后停药,懂了么?”   “你……”单锐皱眉,他知道,肖杰在用最短的时间,让这人染上深度毒瘾。   “你做不到,那么我来毁了他!” 肖杰微微握拳,看向牧白,眼神深邃不可知。   单锐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比肖杰更清楚,这人是小美的希望。   十一年前,他们七人歃血为盟,做了兄弟,肖杰年龄最小,排名老幺;七年前,肖杰带回来了个女孩儿,说是他的亲妹妹——肖美,兄弟七人,视为己妹,其中四人,动了凡心;三年前,那场变天的浩劫,一人背叛,三人死亡,而小美……肖杰将她找回来的时候,一身破碎,奄奄一息。   小美被一次性注射了超过人体负荷一倍量的紫罗兰,单锐拼尽全力,救了人回来,然而,因为身体伤的太重,小美永远躺在了床上,并且要一直深受紫罗兰之毒。   肖杰为她成立了实验室,三年来,一直在找着解毒的方法,然而,紫罗兰之巅,岂是说戒就能戒的?那样残酷的实验,又岂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   几百个实验对象,除了死的,就是疯的。为了防止他们自杀或是自残,单锐将人绑在床上,缚了手脚,塞了耳鼻,然而,最后的结果,仍是没有一个人坚持了下来。   身体有极限,人的意志也有极限,那根弦断了,人也就废了!   这人却不同,单锐见他第一眼,就莫名的觉得,如果是这人的话,就一定做得到!   单锐将后背靠在墙上,微微垂眸,把一切情绪掩盖在了眼镜后,“小梦,把东西取过来,准备静脉注射。”   牧白至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过,他清楚的听着几人的对话,然后静静的看着那管漂亮的蓝色液体注射进了自己的血管,转回头,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的人生早就不由着自己了,在哪里,做什么,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只是这个月,怕是回不去主宅了,母亲,会担心自己么?   终于,牧白已经连自嘲的笑,都不想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亲自出手,小白毒瘾发作,下一章两个人又会发生什么昵?   小白所散发出来的荷尔蒙会不会继续勾搭小杰嘞?(喂喂,节操呢 = =)   * *   最后宣布,停更三天,准备滚回学校啦~~   话说,虽然不打算求留言着,但是乃们真的不打算鼓励下偶吗?好孤单呐,唉......   尤其感觉到了阿休的可贵,抱住猛亲蹭口水下!   ☆、第十四章 罗兰之巅   接下来的时间,肖杰一直呆在实验室没有离开,隔着单侧玻璃,看着牧白的反应。   起初三个小时,牧白几乎是毫无反应,从药效开始到结束,只是闭着眼微微皱眉,六个小时后,强烈的毒瘾效果开始一点点体现,肖杰可以从扩音器里听到牧白一点点变粗的喘息声,虽然仍没有太剧烈的动作,但是牧白已经将拳头紧紧攒起,从监视器里,也能清楚的看到他额头两侧成线的汗珠。   十二个小时以后,牧白的意识已经逐渐飘忽,细碎的□□声和挣扎声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肖杰知道,这人已经染上了深度的毒瘾,没有回头路了!   他应该高兴,或者是应该为自己的成功而喝彩,可是心里那股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剩下是事交给你了!”话落,仿佛逃跑一般,肖杰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单锐看着玻璃后挣扎的牧白,在监视室里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杰,大哥说的没错,七个人中,你最小,最看中兄弟情义,也最心软!”   推了推眼镜,单锐无意识的叹了口气,一边向实验室走去,一边吩咐“给他注射□□,准备好强心针和樟脑酊,未来的48小时内,不能让他昏过去!”   “是!”   □□是实验室研究出的致幻剂,它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就是能够将人的感觉放大,为了更清楚的观察到实验体对药物的一系列反应,他要用这个东西,将他们的感受放大,是痛苦,还是轻松,他都要第一时间看到,做记录,然后将另一种实验的药品打进实验体的体内。   强心针和樟脑酊就很好解释了,就像他说的一样,这两个东西,都能让牧白在接下来的48小时内,保持绝对的清醒。   紫罗兰之毒,虽从来都没有人解过,但是单锐知道,并不是解不了,只是与漫长而又恐怖的解毒过程相比,更多的人选择了轻松的死亡。   单锐走进了实验室,看着在床上微微挣扎的人。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丝毫不显狰狞,倒像是一只身在囚笼,却仍高傲冷艳的野兽,即使反抗,都带着它那尊贵的血统!   为什么会想到反抗这个词?单锐不由的闪过丝诧异,从这人进实验室,到现在,所表现的出来的一切,都只能用安于现状来形容了吧!   罢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他虽不想毁了牧白,但是却不会阻止肖杰下手,并且,在肖杰那样做了之后,这人对他来说,便与其他实验品无异了,这便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维,仅有的那点怜悯,也许只是说说而已。   又是一管测试剂打进了牧白的体内,为了让他体内肆虐的毒瘾稍缓,没想到,牧白只停顿了一秒,便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头极力的后仰,使得上身已经微微离开了床面,嘴角也流下了可疑的血迹。   单锐一惊,“快!注射强心针!你刚刚给他打了什么?”   “是三号原液!”   三号原液,并不是第一次试用了,应该很成熟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糟了!因为是杰带来的,使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单锐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这人,有吸毒史!!   ———————————————————————————————————————   左志勇恭敬的等在门口,见肖杰出来,递了个文件夹过去,又帮肖杰开了车门“那几个人这两天的动向表。”   肖杰接过,嗯了一声,上车,坐在车后座,左志勇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少爷!勇哥!”司机向两人问好。   “五子?”肖杰特意抬眼,从后视镜看了看人。   “是,少爷!”   “嗯,开车吧。”   肖杰一页页翻看手里的资料,若有若无的冷笑,“阿勇。”   “哎,少爷您吩咐。”左志勇侧了身,看向肖杰。   “把你们的人撤了吧。”   “可是,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足够了。”   “什么?”左志勇没太明白“是说这些人已经排除嫌疑了吗?”   肖杰没回答,只是轻轻将头靠在了车座上,嘴角微微弯起,左志勇看得有些发冷,也不敢再问了,琢磨了一下,换了个话题“少爷,邓先生那边今儿又打电话了”   “谁打的?”   “他本人。”   肖杰冷笑,这人着急了,看来胃口是吊够了“请帖的日子是今天?”   “是,咱去么?”   “在哪儿?”   “敦煌楼”   “去!”   敦煌楼门前,停满了被邀请的车辆,不用看,左志勇都知道,全是些黑道白道的大小人物,肖杰和左志勇下车,被一个侍者带着往宴厅走,五子被另一个人带着,把车开到了停车场。   两人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端了杯酒,不太引人注意的站着。   “少爷,姓赵那人不简单,咱们为什么不跟了?”左志勇问。   “我有说不跟了么?”肖杰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喝一口,虽然也是好酒,但是跟勋那里的差远了。   “那是?”   “你们的人被发现了,通知‘天威’接手。”   天威,是肖杰手下的佣兵团。   “被发现了?”左志勇一脸的疑惑,没感觉啊?   “自己动脑子想!”   左志勇交上来的报告毫无破绽,所有人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都在上面,其实单看任何一个,都没有问题,只是放到一起,肖杰便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相较于其他人有些慌乱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生活,赵东的日常活动清楚并且很有规律,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其实这才是最大的破绽!一般人经历过这种事,都会有些后怕,会打破些自己原有的生活规律,多多少少露出些马脚,然而赵东,做得太好,反而显得故意,让肖杰不得不怀疑,他是为了掩盖某些东西。   狐狸虽然聪明,但终究斗不过猎人!   左志勇正琢磨着,一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肖杰举杯迎上去,“邓叔叔,生日快乐。”   “哎哟,小杰呐,今天我才给阿勇打了电话,怕你不来呢!”   “邓叔叔过生日,我怎么会不来。”肖杰挂着虚假的笑,未到眼底。   “好,好,果然是我孝顺的侄子啊!”   肖杰的眼里闪过丝杀意,一瞬间,又深不见底,举起杯,抿了口酒。   二人之间有些冷场,邓斌显然有些尴尬,又不能离开,只好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这酒如何?”   “一般。”实话实说。   “这可是我从瑞士空运来的酒,小杰的嘴,果然叼啊!”   肖杰笑笑不语。   “这儿的糕点也是我请法国的厨师现做的,不尝尝?”   左志勇在一边有些瞧不起的看了看邓斌,这人太墨迹,明明把少爷请来是别有用心,却一直扯些废话,果然如少爷所说,是个精于算计又多疑胆小的人。   “不久前肖杰送的礼物邓叔叔收到了么?”肖杰突然转了话题。   左志勇了然一笑,他们少爷等不及了。   邓斌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啊,收到了收到了,果真是好东西!”   大概是十天前,肖杰派人送来了一个精雕的翠玉白菜,上好的翡翠,不过拳头大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然而,真正的宝贝却它里面的东西,纯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4号海洛因!   “那邓叔叔能否行个方便呢?”   这次的货来自意大利,邓斌知道,肖杰一向跟那边没什么来往,而自己却恰恰掌握着一条意大利的黑市商道,肖杰这回特意给自己看了货,便是要借道的意思。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本来这借道一说,只要是看了货,交了一定的过路费就算完事了的,只不过邓斌这次,想要掺一脚。   “小杰的方便,邓叔叔当然会给,只是听说,你最近手头有点紧,怕是吞不了这一批货吧,你知道,我这道儿不走零散生意,只做纯买卖的,除非……”   邓斌所谓的零散生意,是指这批货的买家不止一人,而是各帮派拼的货,他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走的不是这条道,意大利这边的活,要接,便必定是大生意,他之所以定了这么个规矩,一是为了对货的方便,这二嘛,也是为了自己能掺上一脚。   “除非什么?”   “除非这货,我收一部分。”   “邓叔叔想要多少?”   “五五分,我要一半”邓斌眼中闪过丝狡黠。   “您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肖杰冷笑“□□分,我六你四,再少了,我宁可这批货落到别人手里!”   听到这回答,邓斌反而放了心,五五分,不过是他最后的试探,肖杰若轻松同意,他定要再好好想想,但是现在,肖杰占了大头儿,一旦出事,也必承担较多的那部分!   最后的疑虑没了,邓斌哈哈一笑“好,成交!”   “五天之后,货上道儿,你我的人,各出一半。”   “没问题!合作愉快!”邓斌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肖杰也示意,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邓斌,你太小看肖杰了,钱和货,我一样都不在乎!   肖杰紧紧握拳,小美,欺辱过你的人,哥一个都不会放过!   “通知凯文先生,五天后,准备‘清货’吧!”   “是!”   两人大步朝车子走去,肖杰的眼底,冷若冰霜,让一旁的左志勇有些害怕。   上车后,这样的压迫感却突然消失了,肖杰只是静静的靠在车后,闭了眼睛,似以往一样,却又有些不同,左志勇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脆弱,可是,他从未见过肖杰脆弱,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敢确定,肖杰太强,强到有些时候,他们会忘记了,他也是个人……   “铃铃”电话铃突然在安静的空间响起,左志勇接起电话“是……我知道了……好的……您稍等。”   “少爷,实验室那边出问题了。”   肖杰睁眼“去实验室!”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下章会有小杰和小白的对手戏,两个人第一次正经谈话,会聊些什么昵?还会有某妹出场,这货本身不重要,却起着关键作用,不过都是后话啦,成也萧何败萧何啊~还有,小白会离开实验室,回到他的演员生活,怎么离开的?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嘿嘿,明天见~期待你们的留言和收藏,这些都是眸子的动力啊!   *题外话*   被告知说文名太文艺了,基本上没人能看懂,咳咳,所以稍微改了下,大家表见怪哈!   因为某种设定,不能全改,所以就这样吧,话说,真的看不懂咩?我啥时候有的文艺女青年的范儿了嘞?( ⊙ ▽ ⊙ )      ☆、第十五章 双重毒瘾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但肖杰和单锐都知道,因为药物的关系,人还醒着,绑着的手腕脚腕处,已经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此刻,还是能看到有血衬在里面。   “怎么回事?”肖杰皱眉。   “实验前我没做毒品测试,他有吸毒史,三号原液中含有微量的罂粟花粉,虽然对普通人没什么威胁,但是,对吸过毒,尤其是还戒过毒的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他现在染上的,是双重毒瘾!”   “能解么?”   “很难!”   肖杰抓住了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但是可以!”   “是!”单锐并没否认。   “那你还在等什么?!”   单锐轻叹口气“肖杰,我们错误的判断了一件事,他的淡漠,并不是因为对生的渴望,而是对死的无惧!也许他不是一个好的实验对象。”   “你的意思是?”   “他跟那些人不同,他的精神够强大,也许可以撑过整个戒毒过程,但是,他的心却想死,我阻止不了,比阻止那些人自杀,还要难!”   肖杰未说话,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走进了实验室内。   牧白此刻正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浑身上下难以忍受的窒息与疼痛的感觉,被木木的钝痛所代替,已经在承受范围之内了。   十五年前的那次无知,最后因毒品彻底打破,十五年后,自己竟还要赌一把么?牧白,你为什么没有反抗?你在等什么?你想看到什么?或者说,你还在奢望什么?实在是太可笑了,他为自己那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可笑。   呵呵……母亲,会担心他么……   开门的声音,脚步声停在了自己床前。   “醒着,就睁开眼睛!”肖杰又一次见到这人的笑,却苍凉的,像是在哭。   霸道命令式的口吻,不是那个医生,是将自己带到这儿的人,牧白慢慢睁开眼“睁与闭,有区别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奇怪的关系下,奇怪的环境下,第一次对话。肖杰没来由的觉得这人会回答他,而牧白,正巧想让自己从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中出来。   “生与死的区别”你的心,究竟想生还是想死?   牧白不屑的牵了牵嘴角。   “你吸过毒?”   “看来影响了你的实验。”   “是”   “不然放我出去?”   “不可能”染上了双毒瘾的人,出了这个实验室,跟死没有区别。   牧白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你放弃了?”   牧白挑眉,不然呢?   高傲的,像是在挑衅。   只有单锐会以为这人不想活了吧,肖杰轻笑,往外走,走到门前,似想起了什么,回头“你的名字?”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从别人口中,从电视上,报纸杂志里,总之,他的名字,从不是秘密。   “知道了就不可以问么?”   牧白又轻轻的将眼睛闭上,嘴边若有若无的笑,“可以,牧白。”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单锐一直在监测室看着,他突然觉得,若果两人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见的面,也许……   没有也许……   肖杰走回来,“下次毒瘾发作在什么时候?”   “放任不管,一天一次,打了‘制冷’,三天。”制冷,是一种可以延长毒瘾周期的试剂。   “明天,给他注射一针制冷,送去709”   “你要把他送去小美那儿?为什么?”   肖杰意味深长的一笑“心血来潮!对了,不用绑着。”   “你疯了吗!万一他对小美……”   “他不会”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不会。“我也不会拿我妹妹的性命开玩笑!”   “你……”   “我先走了,明天我还会过来!”   ———————————————————————————————————————   第二天,牧白被打了一针后,送去了另一个地方,全身清洁,消毒,709,无菌室。   因为牧白从不反抗的态度,给几个实验员都省了不少的时间,进门,关门,牧白以为,又是个囚禁自己的地方,在昨天晚上自己的“良好表现”过后,被升级,或者是被降级到了这么个地方,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还有个“狱友”。   女孩儿靠在床头,呆呆的看着她,膝盖上还摊着一本书,这女孩儿虽然在这里,却明显待遇有些不同,牧白姑且先将她视为了一个狱友。   “你是谁?”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疑惑。   “你不认识我?”不怪牧白奇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认识他的实在是有点少。   “我应该认识你么?”   看着女孩儿明显在努力思索却仍是无果的懊恼表情,牧白失笑,还真是把自己当明星了“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牧白。”   “你好,我是肖美。”   “小美?”   “嗯,大家也都这么叫我。”女孩儿轻轻的微笑。   牧白走过去,坐在这屋子里多余的另一张床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唔,生病了……”小女孩微微低头,掩饰了一脸的落寞。   牧白没再问,将头转向窗外,这里采光很好,阳光,很美。   “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这里的医生么?”小女孩追问着,眼睛里有些许的期待。   牧白看了看对面的透明玻璃,什么也没有,但他知道,有人在看,勾起嘴角“我是被他们关进来的。”   “这么说,你也是给我试药的人喽?”小女孩儿两只手交叉放在腿上,指节发白,微微有些颤抖。   牧白一愣,“给你试药?”   “嗯,两年前就开始了。”   牧白皱眉,过了会儿,听小女孩儿接着说道,“你不要怪我哥,我替他,跟你道歉!”   小女孩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歉疚,她并不清楚所谓的实验究竟都要干些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知道,因为是给她解毒用的,这毒的滋味,她知道……   肖杰在玻璃的另一侧,紧紧握着双拳,指甲已经陷在肉里,有血正在一点点流出,单锐站在一旁,却阻止不了。   小美以为,牧白会生气,会骂她,或是骂她哥哥,然而,牧白只是问了句“你几岁了?”   “今年的十一月十号,就十八了”   “你已经十八岁了?”牧白有些惊讶,这女孩儿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岁的样子,瘦小,并且皮肤泛白,苍白的白。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将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脸上,淡淡的说“我长得很小么?哥哥不给我镜子,我已经,两年多没有照过镜子了。”   牧白又一次楞了,这女孩儿,让人心疼,看着玻璃后的方向,会是那个人的妹妹么?   “你哥哥,叫什么?”   “肖杰……”停了一下,小女孩接着说道“哥哥是因为我,才会……你能,不要怪他么?如果一定要恨的话,能……恨我么?”   原来是……肖美……   恨?他是用来承受恨意的,哪有资格恨人?   如果他能救这个女孩儿…...可是他,能么?   屋子里再没了声音,两个都静静的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玻璃的另一侧,肖杰一直站着不动,单锐在边上陪着,淡淡的问了句“杰,我们这样做,真的对么?”   肖杰转头,盯着单锐。   “与这个人没有关系,我也从来没后悔为小美做的这些,我只是……有些累了。”   肖杰又将头转向屋子里的人,握着的手不自觉收紧。   “杰,你知道我对小美的心,可是你看看,这些年小美所遭的罪,不比那些人少,也许我们……”应该放弃了。   “闭嘴!再让我听到一次这样的话,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实验室!”   单锐没再说话,可是不说,就不会发生么?有些事情,肖杰比他清楚……   “你为什么把他放在小美的房间?”那个从来没让任何人进去过的房间,边上的床,只有肖杰趟过,给小美输血的时候,趟过。   “我说了,是心血来潮。”   “你从来不会心血来潮!”   “那就当是某种直觉吧。”肖杰并不愿意说太多。   ———————————————————————————————————————   两天之后,牧白被带出来,又是漫长而痛苦的毒瘾发作时间,整整两个小时,从血管到骨骼,疯狂的刺痛感,叫嚣的渴望着毒品的到来,还有从内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的灼烧感,这便是双重毒瘾发作的结果,整整两个小时,不会停歇,不会昏迷,绝望的承受,没有挣扎。   实验并没有继续进行,只是每三天的毒瘾,牧白都清醒的承受着,肖杰似放弃了一样,一直没再出现,直到六天后,那个本该在实验室里的人,重新站在了电视机前,为他突然的不辞而别,跟所有人道着歉,然后又淡淡宣布着自己的回归,高贵出众,只除了那异样苍白的脸色,和有些清瘦的身体。   刚好符合养病的传闻。   铃铃~铃铃~   一旁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响了不下十次,肖杰一次都没有接,不过这次,他很随意的拿了起来,那边似乎也没想他会就这么接了起来,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单锐咬牙的声音“肖杰,你故意的!”   肖杰挂着笑,可惜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你说什么?”   “你故意把人放走的是不是?!”   “谁?”   “你就装吧!那个叫牧白的!”   隔了半天,肖杰淡淡的说了句“看来实验室里的保安系统,需要加强了!”   “肖杰!……”   嘟嘟……嘟嘟……   电话挂断。   单锐深吸口气,呼气,握着手里的手机,抖啊抖,继续吸气,呼气,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把手机摔在了墙上,腾腾几步走到座机旁,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勋,给我备几瓶好酒!”   “你也收到姓邓的死讯了?”   “什么?姓邓的?邓斌死了?”   “你不知道?这小子,就知道自己闷头干!“廖树勋轻哼了一声,随即声音又变得懒懒的“还以为你要为了这事儿庆祝呢,那要我开酒干嘛啊?”   “见面说!”补充一句“这事儿也得庆祝!”   啪,撂下电话,脱了白色大褂,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有误会,第二次见面不太愉快,第三次见面,简短的几句话,小白逃出了实验室,换句话说,其实是被小杰放出去的,为什么呢?两个人又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呢?   *下章预告*   一个嫉恨他的李景威,一个对他感兴趣的赵东,一个弄巧成拙的丁奥,还有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小白回到了他的日常生活,却不是离开地狱,而是恰恰相反,回到了地狱.......   *舞蹈知识小科普*   为了后文铺垫下:舞蹈中的几个站位(手机看不到图的亲建议用电脑看看,方便后面情景带入~)   首先是一位:   然后是二位: 明天继续~   ☆、第十六章 何处地狱(上)   第二次把牧白叫到他的办公室里,李景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一下下用手点着桌面。   “牧白啊牧白,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这十来天到底干了什么?嗯?”   “养伤”   “呵,你是老艺人了,不会不知道这是我们编出来的说辞吧,东盛可是从来都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你说怎么办吧?”   牧白知道,李景威其实并不介意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个他满意的结果罢了,还能有什么,总之是不想轻易放了自己。   “缺的日子可以按合约往后顺延。”   “就这样?”李景威挑眉。   “还有,我要请三天……一周的假,可以算作一个月,在合约结束后延期。” 牧白顿了一下,换了个时间。   李景威恍惚,这是请假?还是要求?自己刚刚问的“就这样?”可不是问他“还有什么事要说”的意思吧。   看着牧白说完话就转身要出门的样子,李景威喊了一声“慢着。”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有准你的假么?”   “要是不算准假,便当我还没回来吧。”   “你这是威胁我?”   牧白将手放在门把上,冷冷回头“我签的是艺人合约,而不是卖身契,是不是威胁,李总心里清楚。”   李景威这回反倒是没生气,只是缓缓说道“一个月后电视剧开机,你要是再迟到……?”   “我会准时。”开门,离开。   李景威狠狠咬牙,牧白,难道你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么?你以为这里还是那个可以让你随意嚣张的恒甄吗?   是该教你点东盛的规矩了,演员又如何?出名又如何?我会让你知道,在这里,我才是老大!   ———————————————————————————————————————   牧白出了东盛的大门,深吸口气,打算去他的下一个目的地,却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丁奥。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瞧瞧这问题问的,就他一个人在这儿瞎担心呢是么!失踪十几天了,回来也不联系他,伤病?他要是信这借口,他就不是丁奥!   现在虽然不是牧白的经纪人了,但他最起码还是牧白的朋友,总少不了一些日常的联系,没想到,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没人回,家里人不在,酒店说退了房。   丁奥以为牧白是又被蔡甄叫回主宅了,过去找,没想到不但没找到人,反而弄巧成拙的让牧白无缘无故失踪的事被蔡甄知道了。   丁奥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可是也没有办法,他是真的有点着急了,牧白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直到昨天找到了梁小燕,他才从那女孩儿有些混乱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牧白是被人带走了,问不出是谁,一旦问多了,梁小燕就只会摇头,然后说着她不是故意的,她怎样怎样。   梁小燕是真被吓着了,她就算装的再狠,但终究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虽然想要让牧白身败名裂,但却没想他死,在她看来,被一群带着枪的人抓走,肯定是凶多吉少的。梁小燕想要找人说说话,可是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丁奥来找他,跟他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又是跟牧白道歉,又说是牧白逼她的。   后来丁奥才听明白,知道梁小燕偷偷找了李景威,背地里做了些让牧白不好过的事,生气加愤怒,让他将牧白为她做的那些事一一说了出来,梁小燕这才傻了眼,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她先入为主的想法误会了,可是挽救……想到牧白已经被抓走了的事,梁小燕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只除了紫罗兰的事,她那天只负责将牧白骗去,其他的,李景威说让她不用关心。   由“带走”变成“抓走”,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丁奥正打算报警,却在电视上看到了牧白临时召开的记者会,一脚油门赶了过来,结果,这家伙竟然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谁给你带走了?”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牧白并没有直接回答。   “那好,我换个问题,抓你的人是谁?!”   牧白皱了皱眉,他注意到了丁奥两次说话的不同,可也并不打算正面回答。   “已经不重要了。”   “你……”   牧白转身就要离开,丁奥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   牧白戒备的看着丁奥,没说话。   “你不想说就不说,我知道我问没用,不问了行吧!你脸色不好,去哪儿,我送你!”   牧白斟酌了一下,上了车后座。   “去主宅。”   “现在?”   “我母亲不喜欢等。”   丁奥语塞,他都知道牧白回来的事了,蔡甄那边肯定也知道了,牧白这次失踪,自己顶多数落几句,但蔡甄那……怕是不好过。   丁奥想,如果自己不去主宅那找人,也许蔡甄就不会知道牧白不见了的事,有些愧疚的跟牧白道歉“对不起,你失踪那会儿,我还以为……所以,去主宅找过你……”   “她早晚会知道,跟你去不去没有关系。”   “可是……”   “没事”牧白清浅的两个字,却像是给丁奥的一剂定心丸,仿佛他说没事,便是真的没事一样。   丁奥不由的觉得,似乎自己并犯什么太大的错误,就算自己没去,蔡甄一旦给牧白打电话,也会知道,况且,牧白自己也会去和蔡甄说,他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一点而已。   似乎想通了,丁奥换了另一个话题“那个叫梁小燕的人……”   “我知道”丁奥刚想将梁小燕的事告诉牧白,却被牧白的声音打断了。   “你知道?知道还让她弄成这样?!”   “毕竟还小,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不像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你这叫纵容!还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有你后悔的!”   没出什么大事么……   紫罗兰之巅……   牧白静静的看着窗外,两旁的风景迅速的略过,很微妙的,他一点也不后悔。   车子停到主宅前,牧白让丁奥稍等,岚还在母亲这儿,需要有人接他离开。   丁奥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倒是周到!   牧白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还穿着围裙的岚,微微错愕,“牧少爷?”   “嗯,我回来住几天,外面有车接你,去我那儿。”   “现在?”   “是,你的生活用品那边都有,这是家里的钥匙,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准备的么?”   “可是……我正在做饭……”   “没有关系,我可以接手。”   牧白微笑,很诚恳,但是丁奥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要将毒苹果卖给白雪公主的皇后,每句话都充满了诱惑,尤其是阳光从他身后打过去,周围一圈,镀了金的感觉,圣洁的跟个天使似的,用来下命令,呵呵,再好不过。   果然,岚愣愣的脱了围裙,递给牧白。牧白说了声谢谢接过来。   丁奥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拽了岚上车,转身问牧白“什么时候来接你?”   牧白开门的手一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将围裙套在身上,进屋,轻轻的关了门。   一周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牧白看了看二楼的房间,这个时候,母亲应该是在睡午觉,收回视线,来到厨房,轻车熟路的处理着现有的食材。   做菜,牧白很拿手,谈不上喜欢,他只是偶尔会想,这也许是自己仅有的,尽孝的机会吧,虽然母亲不在意,他,也应该不在意的……多余而又奢侈的想法。   一丝不苟的做了三个菜,一道汤,牧白收拾了一下厨房,擦了擦手,将饭菜放到了一个托盘上端出去,从准备到完成,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要不是为了让汤熬得再浓稠点,他还可以做得更快,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了。   呆在主宅的全部时间,那些带着伤痛穿梭厨房的日子,母亲不喜欢自己浪费太多在‘休息’上,而做饭等于休息……   小牧白一开始并不明白,但是他也不喜欢让母亲久等,他怕母亲饿到,饿的感觉,他知道,很难受,所以,快一点吧,即使每次他只是闻着饭香饥肠辘辘,即使每次饭后所要面对那些训练或惩罚都很可怕,要是,母亲吃饱了,会不会,就心情好一点了?   牧白端着托盘,有些愣愣的,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这些事情了,今天是怎么了?在自己做了那样冲动,甚至是堪称幼稚的事后,牧白你想要证明什么?还是,有了奢望了吧……   站在蔡甄的房门前,牧白轻轻的摇了摇头,敲门。   当当当……   “是我,牧白”   里面过了很久,才幽幽的传来了一声“进。”   蔡甄支起半身,靠在床头,冷眼看着牧白将饭菜放到床边的矮柜上,又展开了床上的移动桌架,将饭菜挪过来,然后缓缓跪下,最后是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说着“您的午餐。”   蔡甄拿起碗筷,沉默的吃起来,她吃的很优雅,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饭是她喜欢的偏软口味,两荤一素,汤很浓,每一样,她都喜欢,只除了那个做饭的人。   蔡甄的饭吃得很慢,用了整整四十分钟,牧白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跪了四十分钟。   直到筷子放下,蔡甄轻飘飘的问了句话“晚了多久?”   晚了多久?牧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蔡甄冷冷的看了眼时钟,又看了看自己,牧白才明白过来,加上母亲吃饭的四十分钟,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 ,距离早上八点,晚了……   “五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规矩呢?”   迟到的规矩……不到四度的池塘……   五个小时零四十分钟,会死人的吧……   牧白淡淡的想着,垂眸,用同样淡淡的语调说“现在去”。   “嗯,算上收拾东西的时间,凑个整吧。”蔡甄重新躺下,似乎还要再睡个回笼觉,牧白嗯了一声,静静收拾了东西,恭敬的退了出去。   整理好一切,跪在池塘,牧白甚至懒得去看现在的时间,是五个小四零四十分钟,还是六个小时,已经无所谓了。以为会先被问到失踪的事情,看来母亲并不在意,意料之中的结果,所以心好像并没有多痛,只是有点冷,周围的水温不过四度,冷很正常吧,可为什么觉得这冷仿佛渗到了骨髓深处,这样的,难以忍受呢?   牧白总结了一下,原来自己——怕冷。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上就有下,咳咳,你们懂得?   最近小白的日子会有点惨,大家觉得怎么样呀( ̄▽ ̄)   *下章预告*   小白和麻麻的对手戏,麻麻要开启质问模式了,小白最近都犯了什么错误昵?   话说,大家比较喜欢看麻麻虐小白还是小杰虐小白嘞?   前面主要是麻麻,后面是小杰( ̄▽ ̄)   *舞蹈小科普*   五位:   ☆、第十七章 何处地狱(中)   大量的水涌进肺部,窒息的感觉,牧白猛的睁开了眼睛,在水里,于是挣扎着重新跪好,多久了?不知道,但是像这样失去意识的情况,已经经历了四次,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醒来,然后,解脱?   牧白,你怎么会有了这样的想法!解脱?生或死,是由你说了算的么?   可是,真的好累,不是疼,只是累,只是想睡一会儿,沉沉的,黑黑的,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做梦?   恍惚间,牧白听到了什么声音,然后是有东西碰到了自己,他冻的有些麻木,所以,不太确定,可再一次没顶的冷水,让他一瞬间清醒。   母亲站在池塘旁边,手里,是刚刚收回的拐杖。   “母……亲……”牧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线,让它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可是颤抖沙哑的声音,还是那么明显的出卖了他。   牧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做,大概又是多年习惯中的一个吧。   “我的腿畏冷,收拾好了自己,去练习室等我!”蔡甄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开,嘴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念叨着“想死,没那么容易。”   “是”低低的回应,牧白的眼前一片模糊,耳朵也有些耳鸣,那些自言自语的话,不知是没听清,还是被他有意忽略了。   看了眼表,是下午六点整,时间还不够,看来,母亲是还不想让自己死,牧白扶着墙,一点点走向浴室,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体会到母亲的“不舍”。   哗哗的热水冲在身上,牧白连衣服都没脱,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温,他用了滚烫的水,其实已经冻得麻木了,所以,真的还好,那些如落针般匝道身上的水珠,真的,还好。   皮肤由苍白变得红润,只是,暖的终究只有表皮,里侧,仍是一片冰凉。   打理好自己,牧白一步步走上楼梯,嘴唇苍白无色,而脸颊却泛着诡异的红,低低的咳嗽了几声,牧白打开了那扇熟悉的房门。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母亲先一步等在了里面,坐在电脑前,看着视频,不是牧白带来的,而是网上上传的《圣幕》的演出。   牧白这次回来的有点急,也并不是为了演出指导的事,因此,没有带着优盘过来,不过看上去,母亲想从这里开始,那便从这里开始吧。   头昏昏沉沉的,牧白走上台子,试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将两边的铁环扣好,又是低低的咳了几声,震动肺腑,有些难受。   蔡甄一直盯着屏幕,直到牧白那边弄好,拿过身边的遥控器,随手拨了几格,牧白淡淡的笑着,仿佛没有知觉。   “听说《圣幕》演出很成功?”蔡甄按停了视频,拿起桌上一物,转身,推动着轮椅,一点点靠近牧白。   “……”牧白没有回答,也并不需要他回答。   “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嗯?”蔡甄拿起手里的东西,一点点戳进牧白的大腿根部,缓缓搅动,细长,锋利,像是一根很长很长的针,所谓的教鞭。   牧白屏息稍喘,“不是”   抽出长针,蔡甄顺着牧白的腿一点点向下移,直到脚面,针头停在了那些结了痂的伤口上。   “有伤?”仿佛关心的询问。   “是……唔”   长针挑开伤口,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十指连心,更何况伤上加伤,牧白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密集的汗珠,牙齿咬上下唇,让苍白的唇,见了些许血色。   “有伤就是借口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一个伤口已经被全部挑开,蔡甄换了个地方,继续。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太痛,让他甚至是暂时忽略了脚上肆虐的针头,以及母亲的问话。   “回话!”蔡甄气怒间,一下将伤口里的针拔了出来,顺着指缝,狠狠插了进去。   牧白仰起头,将一声呻吟卡在了喉咙,极力忍耐着什么,随后压抑的咳了几声。   “演员……没有……受伤……”   ———————————————————————————————————————   “演员没有受伤一说!上了台,没有人会管你伤或不伤,只有好或不好。好,鼓掌,留下;不好,滚蛋!”   久远的记忆力,母亲拿着软制的皮鞭站在自己身后,一边抽打着全身的皮肤,一边说着教训的话,他并没犯错,只不过,这是他的必修功课之一——带伤训练。   皮鞭不细,由软胶制成,打在身上,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却痛在里面,十岁的牧白微微打着抖,直到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得到了皮鞭的洗礼,然后,这一天的正式训练开始,每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到不同位置的伤,他却不能受到一丝影响,那是分心的表现,会因为不够专注而得到更严厉的惩罚,哪怕仅仅是轻微的皱了皱眉。   牧白很怕听到“停”这个字,这证明自己犯错了,犯了他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错,这时候,母亲会用针戳进那些或青或紫的皮肤里,他不敢躲,也不敢逃,那样,事情会更加严重。   曾经,他躲开过,仗着母亲的腿不方便,于是他轻松的跑出了门外,然后,是一片茫然,他只是下意识的因为很疼,而躲了一下,又因为母亲渐渐阴沉的脸色,而害怕的逃开。   可是接下来做什么?去哪?他一个都不知道,母亲还在屋子里,会不会因为追自己摔倒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担心?   母亲是在教育我,只是想让我以后能做得更好而已,他记得丁奥曾经跟自己说过,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自己太不懂事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让母亲生气伤身,牧白,你真该死。   于是小小的人儿又折了回来,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重新打开了那扇门,只是,这一次之后,他再也不敢私自跑出去了……   “母亲,对不起!”怯懦的声音,还带着孩童般的稚嫩,他记得丁奥跟他说过,有一次,丁奥偷偷跑出家,回来的时候,他爸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来着,可是,他道歉了,哭了,他爸就原谅他了,没生气,也没舍得再打下去,还抱了他。   被爸爸抱着啊,一定,很温暖,可是,他已经没有爸爸了……妈妈的抱也是一样的吧,只是,他一次都没有得到过,好……羡慕。   可是,他犯错了,还跑了,母亲很生气,她一定不喜欢这样没有担当的儿子。牧白想,他不求拥抱,也不求母亲不打他,只是希望,母亲可以原谅他。   低下头,偷偷瞄了母亲一眼,母亲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然后,母亲放下了手中的鞭子,转了轮椅,跟自己说,“跟我过来。”   小牧白以为自己是被原谅了,跑了几步,甚至是有些开心的跟上去,那时的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缠绕了十几年的噩梦。   封闭的小屋,吵架的声音,刹车声,碰撞声,然后是哗哗的雪花声……   原来不是原谅,而是宣判:我有罪!   ———————————————————————————————————————   牧白恍惚的回忆着,大概是因为在同一间屋子的缘故,每个画面都那样清晰,仿佛现在抬头,还能看到那个满身伤痕的小男孩儿……   那个带着原罪的——自己。   冷汗打湿了眼角,那些画面又变得模糊起来,连带着周围的景象也像是要消失一般。   带着疲惫逃回来的身体,四十分钟端正的跪立,不到四度的冷水,灼烫的热水,电流,针刺……   牧白的双腿微微打着抖,蔡甄毫不犹豫的,再一次,用长针深深刺进了牧白脚下的伤口中,将在意识边缘的牧白拉了回来。   “才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废物!”蔡甄看了眼表,冷冷的说,然后拿起遥控器,将电流量拨到了七。   牧白用力扬起了头,死死咬着下唇,终于,一丝血线自嘴角流下,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力气再反驳,他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蔡甄冷哼一声,不停搅动着手里的长针,在每个伤口中慢慢游走,欣赏着牧白极力忍耐,却不停颤抖的身体,每一次在他即将昏迷的时候,用这样的方法,将他再拉回现实,直到第三十分钟,牧白几乎只能靠铁环的拖力才能站稳的时候,蔡甄才悻悻然关了手里的遥控器,又拔出了那根一直折磨他的长针。   牧白像是一只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瘫软湿透,徒劳的张开双唇,呼吸着周围稀薄的空气。他甚至是已经没有力气解开手上的铁环,任由自己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悬在了两只手腕上,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了麻木,和不时抽搐的身体。   好累,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看来这项训练还不太够……那天脚怎么伤的?再来一遍!”   毫无感情的声音,是母亲,自己刚刚……又想逃避了啊……   尝试了很多次,牧白终于又重新站好,然后摸索着,解开了手上的环,轻咳两声,眼前一片黑,咬破了嘴唇,淡淡回了个“是”。   走到鞋架旁,上面罗列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舞鞋,抽出了一双芭蕾鞋,然后拿起柜子上的一个玻璃杯,接了杯水,牧白看着,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却只是喉结涌动,嗓壁摩擦。   长时间不间断的折磨,早让他的身体处在了缺水的情况,对水的渴望可想而知,然而,他只是稍顿,然后静静的将那杯子里的水倒进了自己的舞鞋里,再啪的一声,摔碎了玻璃杯,弯腰,将地上的碎片一粒粒挑拣到鞋子里,仿佛刚刚那个近乎贪婪的望着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蔡甄的话说得很明确,再来一遍……   牧白做的,也很明确,再来一遍……   单膝跪地,拿起了一只鞋子,抬起脚,上面还有被母亲玩弄后翻卷的伤口,牧白看着看着,笑了,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脚伸进了鞋子里,另一只,如法炮制。   蔡甄皱了皱眉,总觉得今天的牧白有些不同,似乎,很爱笑,让她看了没来由的烦躁。   敲敲把杆,“一位站好!”   一位,脚跟冲内,脚尖冲外,如“一”字一般。   牧白走过去,站好。   “一位,收五位,再换二位,立足,全部用小跳完成。”   立足,是在舞位的基础上慢慢的将脚尖立起,将所有的重量放在脚趾,而用小跳的意思,则是将上述一切过程在空中完成,然后下落时,带了重力,落到脚尖!   蔡甄冷冷的下着命令,话落,用长针在地上打起了节拍,“嗒嗒嗒嗒”四下为准备时间,然后,正式开始。   身体微微跳起,然后用脚尖落地,全身的重量施加在脚尖,再在不同的舞位之间转换,不过三个动作,牧白的额上已经重新挂满了汗珠,冷汗顺着微湿的发丝流下,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蔡甄挑不出一丝毛病。   其实《圣幕》的演出,她也根本挑不出破绽,只是无意中在电视节目里,听到了韩莫提起牧白带伤上场的事,才好奇的找来看的,不得不说,即使是在事先知道了牧白受伤的前提下,她也什么都没看出来,直到刚刚看到牧白脚上的伤,她才最后得到了确认。   听着韩莫对牧白的高度评价,听着人们对牧白的赞不绝口,蔡甄不由得想,若是自己,能不能做到牧白这样,然后,想着想着,所有的情绪,又只剩下了无边的嫉妒和恨意!   蔡甄就这样,不停歇的敲了十分钟,然后毫无预兆的扔了手中的教鞭,牧白停在五位上,未再移动。   看着低垂了视线,站立不动的牧白,不知道为什么,蔡甄一刻也不像再待下去了。   “就这样,不许动,什么时候可以下来了,我会再告诉你!”临走前,不忘吩咐。   在听到了身后的关门声后,牧白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痛苦跟迷茫,把杆上的手,握得指节泛白,嘴里的牙齿咬到出血,忍了很久的咳,终于再忍不住,疯狂的涌出,撕心裂肺般的,久久不停。   牧白一只手扶着把杆,另一只手捂在嘴上,满嘴的血腥。   稍缓后,牧白重新将手放回把杆,看着面前落地镜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嘴角带血,然后慢慢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怎么还没完了呢......本来想(下)的,结果本性暴露,没收住→_→   小白~麻麻是爱你的~(←_←喂你够了哦!!)   还有一章母子戏,下面就该让偶们滴小攻出来溜达溜达啦,【迅速指】快去把小白收了!   下面发一张芭蕾五位立足时候的图图,这才是真真正正穿着芭蕾鞋立五位的样子哦~   小白就是这样站了一晚上~~~~~下面还有玻璃碎片滴说,啧啧,小白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某白:→_→      ☆、第十八章 何处地狱(下)   胃部突如其来痉挛般的剧痛,让摇摇欲坠的牧白拾回了些意识,连昏过去都不被允许,这时间掌握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可是为什么胃会这么痛呢?   是了,被抓之前便什么都没吃,在所谓的实验室里,也不过是每天注射营养剂过活,今天回来,又是一天水米未进,自己这胃是抗议了吧。   饿的感觉,即使过去了那么久,还是如此熟悉,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自己,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傻傻的以为自己就要被饿死了。牧白清楚的知道,即使疼的要死了,自己也需要足足的三天,才真的死得成,如果有水的话,也许还会再久一点。   可是,怎么可能,怎么会如此便宜了自己呢?   所以,疼吧,还可以,再疼一点,没有人在乎的身体,自己又何必在乎?   还要再去求证什么,还不够清楚明白么?   担心?后怕?可笑!连一句“你去哪儿了”都没有!   牧白,你真可悲!你最错误的,就是拿了自己做赌注,因此输的,体无完肤!   还要跟母亲说双重毒瘾的事么?不必了吧,留着这最后的筹码,他最起码可以用来自欺欺人。   把杆上的手握到指节泛白,指甲几乎断裂,镜子里的脸,苍白到透明,始终不变的是幽幽的笑意。   牧白,你真可悲,也,真可笑!   牧白轻轻的闭眼,再睁开,已将所有表情掩饰在心,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   时间过去了很久,牧白跌倒过一次,费了好些力气,才在把杆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地上凝结了的一小滩血,是自己跌倒后妄动的结果,本来玻璃碎片已经镶嵌在了肉里,不动便不会出很多血流出,可惜,他没坚持住,自己引以为傲的忍耐力,最近是不是也退化了些呢?   牧白有些自娱自乐的想着,然后眼前一黑,恍惚间又要摔倒,踉跄了几下,在地上留下了些不规律的血印,血已经渗透了鞋尖。   看了眼镜子里反射的时钟,已经半夜十二点了,这一夜怕是就要这么过了,昏过去是早晚的事,要不要提前一点呢?   或者是,偷一会儿懒?   从反射的镜子里,牧白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虔诚的想着,父亲,您放心,牧白不会的,不会逃避,不会做您不喜欢的事,我欠的,该还的,牧白都清楚,这样,您的在天之灵是不是就不用为了这些事而操心?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安息了?   然后轮回转世,再也不要遇到像牧白这样的灾星!   缓缓地闭眼,脑海里是有关父亲的仅有的一点回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幻想的,还是真的发生过,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敢再回忆起来了。   父亲温暖的手掌按在自己头上“我们家小白长大之后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顶天立地,如盘古开天一样么?   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皎洁的月亮,头发变成点点繁星,鲜血变成江河湖海……   父亲,这样,好累,牧白,好累!牧白不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不做盘古好不好?您接小白走,好不好?   意识弥留之际,牧白难得的脆弱。   然后黑暗,再也抵挡不住……   ———————————————————————————————————————   蔡甄进来时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牧白,像一只受伤的白天鹅,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自己在练舞的时候,被这孩子看到了,然后他就拿起一边的芭蕾裙,也不知怎么系在了身上,笨拙的跟着自己一起比比划划,她撇了一眼,粉嫩粉嫩的,很是可爱。她没理他,那孩子大概是跳累了,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然后在自己结束的时候,用他刚刚学会的,还不太流利的话说着“妈妈,好棒”。   自己仅仅是愣了一下,然后越过他,离开……   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孩子,本以为没有什么回忆可谈,但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了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可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根本谈不上是回忆吧。   看了看这个偌大的练习室,曾经,这里也载满了她的回忆,对舞蹈的爱,或无奈,也许仅仅是一项谋生的技能吧。   可那些荣耀跟光环,她也是拼了命的练习才换来的!现在,都付诸东流了,因为眼前这个人。   蔡甄失神的眼眸又一次被恨所代替,走到牧白身边,用拐杖戳了戳地上躺着的人,没反应,于是她又走到一边的饮水机接了杯水走回来,毫不犹豫的泼在了牧白的脸上。   清凉的感觉洒在脸上,是水么?   “我说了你可以躺在地上等我么?”   是……母亲的声音……   牧白朦胧的张开双眼,在视线还没有清晰的时候,便低低的道着歉“对不起……”话一出口,牧白楞了一下,这是从自己嘴里说出的么?   蔡甄也楞了,这声音,沙哑的像是用刀子在玻璃上划过!   “咳咳,咳咳”传来了牧白不间断的咳嗽声,主人极力的忍耐,却只是咳得越来越厉害,在空荡的屋子里孤独的回响。   直到终于停了下来,牧白微弱的喘息片刻,慢慢的支起上身,刚刚支到一半,又无力的跌下,是昨天的折磨加高烧带来的结果。   蔡甄安静的在一旁,并没有催促,因为她知道,不需要。   果然,在挣扎了几次后,牧白仍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脚上穿着的,还是那双折磨了他一夜的芭蕾鞋。   “脱了吧”蔡甄仁慈的宣布,对牧白来说,却已经无所谓了。   眼前仍是一片模糊,牧白摸了两次才摸到芭蕾鞋上的带子,然后凭着感觉解开,再将鞋子从脚上脱下来,一夜站立的结果,是里面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都嵌进了肉里,脱下时带出来一部分,另一部分被粘到鞋上,生生的从肉里拔出,血,顺着脚尖下流,他却状似毫无知觉。   全部脱下来之后,牧白挣扎着要再站起来。   “就这么坐着回话吧。”蔡甄脱口而出,想了想,自己一定是因为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是。”牧白淡淡的回着,站或坐,对他来说只是不同的吩咐而已,所以,只要回答“是”就可以了。   蔡甄对他这样不知感恩的态度很不满意,自己在关心他,他难道不知道么?等等,关心?不是仅仅为了省时而已么?   母亲的沉默让牧白误以为她在等待自己坐好,于是,牧白轻轻的说了句“您可以开始问话了。”   蔡甄被牧白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奇怪的感觉。   “你之前去哪儿了?”   牧白回来前期待的话题,现在被问到,只觉得讽刺又毫无意义。   牧白无意识的勾起了嘴角,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蔡甄将拐杖狠狠压在牧白的腹部,一点点使力,由于墙的阻挡,牧白的腹部深深的向里凹进去,仿佛不知何时就会被刺穿一般。   冷汗又自行凝结,挂在牧白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诡异而又出奇的搭调。   “母亲不相信么?”   蔡甄仿佛在牧白的眼里看了一丝嘲讽,可想仔细再看的时候,牧白却只是微微垂着眸,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是……错觉么?   蔡甄失神之际,牧白又轻轻的接着说。   “可是……牧白确实,不知道呢” 知道,却也不知道。   知道的,是自己被带走,是体内的紫罗兰之毒,而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哪儿。   他是昏迷着被抬进实验室的,因此牧白并没有说谎。   “这就是你这次来要给我的解释么?嗯?”蔡甄将拐杖向上移,轻轻的挑起了牧白的下颚。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来告诉您,我回来了,您相信么?”一如既往清浅又有些淡漠的声音,却给了蔡甄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下意识的回了句“不信。”   “嗯”似乎是意料之中,牧白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次的失踪,牧白无话可说,母亲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些故意的,想要惹母亲生气。   “你说什么?”蔡甄似乎也被牧白的不同寻常所影响,恍惚的问。   今天的牧白很奇怪,今天的自己,也很奇怪!   “我在问,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又问了一次,但说话的主人却似乎并没有多在乎答案。   蔡甄被牧白问楞了,一向连思考都不用的问题,今天回答起来却异常的困难。   怎么处置?看着地上一身狼狈,甚至是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劲的牧白,蔡甄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牧白抬头,明显失神的眸子却仍是正确的找到了蔡甄的方向,“等待的时间,需要牧白到台子上么?”   淡漠的语气,仿佛台子上的是张床,或是把椅子,而不是冷冰冰的两个钢圈。   蔡甄握紧双拳,看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牧白,虽然心里闪过了丝慌乱,却仍是维持着表面的冰冷“我要怎么做,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命令了?”   牧白微笑,跌坐回原位,等着母亲再次来临的吩咐。   “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暂不追究,但是,没有下一次!”蔡甄转身离开,她告诉自己,并不是为了掩饰心慌,也不是为了远离那陌生又讨厌的感觉,她只是不想不小心把牧白弄死了!对!就是这样!   他坐在那里,一身伤,再继续下去,会死的吧,如果牧白死了,那么她还活着干什么呢?所以,只是这样,暂时的仁慈,来日方长!   出门前,蔡甄加了句,“我醒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你,现在,给我滚!”   哐!关门的声音。   牧白就维持着那个姿势,静静的,很久也没动,母亲不追究了,他应该感恩才是,啊,还有,他刚刚忘记了回答“是”。   牧白微微一笑,今天的自己,好像真的很想笑呢。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奢侈的昏迷,好长!   在住宅的时候,除了实在醒不过来的情况,昏迷的时间一般由母亲决定,心情好的时候,几分钟,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半就昏不过去了,很容易,一瞬间,他的脑袋里便跳出了几种办法。   牧白从鞋子里挑出了一枚较大些的玻璃碎片,握在手中,攒紧,玻璃陷进肉里,刺痛!摇晃着起身,他还要“滚”出主宅呢,笑容加深,若是不小心在路上昏迷,那就不好了。   披上大衣,牧白狼狈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之前跟丁奥的一段对话。   ……   “每次来接你,总看你一步三回头的,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恋家呢!”   “可是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   一阵清风吹过,带走了淡淡的回忆,牧白紧了紧风衣,这一次,没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结束~~【擦汗】还好留了口气,再这么下去就要被我玩儿死了啊!   眸子:小白啊,下次可不能再任由麻麻为所欲为了,也不要惹麻麻生气哦,知道不~   牧白:是指你么 = =   眸子:......   *下章预告*   啊!有一只昏倒的小白~谁来把他捡走~      ☆、第十九章 毒瘾发作   夜晚的风吹得柔柔的,很舒服,像是得到了某种洗礼,牧白一步步向前走着,很慢,很慢,却仍是在走着,攒紧的手心处一滴滴滴下血来,像是记录走过的路,血滴的尽头,是家的方向,可是,他却已经找不回去了,很久前,就弄丢了的……家的方向。   直到视线里再不会出现那栋房子,牧白疲惫的靠在路边,终于再也走不下去。启明星在自己头上,却终究无法带他走出黑暗!   朦朦胧胧中再次睁开眼睛,一旦放任了自己自由,便是手心处的尖锐刺痛,也没能阻止他昏迷。   路边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六点,牧白想了想,拿出手机,里面唯一存着的电话号码,是丁奥之前抢了自己手机输进去,又勒令自己不许删了的——他的私人电话,要打么?想了想丁奥埋怨数落的嘴脸,牧白撇了下嘴,调到拨号界面,打通了司机小张的电话。   他对数字有些敏感,又是很容易记的号码,因此小张只说过一次,他便记下来了。   “我是牧白”电话接通后,牧白礼貌性的说了一下自己是谁,不过四个字,那边便传来了惊诧的声音。   “牧先生?真的是您么?您的嗓子怎么了?”   “没事,大概用过头了,我在XXX,方便过来接我一下么?”   “哦哦!好的,您稍等!”   挂了电话,牧白又放任自己靠在路边歇了一会儿,他现在需要积攒些体力,好骗过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人,想起了上次丁奥说自己脸色苍白吓人的话,牧白皱眉,然后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拍了拍,似乎满意了,算了算时间,站好,等着小张过来。   果然,不到十分钟,小张的车便出现了,按了两声车笛示意,然后停在了牧白面前。   “牧先生”小张回头问好“呀!您这是被人打了么?”   牧白的身子一僵,赶紧从上到下的检查自己,是有外伤么?血渗出来了?不应该啊,他上车前还特意看过。   “您看什么呐,我说的是您的脸,被女孩子打了?”   牧白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奇怪的把手搭在脸上,“脸?”不记得母亲有打自己的脸啊?   “回去赶紧拿鸡蛋敷敷,打得这么狠,明天别再肿起来了!哎哟,现在的狂热的粉丝啊还真是不少,什么抓的,挠的,只要能碰到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您这还算不错了,我前两天听说有个人生生被粉丝咬下块肉啊!”   小张一边开车一边说着,牧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丁奥的话果然不怎么可信,就算是惨白,也比被人误会要强吧。   小张还在那边继续说“现在的明星保镖也不好当啊,顾得了左顾不了右的,您看,您就就是个上好的例子吧!对了,牧先生,您的保镖呢?”   小张话落,看了眼后视镜,牧白赶紧将眼睛闭上,一瞬间又有些后悔,再睁开也不太合适,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算了,装睡就装睡吧……   “睡着了啊,唉,累坏了吧!”小张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然后默默的开车去了。   ———————————————————————————————————————   到了公寓,牧白很“凑巧”的在前一分钟睁开了眼睛,当然,事实上他根本就没睡。   道了别,牧白上楼,自己的公寓在顶层,他当初特意选择了这里,并不是因为它有多豪华,而是因为这里是C市最高的建筑。   一点一点坐着电梯往上,仿佛离天空越来越近了,那里不是自己能去的地方,所以就这样偷偷的奢求一下吧。   轻轻的敲敲房门,岚显然是醒着的,很快便开了门。   “牧少爷,您回来了!”   “嗯,起床了?”   “起了半个小时了,正打算收拾收拾屋子。”岚把牧白让了进来,“您的脸色不太好,需要我陪您去趟医院么?”   “不用了,就是有点累,母亲那边还需要你照顾,现在就回去吧,打车的钱在柜子里拿就行。”   牧白交代好之后,走进了卧室,头疼的厉害,打开抽屉,翻了翻,没见到止痛片,吃完了?才买了不到一个月吧,皱眉,算了。   外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岚走了,牧白这才把大意脱下来,没想到脱到一半,传来了门铃的声音,只好又穿了回去,开门“忘东西了?……是你?”   还以为是岚回来拿东西,没想到开门关门间就换了个人。   “牧,牧师兄,您回来了?您没事了么?”梁小燕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前,她在电视上看到牧白回来后就一直寝食难安,下意识的就走到了这里,想着上来碰碰运气,可一旦牧白开了门,又显得有些慌乱了。   “嗯”牧白回了一声,想了想,侧了个身“先进来吧。”   “哦,好!”   接了杯清水放在桌上,“抱歉,家里没准备什么喝的,这个可以么?”   “可,可以。”   ……   梁小燕紧紧握着杯子,似乎想说话,又不太敢,一直沉默着,牧白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只好先一步问道。   “你来找我有事么?”   “我……”梁小燕“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其实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你的。”牧白说。   梁小燕疑惑抬头。   “我会把你的合约转签到东盛,至于以后的发展,就只能你自己好好把握了!”   “!”   “助理的位置我会找小远来接,交接的事情,我让她去找你,简单做些准备就好。”牧白说完,起身便要向卧室走。   “牧,牧师兄?”梁小燕愣愣的,仿佛没有听明白牧白在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牧白并没有回头。   “小燕,你想进东盛,其实可以直接跟我说,并不用做这么多,当初,也确实是我有些莽撞了。”停了一下,牧白想了想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是拿什么跟李景威谈的条件,但愿是你给得起的东西,他这人不简单,你……好自为之吧,我希望你还记得,当初给他下跪时,心里想的东西。”   那些宝贵的,对梦想的执着跟渴望!想要为一个这样的人插上翅膀,不过看来,他连筑梦的资格都没有呢。   当初心里的东西?梁小燕想着想着,哭了,是啊,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她真正的梦想不是进哪里,而是成为一个好演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些都忘记了的?   然而……给得起的东西……   已经…..没有了……   她,应该怎么办?   梁小燕正想着,刚刚还在视线里站得笔直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嘭”的一声,倒地的声音。   “牧师兄!!”跑过去,触手的温度,烫的吓人,怎么会这样?   梁小燕想要将牧白抬回他的卧室,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体重较轻,还略显瘦小,根本挪不动,两下擦了脸上的泪,拿出手机,拨通了丁奥几天前给她的电话号码。   “丁先生,我是小燕,牧师兄他晕倒了,您能过来一趟么?   ……在他的公寓里   ……是,刚回来的   ……好,我在这里等您。”   挂了电话,梁小燕做着简单的应急处理,丁奥来的时候,牧白头上的凉毛巾已经换了几批了。   “怎么回事?”丁奥几步走到牧白身边,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皱眉,高烧!   “不知道”   轻车熟路的将牧白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又找了几个冰袋,丁奥在问出口的时候便知道了,还能是怎么回事,刚刚从主宅那回来,怕是没少受苦,这样的伤他见得多了,比这严重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像这样,当着别人面前晕倒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除了腰腹那里有一小圈可疑的青紫外,身上并没有太多明显的伤,然而,伯母下的手,怕是更严重的是内伤吧,可是这么快,这么猛的高烧,却不像是内伤的杰作,丁奥皱眉想着,正好看到了牧白的双脚,深色的袜子上有些可疑的污迹,疑惑的将袜子扯了下来,床上的人一抖,下意识的咬牙,没出声,也没清醒。   站着的丁奥却愣住了,脚上的伤密密麻麻,因为上次演出造成的伤跟新伤纠缠在一起,看起来狰狞可怖,牧白一定是没做任何处理就穿了鞋袜出来,才让那些还在流血的伤口,凝固在了袜子上,现在又一次被揭开,流出了新鲜的血液。   丁奥深吸口气,将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脱了下来,虽然特别注意了轻重,床上的人却仍是一直紧皱着眉头。   忙活完了一切之后,丁奥才注意到站在屋子里的梁小燕,一惊“你没走?”   “牧师兄的脚?”   “你应该很清楚不是么?上次舞台剧,还要拜你所赐”丁奥挑眉。   “可是……”不应该这么严重的……   看到牧白双脚的时候,梁小燕就惊呆了,她很难想象,这双脚的主人是如何靠他们正常的站立行走的!   “我说了,是为了舞台剧伤的。”丁奥的眼神变冷。   “好,您不愿意说,可以,我也知道您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不过有些事,我想请您帮忙。”   “什么?”   一些事会让人瞬间成长,不过牧白昏迷的这短短的时间,梁小燕仿佛瞬间想明白了些事情,这一次,她会做聪明的女人!   ———————————————————————————————————————   虽然是昏迷,但也算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牧白醒的时候,感觉身上的伤痛似乎并没有多么难忍了。   “醒了还不睁开眼睛,怎么,要贪睡啊?”戏谑的口吻,是丁奥说的,然而不久前似乎听过类似的话,牧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另一个略显无理又霸道的声音“醒了,就睁开眼睛”。   勾起嘴角,睁眼“你怎么来了?”   “这么严重怎么不叫我去接你?还非得等别人给我打电话求救!你就逞强吧!都能当着别人的面糊里糊涂晕倒了啊,你能耐了啊!”丁奥越说越来气,本来是关心的,结果变成阴阳怪气了。   “你少说些数落的话,没准儿下次我就会给你打电话了。”刚刚睁开的眼睛又要闭上。   “我知道你很累,不过先别睡了,你身体太虚,起来吃点东西。”   “嗯,帮我拿过来吧,不会睡着的,就是闭会儿眼睛。”牧白慵懒的说着,不像一身是伤的人,倒像是真的还没睡醒。   “你这家伙,我什么时候成你保姆了!”   “不是煮了粥么?”牧白闭着眼睛微笑“闻起来味道不错”   “啧,等着!”咬牙切齿。   “小燕呢?”牧白一边喝着粥,一边淡淡的问。   “按照你的意思在办理转签手续了。”   “嗯,还真快”   “是啊!开窍了!不在你这儿混了!!不用整天对着你这张冷冰冰的臭脸了!!!”丁奥没好气的说。   “嗯,也好。哪里又惹到你了?这么大火气,小心伤身!”低头喝粥。   丁奥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操心别人,说你冷,我看你比谁都热心!   牧白喝的有些慢,时不时的跟丁奥说几句闲话,粥下去半碗的时候,却突然身体一僵。   “怎么,像我这么称职的保姆,回头让你给补顿饭都不行啊”丁奥正开着玩笑,突然发现了牧白的不对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你怎么了?牧白,别吓我,说话啊!”   “我昏迷了……多久?”牧白有些困难的开口问着。   “有一天了,怎么了?身上还有别的伤么?”   这么久了?怪不得,出来三天了,是……紫罗兰发作的时候了!   “找些绳子……把我……绑起来!”   “绳子?绑起来?你要干什么?!”   “戒……毒”不能具体的解释,但是这样,丁奥应该会明白。   “什么?你又吸毒?!你知不知道二次毒瘾有多难戒?!你忘了第一次付出的代价了么?你这么做有用么?!我跟你说过什么,毒品这东西不能沾!”丁奥生气的骂着牧白,他有些激动,毕竟他的母亲,便是死于毒品之手。   “先……帮我!”碗具已经被拿走,牧白的手紧紧攒着被子,紫罗兰的毒瘾来的太快,太凶,他不确定每次都能撑得住,经验告诉他,绑起来,是最好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补给每天来看的阿休~   *下章小预告*   小丁试图偷亲小白,会成功咩?~~   ☆、第二十章 欲望之心   几分钟之后,牧白被牢牢的锁在了床上,并没有太剧烈的挣扎,但一身衣服却已经湿透。丁奥算是有经验吧,在绳子跟皮肤接触的地方都细心的用软布包了起来,牧白的忍耐力,他信,但毒品这种东西,任你如何钢筋铁骨,最后都会磨的一点尊严也不剩。   牧白的第一次,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他本人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但无论如何,丁奥都庆幸牧白还活着。   牧白的挣扎很微弱,只是徒劳的用手攒着床单,仿佛这样便能减轻些痛苦,但身上一波一波的冷汗,却并没见少,丁奥转身去取了毛巾过来,这种时候,他其实挺无力的,除了将牧白绑起来,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这种时候,他会尽量多找些事情做一做,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可或缺。   拿了毛巾回来,丁奥附身替牧白擦了擦汗,他很庆幸,这种时候,牧白并不避他,是没有必要吧,就像牧白说的一样,他见过牧白最狼狈的时候,所以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时间在折磨中慢慢流逝,牧白失神之际,丁奥却突然不自觉的笑了,贪婪的望着牧白抿紧的唇和紧皱的眉头,然后慢慢的将手搭在了牧白的脸庞,即使见过无数次了,仍是美得惊人,毫无瑕疵,像是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却更加勾起了人们破坏的欲望。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紫罗兰香,粘稠又奢靡,丁奥将两只手支在牧白的耳侧,一点一点靠近那被咬得略带充血的唇。   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即将释放……   整颗心剧烈的跳动……   我就要得到你了么?   铃铃铃…...   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响起,是牧白的手机。   丁奥一瞬间清醒,自己这是怎么了?对牧白的无耻欲望,他自认为藏得很深,今天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就暴露?   慌乱间看到了牧白的双眼,失焦,却又像洞察了一切,丁奥害怕的后退了两步,然后逃似的跑出了房门。   是……紫罗兰的缘故吧……   牧白无奈的想着,用他仅剩的清明思考着,下一次,身边不能留人!   可是,既然已经决定要回到他原有的生活,就不得不面对随时随地会突发的毒瘾,那么,一定要靠意志力压下来,最起码做到不会影响思考,牧白,你做得到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了。   你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王子,也许这日日承受的痛苦,就是你应得的报应,让你记得自己的本分,不要再存有妄想。   父亲,您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惩罚牧白吗?牧白记得了,不会再妄想……得到母亲的爱了。   地狱里也会是这样的痛么?预先感受一下也好,儿子会带着忏悔的心接受最后的审判,但愿剩下的日子,足够母亲用来宣泄,然后,待儿子离开的时候,请保佑母亲——长命百岁。   屋子里的景象出奇的诡异。所谓绳子的存在,虽说是为了防止人剧烈挣扎,但也是为了让人能够肆意挣扎,可此刻床上的人儿,却极力控制着自己,即使痛到四肢抽搐,也只是攒紧双拳,默默承受,与以往的他一样。   在看似规律又平凡的生活中,似乎又多了一项活动,主宅里,母亲在看,而现在,是父亲在看,也好,这样才更符合他赎罪的人生,不是么?   牧白静静的想着,那些曾压得他难以呼吸的痛,此刻却成了支撑他的动力,心和身,不知道哪里更痛一些,然而牧白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些,他默默的维持着某种平衡,一边告诉自己,牧白,你不在乎了,一边承受着那些不知道源头的伤痛,然后出奇的,觉得紫罗兰之巅,似乎也有些名不副实。   因为即使是这样的痛,也无法阻止他的思考,就像买醉的人,永远也无法靠着酒精来遗忘,他也永远都不可能靠着疼痛来麻木自己。   紫罗兰之巅么?呵呵……   不过如此!   ———————————————————————————————————————   丁奥在外面呆了很久,直到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再次踏进了屋里。牧白似乎已经度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或是已经抗过了这次的折磨,安静的躺在床上,轻轻闭眼,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和那些异常刺眼的绳子外,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不同。   “帮我解开吧”牧白略显虚弱的声音。   “可以解开了?”   “嗯”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丁奥出去前的那段小插曲,丁奥真实的想法,就在紫罗兰的掩盖下隐藏的完美无缺。   刚刚解开了一只手,牧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丁奥询问的看向牧白。   “帮我接吧”牧白随意的说。   “186……”丁奥看着手机,念了一串数字,然后问道“是谁?”   “李景威”牧白自己动手去解其他的绳子。   丁奥皱眉,接了起来,听了一句,便把电话举到了半臂远的地方,牧白看了看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解脚上的绳子。   直到电话里传来了“喂喂”的声音,丁奥才瞥了下嘴,又重新放到耳边。   “李先生,我是丁奥,我建议您下次开口说话前最好先问一下对方是谁。”   “……”   “呵,我是牧白的经纪人,自然可以替他接电话。”   “…..”   “哟,李先生还真是神通广大,我的背景也调查的这么清楚!”   “……”   “我的家事就不用您操心了,那个叫梁小燕的转签合约我想您也收到了吧,这么好的条件,没道理拒绝,除非…..您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要她留在白的身边。”   “……”   “我也就是随便一猜,李总激动什么。我们还要聊很久么?我是个大闲人,时间有的是,只是您介不介意我先去泡杯咖啡?”   “……”   牧白勾起嘴角,蜷起一只腿,静静坐在床上听着,这样的冷嘲热讽,还真是符合丁奥的性格,应该早点让他接电话的,丁奥这种人,大概是李景威的克星吧。   “哦,您时间宝贵啊,那还不赶紧说正事,我以为您当这打的是心理咨询热线呢。”丁了一声,奥不屑的哧翻了个白眼。   “……”   “什么?!明天?不行!”   “……”   “哼,我是他的经纪人,他怎么做好,怎么做不好,我自然要上心!签约了又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您当自己是猪扒皮呢,小心我告你虐待艺人。”   牧白嗤笑了一声,被丁奥瞪一眼。   “……”   “总之我说了不行!我们有什么好负责的?您没经过我们的允许就把这时间跟媒体公布了,我还没怪您呢,您到是先告起状来了。”   “……”   “什么?!”丁奥一边拿着电话咬牙,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指了指牧白。   牧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答应了也不行!”听着丁奥接着说,牧白眉眼一跳,看来是知道了自己说过会准时的事,“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他不是男二么,让剧组先把他的戏让过去,耽误不了多久,回头借位!”   “……”   “总之就这么定了,这手机要没电了,喂?喂!”“啪”挂断,关机,扔到一边。   丁奥叉腰,喘气。   牧白看了看被摔到桌子上的电话,又看了看丁奥“这可是我现在老板的电话,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说着不太好,可牧白看起来却并没有多在意。   “你还有心情管这个?我问你,你这次染的是什么毒,怎么沾上的?”   牧白略略低头“我不想提了,不要逼我。”   丁奥叹气,逼牧白,别说他不会这么做,就算做了,也要有效才行,所以说,在他跟牧白的争执中,总是他输,因为最先退步的,总是他。   “行,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有把握戒掉么?”   “嗯”牧白淡淡的回,随即岔开话题“电视剧明天开机?”   丁奥抿着嘴不说话。   “需要我打电话确认一下么?”挑眉。   “算你狠。”丁奥咬牙,将两只手环抱在胸前,靠在墙上,“他说日子提前了,明天,在D市开机。”   “明天?D市啊,有点远呢……帮我定张机票吧。”   “他摆明了是为难你!我都已经推了,你还非要去干什么?”   “他应该告诉你了,我说过会准时的吧”   丁奥还想说什么,牧白拦了他接着说。   “除非我没接,既然接了,我就会认真对待,不全是因为他,而是为了整部电视剧,所有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   “你不是不喜欢当演员的么?干嘛这么拼命!”   “虽然不喜欢,但现在,这是我的职业。”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固执到令人发指,牧白,你应该是天蝎座的!   丁奥挥了挥手离开,“我知道了,这就给你买机票去,洗个澡,吃点东西等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到时候自己取。”看着丁奥一副经纪人的架势,牧白不由得打趣道“丁少爷,您现在是昌艺的少爷,可不是我的经纪人了,这次订票是作为朋友拜托你,可不是给你派任务呢”   丁奥哼哼两声,“那我是不是可以拒绝?”   牧白想了想,回答“可以!”   丁奥拿着东西出门,在牧白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听丁奥说了句“不给你送了,你自己取去吧!”   出了门,丁奥无奈的啧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也孩子气了一把,牧白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惹人生气的本事,一猜他就没有好好听自己在电话里说的话,也罢,虽然过去了那个年纪,不过也让他玩儿把惊喜吧。   决心早就已经下了,只是有些事情,还要做些处理,不急,因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句话叫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有一句话叫先到先得,也许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是,既然放手过一次,就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飞机起飞,丁奥,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越来越远了?   东盛的规矩,到访的客人,恶魔的笑容,发作的紫罗兰,牧白,你撑得过么?   ———————————————————————————————————————   “少爷,事情都办妥了,这是您要的机票。”   男人狼一样的眼睛充满着算计的精光,打了记号的猎物能跑多远?   “走吧,是时候去看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用双更来结束国庆假期,大家还满意么?~~   好吧,我就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众:你已经提了......——)   *下章预告*   小白被小丁小小的耍了一把,然后等着他的,是东盛的规矩,毕竟是公众人物,不能做的太过分,可是狼狈为奸的李景威和赵东,还是有办法让我们小白的日子不太好过。   面对误会和刁难,小白会怎么做呢?   小杰赶到了,会不会拉着小白一顿狂吻,然后两个人幸福快乐的去过搅基的日子~(拍飞!!!!!!)好吧,重来......   小杰带着阴谋算计来了,一向冷静的他,本应该冷眼旁观,是什么,让他没来由的暴躁不安呢?   ☆、第二十一章 东盛规矩   牧白接到机场电话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丁奥那家伙这是在表达不满么?半夜十二点的飞机,凌晨四点五十分落地,这时间选的……暂且不说,竟然还是经济舱,牧白道声了谢,挂了电话,弯起嘴角,就这样吧,让好友出出气也好。   牧白果然如他所说,准时到达了拍摄现场,更确切的说,是提前了几个小时到达了现场忽略接机的司机跟保镖略显不满的脸,牧白直接让人将车开到了拍摄地等着。   自己住宿的酒店,李景威心情不好,大概不会给自己准备,心情好也许会给自己定一个,不过八成不近,来回折腾,没有必要,因此,为了“准时”两个字,还是算了。   几个小时的飞行,还是在凌晨时分,一般人可能会有些吃不消,他却觉得还好,睡了舒舒服服,近五个小时的觉,牧白很满意,心情其实也不错。   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到拍摄开始。   剧组的人陆陆续续来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很融洽,原来是剧组里的人员,除了他,都提前一天到了这里熟悉环境,住在一个酒店,接下来不短的时间又会在一起工作,大家自然而然的熟络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牧白似乎被冷落了。   牧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一些视线扫过自己,然后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微微皱眉,自己虽说喜欢清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不能用好来形容。   赵东带着几个摄像师往这边走,为了不失礼数,牧白自然要上前打招呼。   “赵导”。   “牧白?”赵东明显一愣,随即诡异的笑了笑“李总说你会准时,我还不信呢,看来你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还好,不劳您费心!”疏离却有礼。   “呵呵,不劳我费心最好,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是有点担心,你该不会为了什么个人原因影响了我们的拍摄吧?”赵东的话意有所指。   “不会,但愿您也一样,合作愉快!”牧白实话实说,不过显然被赵东误会成了讽刺。   “你!”赵东一字出口,差点忍不住变脸,一瞬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挂上了一脸的假笑“好,合作,愉、快、!”   特意强调的“愉快”两个字,让牧白的背脊没来由的有些发凉,微叹了口气,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可是,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人呢?苦笑,最近自己的运气看来不太好,遇上的都是些斤斤计较的小人,再叹口气,算了,总不会出什么大事,自己小心一点好了。   上午的几场戏都没有安排牧白的镜头,他只得在休息区等着,牧白不太喜欢浪费时间,因为要做的事实在是有点多,即使他现在不是恒甄的艺人,但恒甄贸易所要涉及到的商务问题跟合约,他却还是要处理,拿了电脑过来,习惯性的跟剧务要了杯水。   剧务的态度很明显有些不满,牧白也没太在意,虽然有些奇怪,但他毕竟管不了别人的脑袋里想些什么。   一旦工作起来,牧白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也无暇管那些有的没的了,有点工作狂的感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牧白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起身,去洗手间。   在隔间里刚刚准备出去,却突然听到外面的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牧白犹豫了,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环抱胸前,静静听着。   空气里飘来了淡淡的烟草味,越来越浓,牧白皱眉,猜想两个人大概是犯了烟瘾了,利用休息的时间,来厕所解个馋。   “你想管牧白要签名?为什么?”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忙了一上午的剧务之一。   “哦,有个师妹是他的舞迷,超喜欢他的舞剧,知道我跟着剧组过来,特别拜托我的。”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大概是之前合作过的人。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对了,我就是想问这事儿呢,看你们这架势,他得罪你们了?”   牧白点了点头,嗯,这问题,他也挺好奇的。   “也说不上得罪,就是这人高傲得很,大家都不太待见呗。你是后来的吧,不知道他的事儿?”   “是啊,今天早上刚到,您给我说说呗。”   “唉,你知道吧,一开始就是因为他,害得剧组延期拍摄,没听说过有人在开机前因为养伤一走走半个月的,之前干嘛去了!这就算了,来了这里之后吧,大家说为了拍摄方便,都住在了附近的酒店,结果,他又不乐意,非要自己出去单住,事儿多!大牌嘛,没办法,咱理解,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牧白越听越奇怪,一开始的事情,他知道,是说他被抓走的那段时间,错在自己,原因是什么也就不重要了,但是宾馆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别说他没说过那话,就是那人嘴里说的,自己一定要搬去的宾馆,他都没有见过……   “是这样么?他亲口说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些诧异的问。   “哪儿用得着他亲口说啊,人都没出现过,都是东盛那边的人传的话。”沙哑的声音不屑的唾了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牧白似乎有些明白剧组里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了。   “哦?那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之前他的口碑不是一直都很好么?”   “哎哟,这你也信,演员嘛,都是演技而已,生活里,戏里,都带着面具呢!”   没听见另一个人回答,又过了一会儿,两人扔了烟头,走了出去,牧白随后走了出来,在洗手池边弄了点水,脸色有些苍白,空气中的烟味让他身体里的高级类似物蠢蠢欲动,几步走了出去,扶着门边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算稍稍缓解了些。   中午稍事休息,分发午餐,惟独少了牧白的份儿,剧务倒是有人特意来做了解释,下午有一场戏,需要牧白吃东西,为了保证效果,导演建议先免了这顿午餐,牧白回了声好,继续手边工作,时不时用手按压几下胃部。   也不知是这几天糟蹋的有些严重了,还是之前一直积压的结果,这胃疼的毛病,怕是要落下来,轻叹口气,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上午的拍摄很顺利,剧组的人员显然心情都不过,可下午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如赵东所说,第一场戏便是牧白在餐厅的戏码,餐桌上象征性的摆了几道菜和一碗饭,虽然每次不用吃得太多,但当桌上的饭已经换了第九次,赵东仍是毫不犹豫的喊停的时候,牧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第十碗重新盛好放在桌上,赵东举手示意,“准备!”   “等一下”在赵东喊开始之前,牧白便自己叫了停,起身,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请等我五分钟。”   牧白离开,走向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是吐去了吧,赵东心知肚明的一笑,示意所有人员“原地休息五分钟!”   因为一些传言,大家对牧白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更多的,是因为他而影响了电视剧进度的气愤,没有人在意原因是什么,赵东的刻意挑剔,反而被夸赞成了严谨和一丝不苟,起初,他是找了不少理由,坐的姿势,拿碗的动作,眼神,甚至是脚摆的方向,都可以成为喊停的借口,牧白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按照赵东的要求,一遍遍重来,后来赵东发现了,也懒得再找借口了,他只要说“卡”“重来”就好,这么会配合的目标,还真是给他省了不少口舌。   牧白走进洗手间隔间里,摆好姿势,无奈的将一只手指伸进了嘴里,修长的手指很快的找到了位置,滑动按压。   催吐,他听说一些减肥的女生,嘴馋了,吃了发胖的东西后,就会用这种方法再弄出来,记得当初丁奥跟他说的时候,还很不屑的看了看他,说他大概一辈子也用不到这招了,第一,他不用减肥,第二,他不会吃撑。   牧白好笑的想了想,若是告诉丁奥,自己正在做他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丁奥会是个什么反应。   饿的感觉很难受,没想到吃撑的感觉也这么不舒服,倒是分不清哪一个来得相对好一些了,他其实应该感谢赵东免了他的那顿午餐,不然,怕是早都不行了,啊,也许赵东是故意的,想折磨他久一点。   牧白瞥了下嘴,冲了厕所,走到洗手池边,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大概是因为化了妆的缘故,脸色看起来还好。   都做到这份儿上了,牧白如果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是傻了。   牧白虽然很少涉足影视圈,但并不是无知到什么都不懂,一般有两种原因会受到到像自己现在这样的待遇吧,第一,是得罪了人,第二,是为了防止一些演员带着娇气,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而用这种方法来长长规矩。   很明显,他两样都占了,得罪的人,自然是李景威,那些娇气和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传言,也传得差不多了,至于要他明白的规矩,自然也就是东盛的规矩。   剧组里的所有班底都是东盛出的人,多半只是在电视上了解过自己,因此为了讨好老板,做起事来都是不遗余力的,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做得太过分,大不了就是在拍摄过程中找找麻烦罢了,况且,早就知道李景威存着这心思呢,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不会拒绝别人有意或者无意加诸在他身上折磨,甚至有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掺一脚,原因很简单,他清楚的知道母亲想要看到什么。   不过是折磨而已,他习惯了,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区别,只是拍摄进度怕是要影响了……   牧白伸了伸胳膊,无所谓的一笑,既然导演和出资人都不介意,他又跟着操什么心呢?   重新走回了拍摄场地,坐在座位上,牧白从容淡定的回身,对赵东一笑“可以了。”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有些异样错觉,仿佛牧白才是这里的主宰,那个发号施令的人。   ———————————————————————————————————————   不远处的一栋别墅上,左志勇恭敬的站在拿着望远镜的男人身后,“少爷,就查到这么多,这个人似乎很高傲,还有点不太合群”。   若是牧白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这声音,不久前才在厕所里听过。   肖杰冷笑,以讹传讹的话,可信度不高,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查一查他得罪了东盛的什么人。”   当初把那人抓走时,他有意没做解释也没打招呼,就想看看这人跟东盛的关系,然而电视上东盛那边的解释一出,肖杰便了然于心。东盛那边并不是维护的态度,而是在一开始,就把所有责任推到了那人身上,本来是想留着为小美解毒用的,不过看来,他似乎可以稍加利用。   左志勇有些奇怪,但还是恭敬的回了声是。   “把这个想办法让他喝了。”肖杰抛给了左志勇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   “明白”左志勇转身退出了房间。   肖杰拿着望远镜又看了一会儿,当看到牧白第三次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些急躁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那个人在干什么?明明知道对方在故意找茬,不但不反抗,还放纵般的任人欺负,为什么?是有什么目的?可是看起来又不像……   难道只是单纯的懒得还击?还是,根本就不想还击?反正绝对不是不敢还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不是懦夫,也不是勇士,太平凡,却又出奇的与众不同……   脑海里浮现出那人自暴自弃跟无所谓的态度,肖杰没来由的有些上火,如果有个人敢这么对自己……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事到如今,别说找自己麻烦,就是稍稍忤逆了自己,那也是死路一条!   也是有例外的,这个人,不是见自己的第一面就敢威胁自己吗?   那现在算什么?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出手…..   揪住那人,狠狠打一顿,然后问他,“你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杰忍不住了?他要利用小白做什么?他又给小白吃了什么呢?   *下章预告*   一个能够左右他情感的人,肖杰并不喜欢,不过,他更加不喜欢的,是有人竟敢觊觎他的猎物!   两个人终于再次见面了,是小杰主动找的小白哟~然后,又到了毒瘾发作的时候~再然后,调戏跟反调戏神马的,咳咳......   禁欲腹黑系小杰VS冷傲诱惑系小白,两个人究竟谁会获得胜利呢?   话说,小白饿了这么久了,偶有让他好好吃饭哟~就是......吃的有点多了......   ☆、第二十二章 剧组手段   不过两天的时间,牧白算是清楚的领教了剧组里的各种手段。   第一天,一个雨中的镜头,整整拍了四个小时,才算勉强通过,赵东说可以了的时候,牧白差点没当场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走回休息室,牧白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头疼,还有些耳鸣,一直都是些哗哗的声音,又因为看不清,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禁闭室里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的小男孩儿,知道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没事吧?”是女一号,袁姗姗。   牧白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没事,你的位置?”   牧白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占了别人的地方,想要起身让开,也不怪他误会,这段时间,这样来跟他说过话的人,实在是不少。   袁姗姗一时没听明白,直到看到牧白要起身,忙伸手按了他下去。   “不是,我跟剧组要了些姜汤,你暖暖身子吧。”   “谢谢”牧白道了谢,拿着,却没喝。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袁姗姗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这回反倒是牧白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之所以没喝,确实有些顾虑,之前有个剧务,也是好心的给自己拿了一杯水,结果害得自己拉了半天的肚子,他实在是没想过,会有人用上泻药这种东西,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从那以后,却多少留了些心眼。不过这次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喝着热乎的姜汤,牧白觉得好受了许多,只是前两天刚刚养好的高烧,在晚上回到宾馆后,再一次肆虐。   第二天,原本定好的一场戏,因为几个重要演员档期冲突,改在后几天拍摄,赵东把后面的戏提到了前面,很不凑巧,或者说很凑巧的,又是一场跟吃有关的戏。   牧白被剧务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意见,其实不过就是来通知自己,牧白有些头疼,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得厌食症了。   牧白来到拍摄现场,看了一桌子的东西,苦笑,右手不自觉的捂在了胃上看来,是不会厌食了呢,只是自己这胃,怕是又逃不了了。   赵东临时改戏,将吃饭改成了喝酒,桌子上是已经打开的三瓶,桌子下面还有整整一打的酒,大概都是给自己准备的,牧白笑了笑,放下捂在胃部的手,反正逃不了,怕有什么用,总之这一次,看来不用自己催吐了。   牧白醉醺醺的被抬回了酒店,又被胃痛折磨了一夜,身上忽冷忽热,喝了太多酒,之前一直吃的感冒退烧药也停了,几乎是一夜未睡。   这两天虽说不好过,但相比紫罗兰的发作,其实还是可以忍受的,牧白并不清楚紫罗兰的正常发作周期,他只是根据在实验室和出来的这几天推断,应该是三天一次,比他预想的周期短太多!   而三天,也就是说,明天就是毒瘾发作的时候了……   可真的是这样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因为你我都知道,紫罗兰真正的毒发周期……是一天一次!!   ———————————————————————————————————————   第三天,是牧白跟袁姗姗的对戏,女主角因为生气男二的背叛,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为了拍摄的真实性,这一巴掌,是真扇。   袁姗姗是专业的演员,并没有因为同情牧白而手下留情,所谓入戏,她是真的下了狠手。   当导演喊了五次“卡”之后,牧白因为一边脸颊明显偏红,暂停补妆了一次,然后继续,又是三次,赵东仍不满意,但牧白的左脸已经微微肿起,即使再次补妆,仍看得出来,牧白皱眉想了想,打算跟赵东说,等自己的脸消肿了再继续。   没想到的是,牧白示意的手刚刚举到一半,袁姗姗突然转身,几步走到了导演身边。   “我的手受不了了,情绪也不是最佳,这段先跳过吧。”冷冷的看了赵东一眼,袁姗姗自顾自的走向了休息区。   女主角都不干了,就算挨打的人想继续,也没什么办法,赵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牧白很讽刺的冲他耸了耸肩,挑了个眉,意思是“很可惜,没有办法继续了。”   赵东咬牙,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如此从容淡定!   折磨牧白,他说不上来的有种兴奋的快\\\\\\\\感,看着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自己手下吃苦,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然而,他做的越多,也就越来越发现,事实跟自己想的似乎有些偏差,牧白的反应让他很不爽,相当不爽,甚至是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法呢?想得到这个人,想要亲手摧毁这个人的想法,让他浑身的细胞不受控制的欢呼雀跃,上一次错失了良机,也许他可以找机会再来一次!   ———————————————————————————————————————   左志勇发誓,他刚刚看到自家少爷笑了,一种……嗯……貌似很解气的笑。   发生了什么?他瞟了一眼,不过就是那个人和导演面对面的站着,然后那人就离开了啊,果然,他也应该准备个望远镜的么?   事实证明,他即使准备了个望远镜,也跟不上他家少爷的思维,一向沉着冷静的人,今天不知怎么的,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也对,他要是能跟他家少爷看到,想到一样的事情的话,他也就不会仅仅是个跟班了……   肖杰换了个房间,想要继续观察走回休息室的牧白,没想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便扔了望远镜,摔门走了出去。   左志勇一脸莫名其妙的跟着,咦?怎么好像是去拍摄现场的方向?   肖杰告诉自己,冲动的理由很简单,他讨厌自己的猎物被别人盯上的感觉   ———————————————————————————————————————   镜头里的人,正拿着一小瓶东西走进了休息室,走到了袁姗姗的面前。   “昨天还没来得及谢你,今天你又帮我解了围。”牧白淡笑着,坐在袁姗姗身边,这个女人比他小几岁,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并不招人讨厌。   牧白公私分明,也不太喜欢欠人情,于是过来打了声招呼。   “昨天的谢谢我收下了,今天的,就不必了。”袁姗姗举起自己的右手,掌心朝着牧白,手心微红“确实挺疼的。”   “打人也是个力气活。”牧白有些无奈的说。   袁姗姗瞟了一眼牧白,又看了看拍摄的方向,接着说“是啊,比某些只动嘴的人累多了。”   牧白失笑,这个只动嘴就能整到人的人,自然说的是赵东了,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岔开话题“刚刚那句话可不算是道谢,这个才是。”   袁姗姗接过来,疑惑的看了看, “什么东西?”   “闲来无事的时候,调的酒,算是个人爱好吧。你要是不介意,就当做谢礼好了。”   袁姗姗挑眉“这东西你还没喝够?”她可是记得,一天前,眼前这人自己一个人喝了整整一打还要多的啤酒。   牧白苦笑“就是因为喝够了,不想沾了,扔了怪可惜的。”   “原来是不要了的处理品。”袁姗姗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在阳光下,瓶子里的液体呈现淡淡的紫色,很美。   牧白毫不介意的笑了笑“我调它的时候可是用了心的,不算处理品吧,你若是不想要……”   “谁说不想要,不是谢礼么,我收下了!”   牧白微笑,刚想起身离开,却忽然身体一僵,浑身上下潮水般的涌上了熟悉的灼痛感,是紫罗兰发作的前兆。   “你怎么了?”袁姗姗似乎也感觉到了牧白的不妥。   “没事,我......”我字还没说完,一股力道强硬的将自己拖着往前带。   “喂!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袁姗姗起身就要上前,后一步赶来的左志勇赶紧拦了上去。   “袁小姐稍安勿躁,我们少爷跟牧白是朋友,就是借一步说说话。”   看了一眼肖杰急匆匆离开的方向,左志勇泣血的在心里想着,少爷,您就放心的去吧,后面的跟屁虫就交给小勇子吧!   肖杰一把将牧白甩进了一间空屋子里,回身,关门,上锁!   不大的一间屋子,牧白一下撞到了对面的墙上,索性就那么靠着,他现在一门心思在跟毒瘾作斗争,就快站不住了,有面墙撑着也好。   肖杰一步步走向牧白,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人跟那女的有说有笑开始,他就觉得很不爽,为什么?走过来的一路,肖杰想了想,明白了,这人太没有做猎物的自觉,他过早的出现,只是为了提醒这人记牢自己的身份!   "怎么?毒瘾发作了?"   答案很明显,牧白懒得回答,也没什么心思去回答,他现在很不舒服!   肖杰走到牧白身前停下,一只脚踩在他并拢的脚上,又将牧白的两只手迭起固定在头上,期间牧白挣扎过,但实在是太过微弱,肖杰只是牵着嘴角,不屑的笑,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所有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   牧白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不知是因为毒瘾作祟,还是因为现在这任人宰割的状态。   肖杰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你现在的样子,真美!"肖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细胞正在被一点点唤醒,因为紫罗兰之巅么?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这个想法很可怕!一个可能左右自己感情,甚至已经左右了自己感情的人,不能留!   肖杰将空出来的手放在牧白的喉咙处一点点收紧,刚刚还在剧烈挣扎的人,却突然静止不动了,微睁的眼睛清澈淡漠,甚至是带了点释然跟解脱,只要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死亡太近,肖杰似乎在牧白的脸上看到了死神的微笑,太凄太美,惊得他触电般送了手,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这人现在死了,那自己计划已久的事岂不是就泡汤了?对,还不能让他死!   说服了自己,肖杰瞬间看向牧白,顺着墙边滑落的人却似乎并没有多么惊呀,只是眼里带了些可惜,还有自嘲般的笑。   又是笑!他讨厌这人笑!他不懂,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这人还可以笑得出来,这笑让他的心没来由的抽痛,这感觉,真的很差劲!   "不要笑了!"肖杰脱口而出。   牧白呛咳几声,不知是低语,还是说给人听的"果然死不了呢"。   "我叫你不要笑了!!"肖杰有些烦躁的走过去,然后一把将牧白拽了起来,抵在墙上,手臂碰着的人正在剧烈的打着抖,或许是因为毒瘾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的嘴角始终微微上翘。   "我现在......很美么?"牧白淡淡的问出口,似乎很认真,又似乎没什么所谓。   一丝血线顺着牧白的嘴角流下,殷红的颜色,很刺眼,肖杰突然发现,这人他看不透,并且,他现在很烦!   他来这里是为了威胁,为了谈条件,为了摧毁这个人的意志,然后再施恩表现他的仁慈,总之,不是来这里跟这个人探讨美不美的话题的!   虽然,确实很美,只是这美太过凄凉,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按照他原定的计划,是先让牧白误以为毒瘾的发作周期是三天一次,然后,当牧白适应并且接受这个设定之后,再由自己亲口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紫罗兰的恐怖他是知道的,但他相信,无论他的想象力多么丰富,也不会有亲身体验过的人了解。   当一个人好不容易接受了某个既定的事实,再揭开超出他底线的答案的时候,都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肖杰相信,无论这个人多能忍,精神有多强大,最终都会胆怯!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不想这个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累死我了!!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去的,敲了两天!!绝对不会做第二次了,粗鄙之处大家就不要见怪了,等眸子能上网的时候再说吧(?_?)   ☆、第二十三章 相互威胁   紫罗兰之巅像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一般,牧白的身体突然向上顶起,头向后仰,却因为墙的抵挡,只能无力的左右摇摆,两个人仿佛此刻才意识到,毒瘾还没有结束。   肖杰回过神来,深吸口气,找回了以往的冷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简易的注射器,举在牧白面前,冷冷开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   牧白痛苦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肖杰继续说道“这是一种叫做制冷的东西,它可以降低毒品的活性,把你体内紫罗兰的发作周期压制到三天一次!”   牧白仿佛没有听明白一般,迷茫的皱了皱眉。   “你以为你中的是什么?紫罗兰之巅的毒瘾,可是一天一次的!”   肖杰志在必得的笑,他也确实在牧白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两个字,但是,还在挣扎。   牧白困难的用着仅有的清明思考,他在实验室时候,确实猜测紫罗兰之巅是三日发作一次,并且为了给自己多些准备的时间,特意在最后一次发作结束才离开,如果按照肖杰所说,那时他是因为注射了一针制冷,因此三天后才再次发作,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是,电视剧开拍也有三天了,为什么没有一日一犯?   肖杰仿佛知道牧白在犹豫什么,不急不缓的补充“周期的事,我想你继续误会下去,自然有我的办法!”   “比如……泻药?”不知道为什么,牧白一下便跟之前那个剧务拿来的水联系在了一起。   “什么?”肖杰有些奇怪,这人是被毒瘾折磨得神志不清了么?   “现在算是……提前告诉我?”牧白又接着问,他的思维确实有些混乱。   意料外的一问让肖杰明显愣了一下,是的,是提前了,若是按他原有的计划,至少也要一个月后自己才会出现。   肖杰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针头一点点刺进了牧白的经脉,他注意到,整个过程牧白的身体都有些僵硬,像是……紧张?   肖杰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奇怪,但是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在意,将手握在注射器的另一端,却并没有将里面的液体打进去,肖杰诱惑般地说“想解脱么?”   “有……条件”牧白不是疑问,而是很肯定,虽然身体充满了对这个东西的渴望,但他还是在极力控制。   “自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死……也是解脱”他的人生虽然不由自己,但也由不得他人随意掌控。   第二次被威胁,肖杰却气乐了,这人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状况,却固执的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走,即使尽头真的是死亡,也不会妥协。   任由针头扎在牧白的颈脉处,又从兜里拿出了另一罐液体,一下刺进牧白的腰侧,这一次,却是毫不犹豫的打了进去。   肖杰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体内迅速而强烈的反应,让牧白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肖杰,仿佛为了印证他心里的想法一样,对面的,是肖杰肆意的笑,和充满蛊惑的声音“感觉到了么?是紫罗兰原液!这东西我有的是,选择权在你,既然你不喜欢第一条路,那么我给你第二条!”   稍缓,肖杰接着说“我不介意免费养着你,直到你吸、毒、过、量、而、死、!!”   太过阴冷的声音让牧白浑身发冷,他知道,这个人做得到!   就这样妥协么?牧白感受着仍旧扎在自己静脉上的注射器,带着冷汗的眉倔强的挑起。   “我若想死,总会有办法!”   对于这个答案,从这人嘴里说出来,肖杰似乎并没有多震惊。他一点点贴近牧白,重新握上针筒,手上用力,竟是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推进了牧白的体内,然后在牧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牧白闷哼一声,向前栽倒,正好被肖杰一把扛起,昏迷前,是那人霸道的宣布“你很会耍嘴皮子,可是我们这种人,更喜欢用拳头!”这人,还真是会挑战他的底线!计划,一团糟!!   意识深处,牧白无辜的争辩了一句,说他冷漠的人不少,说他会耍嘴皮子的,肖杰还是第一个!   出了门,左右两边是左志勇跟五子,肖杰一把将人甩在了五子身上“带走!”   转身,朝着拍摄地而去,五子在后面有些尴尬的问了问“少爷,是送实验室还是?”   “笨啊!先扔别墅捆着!”看着自家少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左志勇赶紧回头嘱咐了一句,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示意,快滚!   肖杰站在离赵东一步远的地方,“赵导演,借一步说话?”   这两个人赵东自然认识,说了个请,便把两人带到了一边。   “您这次来是要……?”   “牧白现在是我的人。”肖杰挑眉,冰冷的视线盯得赵东有些发毛。   “您的意思是?”   “我不管他之前得罪了谁,总之,把你的那些手段给我收敛一些!”   “那个……我知道您是大人物,但是,您也知道,这要不是上头发了话,我也不敢这么……,您说是吧,总得让我有个交代,您跟牧白……是什么关系?”   肖杰看着赵东,并不回答。   左志勇看准时机插了句“该你问的就问,不该你问的瞎问什么!”   “这个……您看,我们也都是听命行事,哪边都得罪不起不是”赵东讨好的笑了笑。   左志勇正要继续说,肖杰微微抬手,他便住了口。   “不能让赵导演太难办,我跟牧白的关系,也不是不能说,不过就是饲主跟宠物的关系而已,这样,可以了么?”   赵东微微诧异,一抬眼,便看到了肖杰嗜血的笑,浑身一冷,也更加确定了他心里的猜想,看来牧白的确是被这人给控制了。   “可以可以,我就是要个交代,要个交代而已,呵呵,呵呵。”   “没关系,如果那人还有什么疑问,尽可以跟我联系,阿勇。”   “是!”左志勇递了张名片上去。   “跟他说,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也许,还可以合作。”   赵东接了过来,瞟了一眼,一惊“是是是,我一定转告,您放心!”   名片上的赫然是“黑盾”两个字,而这两个字的意义,是世界最大的军火商团之一!肖杰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在另一个世界中,却是如雷贯耳!   一个黑色的,充满硝烟的世界!   赵东的双腿有些打颤,他之所以知道这些,必然是有他的原因,只是现在,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肖杰转身,不屑一笑,“走”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出了片场,左志勇才问道“少爷,这个赵东看来也不怎么样啊,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肖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你有空去查一种叫鮟鱇目的鱼。”   “啊?查鱼??”左志勇一头雾水。   沉默……   再沉默……   左志勇知道,他家少爷是不打算回答了,他还是乖乖的去查那条鱼好了,叫啥来着?康……康什么鱼?靠!他老子的没记住!!   完了完了!!   少爷,您刚刚让小的查啥?少爷,您刚刚说的是什么鱼来着?   混蛋,他怎么问得出口?!   左志勇一脸苦相的继续跟在自家少爷身后。   ———————————————————————————————————————   牧白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略显空旷的屋子里,唯一显眼的,是中间的一张大床,很豪华,却也略显孤单。   刚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状况,浑身上下被绑了个结实,嘴上还贴了胶带,裹得像个粽子……   牧白皱眉,真不像那人的风格。   很神奇,不过几次见面,两个人却出奇的了解对方。   肖杰算着时间推门而入,首先看向床上,没人,第一反应是,人又跑了?   转身间看到墙角的不明物体,先是一愣,然后嘴角些微抽搐,这么流氓的绑法实在是有些……有碍瞻观……   牧白挑了个眉看着肖杰,肖杰有些僵硬的几步走了过去,粗鲁的将牧白身上的绳索和嘴上的胶带撕了。   胶带的印记留在了原本白皙的脸上,微微发红,有些碍眼,肖杰皱了皱眉。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牧白深吸口气,寒冷的空气进入肺部,引得他一阵咳嗽,他穿的还是戏里的衣服,现在的天气已入了深秋,但戏里确实夏末秋初的设定,因此牧白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在身上,这间屋子,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显得很是阴冷,毫无人气,空调设备一应俱全,主人却没有开启他们的意思。   肖杰没有说话的意思,牧白也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他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很高,很蓝,神圣的有些刺眼。   过了一会儿,牧白将头转了回来,正对上那人的眼,淡淡的蓝色,跟天空一样,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这人,是混血。   “你的名字?”牧白淡淡开口。   肖杰一愣,有些好笑的看着牧白,这种时候问名字,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才从昏迷中醒过来,而那个施暴的人就是自己么?   “你问过小美。”   “知道,就不可以再问么?”挑眉。   熟悉的问话,自己不久前才说过,肖杰优雅的靠在床头,心情似乎很好,哈哈一笑“可以,肖杰。”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先开口的,是肖杰“威胁你似乎没有,你好像什么都不怕。”   “还是有的”牧白垂了下眸,随即又抬起“只不过恰好不在你的范围内。”   “做我的人,东盛那边,我会替你搞定。”   虽然明知道是有目的性的,牧白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太久没有听过这些看似保护的话了。   “这是条件?”   “不,是邀请。”肖杰微扬嘴角。   牧白深吸口气,突然换了话题“你来找我,是为了小美试药的事吧。”   “是”   “把我一直困在实验室做实验不就好了。”   肖杰指了指自己的头和胸口。“有些东西,是靠绳子和试剂控制不了的。”   “所以故意放我逃走?”   “你很聪明,比我预计的时间快了些。”对于牧白的知道,肖杰并不惊讶。   “主人都把牢门打开了,没理由再呆在里面,不是么?”   “看来我是放虎归山了”肖杰无所谓的摊了下手。   牧白想了想说“我们来谈条件吧。”   “一向只有我跟别人谈条件的份儿!不过……我可以让你先说说看。”   牧白微笑“我可以配合你的实验,只是时间我说了算。”   等了很久,肖杰都没有再等到后文,“就这样?”   “就这样!”   这答案还真出乎他的意料,有种话说到一半被堵住的感觉,目的就这样轻松达成了,但是这次,他却并不高兴。   肖杰最终放了牧白回去,二人约定三天后再见,左志勇看着毫发无伤走出去的牧白,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奇了怪了,他一直站在门口,里面没有挣扎声,没有打斗声,也没有呻吟声,那个费了半天劲抓回来的人,就这么被少爷轻轻松松的放走了?   “阿勇!”   “哎,少爷。”听到里面唤自己的声音,左志勇赶紧走了进去。   “把牧白这个人给我查清楚,我要详、细、资料!”特意强调了详细,肖杰的眼里充满了“兴趣”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上次小杰让小左同学给牧白吃下去的东西其实是制冷,当然跟泻药没啥关系,是牧白误会了,阴差阳错什么的。   鮟鱇目是深海里的一种鱼,他的鳍长得很特别,可以作为鱼饵来吸引其鱼类上钩,然后一口吃掉,小杰让某笨左去查,就是想教育下他,赵东是装的,有目的滴~   这章大家看起来会不会有些奇怪,有些看不懂呢?其实小杰好多地方都是装的,故意这么做的,他很坏,而且别有用心~   *以下预告*   两个思维都有些奇怪的人,交流方式自然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小杰要开始调查小白了,他会查到什么呢?又在谋划着什么呢?东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小杰和小白又会怎么样走到一起呢?   后续章节,尽请期待~   *以下题外话*   以后可能不会更的这么勤快了(现在勤快么→_→),偶要出远门,还要忙活好多事情,更新会有些混乱,等稳定下来了可能会好点,到时候再跟你们说,然后会固定更新时间~   鼓励收藏养肥,但是大家多多的留评交流吧,这样我会比较容易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不喜欢看什么,然后也比较容易把握文的动向,没什么想说的时候也可以留个短爪鼓励鼓励我嘛,是吧~   ☆、第二十四章 步步为营   Push的高级客房里正做着两人,一人西装笔挺,短发随意,轻推眼镜,问道身边的另一个人“杰什么时候到?”   “谁知道了,说是在路上。”另一人及肩长发被随意的扎在了身后,一双丹凤眼妩媚勾人,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魅惑。   正说完,一人推门而入,风衣随手扔在了衣架上,是肖杰。   单锐往边上挪了个位置,待肖杰坐上,廖树勋正好倒了杯酒放到他面前,“Moet Chandon,尝尝。”   肖杰抿了一口,满意一笑“不愧是皇室香槟!”   “哼,没有点好东西你能踏进我这Push?”廖树勋翻了个白眼。   “你最近都在干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肖杰想了想,笑了一下,“养宠物”   这回答还真是新鲜,单锐皱眉问“养宠物?”   肖杰没吱声,就是不打算回答了。   廖树勋想了想,把桌子上的一瓶酒推了过去“用这个跟你换个问题怎么样?”   肖杰拿过来,借着灯光看了一眼“问”   “你跟东盛接上手了?”   “还没,不过快了。”肖杰微微笑着,似乎心情很好。   “太快了!不行,他们会起疑的!你刚回到这边,况且邓斌的事才过去多久!”   “放心,我还没到为了报仇失去理智的那一步。”肖杰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我不会主动找他们,我等着他们来找我!”   “你要利用那个演员?”   肖杰挑眉“你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   “就算不问你我也知道,你前两天在片场可是闹得不小!”   “哼,阿勇那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真该割了他的舌头!”   门外的左志勇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背脊有些微微发凉。   廖树勋为自己填了些酒“还用问他那小子?你以为我这Push是摆来看的?哼,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更何况……”廖树勋特意拖长了尾音,微眯眼“你还是故意的!”   肖杰笑笑不语。   廖树勋放下酒杯“好你个小子,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单锐向沙发后面一靠“是在实验室故意把他放跑的时候吧!”   肖杰嗤笑一声,抿了口酒,还是不答。   廖树勋眼睛一转,“你这家伙,该不是上次在这儿的时候就……”   “没错”更确切的说,是知道他签了东盛的时候。   单锐和廖树勋都是一惊,没想到肖杰从那时候起就有了打算!那个他们当年保护的最小的孩子,如今,竟也有了如此心思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廖树勋开口问道“知道东盛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么?”   “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他们有关系就好!”肖杰紧紧捏着杯子,无边的恨意不自觉的散发出来,让周围的温度冷了几分。   单锐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试图转一下话题“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人?”   肖杰一愣,那些恐怖的气息骤然消失,放下酒杯,“我还没想好。”   “什么叫还没想好?”这可不像肖杰的作风。   “字面意思”某人起身,径直走向衣架,拿了衣服,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拿了桌上的那瓶酒,顺便说了句“你们喝吧,我先走了。”   “喂!”   “砰”关门的声音。   “这小子,上次邓斌的事儿还没问清楚呢,他这话说一半就走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单锐有些郁闷的抱怨,一回头看到廖树勋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   “杰他谈过恋爱吗?”廖树勋煞有介事的问   “没啊,怎么突然想问这个?”单锐奇怪。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杰今天有点奇怪,像是,呃,害臊?”   “喂,不是吧,你别跟我开玩笑,这可是大新闻!”   “没事没事,大概是酒喝多了,算我没说!”   肖杰其实也搞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他不太喜欢听他们提起牧白,尤其是说到处理的问题上,为什么?   肖杰讨厌自己掌控不了的东西,包括感情!而那个叫牧白的人,似乎两样都占了!明天两个人就要见面,肖杰有一点期待,他告诉自己,是因为计划就要开始的兴奋。   见到左志勇“我让你查的资料呢?”   “已经整理好了,少爷现在就要?”   “嗯,给我带着,一会儿飞机上我要看!”   “是!”   有了这资料,他是不是就可以更加了解那个人了?肖杰不自觉的笑,在左志勇看来,却是心惊肉跳得很,他们少爷一笑,向来没什么好事发生。   ———————————————————————————————————————   牧白最近的日子过得甚是舒服,可以说是太舒服了!没有成倍的工作,没有刻意的刁难,还会有些空闲的时间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他喜欢的事情,并不多。   牧白虽不太在意这些,但是也不会特意给自己找麻烦,他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命运,老天偶尔想偷偷懒,那么,他就安逸的过几天,什么时候老天想要将这些收回,然后把之前欠下的全部补回来,他也会欣然接受。   牧白知道,只所以会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赵东,或者说东盛那边不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大概都是那个叫肖杰的人的功劳,想到这里,他算了算天数,今天貌似是打制冷的日子了。   上午又是结束了一场他跟袁姗姗的对手戏,一旦没有了那个反复挑毛病的人,拍摄的进度一下子变得很快,他和袁姗姗几乎每场戏都能一条通过,一些人其实还是挺奇怪的,毕竟牧白之前是那样的表现,因此,他们就把这个原因归结到了袁姗姗带的好上。   其实感受最深的,反而是袁姗姗。演戏虽说靠的是个人的演技,但是,跟你对戏的人也是相当重要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那么便是演,只有两个人都在其中,才叫戏!   一个好的演员,是不但能把自己的演技发挥到淋漓尽致,更能把跟你对戏的人带到戏里,这才是所谓的入戏!   牧白不是单纯的影视演员,但是却是天生的艺人,又或者,是与生俱来的某种素质。   两人在戏里的角色一开始还没有进行正面的交锋,最近几天才真正开始,袁姗姗就感觉到,跟牧白搭戏,很顺,并且,大多数时候,甚至是牧白在带着她走,好多反应跟表情,都不是她刻意做出来的,而是被牧白激的,演戏时候的牧白,就像是一个发光的漩涡,一旦在他身边,就不自觉被吸引,被照耀,袁姗姗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人,很强。   休息室里,牧白安静的吃着午餐,他最近正在奇怪另一件事,他几天前便交代了小刘忙完手上的工作后,先来接替下助理的工作,这边东盛虽然给他安排了人,可是好多事还是不太方便,毕竟他还管理着恒甄那边的业务,得有个人帮自己传递信息,转达命令,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一打电话回去,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要不就是好不容易接了,说话却吞吞吐吐的,牧白正琢磨着,再这样下去,他必须要回去一趟了。   袁姗姗正巧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招呼,“介意一起用餐么?”   人家都端着饭碗过来了,这种情况下拒绝不太礼貌,牧白回了句“当然不。”   “上次那瓶酒,很好喝,叫什么名字?”   “我没起过名字。”   “调酒师不是一向喜欢给自己的酒起名字的么。”   “也许吧,可是我不是调酒师……”   袁姗姗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那边就听牧白幽幽的说了句“我只给一种酒起过名字。”   “那它还真是幸运呢!”指酒。   牧白浅笑着,很轻的说了句“是啊”   “叫什么名字?”   “叫……”   牧白一抬头,看到了正一脸怒气走过来的人,其实那人是面无表情,可牧白下意识的就是觉得,那人在生气,为什么呢?应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可是倒霉的那个,貌似会是自己了。   袁姗姗顺着牧白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前两天二话没说就把牧白扯走的人。   肖杰走到牧白身边,又是直接去扯人,牧白向后躲了一下,躲过了肖杰伸向衣领的手,肖杰不屑一笑,顺势抓向牧白的肩膀,一下将人扯了起来,又将手从他手肘处穿过,反向一别,只单手便制住了牧白。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在别人看来,倒不像是钳制,反而像是两个人友好的拥抱了一下。   袁姗姗离得近,因此看得清楚“你做什么!”   然而话音未落,肖杰已经带着人离开了,左志勇自然又是很识相的凑了过来,跟袁姗姗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   又是将牧白一把甩进了化妆间,肖杰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牧白就更不知道了,他很无奈的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抓疼了的肩,然后询问的看向肖杰。   这种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表情,让肖杰的脸又黑了几分,他的理念很明确,他本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生气在哪里,但是眼前的人必须跟自己主动认错,他很生气,非常生气,莫名的生气,连原因都不知道的生气,让他想杀人!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一种他从来都没有有过的情绪,叫吃醋!   “看来你最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   牧白耸了下肩“还好。”   还好?呵,还真是还好!肖杰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很随意的点上,却并没抽,而是直接的搭在了桌子上的烟灰缸上。   牧白皱眉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介意我们坐下来聊一聊么?”肖杰指了指桌子边上的沙发。   牧白本可以拒绝,但他总觉得若是自己拒绝了,便是输了,他从没在意过什么输赢胜负,但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人总让他没有办法那么淡定,他本该接受命运随意的安排的,但那难得的倔强一面,却总是会在这人面前表现。   肖杰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牧白冷冷的走到了离那烟灰缸相对较远的位置坐下,微不可查的牵了下嘴角。   “你的麻烦还真不少,偏偏得罪了李景威那个小人,好心办坏事的感觉如何?”   “你调查我?”   “我更喜欢称这个为‘了解’”   “那还不如直接来问我。”   肖杰哈哈一笑“问你,你会说么?”   挑眉“也许。”   “牧白,不要以为你答应了救小美就是有筹码在手了,我随时可以收回对你的一切仁慈!”   “是,你可以,这本来也不在我们的合作范围内。”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肖杰的声音很冷。   “我只是实话实说。”牧白确实不在意这些   “实话实说?好!我会考虑!”肖杰突然又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怀里掏出第二根烟,继续点上,放好,屋子里渐渐的被烟雾缭绕,牧白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毒瘾要发作了?”   “你不是……故意的吗?”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确实是。”肖杰心情很好的又拿出了一根,这一次是点上自己抽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直到牧白紧攒着双手,冷汗一点点凝聚。   肖杰吸了口烟,“开始了?”   咬牙“是!”   “我虽然说过会给你打制冷,可是什么时候打也没说吧。”肖杰惬意的抽着烟,一口口吐息,仿佛很享受。   牧白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只一门心思忍着,并不说话。   肖杰抽完一根烟,牧白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肖杰没来由的烦躁,过去一把将牧白抵在沙发上,“人总有弱点,或许我该拿那个宅子里的人威胁你!”   牧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肖杰推了开来,大吼了一声,“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这个问题把肖杰问楞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想折磨牧白?想看牧白痛苦?想牧白求他?   他习惯性了用威胁跟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因此牧白这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他用了同样的方法,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晃神都这个时间了,还没来得及改,粗糙之处敬请忽略!   *来个简单的下章预告*   牧白肖杰尴尬之际,外面突然很是吵闹,啊嘞?是谁来了呢?   嘿嘿~你们觉得呢?   ☆、第二十五章 蠢蠢欲动   牧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肖杰推了开来,大吼了一声,“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现在毒瘾发作,在加上周围烟雾的催化,本就是强弩之末了,费力将肖杰推开,用了他几乎全部的力气,身体一晃,就要栽倒在地,肖杰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扯住牧白的手臂,向上一提,虽防止了他跌在地上,却是一下撞在了自己的胸膛。   牧白浑身瘫软,剧烈的喘息,灼热的气息一下下扫过肖杰坚实的胸膛,有点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肖杰抓着牧白的手下意识握收了下劲儿,牧白也才反应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怪异,想挣扎着离开,偏偏肖杰拽自己拽得太紧,他现在又没有力气,正想着,肖杰一下将自己推了开来,抓着自己的手仍旧没松,但是现在这姿势看起来却正常得多了。   肖杰则是对自己的奇怪反应很是惊讶,他本应该一把将牧白甩在地上,但是,却下意识的不想松手,怕这人站不稳?怕这人摔在地上?天!他什么时候这么会替别人着想了?!   两个人都是难得的愣了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有点尴尬,突然,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牧白!牧白!你在里面的对不对,你怎么样?我……唔!”一声闷哼。   牧白一惊,这声音,是丁奥!   牧白挣扎着想要出门,又被肖杰一把带回来。咬牙看向肖杰“让我出去,或者,终止合约!”   “你威胁我?”肖杰很生气,与之前牧白威胁他时的生气不同,这一次,他觉得无法忍受,不是因为威胁的内容,而是因为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显的对外边那人的袒护……吗?   肖杰因为想不清楚而微微皱眉,他知道,即使自己手上握有制冷,却留不住眼前的人,很明显,这人是真的不在乎。   可是,他却想让这人在乎,为什么呢?计划其实已经在一步步进行了,他并不需要刻意的要挟这人,小美的实验,接触东盛的契机,这一切难道还不够么?   还有什么,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什么?!   一瞬间,肖杰突然想通了,他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与以往控制棋子的感觉不同,这人太没有做棋子的自觉,淡定,不服输,不受威胁,始终高傲的,冷眼看着,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一切虽都在按照肖杰的想法进行,但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是恰好与眼前这人的想法不冲突,因此他们达成了某种统一的和谐,不是建立在威胁之上,而是合作!甚至是由牧白最先发起的合作!   习惯了运筹帷幄的人,这一次却有种被玩弄了的感觉!   肖杰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了,是眼前这人的臣服!或者说,是屈服!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要打碎眼前这人的骄傲,他要折了这人的翅膀!他要这人依附他,求他!   他要——   一种征服的快感,和强烈的——占有欲!   一旦想通了什么,肖杰便重新找回了那抹淡定跟自信,他邪笑着,拿出制冷,毫不犹豫的打进了牧白体内,没有用的筹码了,他给的毫不吝啬,牧白,你等着,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他肆意的想着,却不知这堪称霸道的起誓,恍若爱的宣言!   牧白当然不知道肖杰想了这么多,不过对于肖杰给他打了制冷这件事,他还是觉得不错的。制冷其实不是解毒剂,并不是说能让他体内的毒瘾瞬间消失不见,甚至可以说,其实对毒瘾本身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对于紫罗兰之巅,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因此单锐选择了从受体这一方入手,制冷的作用就是降低人体的各个感官,让它们对毒瘾的刺激的感觉不至于太过强烈,因此,在各个细胞活动并不剧烈的前提下,毒瘾发作本身的周期自然而然也会延长。   制冷的作用发挥的很快,牧白浑身上下难以忍受的灼痛和麻痒,已经被顿顿的感觉所代替,虽然仍说不上好受,但已无大碍。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看了看被肖杰抓着的手,牧白抬眼询问。   “当然可以”肖杰笑笑松了手。   牧白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他也并没有多在意,径直向门口走去。   外面的丁奥此时正在被两个人牢牢驾着,刚刚挨了一拳,脸色不太好,左志勇站在他面前也挺无奈的,不能让这人进去,还不能下狠手,真是麻烦。   牧白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眉眼一冷,走到了丁奥身前,背对丁奥,面向左志勇,没说放人的话,但也没有让他们再动手的意思。   左志勇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屋子的方向,肖杰正巧随后走了出来,慵懒的靠在门边,嘴边挂着若有如无的笑。   “少爷”几人恭敬的问了好,现场又再回归寂静,除了丁奥不明所以的胡乱问话,和略显微弱的挣扎。   牧白选择忽略,只看着门边明显不打算再移动的肖杰,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谁也不说话,牧白微扬下巴,将头转向左志勇这边,看着。   左志勇吓了一跳,这这这……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又是个什么情况?!拜托大哥,我们少爷在那边呢,你看着我干嘛啊!左志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表面还是一片平静,毕竟不能给他们少爷丢面子啊!   牧白看了两眼,然后意味深长的一笑,笑的左志勇心一激灵,想要再认真看看的时候,牧白已经转过身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牧白,你怎么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见牧白看向自己,丁奥赶紧边挣扎边问。   “被打了?”牧白仿佛没看到两个钳制着丁奥的人,有点戏谑的挑了个眉问   丁奥一愣,脸微红,“才,才没有。”   牧白一笑“着急了?”   “能不着急嘛,站了这么些个人,还不让我进,你认识谁不认识谁我还知道,他们又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不担心才怪!”   左志勇一翻白眼,靠,谁长得凶神恶煞的了!   “我一个大活人,又不会凭空消失,没事的!”   “什么没事,你前一阵子不就凭空消失了!啊!”丁奥突然想到什么,看了周围的人一圈“该不会就是他们干的吧。”   牧白耸了个肩未置可否。   两个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聊着天,当周围的人都是空气,气氛融洽的不给第三个人□□去的机会,在牧白随意放松的态度的带动下,丁奥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危险情况。   没有肖杰的命令,左志勇等人也不敢有下一步的行动,更可气的,那个叫牧白的人从来都没说过“放人”这种话,让他们想找茬都找不到,突然把人放了又实在掉价,还真是,进退两难!   左志勇转身看向自家少爷,本想求救,却被肖杰阴冷的表情激得浑身一抖,吞了口口水“少爷?”   肖杰抬手示意,说了句“放人!”   至始至终,牧白都没再转身,只是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身后,然后在肖杰的人放手后,一把扯着丁奥离开。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肖杰玩味的说了句“还真是目中无人啊!”随即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左志勇一头雾水,不过他一向搞不懂少爷的想法,也就没怎么纠结,走过去跟在肖杰身后,开始汇报正事。   “少爷,刘警司的女儿成人礼,说有个聚会,想请您过去,邀请函我看了,是贵宾的金函!”   “姓刘的警司?我们之前接触过么?”   “跟子公司合作过,定过一批货。”   肖杰略一沉思,“查清楚所有被邀请人的名单,明天给我!”   “是!”   “另外,我记得我上次说过,要牧白的详细资料吧,为什么会有空白区?那个宅子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们还在查,关于那个宅子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似乎有人在特意隐藏,不想人知道。”   资料里的牧白简直可以用完美无缺来形容,只除了儿时那场悲剧的车祸以外,肖杰反而对这一点最感兴趣,只可惜因为时间太久了,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多,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关于那个宅子,唯一的资料就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牧白每个月都会回去几天,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肖杰之所以会拿宅子里的人威胁牧白,纯粹是下意识的觉得这宅子里的人对牧白来说很重要,不过看来效果不错,那么宅子里的事,似乎会令他更感兴趣,掌握了牧白的弱点,他才能真正的控制这个人!   “要多久能拿到完整资料?”   “他下次再回去的时候。”   “嗯”   “少爷,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说!”   “我们在调查牧白的时候,发现还有一股势力也在调查,规模不大,并且原因不明,要反追踪么?”   “对我们有威胁?”   “没有”   “暂时不用”   “那要撑□□么?”   肖杰冷笑一声,没回答。他知道左志勇是担心另一股势力对牧白会有一定的威胁,但是,□□是撑给重要的人的,杜绝一切明面暗面,甚至是潜在的威胁,牧白,暂时还没有这资格。   左志勇心里有数,回了句“明白了!”   回程的车里,肖杰静静的靠在车后思考,直到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左志勇的脸色不好,口气也相当慎重,撂了电话,把头转向车后座的肖杰“少爷,挪威那边有批货被劫了,是Dunkel(注解看作者有话)的人干的!”   肖杰瞬间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可怕的金光,“准备直升机!”   ————————————————————————————————————   “你怎么会到这边来?”   “那些人是谁?”   牧白和丁奥一起发问,看着好友的焦虑跟担心,牧白叹了口气,先回道“算是有些利弊关系的人吧!   “什么叫有利弊关系,什么利弊关系?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为什么会认识他们?”   牧白微微皱了皱眉“说来话长。”   “什么说来话长?!你认识谁不认识谁我还不知道!你失踪那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奥显得有些激动,语气自然而然就带了点质问,牧白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发生的事,他几乎样样知晓,甚至是牧白这个人,他觉得自己也是了若指掌的,但自从上次牧白消失再回来之后,他突然发现牧白身上有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他讨厌这种感觉,牧白在他面前应该是透明的,是毫无保留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不透的!   牧白沉默,丁奥的担心开始慢慢变质,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底疯狂的燃烧,他冷笑一身,接着说“牧白,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你我之间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究竟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跟他们之间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牧白确实是在隐藏,但是他从始至终这么做的目的,都只是不想丁奥牵扯其中罢了,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想对方身陷危险之中。   丁奥的说辞让牧白的心微凉,“我干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结交了那些新朋友,要跟你一一汇报么,丁少爷?”   牧白笑着,自认为讽刺的笑,在丁奥看来却是带着丝凄凉,“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牧白垂眸,是啊,不是这意思,丁奥比自己年龄小一些,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带了点冲动的,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   “抱歉,我太激动了。”   丁奥皱眉,激动的人是他才对吧!   牧白接着说“那些人是谁,重要么?”   牧白的声音很疲惫,丁奥知道,若是自己继续追问,也许牧白就会说了,可是,他却有些不忍心,不忍心逼迫牧白。   “没什么,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牧白低低“嗯”了一声,轻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   “小刘我让她继续留在公司了,助理的位置还是我来吧!”   “这怎么行,你也有你要做的事,丁老爷子那……”   牧白话说到一半,丁奥抢着接了过来“这次我爸那边我打招呼了,也是征得他同意才来的,你放心!”   丁老爷子会同意?牧白不由得奇怪,刚想问,丁奥又接着说“别瞎想,我说他同意就是同意了,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给了我两年时间,让我想干什么干什么,然后两年之后回去接了昌艺!”   事实上,丁奥还付出了另一个代价,那就是他的婚姻,两年后,他要接了昌艺,并且正式跟沈家小姐成婚,然后跟牧白,再无瓜葛,用余生的枷锁,换来了这两年的自由,丁奥不知道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因为两年,会发生太多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太慢啦太慢啦!!这样两个人神马时候才能滚床单啊!(←_←喂喂!)   *下章预告*   推,拉,扯,拽,小小的肌肤之亲,哈哈,不要想多了哟~~   *小解释*   Dunkel在德语里是黑暗的意思,这里是一个组织的名字,跟肖杰有一定的渊源,后面会讲到~      ☆、第二十六章 技高一筹   挪威是欧洲重要的铝材和金属镁加工国家,肖杰在这里被劫的那批货正好是一批制枪的原材料,收货的是意大利那边的一个黑手党,要的很急,即使是黑盾,也用了三天才将那人要的全部材料备齐,然而,明天就是交货的日子,现在货被劫了一半之多,不可能短时间内凑齐,意大利那边也不是说拖就能拖的主儿,也就是说,这件事,很棘手!   肖杰被几个手下领到了仓库,以便检查剩下的货,几个还算完好的集装箱也是千疮百孔,这道儿上敢这么公然找黑盾麻烦的,实在是找不出几个,并且人家还特意报了家门,子弹也是Dunkel惯用的,几个手下便直接上报说是Dunkel干的。   肖杰只看了一眼,便心里有数,冷冷一笑,转身走了。   “少爷,不点货了么?”   “不用点了,现在有多少便带多少,明天的交易,我亲自去!”   左志勇一怔,回了声“是”,没想到少爷竟然要亲自去!   肖杰收了笑,眼里便只剩下了冷,好一招栽赃嫁祸,一箭双雕,可惜这算盘打错了人!拿这些家伙跟Dunkel比,还真是掉了身价!他跟Dunkel里那人截货火拼的事儿是不少,道上的人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两边都是狠手,只要出手,必不留余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次这帮家伙做的再像,终究是手法太差,若是Dunkel出手,他这批货,必定不是全端便是全毁!   敢打他主意的家伙,还真是有段日子没见了!难得的机会,他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坐在去意大利的飞机上,肖杰悠闲的喝着上次从廖树勋那儿顺来的酒,借道的问题,由意大利那边的收货方揽了过去,既然有人愿意操这心,肖杰自是难得清闲。   “少爷,牧白那边的制冷要另派人送去么?”   肖杰一皱眉,现在这种主宰游戏的感觉让他心情大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不过就算想起来又怎样,之前一直存在的某种强烈的感觉,现在好像也消失了,一个小角色而已,不足轻重。   “阿勇,挪威有一种训练猎犬方法,你知道是什么吗?”摇晃着杯子里的酒,肖杰幽幽问道。   啊?怎么扯到猎犬身上了?上次是鱼,这次是犬,他们少爷是不是喜欢动物世界啊……   左志勇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心想,少爷这回不会又让他去查什么犬吧,可得仔细听着!   肖杰好心情的继续解释“就是先饿上几顿,然后,让它知道,那个拿着肉的人,是主人!要听话,才有东西吃!”   看着自家少爷阴险的笑,左志勇感觉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不过他是听明白了,赶紧回了声“属下明白了。”   饿着吧,反正也不是饿他,但愿他们家少爷想起来喂食的时候,那只漂亮的宠物还活着……   ————————————————————————————————————   杰罗姆,是这批货的买主,他本身并不足为惧,其势力在意大利的黑手党中也根本排不上名号,肖杰之所以会跟他合作,不过是冲着他的姓,虽然他特意的做了隐藏,但凭着黑盾的信息网,肖杰仍是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个消息,杰罗姆的全名,是杰罗姆德尔皮耶罗——德尔皮耶罗家族的三公子,而这个姓所代表的势力,在意大利可是数一数二的!   下了飞机,并没有看到杰罗姆本人,来接的,是他手下的二把手,一个叫保罗的人,肖杰知道,这是在跟自己摆谱呢,一笑置之,也不甚在意,这人做事不够沉稳,太急于表现,很明显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过这些对于肖杰来说,反而是好处。   肖杰瞟了一眼保罗带来的几个运货的车子,状似无意的问了句“这些车?”   “肖先生,这四辆是我们老大派来运货的车子,接您的车在这边,请跟我过来。”   肖杰微微一笑,转身跟上。   货直接送到了杰罗姆组织的仓库,肖杰则是被请到了一个山间别墅,跟他一起来的十几个手下,除了左志勇,都被留在了外面,两个人被搜了身,缴了枪械,放进了屋子。   杰罗姆起身示意了一下,一脸的不屑一顾,“没想到肖先生亲自前来,还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对方完全没有伸手的打算,肖杰自然也没有自讨没趣,看也没看杰罗姆一眼,便是径自走到了沙发上坐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尊重本来就是相互的,他肖杰也不是个看脸色行事的人!   杰罗姆冷哼一声坐下,“肖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找您定的那批货少了一半,这事儿您打算怎么解释?”   肖杰向后一靠,反问道“杰罗姆先生可还记得当初跟在下定的货是多少?”   “一百吨的纯钢,一百吨的钛镁合金,如今加起来还不够一百吨!肖先生若是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说法,就算是您亲自来道歉,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道歉?”肖杰一挑眉“有点意思。”   杰罗姆的身子微微前倾,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变了,周围的人明显的蠢蠢欲动,左志勇上前半步,被肖杰拉住,“不用紧张。”   左志勇乖乖退回到肖杰的身后,心里犯嘀咕,拜托少爷!十几个枪管对着您呐,还不紧张?!   肖杰幽幽的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杰罗姆先生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   “都退下,有没有点规矩!倒叫肖先生看了我们的笑话!”他不过就是想亮亮家伙,做样子吓唬吓唬人,让肖杰知道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最好老实点。   肖杰明白杰罗姆的意思,不过只是微微一笑,拿枪来吓唬人,也不看看他是干什么的。   放下咖啡,肖杰淡淡的说着一串数据“二百吨货,四个集装箱车,按每个最高承重44顿来算,也不过能运176顿的货,还是在最理想的状况下,杰罗姆先生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肖杰这次带来的货是不足的。”   肖杰抬眼,鹰一样的眼睛直盯着杰罗姆。   “这……这是我的失误所致。”   “究竟是失误,还是早就知道,杰罗姆先生心里有数,您要的全部的货,除了您自己毁的以外,应该全在仓库了吧,我们不妨去那里,一看便知。”肖杰悠闲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   “不许走!”随着杰罗姆一声令下,屋子里的人立刻拔枪指向肖杰。左志勇默默的向肖杰身边移了一步。   肖杰冷笑,抬手做了个手势,瞬间,屋子里的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个红色的激光定位点,是狙击枪!杰罗姆的把戏他早就看清楚了,自然是有备而来。   杰罗姆一愣,随后紧张的看向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下意识的拔枪想要对准肖杰,没想到刚掏出来,突然手上一疼,被迫把抢扔了,待他蹲下身想要去捡起来的时候,一个东西迅速的插在了自己眼前的地上,是一个很薄的铁片。   左志勇的手刚刚离开皮带,手上面还捏着三个铁片,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那仅仅是皮带上的装饰物而已。   杰罗姆咬牙抬头,捂着手上的伤口,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肖杰既然能锁定了他屋子里的每个人,怎么可能会独独落下他一个。   黑盾的钱来自军火生意,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其实黑盾最厉害的,是他们的佣兵团,也是肖杰最初走出来的地方!   左志勇是肖杰亲自去佣兵团挑的人,他的身手和技能,肖杰了若指掌,一步步走向杰罗姆,“枪虽然威力很大,但有的时候并不可靠,我身边的这位兄弟枪术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太好使,但飞镖却玩儿的不错,你觉得呢?”   左志勇跟在肖杰身后,要不是气氛不太对,他真相翻个白眼,拜托少爷,有您这么介绍人的吗。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杰罗姆。   “不,我非但不会杀了你,还会助你坐上德尔皮耶罗当家的位置!”   “你知道我的身份?!”   肖杰蹲下身,靠近杰罗姆,声音很小“我不但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是现任家主的私生子,也是家族里最不受宠的儿子!”   杰罗姆瞳孔一缩“帮了我,你想得到什么?”   肖杰微笑,不错,这人很上道儿。   “事成之后,我要撒丁岛以北的全部势力。”   “什么?!”杰罗姆一惊,撒丁岛以北确实有他们的势力,但那一部分基本被毒品所占,还有许多地头蛇横行霸道,别说不好管,就算是他们本家,也基本放弃了那片地区,唯一占着的,便是土地权了,“你要那里干什么?”   “你不用管我干什么,这个交易你并不吃亏,只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   “成交!”   “好!记得你今天答应过我的事,别想过河拆桥,我既然有能力给你捧上那个位置,自然有能力再把你拉下来!”   “以我贵族之血起誓,今日之约绝不违背!不过也请您记得,在我把土地权给您的时候,我们之间也就两清了!”   会跟他讨价还价,看来脑子还不笨“好!”   ———————————————————————————————————————   意大利的事让肖杰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直到左志勇提醒他,到了姓刘的警司小女儿成人礼的日子了,问他还参不参加聚会。   刘警司的小女儿进了娱乐圈,不过刚出道没多久,肖杰早早的看过宴请宾客的名单,牧白这个人代表恒甄,也在受邀之列。   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又浮想起了那个冷傲的身影,有半个多月没见了吧,脱口而出了一个“去”字。   回去的路上,左志勇递上了一份牧白的详细资料,肖杰渐淡的兴趣又再被勾起,甚至是有些兴奋的读起了那些资料,只是越看眉头锁的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失误了,竟然没写到肌肤之亲,下章,下章一定要让两只有点进展!!!   ☆、第二十七章 鸿门盛宴   刘警司是当初参与了牧耘恒他们一家车祸调查的警察之一,牧白这次来,不仅代表着恒甄,也代表着母亲,蔡甄已经很少参加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动了,因此这次回家之后,牧白被嘱咐了一定要来赴宴。   对于肖杰突然消失的半个多月,牧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理解,毕竟最后那次闹得挺不愉快的,对方也明确的表示了对自己不太满意,另外这半个多月重新回来找他的苦难生活,也让他明确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怒火,牧白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声,自己果然不大会讨人喜欢。   “想什么呢?”丁奥端了杯酒过来,他本来并不在受邀之列,不过知道牧白会来,便占了他爸的名额进来。   牧白淡淡一笑“想这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   “正大光明让你偷懒的机会,你还嫌时间太长了不成!”   “是太长了啊,要做的事情一点都没减少,偷懒的时间越长,之后就越辛苦,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希望它早点结束?”   “你这家伙,就是连享受都不会!”   享受?牧白暗暗苦笑了一下,不是不会,是不敢啊,一旦贪恋了幸福的日子,他怕自己会忘记了那些该背的债……   “是,没有你会享受。”牧白淡淡开着玩笑。   “你这是说我没正事儿呢吧!”丁奥瞪了一眼牧白。   牧白摇头无奈“小人之心”。   “是是是,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君子活的累啊,我还是做小人就好。”   牧白笑笑,没做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热闹的宴会,仿佛自己是个置身事外的人,无论如何都融不进这样的氛围中,丁奥说的对,他活得很累,但是却必须活着,他有的时候其实挺羡慕丁奥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是做些任性的决定,但是他不可以,他已经为儿时的任性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再也不能,或者说不敢任性了。   牧白盯着门口出神,自然是没落下刚刚走进来的人,一身黑衣和冷峻的气质,跟热闹的会场格格不入,这样的人也会来参加这种聚会么?   那人左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然后突然两个人对上了眼,牧白一怔,肖杰一牵嘴角,直接朝这边走过来。   原来是在找自己......   “看什么呢?”丁奥顺着牧白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大步走过来的肖杰,迈一步过去就想挡在牧白身前,结果脚步还没站稳就被肖杰一把拨到了一边,再想凑过去,前面已经挡了个左志勇。   牧白看了眼明显落下风的丁奥,冲着肖杰说了句“放了我朋友!”   许久不见,第一句竟然是为了别人开的口,这人好像总是知道怎么样惹自己生气,咬牙压抑住怒火,“你老实跟我过来,阿勇自然不会为难他。”   牧白转了个身,回头问道“去哪儿?”   肖杰晃了晃手中的金函,邪邪一笑“听说每个贵宾都有一个私人的会场。”   牧白将头转向前方,迈开步子就往楼梯的方向走,他虽然不是受邀的贵宾,但是所谓的私人会场在哪他还是知道的!   贵宾们总会有一些另类的需求,或是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一些会做事的人,通常就给他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名为私人会场的地方,不过是二楼的一间间独立的客房,隔音效果很好,没有人会知道你在里面干了什么,也没有人在意你干了什么,因为每个上了二楼的人,都有秘密!   丁奥的叫喊声淹没在了喧闹的会场,牧白静静的朝着二楼而去,整颗心平静无波,他从来没想过肖杰会干什么,因为不重要,但是他不知道,这次,这颗静如湖水的心,终会落石般荡起涟漪。   肖杰一直看着牧白的背影,心情复杂,一个完美到过分的人,不是对自己太严格,那么就是——太不在意自己!   这个人,一直在为别人而活!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究竟会怕什么?   看着牧白瘦削的背脊,肖杰突然觉得有些凄凉,短短的半个月而已,这人竟又瘦了不少,肖杰当然不会知道,他离开的这半个月,牧白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是更惨。   赵东本就以为牧白是因为毒品而受制于人,像肖杰这种人,随随便便抛弃个宠物,就像脱了件衣服那么容易,那天在片场因为丁奥的缘故,闹得有些大,虽然及时封锁了消息,但片场的有些人还是知道的,这些人中自然包括身为导演的赵东,他对牧白仍有兴趣,或者说,是某些卑劣的欲望,在认为牧白被抛弃了之后,曾找过他,让他跟了自己,最起码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结果很明显,赵东被拒绝了。   于是,在没有肖杰的庇佑下,变本加厉的折磨开始了,再加上毒瘾每日发作,牧白的身心几乎被逼到了极限,精神状况很糟,一向完美的他,开始频频出错,偏巧中间还要经历一次回家,毒瘾的事自然是被母亲发现了,结果换来的,是更加严厉的惩罚,太痛了,痛到连心也跟着一起颤抖,母亲冰冷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哼,你以为吸毒能改变什么?还是你又想要逃避了?是我来帮你戒,还是你自己?”   他企图把那些难以忍受的感觉,归结到身体上的折磨,可惜唯一做到的,只有自欺欺人。   牧白停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处,对着后面问了句“房间号?”   贵宾卡上会有一个号码,那是他们的私人会场所对应的门牌号。   “106”   牧白停在106号房的门口,肖杰用贵宾卡里附带的门卡开了门,然后进门,开灯,关门,两个人开始对望。   牧白最先打破沉默“今天的紫罗兰还没有发作,你可以开始了。”   “这么从容的让我折磨你,是因为习惯了?”   习惯了?半个多月,每天都会发作的毒瘾,按理说他是该习惯了的,毒瘾也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减轻,但是没有,那是紫罗兰之巅,牧白每每想起来,身体仍是会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肖杰知道他误会了,缓缓加了句“我说的不是紫罗兰,是折磨,跟那个宅子里一样的折磨。”   牧白讶然抬头,眼里从迷茫,怀疑,再到愤怒,最后归为平静。   “你想要怎么样?拿这件事威胁我?”   “外界相传的慈母孝儿,事实上,却是母亲一直因仇恨折磨了儿子二十几年,这样的新闻,媒体应该会很感兴趣吧。”   “别动我母亲,我听你的!”   “听我的?那我要不要先试试看?古时最难不过烈女宽衣,英雄低头,你说我会不会比较想要看到这些呢?”   牧白微微垂眸,静默片刻,却仍是后退了一步,静静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抬头,凄凉一笑“是这样么?”   握拳“还不够!”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牧白疑惑着抬头,一向清澈的眼眸带了些薄尘。   “烈女宽衣,英雄低头,你只做了一样!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不会没听过男、妓、这种东西吧?”   牧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一瞬间脸色苍白。   “怎么,难道那些话你只是说说而已?看来你是想今天就让大家知道真相了啊!”   牧白的手紧握成拳,肖杰并没有催促,时间一点点流逝,然后牧白松开了手掌,颤抖的摸向了自己的衣扣,一颗,两颗……   肖杰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之前他一直想的就是这人的言听计从,然而当这人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他又说不上来的气闷,这样卑微的,跪在地上的牧白,他很不喜欢!   在肖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将牧白扯了起来,咬牙低吼“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真的什么都能做?!”   “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我母亲!”   “母亲?你从她那里得到了什么?你这么做她知道么?她会心疼你么?还是给你一巴掌骂你一句不要脸?嗯?”   牧白脸色惨白不语。   “这样的母亲竟然是你的软肋?牧白,就连那这件事来威胁你的本身,我都觉得可笑!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不在乎意义,你又在乎什么?你只要达到目的不就好了?!”牧白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动,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是罪人,他是用来赎罪的,因此只要涉及到母亲的所有事,必须由他来挡,这是他欠的,他的罪,他的债!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对!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的,所以不用让母亲知道,不用管母亲的反应,心疼也好,不心疼也罢,都不重要的不是么!   “究竟是不在乎,还是不想在乎,究竟是不告诉,还是不敢告诉!牧白,你在自欺欺人你知道么!你根本做不到不在乎,你仍然爱你的母亲,你还是想得到她的爱!!”   肖杰说完这些话自己一愣,牧白也一愣,寂静的房间里,回响着两个人剧烈的喘息。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么在意这个人了?肖杰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是他在自己脚下微笑着说“不”的时候?是他坐在实验室里像是一幅安静的山水画的时候?是那个夜晚说着寥寥几句话的时候?是他站在电视机前淡淡的说着他的回归的时候?是看着他在片场里任人欺负却仍淡定从容的时候?是化妆间里凄凉笑着说他还活着的时候?还是那人冷傲的从不服输,用死亡来威胁自己的时候?   原来,已经有了这么多交集了么?   牧白僵硬着,呆滞的看着前方,是这样么?二十几年了,自己的心其实还是有期望的么?从来没有人明明白边的跟他吼过这些话,这些他藏在心里,很深很深,上了锁的话,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说出来,就让他自欺欺人下去不好么?他不想知道啊!!!   这个人是要折磨他么?身体上的折磨不够,现在是要将他心里的伤疤也一并挖开么?不,不要!!   “小白,爸爸爱你!”   “啊!看车!!”   “小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牧白!这些都是你的错!你爸爸是因你而死!我的腿也是因为你才会断的!!”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那些锁在盒子里的,美好的和可怕的回忆,相互夹杂着,潮水般涌了上来,屋子里明明开着灯,却仿佛黑暗无比,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么,闪着白光的电视,周遭很静,脑海中回荡的,是一个个对话,还有山响般的碰撞声!   不,不要!!不要!!!牧白惊恐的一点点向后退。   肖杰感觉到了不对劲,刚要上前说些什么,却突然传来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肖杰迅速关了灯,一把扯过牧白按在墙上,下一秒,门被打开,两片柔软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最后才让两个人亲上小嘴,偶是不是不太厚道,噗~   肖杰的心里开始起变化了,下章两个人又会发生什么昵~要不要来点肉啊,哎嘿嘿~   明天后天木有,下周开始周二周四更,周六周日视情况而定,嘛,暂时这么决定!   留言和收藏是动力啊~也许我会加更,嘿嘿~   ☆、第二十八章 饕餮大餐   肖杰感觉到了不对劲,刚要上前说些什么,却突然传来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肖杰迅速关了灯,一把扯过牧白按在墙上,下一秒,门被打开,两片柔软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开门的人显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门里正在上演一场这样的活色春香图,屋里的灯是关着的,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看不清牧白的脸,但却能看到他的衣服被解开了一半,露出里面欲隐欲现的紧实肌肉,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肖杰立刻将牧白搂到了自己怀里,让他背对着门口,自己脸上一副好事被打扰了的不快。   “这是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好好玩儿了?”   开门那人礼貌道歉,“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是我的房间。”   这人的声音很好听,但中文说的却并不流利,金黄色头发,却不是外国人,左耳处嵌着一枚红色的耳钉。   肖杰挑眉“你的房间?”   “请贴上确实是106的门卡,不然,我怎么可能进得来。”那人仍是有礼的做着解释。   工作人员闻讯赶了过来,赶紧道了歉,说是他们工作的失误,把106和901弄错了,结果发了两个106,而没有发901的帖子。   先到先得,后来的那名男子,被带去了901,工作人员又再道了歉,关了门离开。   整个过程中,肖杰始终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护着牧白,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走错房间?还真是太巧了!可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所预谋呢?   那人的长相,肖杰并没见过,但若是此时的牧白能回头看一眼,他一定会觉得这人很面熟!   然而牧白现在,却仍是处在一片混沌和茫然中,肖杰将他靠在墙上,支着身子站在他面前,牧白开口,声音很轻“你是想折磨我么?”嘴角淡淡的划开“你……成功了”   又是笑容,然而这一次,肖杰看到的,还有他脸上的水渍,忽然,再度欺身上前,刚刚的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但这一次,明显不同。   牧白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挣扎,却被肖杰牢牢制住,狂野的,强硬的,索取的吻,直到牧白的呼吸有些困难,眼中也显出了迷离,肖杰才离开,他看着牧白,霸道的说着。   “做我的人,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这一次……是认真的……   牧白的手还放在肖杰的胸前,是刚刚挣扎着想要推拒的姿势,他能感受到肖杰结实的肌肉,温暖的体温,甚至是蓬勃跳动的心脏,他像是没有听懂肖杰在说什么一样,愣愣的抬眼去看,对上的,是肖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此刻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水火交融,让他难以喘息。   “只要你点头,我就会保护你”并不是誓言或者诱惑,肖杰说的很平淡,像是说着再平凡不过的话,因为他真的做得到,一个动作,一句承诺,他从来不开玩笑!   第一次有人如此霸道的宣布着会保护自己,沉静了太久的心,原来也是会动的,可是,这样是不对的,他们的性别不对,他们的身份背景也不对,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交集的,就算这一切都说得通,牧白,你真的有资格拥有么?   他摇着头,从左到右,机械的摇着,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外壳,正在被一层层打破,那个脆弱的,胆小的自己,就要被一点点暴露在外,不可以,不要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肖杰伸出手,将牧白的头牢牢的固定在自己面前,“说你心里想的,说你最想说的话,说啊,我叫你说出来听到没有!”   牧白张着嘴,发不出声,像是一只岸上濒死的鱼,他想要继续摇头,可却被肖杰固定的死死的,动不了,视线里,是肖杰执着的,霸道的,不容置疑的双眼。   自己最想说的话?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越来越近,就要脱口而出,然而瞬间,牧白的手紧紧攒住了肖杰的衣襟,眼中的迷茫被痛苦所代替!   是紫罗兰之巅发作了!   肖杰低咒了一句“该死!”一把抱起牧白就往客房里的那张双人床走,“今天让你知道紫罗兰的另一种解法!”   肖杰只用单手单脚便将牧白的身子牢牢的钳制在了床上,空出来的手,一把扯了开牧白的上衣,然后开始解裤腰带。   牧白在有限的范围内不停扭动挣扎,用尚存的理智说“放,放开我!”   肖杰将手探进牧白的裤腰,很奇怪,外面的空气明明凉凉的,但是肖杰的手却很暖,很暖,比牧白的身上还要暖,是牧白贪恋的温度,也,是不属于他的温度。   可是,好喜欢这温度……   牧白突然想起来,他,怕冷!   肖杰附身贴在牧白的耳侧,充满迷惑的磁性嗓音轻轻的飘进牧白的耳朵里,又好似响彻在脑海“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做,忘记紫罗兰,把自己交给我!”   浑身上下的感觉由灼痛变成了炙烤,耳鬓,脖颈处,星星点点落下了些许凉意,痒痒的,却又很舒服。   肖杰的手顺着牧白的大腿根部一点点向下,再向下,直到被裤子的力道卡住,然后在那里一圈圈荡开涟漪,落在身上的吻,从耳边到脖颈,划过锁骨,轻轻啃咬,牧白难耐的扭动,企图将上身挺起,又被肖杰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牧白不知听清没听清,他只是不停的来回甩着头,薄汗渗出,湿了发髻。   肖杰的唇又再下移,直到含上了那枚红缨,然后同时,手握上了那个欲\望之源,牧白一瞬间挺直脖颈,身体微微拱起,肖杰没再阻止,反而松了钳制他的腿,趁机一下将牧白的裤子褪到了膝弯处,然后又再度欺身而上,用脚将那裤子踢到了脚踝,手,重新握上那抹根源,带着爱怜的开始挑弄。   牧白的神智已经有些混乱,像是置身在那间黑色的屋子里,一会儿,又像是躺在无边际的汪洋之中,为什么还没有沉到海底?他漂浮着,随着水波荡漾,深不见底的海水,像是一只巨大的魔掌,抓着他,他逃不开,躲不掉,只能任由自己在海上漂浮,周围没有人,没有船只,也,没有灯光。   他在等待什么?是上天的惩罚吧!   一抹光亮自天空落下,是天罚么?   然后迷幻般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牧白,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他害死了父亲的生命,他夺去了母亲的一条腿,是他的错,他罪无可恕的不是么?   “那是场意外,你父亲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母亲终有一天会明白!”   不会的,二十年前他就明白了,不会的!不要让他再有奢望了,那些摧毁在现实中的希望,他,不敢再有了!!   “信我!”   信谁?一直以来,不是都只有他一个人么,他能相信谁?他能依靠谁?浩瀚汪洋里,没有人存在!因此   ——没有救赎!!   “牧白,放自己自由!”   借着那抹光亮,远处,他看到了一个黑点,什么在靠近,是一艘船,是一个人,站在阳光下,伸出双手,温暖到刺眼。   “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只要你说,我就会为你而做!”   他,可以么?   “你——不用再自罚了!”   他,真的,可以么?   昏暗的房间里,刚刚还在挣扎的人儿突然不动了,微睁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嘴里呓语般的说出了两个字,“救我!”   肖杰一怔,松了钳制着牧白的手,插\入腰下,一把将人搂了起来,又挪至牧白的身后,将牧白整个搂进了怀里,眼里流转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疼惜。   牧白的头软软靠在肖杰的肩膀,肖杰低头,正对耳侧“牧白,记得,你是我肖杰第一个取悦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不要被锁啊,默默祈祷中......   两个人总算勾搭到一起了,肖杰究竟会不会是牧白的救赎呢?   *下章小预告*   脸红啊,羞涩啊,洗澡啊,草莓啊,神马的......【捂嘴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奉图两张*   画的是肖杰扑倒牧白那里,让大家便于联想,噗~眸子的画图功底很渣,大家就凑活着看吧,嘿嘿~   肖杰同学在后面欺负小白~   小杰同学把小白扑倒啦~~   *要留言要收藏*   如题~打滚求爪爪啦!!!   ☆、第二十九章 近了远了   牧白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然后在还没睁眼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句“醒了?”   脸色刷的一下泛起红晕,牧白有一瞬间想着,要不要继续睡下去?   肖杰的嘴角不自觉翘起,他比牧白醒的早些,正靠在床边坐着。   牧白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继续装睡,已经被发现了,再装下去,其实更丢脸。   无奈的真开眼睛,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对于昨晚的记忆,其实他很模糊,大部分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他很确定的是,两个人确实发生了什么,然而,运筹帷幄的他,这次却有些手忙脚乱,其实最乱的,应该是心。   他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儿大石,像是被移走了,仍然在,但是确不会令他难以喘息,是……这人的功劳么?那么,他应该道谢么?   牧白在那边胡思乱想着,肖杰幽幽的传来了一句“啊,真的醒了!”   这意思就好像,刚才只是随意的问问,并不是确定知道自己醒了一样,牧白掀了被子坐起来,一眼瞪过去“你!”   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肖杰戏谑的眸子,然后对方视线下移,微扬下巴,笑得更深了。   牧白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的看向自己身体,果然,衣襟大开,露出来的地方,星星点点种着草莓。   牧白用了最快的速度,扯过被子,遮在身上,然后看向肖杰,脸更红了,接下来,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肖杰心情很好,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些呆呆傻傻的一面,他没打算继续逗弄牧白。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这人大概会真的生气了,点到为止,有些乐趣,可以留在下一次。   肖杰从不怀疑,他们还会有很多机会,这便是他跟丁奥的不同,丁奥有太多担心跟顾忌,而肖杰,一向只有他想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做得到!   这一次,是认真的!   肖杰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起身,走到了衣柜前打开,里面果然放了不同大小款式的服装,少说也有个十几套吧,不愧是当上了警司的人,很会做事!   肖杰看似随意的拿了两件,两人身上的衣服经过一夜的折腾,都没法再穿出去见人了,扔了一件给牧白,“浴室在正前方,你先还是我先?”   牧白愣愣的接过,皱了眉,仿佛没听清肖杰在说什么。   肖杰用手缕了下细碎的黑发,向后一靠,直接靠在衣柜上,邪邪一笑“还是,你想两个人一起洗?”   牧白一惊,刚要掀了被子出去,突然想起来自己被子下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有早就不知道上哪去了的裤子,泄气的说了句“你先!”   肖杰一笑表示谅解,说了个好,径自向浴室走去。   并没用太长时间,肖杰便洗好走了出来,牧白规矩的坐在床边,似乎在思考什么,手里抱着自己给他拿的衣服,身上穿着的是已经被撕扯的差不多了的衬衫西裤。   “换你。”   牧白起身,走了两步,肖杰眼中带笑,让到一边,愉快的看着。   牧白的上衣扣子被扯崩了,他只得抱着那些新衣服遮在胸前,另一只手,拽着同样掉了扣子的裤子,一步步往浴室走,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狼狈。   走过明显看好戏的肖杰身边,牧白想了想,问道“昨天晚上……”话到一半,泄气般说了句“算了!”,继续朝着浴室走,脸上不自觉又挂上了丝绯红。   一直目送着牧白进了浴室,肖杰才幽幽说了句“不记得了?……也好。”   牧白刚进去不久,外面响起了一长两短的敲门声,是左志勇。   肖杰开门,站在门边“事情都办妥了?”   “是,少爷。”左志勇递上了一张微型的记忆卡“这是处理过了的,可是少爷,这样做的话……”   “带纸笔了么?”   “带了”左志勇不明所以,但是少爷要,他还是很快的递了上去,然后接着说“少爷,阿勇还是觉得您这样做太危险”   “兵团里教你的第一条铁则是什么?”肖杰接过纸笔淡淡的说。   左志勇一瞬间站得笔直“是无条件服从!”   “很好!等着!”   左志勇被关在了门外,站着标准的军姿,等着……   肖杰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记忆卡,冷笑了一声“真是便宜了你们。”   没过几分钟,肖杰重新走了出来,左志勇随后跟上。   “撒丁岛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少爷,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通知那边的人,今天晚上动手!三日之内,我要撒丁岛以北易主,懂了么?”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这边的人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他不能再被意大利的事绊住,没那么多的时间陪那些人玩,他要速战速决!   “是!”左志勇浑身的细胞止不住的兴奋,看来今夜,又是一场大战!   ———————————————————————————————————————   牧白其实很讨厌水,但是却喜欢泡澡,他害怕那种无力挣扎的窒息的感觉,但是却总是将自己沉在浴缸的最下面,他大概是个很矛盾的人,或者说,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喜欢,所以他会逼着自己去做。   一个人不了解自己,也许不太好,但是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件好事。   出了浴室的门,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就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牧白,你想看到什么?你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这样的自己,真可笑!   牧白楞了几秒钟,便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无意中瞥见了茶几上一张显眼的纸条,走过去拿起来,刀锋般凌厉的字,写着“别胡思乱想,有急事,先走了”。   字如其人,简洁,历练,铿锵有力,那人,一定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却留下了这些简单的话语,“别胡思乱想”,是为了自己啊,心,突然间就暖了。   出了会场,牧白去车库提车,发现了睡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丁奥,没看到明显的伤痕,看来那人很守信用。   电视剧的拍摄扔没有结束,牧白请了三天的假,在主宅待了一天,剩下的两天用来处理事务,外加参加聚会,现在,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去拍摄场地。   去机场的路上,丁奥醒了,先是哼唧了两声,然后一点点睁开眼睛,用手捂着脖子后面,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骂人的话。   “他妈的!”   牧白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了,果然,这样才符合那人的做事风格,叹了口气“被打晕的?”   丁奥费了半天劲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还有疼痛异常的脖子,“白?现在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你……啊!对了!他妈的!我被那小子打晕了!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身手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去学个散打?”   一连串问题,牧白只回答了一个“现在是六点,我订了七点四十的飞机。”   丁奥等了半天,没了“嗯……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别的?”   “不打算!”   “牧白,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们一起解决!”   “没什么需要解决的,我很好。”   “什么叫没什么需要解决的?!你当我是小孩儿还是当我傻?!我问你,他们是谁?”   “……”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   “……”   “昨天发生了什么?”   “……”   牧白一个都没回答,只是专心开着车,之前不告诉丁奥,是不想他惹麻烦上身,现在,牧白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从何说起,而昨天发什么了什么这个问题,他不确定,也,不想回答。   “牧白!你还当我是朋友么?!”   “是!”   “好!我不想逼你,这些事你母亲她知道么?你知道,我有主宅的电话,也或许,我可以通过我爸去知道些什么!”   在丁奥和牧白以往的相处中,一向是牧白不说,丁奥便不再问了,但是,丁奥本身并不是喜欢被蒙在鼓里的人,他之所以之前从来没有逼过牧白,是因为,有些事,即使牧白不说,他也明白,因为牧白的事,他实在是太过了若指掌,他不逼,表示了自己的体贴,而并不是不知情。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他莫名的觉得,牧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从来没有过的担心跟害怕的情绪,渐渐袭上心头,他有些口不择言,但他不知道,有的时候下意识说出来的一些话,其实才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牧白开着车,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了解丁奥,比丁奥了解自己多得多,淡淡的笑了“你可以试一试,也许我母亲有办法让我开口。”   牧白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只是将事实说出口,自己不想说,但丁奥若是有办法用别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牧白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丁奥从来没想过,原来他竟是一点也不了解牧白的,他感受不到牧白现在的任何情绪,他宁可牧白跟他生气,或是骂他一顿,淡淡的开着玩笑,说他不够意思,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疏离的,淡漠的语气,从牧白的嘴里,他听过很多次,却从来不是对着自己!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想弥补,但是丁奥无从下手,“对不起”   这一次牧白倒是奇怪了,他不明白丁奥为什么道歉,然而,既然道歉了,那么自己就应该回个没关系吧。   “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的。”不管是为了什么,道歉,牧白受不起,他犯了最大的错误,哪里有资格让别人道歉,他从不请求原谅,也没资格责怪别人。   许久的静默,丁奥尝试着开口,“片子快杀青了。”   “是,还有一个月。”   “赵东还会刻意找麻烦的吧?”   “随他。”   “还有你的最后三场戏。”   “嗯”   ……   去片场的一路上,丁奥企图找些话题,或是说找回之前的某种感觉,然而,失败了,他问什么,牧白便会回答什么,但是,再没了之前那种不同于其他人的微妙感觉,又或许,是一直以来,丁奥自认为的某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思维跳跃精神错乱的眸子*   回来的有点晚了,不过还好,今天还没过呢,不算食言吧!偷偷的更上来,然后默默的逃走~   哈哈~傻呆呆的小白(噗,这名字突然觉得好合适)大家觉得还可口咩?   最近的节奏都会比较温馨有爱,大家会不会不喜欢呢?之前挺担心这个的,不过人的想法果然很神奇啊,前一秒钟这样想,后一秒钟可能就觉得完全无所谓了,嘛,果然欢脱的才是眸子啊~   *看似哲理的胡言乱语*   牧白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因为丁奥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所以他下意识的觉得牧白也变了,我觉得现实生活中其实也是这样的,有的时候你觉得一个人对你的态度改变了,但其实,你可以想一想,究竟变了的是那个人,还是你自己,好多时候因为这样的误会,可能就会让两个人真的越走越远了呢!   *题外话*   明天去看弗拉明戈,然后下周是吉赛尔,好开心~   哈哈,其实眸子跟小白一样都是学舞蹈的哟~小白的一部分设定来源于生活,然后......【偷笑】高于生活~眸子小时候也被罚过立足尖,咳咳,要死一样的节奏,所以对芭蕾舞是又爱又恨→_→   有点兴奋,话有点多,到此结束,爱你们,晚安~   ☆、第三十章 同居生活   牧白和肖杰再见面,是在四天后的片场,牧白的最后一场戏,因为天气正在一天天变凉的缘故,导演特意将一些需要入水和淋雨等遭罪的戏份挪到了前面,趁着天气还暖和的时候便结束了拍摄,然而,这一点自然是没有照顾到牧白,因此,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戏,要下水。   这个季节的海水,很凉,除了一些冬泳的爱好者,没有人愿意再塌下去,牧白要做的事,是倒退着,从岸边一点一点向深处走,直到海水没过脖颈,然后说台词,结束。   从海边走到海里的镜头,牧白拍了有十几次,每一次赵东不满意,他都必须要上岸,然后将湿淋淋的头发吹干,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凉透的身体,在海边吹着刺骨的海风,重新走一次,然后不满意,重头再来,最后,在赵东终于喊过了时候,牧白又必须呆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准备下一组镜头。   除了头以外全部浸在海水里,只是站着不动,牧白早已凉透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再制造一点热量,从身后拍过来的海浪,带着上岸前巨大的冲劲,他必须拼尽全力才可以站稳,那些海浪有的时候会将他的头淹没,窒息再加上一片黑暗,他总觉得自己会被随时卷到大海深处。   这种刺骨的寒和微微窒息的感觉,他很熟悉,这些让他很容易联想起主宅那边的池塘,身体不自觉的微微打着抖,哪边更难以忍受,哪边会相对好一些,他分不出来,也不想去分,脑子里的是早就烂熟于心的台词,机械的一遍遍重复,现在,他已经做不到完美了,有点自暴自弃。   平时无错还能挑出来三分不是,更何况现在明显的敷衍,赵东按停了摄像机,拿着扩音器大声的朝着牧白的方向喊。   “牧白,你要是愿意拖,我们就拖着,看谁能耗过谁,不想好好拍,你就给我在那儿泡着吧!”   不想好好拍么?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牧白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很刺眼,他将手伸出海面,虚空的抓了抓,本应该是温暖的阳光,可为什么他一点暖意也感觉不到呢?   肖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四处搜索不到的人影,在那样浩瀚的海洋里,渺小的仿佛一个巨浪便会被吞噬,然后,再找不到,他虔诚的抬着头,闭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然后伸出手抓了抓,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的掌心,什么,也没有。   肖杰之所以能发现牧白,还要拜丁奥所赐,他正焦急的站在岸边工作人员围的安全区外,手里拿着的是一瓶白酒和一个毛毯,视线凝聚的前方,是牧白的位置。   白酒?毛毯?只一眼肖杰便懂了,取暖的东西,可是,有个屁用!海里那个人遭受这样的待遇,究竟多久了?上次两个人见面,他竟然连一个字都不说!   肖杰几步走过去,一把扯起丁奥的衣领“我记得,你是他朋友!”   丁奥一愣“是你?”随即摆出了主人的姿态“我们的关系轮不到你管!”   “没用!”甩下两个字,肖杰直接大步朝着牧白的方向而去,不管周围围着的人群,和上前阻挡的工作人员,几步便踏进了海里,一眼不眨的看着牧白的位置,眼中的是熊熊的怒火,和说不上来的情绪。   牧白并没想着就这么按照赵东的意思站下去,从刺眼的阳光中回过神来,他决定走回岸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很模糊,让他不禁想起来上次在聚会上自己幻想中的那片海,和远处接近的人,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正想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掌,紧接着,盖在了自己的双眼上,暖暖的温度,牧白知道了,现在,是现实!因为幻想里,这是他从来不会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隔了一会儿,手掌被拿开,牧白重新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晰了,面前的,是同样站在水里的肖杰,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因此水只到他的肩膀。   下一秒,肖杰不见了,然后牧白被整个抱起,身子还在水中,却碰到了带着温度的胸膛,头露在外面,看到的,是肖杰湿垂的发和刚毅的侧脸,牧白就这样看着,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肖杰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在发抖。”   牧白眨了眨眼“是,因为很冷”   “我记得,你总回去的那栋宅子里,有个寒性鱼的池塘……”   怀里的人挑了个眉“所以呢?”   肖杰看了一眼,又继续向前走“没什么,是很冷。”这人又将外壳重新套上了,没关系,他可以配合。   临上岸前,肖杰嘱咐了一句“闭着眼睛,剩下的交给我。”   牧白乖乖的将眼睛闭上,他确实不太想管这些事情了,然而太过虚弱的身体,一旦放松下来,便是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渐渐远了,然后真的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牧白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晚上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沉,因为刚从母亲那回来没多长时间,这两天他其实一直处在失眠的状态,没想到这一次恢复得这么快。   门缝里微微透出了些走廊的灯光,牧白走过去,外面传来了两人聊天的声音。   “他们掌握的罪证已经够让李景威这辈子的议员梦泡汤了。”   “那边不用管了,让他们折腾去吧,盯紧赵东这边,光凭他,这场戏还不太够看。”   “是”   “东盛最近可有什么大的活动?”   “下个月五号,是他们公司六十周年大庆。”   “六十周年大庆……”一下下指甲点在桌子上的声音“不错,是个好日子!”   “的确”   “准备去吧。”   “是”   一阵寂静,肖杰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睡醒了?”   牧白开门出去,“知道我在你们还继续,不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怕你听到,就不会把你放在这儿了。”   “这是哪?”   “我暂时落脚的地方。”   “我是问具体在哪儿,离C市多远?”   “C市?你还想着回去呢?为了东盛,还是你母亲?”肖杰起身,接着说道“我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作为补偿,你就呆在我身边。”是宣布,不是询问。   “你们还真是随便就能决定我的去处啊!请你搞清楚,我跟东盛签的是合约,不是卖身契!”   肖杰一步步走向牧白,直到将人堵在墙上“紫罗兰的毒最近可有再发作?”   牧白一愣,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但是紫罗兰却一次都没有发作过,没有制冷,没接触过任何人,让牧白差点以为自己就这样摆脱了它,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这人做了什么?   “你做了……唔!”   牧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肖杰霸道的一吻堵住了,索性他没再干其他事情,只是一吻便离开了。   “老实的呆在我身边一个月,对你没坏处,我也不会动你那个没用的朋友……和你母亲。”   “你!”   “不是威胁,放心!”   这还不算威胁?!牧白深吸口气,事实上,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生气。   白天的时候,肖杰大部分时间不在,他扔给了牧白一个笔记本,美其名曰方便他处理事务,但是也很明确的告诉了他,终端被控制了,上网会受限制。   对于这样的“体贴”,牧白很郁闷,但是有总好过于无,自己现在的处境,大概可以被称为软囚禁,没有绳索没有铁链,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走不出这栋房子,肖杰是做什么的他从来没问过,但是隐约可以猜到一些,绝对不简单,一个月的假期啊……牧白轻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晚上的时候,只要肖杰回来,他就会跟牧白一起睡,只睡觉,什么都不干,开始的时候,牧白自然是抗议过。   “我不习惯身边有人。”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   牧白说的是实话,有人在,他睡不着,肖杰一直在他身边,自然知道牧白睡没睡,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连着回来了几天,晚上铁打的呆在牧白身边,牧白同样是熬了几天,结果身体大于意识先抗议了,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即使这样子,牧白睡的也很不踏实,一晚上会惊醒几次,这时候,肖杰会一把将牧白搂进怀里,说上一句“睡觉!有我在,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啊啊啊,小白,麻麻好冷啊~~~~   某白:活该!   眸子:【掐腰】喂!让你跪池塘了哦!   某白:【转头】杰,她说让我跪池塘呢   某杰:【搂】我看谁敢?!   眸子:【瞟一眼弱弱嘀咕】有人疼了不起啊!   *下章预告*   有爱的生活,到访的客人,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咦?是下雨了么?   *废话*   要答辩,要考试,但愿一切顺利!!!   小白啊,你看你最近的日子都过得挺好的,是吧,还有人疼了,是吧,你懂的,是吧~   ☆、第三十一章 真相如何   肖杰从来不开空调,即使现在屋子里已经冷的像个冰窖,因为温暖,太安逸,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放松警惕,就是请死神进门!   牧白很怕冷,他常常捂在被子里,喝着热水,仍是一身冰凉,然而,他很能挺,也很倔,所以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说出口过,也没有跟肖杰说的打算。   可是他总觉的肖杰知道,因为那人只要回来,就会紧紧的把自己搂在怀里,然后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干着各种事情,牧白承认,他没有办法做到像肖杰这样从容,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搂在怀里,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小鸟依人般的凑过去,然后再舒舒服服的蹭一蹭吧,牧白起初是有点别扭的,当然,他本人并不喜欢“别扭”这个词,他把那个叫做挣扎,然后事实是,肖杰用行动在前面多加了两个字——无谓挣扎。   肖杰心情好的时候会由着牧白折腾,最多跟他说一句“别乱动,这样你会暖和。”   不得不承认,肖杰的身边确实很暖和,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怕冷,还是阳火太旺!明明是只冷血动物,却热的像个火炉!   肖杰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猛的收紧手臂,然后肆意的啃咬一番,最后说一句“你在玩儿火!”   相对来说,牧白还是比较喜欢第一种,反正受益的是自己,索性也就随他便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两个人神奇的和谐共处中,就连晚上睡觉的问题,牧白也渐渐习惯了,再厚的杯子,似乎也没有身边的人暖,那就索性当电褥子使吧。   早上,牧白被冻醒了,身边没了人,怪不得会这么冷。伸出手,五指张开,举在眼前,就这样一眼不眨看着天花板。他知道温暖一旦贪恋的多了,就很难再戒掉了,但是却下意识的不想去追究这些事情,只是得过且过外加自暴自弃。   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说,就这样下去吧,什么都不要想,肆意的享受着那人的温暖就好!   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自己,牧白,你凭什么?你忘了你的罪孽么?你这是在逃避!!   逃…...避么?   好想……做一次……   ———————————————————————————————————————   牧白就这样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天,直到晚饭时分。   虚度光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多余的时间用在浪费上,还真是不一般的奢侈。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是宅子里的管家,端了个碗递给牧白,然后说了句“是人参鸡汤,少爷特别吩咐的,请趁热喝。”   人参鸡汤,暖胃驱寒。   牧白接过,捧在手里,看着一圈圈飘上来的热气发呆,然后一口气将碗里的汤喝了进去。   递回空碗“肖杰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大叔很明显不喜欢牧白这样直接的称呼自家少爷,但仍是不失礼数的回了句“可能要深夜了,少爷交代您先睡,不用等他。”   “哦”牧白轻轻的回了句,然后看向窗外,冬天的夜来的很快,不过七点,外面便已经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十点多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人声,牧白本以为是肖杰回来了,结果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进屋,说也奇怪,之前那么抵触的感觉,不过几天的时间竟然适应了,还有……些许的期待。   想了想,起身往外走,从楼上能看到客厅沙发里坐了个人,不是肖杰,至于是谁,牧白并不关心,转身,准备回屋,正在这时,开门声响起,然后是管家恭敬的一声“少爷。”   肖杰回来了。   牧白停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却偏巧在这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是喜欢偷听的人,但既然听见了,也没办法说一点都不介意,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牧白一边看着地面,一边静静听着身后楼梯下的对话。   “你来了啊”肖杰将大衣递给管家,走到沙发处,坐在那人对面。   “那个叫牧白的艺人呢?”廖树勋开门见山。   肖杰没回答,而是转了个头问旁边“他在做什么?”   管家递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回少爷,按照您的吩咐送了鸡汤过去,也放了安眠药,这会儿应该睡着呢”   “你把人带到这儿了?!”   肖杰皱了个眉“小声点。”转身吩咐管家“下去吧,他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的,都尽量满足。”   待管家退下之后,廖树勋继续“利用他接近东盛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怎么还把他放你这儿?”   “那家伙太保守,还在试探。再说现在外面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放他出去,不好。”   廖树勋思考了一下,问了句“你要怎么做?”   肖杰淡淡一笑“看了外面的那些报道,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情人!”   “好,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赵东知道他中了紫罗兰,而且那人手里,有一段我们上床的录像……”   “什么?!!”廖树勋一惊。   肖杰不屑冷哼“那个姓刘的警司,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索性就将计就计,屋子里的六个摄像头,我毁了五个,特意给他们留了一个。”   “你……”   “所以,在他们看来,他不是情人,而是……”尾音拖长,廖树勋接道。   “宠物!”   “对,还是爱宠!”   ……   ———————————————————————————————————————   利用?爱宠?   原来是这样……   楼梯上的人,从低头变到抬头,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身后的话,听不清,也再不重要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好冷。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一样,牧白伸出手放在嘴边,然后轻轻的哈了口气,手心里暖了一瞬,然后团团的白气一下子就消失了,看吧,果然很冷,怪不得自己都开始发抖了……   一步步走回了房间,不过几步的路程,这一次他却觉得好远,好不容易走了进去,关门的手,指节握的发白,然后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牧白靠着门滑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膝弯里。   肖杰一定不知道,安眠药对于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一直一直睡不着,他曾经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眠药,靠着药物的作用沉到那些可怕的梦里,然后剂量一天天变大,终于有一天,他吃了太多,不是想要自杀,只是,它们一直都不管用,他就一片一片,两片三片五片的吃,最后确实管用了,他睡着了,很香很甜很沉,然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是丁奥及时发现了他,给他送到了那里,他当时其实挺想说一句多管闲事的,毕竟难得睡的那么好。然而就是那一次,让他知道了,自己做的这些挣扎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出院之后,他就对安眠药一类的东西免疫了,不得不被那些清醒的意识折磨,睡着了,再被可怕的梦境吵醒,然后反复循环。   很神奇,他吃了那么久都不管用的安眠药,却因为失效之后,很快的适应了那些折磨,睡不着便不睡,惊醒了便看着天花板发呆,原来,这么容易。   这就是上天的惩罚吧,惩罚想要逃避的自己,每一次,他好像都要受到点教训才能知道悔改,就像这一次也是一样,白天的时候刚刚生出了些逃避的念头,老天便来提醒他认清自己的立场了。这样很好,现在这样其实才是正确的,才符合他赎罪的身份不是么?   被欺骗,被折磨,这才是属于他的人生,怎么会忘记了呢?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像是整颗心都要被掏空了一样,喘不过气来!抬起头,衣袖上有些水渍,是,下雨了么?屋子里怎么会下雨的呢?   又一滴水顺着下巴滴落,牧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自己哭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哭过了。   太久,太久。   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哭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窗外的天很黑,满天的繁星看得很清楚,哪一颗会是父亲呢?   牧白看着,轻轻的开口,寂静的空间里,没有声音。   父亲,小白很好……   摇头,轻轻的闭眼再睁开,泪水划过带着弧度的嘴角,再一次……   父亲,小白很不好,所以,请您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木有~(木没有你写个毛线啊!!!!)   *剧透*   来点小剧透吧,其实是一个动作的小细节,小白同学很喜欢仰着头哟,从小就喜欢,为什么昵?他仰着头其实是某种讯号,是什么昵?肖杰会发现么?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灰常灰常抱歉,原本周四要更的,结果拖到了今天,看在我这么好的承认错误的份上,就勉强原谅我吧~   然后,咳咳,计划没有变化快神马的,眸子下周开始要过上苦逼女主一样的生活了,什么是苦逼女主的生活呢?就是上学+兼职!更新又要乱套了,尽量保持每周两更,可好?   唉,不好意思说出口,乃们原谅偶吧~(那你还说!!)   眸子幽幽的飘走鸟~乃们不说话就当乃们同意了哈~【捂嘴笑】      ☆、第三十二章 取我应得   客厅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所以,在他们看来,他不是情人,而是……”   “宠物!”   “对,还是爱宠!”   “你想要利用他让那些人抓到你的弱点?这样的话,外面的报道反而对我们有利!不对不对,可是这样的话,你现在的举动岂不是显得有些奇怪?他们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些是我最初的想法,在他们还没看到我右肩的纹身之前。”   “你说什么?!他们怎么会看到你的纹身?!”廖树勋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肖杰哼笑一声“当然是因为我想让他们看喽!我特意留的摄像机,可不是给他们看□□用的!”   在那个特殊的房间,他跟牧白的第一次,肖杰临时决定更换了计划,让那次的经历挂上了一个特殊的意义,肖杰其实并不喜欢,因此当牧白说忘记了的时候,他倒是觉得挺好的。   “肖杰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他一旦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这件事就没完没了了”   “他早晚会知道,现在只是提前一点罢了!没完没了?你放心,我跟他,早晚会有个了断的!”肖杰目视前方,双手握拳,像是一头随时会冲出去的豹子,然而片刻后,一切又归为平静。   廖树勋来回踱步“肖杰,你不是冲动的人,这样做太危险!而且,这么做等于是直接否定了你之前的所有计划,究竟是为什么?”   肖杰静静的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有告诉廖树勋的打算,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廖树勋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震惊的看向肖杰“杰,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个叫牧白的人?!”他思来想去,这件事的唯一结果,只是让那些人把矛头重新指回了肖杰,虽然就结果而言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中间的过程却是危险了几倍!   肖杰睁眼,一牵嘴角“如果我说是呢?”   “真的是为了他?杰!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跟那个人斗,就算你想护着他,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啊!”   “我是认真的。”   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任何其他人的办法,都会将他优先考虑,但是肖杰最先考虑的,是牧白。   肖杰抬眼,看着廖树勋,只一眼,廖树勋便知道,这个问题上,肖杰是不会再听他的了,他很想问一句,值得么?可是他知道,在肖杰的字典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   “我们的世界跟他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谈感情?我们谈不起的!”廖树勋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不知是说给肖杰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很久以前,他也有个喜欢的人,可是后来……没有了……   “我一定不会像你当年一样,我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也不会给我自己那样的机会!”肖杰抬眼,看着廖树勋,毫不忌讳的说着。   廖树勋笑了笑,却显得有些牵强,他抬起了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残忍的家伙!”挥了挥另一只手“滚蛋吧,去陪你的小情人去,一会儿我自己走!”   肖杰嗯了一声,关了灯上楼,客厅里留下独自思考的廖树勋。   这就是肖杰,从来果断决绝,不会犹豫,他不会哀叹没做过的事,也不会后悔做过了的事,做对了便是对了,做错了,那么就承担后果!天底下最不会看人脸色,也最不会安慰人的家伙!   廖树勋哀怨的想着,最后化成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他当年若是能有肖杰一半的执着跟勇气,也许,就不会是那样的一个结果了吧,自己此刻溺水般无力痛苦的感觉,他真心希望肖杰永远不会品尝到。   肖杰的爱,霸道而又不求回报,如果单锐在这里,一定会追问另一件事情,但是廖树勋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保护,他不会知道,最起码暂时不会知道,肖杰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   肖杰上楼,自然而然的去了牧白的房间,牧白正背对着门躺着,肖杰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家居服,掀了被子上床,被子里的温度有些低,肖杰微微皱眉,一把将牧白搂到了自己温热的怀里,怀里的人明显的肌肉僵硬。   “醒了?还是没睡?”   “嗯”   明显的选择题,牧白只嗯了一声做回答,肖杰也没在意,只是将手紧了紧,轻轻说了句“睡吧”。   背对着肖杰,牧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肖杰低沉的声音“睡不着?”   这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牧白没再装睡,又是嗯了一声做回答。   “你今天有些奇怪。”肖杰眼睛没睁,手也丝毫没有松开,喘息间,热气甚至会扫到牧白的脖颈,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却也,很远。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牧白本想告诉肖杰自己听到了,知道了,但是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一旦坦白了,是不是给予在自己身上的这些温暖就要被撤走了呢?他以为自己是不介意这些的,可是不知不觉中,竟然也留恋了,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会暖的啊……   这样也好,知道是假的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然后再贪恋一段时间……   不管那个人想要利用自己做什么都好,他会配合,那么现在,就当提前收些报酬吧,反正终究是会被收回的东西,只有这样的东西,他才敢要,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暂时保管着,也只有这样的东西,他才有资格要,是……有资格的吧?   牧白告诉自己,他是幸运的,因为明明白白的清楚这些是水中月镜中花,所以不会再有期待了,奇怪,是……“再”么?   总之,不会太痛了吧…..   肖杰睁眼,一把将牧白的身子掰过来,正对着自己,是他的错觉么,这人的眼睛,好像在哭。   “什么时候会放我走?”牧白深吸口气,又问了一遍。   “你今天很奇怪!”肖杰也重复了一遍,“发生了什么?”   牧白的视线微微下移“什么也没有。”   “你在撒谎!”   “我说了什么也没有!!”牧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掀了被子起来,却被肖杰牢牢的按在了床上。   “热气会跑。”   牧白一愣,肖杰是在说,被子里的热气会跑掉么?这个人在这时候担心的问题还竟然是自己暖不暖么?就算是演戏,会不会也太过了些?好在已经知道是虚假的了,不然,他会陷得更深的吧。   肖杰并不知道牧白在想什么,只是在确定他放弃了掀被子的打算后,松了些力道,接着说“不用撒谎,你可以直接回答不想说。”   牧白一时之间还没有转过来,就听肖杰接着说“但如果我想知道,会继续问。现在,睡觉!”   见牧白没什么反应,肖杰皱了皱眉“还是你现在想说了?”   牧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刚那么压抑的心情,因为肖杰的几句话,似乎也忘却了,牧白摇了摇头,闭眼“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废话了,节省时间~   ☆、第三十三章 你发烧了   日子仍在一天一天的过,难得有一天牧白醒来,发现肖杰还在身边睡着,有点奇怪,在这里的十几天时间,第一次,早上醒来的时候这人还在。   牧白翻了个身想要下床,又被那人一把搂了回去“再躺会儿”   原来醒着……   “你躺着吧,我……”   “让你再躺会儿,昨天晚上折腾了几次,没睡好吧。”   昨天夜里牧白确实是因为做梦的缘故惊醒了几次,可是他总觉得这话从肖杰嘴里面说出来,有些怪怪的,而且既然这人都知道,那不就表示没睡好的是两个人么。   牧白略带不满的回了句“我睡得很好!你要是觉得没睡好,自己单独睡不就好了。”   肖杰睁开眼睛,戏谑的看着牧白,“你这人白天看起来挺乖,没想到晚上那么不老实。”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肖杰却越说越暧昧,牧白的脸不自觉微微泛红,瞪了肖杰一眼,挣动着要起来。   “别乱动,就算不睡了也再躺会儿吧,被子里不是会暖和些么。”   牧白不屑瞥嘴“那开空调不是更好”   肖杰一笑,未置可否,确实开空调会剩不少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想那么做,相对来说,他更喜欢现在麻烦一点的人工取暖,至于原因,他不知道,但是没什么影响,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肖杰继续搂着牧白,过了会儿,皱眉,这人身上的温度一改往日的冰凉,很暖,甚至是,有些烫手?把手挪到了牧白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牧白一愣,“是么?”随即抬手,想要自己探一探。   看来是昨天的任性让自己发烧了,身心俱疲的结果,很正常,牧白也没太在意。   手还没等伸出被窝,被肖杰一把抓住,“不难受么?”这人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正常人在自己发烧的时候都会有些感觉,更何况还是这样的高烧,身体虚弱,头疼,嗓子痛等等,总之不会是反问句。   牧白没再动,似乎是感受了一下,回了句“还好”。   是真的还好,他其实没什么生病的本钱,但是病魔却像喜欢他一样,时不时的来找他叙旧,后来免疫力没怎么增强,但忍耐力倒是练得不错,一般的病挺一挺就好了,再严重点,也能最起码做到不影响工作,甚至是连药都不用吃。   因此,他生病的时候,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不是刻意的,而是下意识的那样做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说,跟蔡甄,因为他常听说,母亲是会照顾生病了的孩子的,电视剧里也会这样演,母亲会很温柔,会答应孩子们的一些无理要求,还会宠着惯着!   这些太奢侈,他并不需要,他唯一期盼的,是母亲落在自己额上的,试探一般的大手,虽然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但是,这样温柔的接触,比扇自己巴掌的时候,好太多。   同时,那些课业和责罚,也会相应的减少一些,不是没有,但这便是母亲的温柔了。即使拖着病体去完成那些让他相当的吃力和痛苦,小牧白却很喜欢很喜欢,他看甚至开始期待生病,喜欢生病,更喜欢的是,那微弱的,幸福的感觉——原来母亲,是在意自己的啊!   然而,这样微小的满足,却在一次贪心的后果中,再也不见。牧白不怪别人,他只怪他自己,因为他装病欺骗了母亲!几岁孩子的谎言,即使经过了深思熟虑,也是拙劣的,一戳即破的,母亲发现了,所以才将那些仅有的温柔收回了!   从此以后,没有了附在额头上的大手,有的只是冷笑,和两个字的一问“是吗?”   从此以后,生病再也不能成为逃避的原因跟借口了,无论真假,都是假的......   训练的量不会减少,完不成,就用惩罚来补,生病加上折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牧白却在这样反复的恶性循环中,从希望到绝望,最后,慢慢的习惯了。   习惯了带着伤病做各种事情,也习惯了自然而然忽略那些该有的感受。   他不会跟母亲说,因为没有用,不会跟丁奥说,因为会给别人添麻烦,最后,又是习惯了谁也不说。   这个世界上,真正细心的人,太少,需要用到你的人,太多,所以结果就是,没有人发现,或者知道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仅此而已。   很显然,丁奥,不够细心,而肖杰,不是!   牧白的反应,再加上他掌握的一些资料,肖杰多少猜了个大概,没说破,他只是直接掀了被子起身,然后在屋子里翻找。   很随意的动作,仿佛理所应当,肖杰的思想里,甚至跟体贴二字都不相关。   生病,吃药,被子里暖,牧白怕冷,而他不怕,所以,由他来做,并且,他愿意这么做。   很简单,就是这样。   最有效率,最合理的安排而已。   牧白不傻,他知道肖杰是给自己找药去了,想说句不用麻烦,可是肖杰的动作实在太快,没给他机会,牧白转了个身,想要起来,刚一动作,就听到肖杰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躺着别动!”   牧白没起来,但也没完全听话,他支起了半个身子靠在床头,想了想,说了句“麻烦把我的电脑拿过来,谢谢。”   肖杰正倒水的手一顿,这人现在是在明目张胆的支使他么?   “你不让我动,难道不是要帮我拿的意思么?”牧白挑眉,嘴角带笑,他可不是完全受人掌控的小白兔,打不过肖杰,言语上搬回两成还是可以的!   原来是在挑衅!这人看似任别人为所欲为,却总是时不时来点不服输和不安分,肖杰眼睛向后一瞄,继续倒水。   走回来的时候哦,手里只有药片和水,牧白接过来,也不矫情,直接吃了,毕竟是对自己有好处,有药总会比没药好得快些。   肖杰一屁股坐在床沿,完全没有再去拿电脑的意思,别说他不想,就是牧白现在的情况,似乎也不太适合办公,一只手支在床上,看似随意,却正巧限制了牧白的一切行动。   “东盛六十年大庆,你这个资深艺人不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两天前,牧白收到了东盛的邀请函,李景威当然不会特意请他,电子版的邀请函不过是系统自动发放的,默认了东盛的全部签约艺人,当然也就包括了牧白。   他一点也不奇怪肖杰会知道这件事,自己的终端都可以被控制,何况是回一封小小的拒绝邮件。   牧白不答反问“你是打算放我了?”   “这个‘放’字……听起来还真是让人不太舒服。”   牧白哼笑一声,自顾自的说下去“别说我不想去,即使同意了,你也不会让我去的吧,何必麻烦。”   肖杰略一顿,“你不想去?”   牧白懒懒回是,紧接着,肖杰慢悠悠的加了句“可是我想去!”   看着那人邪笑的嘴角和闪着算计精光的眼,牧白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东盛这一次的六十周年庆,事实上有三个目的,第一,确实是为了庆祝这个六十周年的名目,第二,便是为了李景威的议员敲定而庆祝,这事虽还没对外公布,但是内部早有些之情的人已经开始上门道贺巴结了,借着这次的机会,也算是双喜临门了,正好给媒体一个正大光明报道的机会。   第三嘛,借着这次机会,东盛要介绍一个他们新的合作伙伴,其实东盛与谁合作牧白和肖杰都不在意,但是,这个合作的人,却是肖杰的一个老熟人了,难得的见面机会,肖杰不可能白白错过,他没有请帖,而牧白,恰好有!   一切顺其自然,又似冥冥中自有定数。   牧白停顿了一瞬,甚至没有特意的想措辞,而是直接说“你想要利用我进去,是吗?”利用二字,他说的随口,也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肖杰只回了声“是”,看着牧白,没有愧疚,没有不舍,因为是事实,所以不需要否认,这与在不在乎眼前这个人,并不相干。   肖杰的爱,不是捧在手上,藏在心里,他会利用你,甚至是会给你放在危险的地方,但是,他从不避讳告诉你,并且,刀山火海,与你同在!   现在的牧白,还不懂,他以为他看到的便是真相,符合他听到的一切常理的真相,因为真的不在乎,所以,肆无忌惮的谈着利用。   “好,我去!”   无论如何,他不会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结果都一样,肖杰不是小绵羊,牧白从不怀疑,肖杰强大,并且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牧白倔强,然而,却不失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了困了,有些嫌弃自己的速度了,唉唉唉......   *下文预告*   所谓熟人会是谁呢?究竟是敌是友?跟肖杰又有着什么渊源?小杰在这天又要折腾什么了呢?总之不会是好事吧...   *小段子*   为了弥补大家,来一小段文文,也许以后会出现在文里~   <所谓肖杰>   做过的事,不会道歉,但是会弥补;危险的地方,若有目的,不会避开,但是会相陪;计划的部分,不会单独把你刨除在外,但是,绝不会让你受伤!肖杰的爱,独特霸道,跟常理贴不上边,但是,又无比的珍贵和纯粹。   最后,祝大家每天有个好心情~晚安!   ☆、第三十四章 分头行动   东盛的六十周年庆,排场跟派头自然是做足了的,包下了整片度假村供大家彻夜狂欢。   宴会在八点开始,肖杰和牧白特意迟到了一个小时。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被宣布完毕,大家沉浸在一片欢愉的气氛中,因此当两个人进门时,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注意,除了特意留心的某人。   丁奥见了牧白,几步就走过去,一把将人拽了过来,然后警惕的看着肖杰。结果肖杰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径自向另一边走去,倒是吓了牧白一跳。   牧白惊归惊,却任由好友拽着,然后问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了?!怎么又跟那个人在一起!”   听到丁奥这么问,牧白心里有数,虽然肖杰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不过看来丁奥并不知道自己被带走的事,避重就轻的回了句“碰上了而已。”   丁奥似乎信了,因为牧白从不骗他,啧了一声,把牧白拉到角落,“你度假去是好事,不想人打扰我也理解,但是一个电话也不打,连我都联系不上你,这可就说不通了啊!”   是怎样让丁奥相信了他是去度假一说,牧白不想深究,而事实的真相他更是懒得解释,因此只说了两个字“抱歉。”很诚恳,所以丁奥完全没有觉得出不对劲来。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不过你真应该让我掌握着点儿你的动向,你都不知道,阿姨打了多少通电话,你这什么都不交代,扯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扯。”丁奥实际上是关心,却在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点埋怨的语气。   牧白平静的问了句“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你去度假了呗!”丁奥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么回答,其实跟谁解释都能解释的通,只除了蔡甄。这么说不亚于是给牧白多添了条罪状而已。   “好,我知道了。”牧白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也没继续往下问,只是拿起桌上的酒细细品了起来,他对母亲很了解,能想到的后果也实在不多,因此他只是淡淡的想着,看来要找时间回主宅一趟了。   ——————————————————————————————————————   会场某个角落……   彼得举杯,浅饮了一口,望着对面的人,“苏陌世家不是向来不涉足中国生意的么,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本家的少爷,真是稀奇。”   苏文抿了口酒,微扬额头,露出左耳上那枚红色的耳钉,“彼此彼此!我们是生意人,自然是哪里赚钱就到哪里去,怎么会有永远都不打破的规矩呢,你说是吧!”   “自然!”彼得浅笑“那苏少爷这次来,是要踩个点儿,还是分杯羮呢?”   “彼得先生什么时候开始管起苏家的事了?”苏文略带不满。   “抱歉,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彼得的中文很好,但为了照顾苏文,两人一直用英语在交流。   想等的人没到,苏文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因此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表示回答。微微偏头,正巧看到门外刚刚进来的人,眼前一亮,正想着脱身的说辞,没想到彼得抢先了一步。   “不好意思,有个熟人,那我就失陪了。”   苏文回了个好,看着彼得离开,自己也向着门口进来那人而去。   ———————————————————————————————————————   牧白被带走这件事,在肖杰的意料之中,这种场合,像牧白这样的艺人,必然会有些需要应付的熟人,这样很好,他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这样,更方便他行事。   会场的西北角,有两个人正在攀谈,其中一人,是他今晚要见的熟人,而另一人,竟然也不陌生!   肖杰只瞥了一眼,微微勾起嘴角,起步,却是向着两个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看似随意却又极讲究的挑了被酒,肖杰轻轻晃了几下杯子,闻了闻,最后才抿了一口,不太满意的撇了撇嘴,没想到东盛搞了这么大个排场,竟还会用掺了水的酒来糊弄人,果真是难成大器。   放下杯子,肖杰看着会场另一端的人,不多不少,看了三秒,然后,转开视线,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等那人来找他了!   果然,身后响起了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了,J!”   肖杰缓缓转身,握杯的手逐渐用力,“我不喜欢那个称呼。”   彼得哈哈一笑,“哦?是吗?可惜你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字母活着了!”   肖杰的脸色瞬间变冷,右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那里,有一个无比清晰的“J”形字母,当初组织特赐的殊荣,用了一种古老的骨刻之法,永远都去不掉,即使挖下了肉,骨头上,仍旧带着那印记!   见肖杰不语,彼得又继续“还是你喜欢我叫你——弟弟!”   本以为会见到肖杰生气,却没想到,他只是冷冷的回了句“我早就不是组织的人了!”   “干嘛叫得这么生疏,难道你忘了,那里可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家’!你的位置,父亲大人可是一直给你留着呐!”彼得不急不缓的说。   “我不稀罕”。   意料之中的回答,彼得只是一笑,继续“呵,无论你是刻意还是无意暴露的身份,父亲大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实力不足,以卵击石,必败!’”   肖杰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抿嘴不语。   肖杰的反应,彼得似乎很满意,无意识弯起嘴角“你以为这几年你干的事父亲大人会不知道么?他老人家不过是太无聊了,要养着你玩玩而已!哥也劝你句话,不要操之过急,也许你陪父亲玩儿的尽兴了,他会原谅你的一时糊涂也说不定!”   沉默半晌,肖杰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父亲的眼光实在是越来越差了。”   突然转换的话风,让彼得一愣“你说什么?”   “就算急着进驻中国,也用不着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东盛?呵呵”肖杰不屑一笑“烂泥扶不上墙!”   彼得皱眉,并不理解肖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由于某种原因,组织一直未向中国涉足,然而,即使这几年有意往这边发展,却莫名的频频受制,东盛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却是一次机会,只要有了这个机会,组织在这里扎根延枝是早晚的事。组织的实力,肖杰不可能不知道,那么,究竟“烂泥扶不上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事实上,彼得并没有疑惑太久,肖杰刚说完话,他的一个手下便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彼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吩咐了几句,才叫人离开。   “你做的?”   肖杰淡笑,诸多情绪尽收,一派气定神闲“为了庆祝东盛和组织的结盟,这份礼,可还满意?”   “你!”彼得的脸上已经只余怒色。   肖杰走到彼得身侧,幽幽的说道“你们猜对了一半,我是故意暴露身份,却不是暴露给你们看,而是给那帮蠢货们看的!若不是他们惊慌的把所有药品转移,我怎么可能有机会知道你们这边的基地在哪里呢?”   彼得咬牙切齿“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哼!”肖杰不屑“你以为我在乎?”转而,声音又放慢“三个仓库外加两个实验室,组织的损失可是不小,你现在赶过去,也许还能救下一些,再晚,可就迟了!”   彼得狠狠盯着肖杰,后者轻飘飘丢来了一句“替我给父亲大人带个好!”   彼得握拳,最终却只得转身而去,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东盛是他们难得的机会和进驻中国的平台,如今三个仓库跟两个实验室被毁,也就意味着,弄过来的货基本上已经别清了个空,损失的东西暂且不论,但是这机会却不能因此而白白丢了!   待人离开,肖杰收了嘴边的笑,一双眼睛渐渐变冷,他果真赌赢了,赌那人的狂妄自大和不屑一顾,但是肖杰却并不高兴,这不是一次完美的胜利,投机取巧,再加上几分幸运,对于强者来说,这样的胜利,与耻辱无异,但是,他却必须这么做,因为羞耻的胜利远远大于不自量力的惨败!   事实上,能够承认自己的渺小,往往也是强者之为!   ———————————————————————————————————————   张轩宇刚刚进门,被苏文拦个正着,眼中闪过丝惊讶,表面却只是有礼的一问。   “你找我?”   “家父看过你的表演,很喜欢,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不甚流利的中文。   张轩宇皱眉,却被苏文一下拉到了一边,直到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哥……”苏文刚一开口,被张轩宇拦下“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   张轩宇没回答,只是转身要走,苏文上前,一把拉住“哥!”他中文不好,又十分着急,只好换成英语“跟我回去吧!”   “我说了,你认错……”   “爸他胃癌晚期,医生说撑不过一年了!”   张轩宇一愣,转过身,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我知道爸他对不起你,但他毕竟是咱们的父亲,现在他得了重病,你就不能回去看看他么?”   张轩宇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又恢复,“是他叫你来的?”   “哥,苏家需要你!”   张轩宇冷笑一声“需要我?你确定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演员而不是你这个经过了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哥,爸他后悔了,妥协了,他是真的想让你回去的!”苏文一脸诚恳。   “条件是什么?”   “条……条件……”苏文支支吾吾。   “说!”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充满气势。   苏文咬了下唇,还是说道“一切特权跟股份,在我之下!只在我一人之下,你还是……”   苏文赶紧补充,却被张轩宇冷笑截下“呵,既然不信我,何必叫我回去,不对,他应该从来没想过叫我回去吧!”   “不是的!哥!”   “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张轩宇苦笑一下“你中文这么差,不是没学好,是因为他从来不让你涉猎吧?”   “我……”   “这次是你求他让我回去的?你答应了什么?”   “……”   “我早就是被抛弃的那个了,何必……”   “可是,家主的位置,你比我更合适!”   “我的傻弟弟!”张轩宇一笑,甚至是用手搔了搔苏文的一头黄毛“从来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只有可不可以,那个位置,他从没想过给我,看到现在的我,你还不明白么?”   当初张轩宇被秘密送出本家,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了刀子,改了容貌,扔到了中国,这个他一次都没踏进过,甚至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国家,当时的他只有两个想法,活着和报仇,然而,残酷的事实,让他紧紧是为了活着两个字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更不要提遥不可及的报仇!   苏文抬头,欲言又止,终是再说不出一个字。   张轩宇静静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孩子,心里只余四个字:造化弄人。   他本没有过野心,但野心,都是被逼出来的!   “回去告诉他,不用施舍,属于我的东西,我迟早会找他要回来!”   转身,离开,今天的宴会,他果然不该前来,为什么会来的呢?   临出门前,瞥见了那抹许久未见的身影,那个顶着碎片跳舞的人,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自己的痛,他是不是就能够明白一点了呢?   然而,只是一撇,最终,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东盛篇要结束了,为下一篇做点铺垫,新人来代表着旧人去,要跟一些炮灰说拜拜啦~   呜呜,眸子不是故意偷懒的,最近姨妈来探,偶快要被她给玩儿死了!!!   偶还没开始折磨小白,光是准备准备,这是哪门子的提前报复啊,哭T^T   ☆、第三十五章 各怀鬼胎   肖杰的计划不过刚刚开始,这次的行动他占了先机,自然也就不会给组织留下任何机会。   喧闹的会场,走了几个人,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昏倒几个人,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牧白和丁奥正聊着天,突然皱眉,状似无意的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你有没有闻到一些特别的味道?”   丁奥一愣,仔细闻了闻,“什么味道?”   牧白垂眸,看来,不是针对所有人的。   “你怎么了?”丁奥看出了牧白的不对劲。   “没……”   话还没说完,会场上突然突然有人陆续倒地,痛苦蜷缩,甚至有的人还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工作人员忙着做处理,李景威赶忙上台进行安抚,一边说些让大家稍安勿躁一类的话,一边寻找着所谓的合作伙伴,可惜,彼得已经被肖杰支走了,他自然是找不到的。   一些切切私语的声音逐渐开始在会场里传开。   “听说东盛用药物控制艺人,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反应,不就是毒瘾发作么?”   “说什么食物中毒,蒙谁呢!”   “东西大家都吃了,怎么偏他东盛的艺人有事。”   “怪不得!”“看来是真的了!”“你确定么?”“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李景威眼见事情就要控制不住了,捂了话筒,对身边的人吼了一声“还不快去封锁消息!”   “是!”回答的人,也并不陌生,正是不久前离开的梁小燕。   梁小燕下了舞台,特意往丁奥的方向望了望,递了个询问的眼色,丁奥也正看向这边,摇了摇头,梁小燕打了个手势,顺水推舟,丁奥点头,一切都在默默的进行着,李景威的议员梦怕是要泡汤了,而东盛,即使不会最终落幕,也必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你怎么样?”丁奥上前一步,扶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牧白。   “还好。”   “别硬撑,让工作人员抬你下去就是了!”丁奥说着就要招手叫人。   牧白一下将他按住“不要!我并不完全算是东盛的艺人,既然做了,就不要给他们留下话柄。”   牧白显然是看到了丁奥和梁小燕的眼神交流,误以为此事跟二人有关,他不是个多慈悲的人,对于东盛的下场,他不想参与也不感兴趣,不过这事既然跟好友有关,那么他必定是站在好友一边,帮着维护的。   很显然,会场里被人散布了些能够引起毒瘾发作的东西,倒地的都是东盛的人,无论东盛是否用药物控制过艺人,这件事必定是要坐实了的,牧白刚签约不久,不完全算得上是东盛的人,他若是跟着一起倒地,这件事查起来,难免掺杂些其他的因素,不但会扯上丁奥等人,还有可能将恒甄一并牵扯进来,无论是哪方面,他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必须忍!   长久未发作过的紫罗兰果然还在体内,即使做了心里准备,牧白忍的仍不容易,最近的生活实在太过安逸,让他几乎忘记了这种弥漫全身的灼烧与疼痛,闭眼靠墙,并且借助了丁奥的力量,才让他不至于同那些人一样狼狈跌倒,他们站的位置离门口并不远,但是,他却一步也挪动不了,周围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不妙,要晕倒了!   突然,身子一轻,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怀抱,甚至是熟悉的声音自头上传来,是那个人。   “没用!”肖杰第二次对着丁奥说,毫不掩饰的不屑跟鄙视。   “你!”丁奥生气向前,肖杰停步转身。   “后面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做好你该做的,别跟来!”   后面的事?丁奥停住脚步,难道这个人知道?甚至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这个人有关么?   他该做的事?丁奥咬牙,并没有走出会场,反而向着会场中间梁小燕的方向而去,从梁小燕签到东盛开始,他们便一点点搜集了不少东盛和李景威的负面新闻,说私心也好,说报仇也罢,借着这次的契机,以他们掌握的证据,足够让一大堆人头疼不已了!   对丁奥来说,昌艺以新闻为主打,这是一次绝妙的独家;而对梁小燕来说,这是一次曝光成名的大好机会。另外,也算是替牧白出了口气,有利无弊,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人说白了,都只是自私而已,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肖杰将牧白抱上车,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半昏迷状态的人,一直在呓语般说着不要,然后一路上都显得很紧张,直到到达了目的地,肖杰抱他下来的时候哦,才发现他面色苍白,并且浑身遍布着冷汗,肖杰有些奇怪,但现在却没有时间追究这个。   疏忽也好,有意也罢,肖杰并没将制冷带在身边,现在回去打,时间也不够了,因此肖杰带牧白来的地方,是宾馆。   ———————————————————————————————————————   又是沉沦却无意识的一夜,牧白早起时,仍是对昨晚发生的事没有印象,肖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扔了套衣服过去。   “楼下有车,不用回东盛,你可以自行安排。”   牧白起身,被子滑落,却没了第一次的窘态,一只手搭在腿上,抬头,挑眉看向肖杰“目的达成了?”   见到这样的牧白,肖杰不由得弯起嘴角“算是。”   “那我究竟是自由了,还是不自由呢?”   “你来选”肖杰扔了毛巾,不甚在意。   牧白哂笑“好!现在你可以走了,顺便跟你楼下的兄弟说一声,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就不麻烦他们了。”   这是让他带话,还是说给他听?奇怪的是,肖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只觉好笑,拿了外衣套在身上,临出门前,说了句“给你叫的车,不是我的人,坐不坐,随你。”   还真走了?牧白看了看关紧的门,过了三十秒,确定了那人不会再回来,撇了下嘴,微觉郁闷,也起身开始打理自己。   下楼时,门外停着的,果然只是普通的车,牧白看了看四周,这地方偏远荒凉,确实不好再叫一辆,这种情况,叫丁奥来,必定免不了一堆解释,东盛的人,现在大概也没有闲工夫理睬自己,叹了口气,牧白不太情愿的上了车。   目的地自然是——家。   从一开始的害怕,到渐渐习惯,再到现在,微觉疲惫,去主宅的一路上,他甚至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欣赏着沿路的风光,缓缓的,牧白将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玻璃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路。。   ———————————————————————————————————————   Push的高级包厢里,肖杰推门而入,廖树勋吓了一跳,手一抖,撒了一裤子酒。   “作死啊!”   肖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顺手关了门。   廖树勋看看他身后,挑眉“你那小情人儿呢?不陪着了?”   肖杰懒得理他,嗯了一声径自找了个地方坐。   “你们先喝着,东盛这次打击不小,组织也损失惨重,过程先不说,结果可是不错,我准备了不少好酒,等我先去把这裤子换了,一会儿回来,咱们好好庆祝庆祝!”廖树勋起身往外走,说道裤子的问题上,还不忘哀怨的看了眼肖杰,后者依旧毫无反应。   “哼”单锐冷哼一声,“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就随便暴露身份,究竟得多还是失多,这事儿还不好说呢!”   廖树勋脚步微顿,垂了下眼又抬眸,恢复了一双巧笑的眉眼,临出门前回身加了句,“两个人都赤诚相见了,可不是不相干的人喽。”   他本想开个玩笑,暧昧一说,也就关了门出去,却让单锐的身形瞬间顿住,震惊看向肖杰,后者却似波澜不惊,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如果你有话问,最好快一点,他换裤子的速度,你知道的。”肖杰淡淡开口   “勋说的是真的?你跟那个人……”   “是!”   单锐上前,一把扯过肖杰的领子“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紫罗兰……”   “我知道”简单的三个字,封住了单锐后面所有的话。   “那你还……”   “我自有分寸。”肖杰从头到尾没挣扎,只是看着单锐,任由他拽着。   “有分寸?!我看你的分寸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也早就过了为爱情冲动的年纪,你放心,我还分得清哪边轻哪边重。”   门锁传来被转动的声音,单锐即刻松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最后说了句“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肖杰随意的拍了拍衣领上的褶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廖树勋一进门,发现气氛有些诡异,皱眉问了句“你们说到哪了?”   ……   当晚三人分开,一切看似平静,有些事却在悄然发生着,肖杰算到了诸多事情,却终究百密一疏。   原本喝得不省人事的廖树勋,在二人离开后,毫无预兆的睁了眼睛,一片清明,毫无醉意。而原本驶向实验室的车子,也在半路改了方向……   同一时间,愤怒到要抓狂的彼得,接到了一通电话,寥寥数句,却让怒到极点的他也不免挂上了微笑。   有些东西,界限似乎并没有那么明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小白需要活动活动筋骨了呢~   小白:杰,她说我们需要活动呢~   小杰:我们不是天天都在活动么【挑眉栖身而上】   小白:嗯...唔...杰你...啊...讨厌!   眸子:喂-_-|||我说的是活动筋骨!!!【脸红心跳+鼻血狂流】你们...你们...【颤抖指】收敛一些了啦!!!   *下章预告*   哎呀,有一只被掳走了的小白~   阿休放心,木有轮J和强B~哎嘿嘿~会有什么昵?   ☆、第三十六章 做选择题   一步步走出主宅,牧白的脸色很差,苍白到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昏倒,然而,他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着,直到离主宅越来越远,没有叫车,也没有按照原来的方向,他只是漫无目的走着,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母亲的话,嘴角勾起最苍凉的弧度——自嘲,在寒冷的早晨,透着凄绝的美,让周围埋伏的人,不自觉看得呆了,虽然,只有一瞬。   劫持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若是劫持一个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人,那便简单多了,因此将牧白弄晕再带上车的整个过程,他们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牧白悠悠转醒,睁眼,眼前却一片漆黑,手脚被绑,眼睛也被蒙上了黑布,被劫持?牧白的第一反应是肖杰,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样霸道自负的人,用不到这种小伎俩。   “人醒了”   “这就是肖杰的小情人?也没有特别到哪里去啊!”   “接下去怎么办?”   “等着,上头自有安排。”   陌生的声音,牧白想说话,奈何嘴被封住,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大概只有脑子了,这些人特意把自己叫醒,却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暂时,似乎也没有想要威胁或是伤害自己的意思。   牧白仔细想了想,除了李景威这个人,自己貌似没有得罪过其他人吧,而李景威,也不像是会用这种方法的家伙,那么,就是要拿他来要挟别人喽,这个被要挟的人……牧白苦笑了一下,他这算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么?   绑匪们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安静的人质,甚至是怀疑牧白还没醒,第二碗水眼看就要泼上去了,却看到了牧白的笑,拿水的那人一愣,悻悻然把手里的水倒了,看着牧白想,这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   肖杰闭目靠在车后的椅背上,右耳处挂着一副蓝牙耳机,电话的那头,是左志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左志勇近来一直在处理撒丁岛的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在肖杰身边。   “已经在收尾阶段了,需要我现在回去么?”   “不用,不急”   “呃……”那给自己打这么一通电话是要干什么?聊闲话?少爷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吧?打个电话说一下,我不着急,你慢慢办?左志勇一机灵,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幻听了。   “该交代的事情已经都交代好了,我最快明天就可以回去。”   肖杰把眼睛睁开,看着前面漆黑的夜路,莫名一笑“总要给新人些机会,不用回来了,待着吧!”   啪!电话挂断,左志勇一愣,“喂?少爷?喂?”什么叫不用回去了?什么叫给新人机会?左志勇拿着电话发呆,自己这是要被辞退了?!   摘下右耳的耳机,肖杰嘴边笑容不变,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开车的人“我以为你会待得久一点。”   “彼得大人要见你。”   “为了见我一面就让你暴露,实在是有些不值啊。”稍缓,见对方不回答,肖杰继续“还是说,我身边还有其他筹码,而你,已经是被舍弃了的棋子呢?”   “……”   “不说话么?无论这次他的计划会不会成功,你觉得,你还能有活路吗?”   “……“   “即使我放过了你,你以为组织会放过你么?你来了组织多久?三年?五年?你还有家人和朋友在身边么?”   开车那人仍是不答,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   肖杰只当没看到,接着说“你接任务前,组织一定跟你说过会善待他们,于是,你就信了?”   那人脸色苍白,肖杰心中有数,缓缓继续“你放心,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放我走,你只要继续听命行事就好,只是有些事情,你最好想清楚查明白喽,组织做事从不留隐患,尤其是……没有用的感情。”   说完,肖杰继续闭目养神,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车子会开到什么地方,倒像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在车子停下来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指引的人走进了眼前的仓库。   彼得果然等在前面,肖杰环顾四周,撇了下嘴“没想到你的品位也越来越差了。”   彼得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若是太过破费,岂不得不偿失。”   “只是说几句话么?我还以为是要抓我回去。”肖杰冷笑。   “这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不在今天。”   肖杰微微皱眉,彼得的反应有些奇怪,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彼得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地址,让肖杰瞳孔猛缩,想也未想,右手迅速掷出一物,薄如纸却硬如铁,彼得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的训练让身体大于意识先一步闪避,那东西堪堪擦着面颊而过,在脸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的细线。   那地址,是实验室的所在,也是小美的所在,本不应该被任何人知道,但是很显然,现在,这个可能性被打破了。   周围人立刻掏枪指向肖杰,肖杰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转身就要离开,然而,一声发闷的申吟,让他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血珠自彼得脸上流下,他用手轻擦,又将带血的手指送入到了自己的嘴里吮吸,“把枪收了!没看我们这话还没说完么!”   他掏出了一部手机,放在身前的台子上,眼睛盯着肖杰,话却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的“声音太小,我弟弟他可能没听清。”   不一会儿,里面又传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在寂静的空间里,很是明显。   “看来这一回是能听清了。”彼得用纸巾慢慢的把手上剩下的血擦净,嘴里说出了另一个地址“一边情人,一边妹妹,小杰,你会选择哪边呢?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管是哪边,我想你都不会那么容易过去!我知道你这次是有备而来,不过不要紧,我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抓你,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肖杰头也未回,嘴唇张合,两个字清晰而出“行动!”   门口处和窗外立刻有人冲了进来,同一时间,彼得也喊出一字“上!”   场面顷刻间失控,枪弹肉搏,一片混乱!   虽然费了些功夫,但肖杰最终仍是冲出了大门,彼得看着眼前消失的身影,心中冷笑“我的好弟弟,你真的以为上次的事会就那么算了吗?同样是选择题,你给我的那么突然,我却给了你选择的机会,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够意思!”   肖杰上了预先准备好的车,快速的说出了一个地址,“走!”另一边,手下不停,紧接着拨通了一连串号码。   “牧白为什么会被劫?”低沉阴冷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人不由得一愣。   “这……少爷,我们也不清楚……”   肖杰强压怒气,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什么叫不清楚?!”   阿宽冷汗直冒,实话实说“那个……您之前说过,不用撑□□,所以我们……”   嘟嘟嘟嘟……   阿宽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已经被掐断了,搞得他一头雾水,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接下来的事办明白了,咬咬牙,他妈的,该不是左志勇那小子之前在玩儿自己吧,就少爷现在这反应,能叫不在乎?!   肖杰紧握手机面色阴沉,是他疏忽了,明知道现在的情况,却仍是让人钻了空子,身体前倾,看着面前漆黑的街道,一如他此刻的心。   实验室的地址,是当初肖杰亲自挑选的,真正知道地址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他做了最好的封锁,所有的科学家和试验品,全部有进无出,当然,也有例外……而这个例外……   耳边传来沙沙的响声,是兵团的频率。   “长官,任务完成!”   肖杰面色不变,只说了两个字“救人!”   回答“是!”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肖杰知道,但是,他讨厌做选择题,那个真正给他出了这道题的人,他发誓,绝不会轻易放过!   ———————————————————————————————————————   彼得早早的退出了仓库,仿佛后面一群厮杀的人中并没有自己的手下一般,将电话的免提取消,重新放在耳边。   “大哥,人怎么处理?”   彼得哼笑一声,“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当然不会食言,记得做得漂亮一点!”   “明白!”   电话挂断,彼得冷笑低语“这场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牧白被狠狠踢了两脚,此时正蜷缩在地上,但仍然保持着清醒,绑匪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很好笑,肖杰会选择哪边,简直不言而喻,这帮人的如意算盘想必是打不响了,只可惜了白白牺牲的自己,他知道自己落不得一个好下场,但也没想过会就这样丢了条命,死就死吧,不过这种电视剧里炮灰一样的死法,还真是让他觉得挺无聊的。   两个人上前,将牧白架了起来,另一人刚要下令,没想到这时门却开了。   “借一步说话!”   牧白皱眉,这声音,想不熟悉都难。   两人来到角落,绑匪头子先一步开口“赵先生,我想你跟我们大哥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吧,我们助你重新出道,你替我们联系东盛,现在两件事都完成了,你还来做什么?”   “是是是,所以嘛,我是来谈别的交易的。”见绑匪头子皱眉,赵东赶紧接着说“您放心,彼得先生的吩咐我都知道,不会坏了他老人家大事的,我跟这人有点过节,这好不容易的机会,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赵东话落,紧接着递上了一张支票。   劫匪头子眯眼一看,勾起嘴角,看了看牧白的方向,又转回赵东,“赵先生是明白人,那既然这样,这个方便我们也就给了,你只有有两个小时,记得,不要做得太过分,不然你我都不好交代!”   “是是,我明白,我明白!两个小时之后,人我一定原封不动的给您带回来!”   牧白大概没想到,这边的人至始至终就没想过要他的命,虽然让他这样的一个人凭空消失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但是很显然,留着牧白这个人对他们来说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如果不是赵东的凭空出现,他甚至可以毫发无损的被放回去!   赵东立刻吩咐自己的人将牧白带走,说是带走,其实不过也就是换了间屋子,但是布局跟待遇,却是大不相同了,牧白被高高吊起,双脚远离地面,却被牢牢固定,左右分开,他嘴被封,仍是说不了话,因此只能皱眉来表示他的情绪。   “去把这些东西给我找来,快!”赵东吩咐完手下,便开始欣赏眼前的人。   不得不承认,仅仅是看着眼前这个人,便已经让他莫名的兴奋了,在得知牧白被捉后,他曾经想让彼得把这人卖给自己,毕竟牧白对他们来说并没什么大用。可是那个叫彼得的人,竟然要将牧白完好的放回去?!   难得的机会,他怎么可以放过,完好么?只要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不就好了!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约定,他真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的人贯穿!可惜……   赵东想起了之前每每折磨牧白时他露出的忍耐表情,既然有些事他做不了了,那么,就用这些来弥补吧,他要给予他更实质性的、更直接的折磨,然后,他要看到他更加痛苦的表情。   可惜了,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意外惊喜,本来今天木有时间更文的,不过原定计划取消了,所以空出了些时间跟小白玩耍,看我勤劳吧~   小杰去了哪边大家知道了吧,这只是阴谋的刚开始,接下来几章,小白的日子大概都不会太好过,本来以为这章就会写到,可惜木有,那就下章开始吧~   *小预告*   时间会停留在这两个小时之内,你们懂的~   小白这次回家其实影响很大,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后面再说~   下次更新时间不定,晚安,飘走~   ☆、第三十七章 冰火试炼   “把他眼睛上和嘴巴里的东西给我除了!”拿掉这些碍眼的东西,他才更容易欣赏这人的反应,赵东紧握双拳,抑制住浑身上下躁动的细胞,快快!为什么东西还没有被拿来?那帮家伙不知道时间宝贵么?!一群废物!   他就要等不及了,天知道,只靠想象,他下面就已经跃跃欲试了!自从上次传出丑闻之后,他已经太久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让他几乎忘记了这是怎样的一种令人兴奋的感觉,但是,他知道,即使是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如此兴奋过!   牧白,你难道不知道么,越是完美的东西,让人越是忍不住想要去破坏啊!   长久处在黑暗下的眼睛突然见光,让牧白暂时有些适应不了,缓了一会儿才将眼睛睁开,看见的便是赵东那张兴奋的嘴脸。   “牧白,好久不见啊,当初让你跟了我,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啊!你以为那个叫肖杰的家伙有多喜欢你?不过就是拿来玩儿的!你以为他现在在哪儿?人家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了!可惜啊,你现在就算求我也没有用了呢,哈哈哈哈”   牧白从头到尾毫无反应,只是在赵东说完之后,不屑的嗤笑了一下。   赵东狠狠咬牙,第一次有点后悔将牧白吊在了高处!这样的角度,让他完全处在了牧白俯视的视线之内,再加上牧白的态度,更是让他不爽到极点!   这个人明明已经这么惨了,明明已经被绑成这样任人宰割了,他怎么还可以摆出如此高傲的姿态!他难道就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么?!可恶可恨!   赵东正想着,几个手下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他们手里抬的东西,赵东一勾嘴角,牧白的态度虽然让他很不爽,可是,也更加激起了他破坏的欲望!   “把他的鞋子和袜子都脱了!”   脚下一凉,牧白虽看不到,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东继续吩咐,“你,将冰块儿绑在他的右脚上,你给我点四根蜡烛!”   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直冲脑顶,牧白咬牙,仿佛一瞬间,整个右边便已经冻得麻木。然而,寒冷的感觉还没适应,左边又传来一阵灼烫,牧白不由得申吟一声,两齿间的力度一点点加大。   “你们都给我出去等着!”赶走了些碍事的人,赵东一点点走近牧白,欣赏他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的样子,可惜,也只看到这么多。   牧白从刚刚起,便已经把眼睛合上,赵东知道,他一定在咬牙,甚至是要将牙咬碎了的力道,可是,整个面部,除了苍白,和顺着脸颊汇集在下巴处的水滴外,竟再没了其他反应!   停在牧白左脚前,赵东又再拿起了一根蜡烛,径自点上,然后放到了一旁的工具台上“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怎么样?”   屋子里只有赵东一个人的说话声,和被延长了的粗重喘息。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看不到!那么我来告诉你吧!”赵东仿佛好心的解释着“右边的没什么好说的,我想你也知道,这左边嘛,我给你垫上了一种特殊的热熔胶,既能快速导热,还不会烫坏皮肤,怎么样,我是不是考虑的很周到。”   虽然没有人理睬,但赵东一个人仿佛也说得很开心,“呵呵,你为什么将眼睛闭上了呢?你难道不知道,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浑身上下的细胞恰恰是最敏感的时候么?”   “哎呀!”赵□□然一叫,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你这脚上有伤呢!怎么弄得?啧啧,实在是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   说着状似疼惜的话,可是牧白感受到的,却只有尖锐的刺痛,高吊的双手紧握成拳,疼痛之余,他还无奈的想了想,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跟自己的脚过不去呢?   赵东拿着刻刀,将本已经渐淡的伤口又重新割开,有的地方很细致,有的地方又大手大脚的,仿佛真的在雕刻一般,“哎呀,这一下好像长了一点呢!哎呀!这一刀划错地方了,可惜可惜!”   不一会儿,牧白的几个脚指处便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红色,赵东笑了笑,放下刻刀,还不忘给自己拍了拍掌,“不错,大功告成!”   冷与热的共同刺激,分散了牧白的大部分精力,甚至是十指连心的痛,也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随着时间的慢慢增加,左边的温度一点点升高,让他忍不住想要挣动逃离,而右边,却已经冻得麻木,仿佛不存在了一般,两种极致的感觉同时在身上发生,分庭抗礼,将他一分为二,这样的难以忍受,却又不至于让人昏厥,牧白不知道是该怪自己的忍耐力太好呢,还是该给自己的忍耐力点个赞呢。   “啧啧”从赵东的嘴里发出了些不满的声音,“我费了半天的劲,你要是没什么感觉,岂不是太可惜了!哦,对了,还差一步!你知道熔铸的技术吧,就是先铸出个模子,然后再将溶化后滚烫的物料倒进去冷却成型,这最后一步可是相当关键呐!”   也不管牧白听没听见,赵东自顾自的拿起刚刚就准备好的蜡烛,因为燃烧了一段时间,蜡烛的中间积攒了不少的蜡油,有些正顺着侧壁一点点流下来,赵东小心避开,拿在手里。   “牧白,你知道蜡油的温度有多少么?啊!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赞美一下了,这是何其美妙的一个温度,疼痛,却不至于造成伤害……”   赵东一边说,一边将蜡烛倾斜,红色的蜡油滴在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渐渐的覆盖了血的颜色,可,仍然红得刺眼!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妙?”   “唔!”压抑的申吟从喉咙处泻出,牧白的头剧烈后仰,在瞬间睁开了双眼,太过强烈的痛苦一瞬间覆盖了所有的感官,被反复□□过的伤口,再滴上滚烫的蜡油,让他险些惊叫出声,然而多年的习惯,又强制自己忍了下来,可是,真的好痛,让他清醒的眸子瞬间失焦,几乎昏了过去。   第一波痛苦过后,牧白的头无力的垂下,冷汗湿透了单薄的衣襟,如浸了水般贴在身上。   赵东满意的欣赏着牧白的样子,又替他重新换了块儿冰,点上另外四根蜡烛,“要我亲自侍候,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哟,你很荣幸!”赵东呵呵一笑,走回原先的位置。   热蜡凝固的速度很快,降温的速度也很快,赵东又重新拿起工具桌上的刻刀“你看,止血了呢,不过这蜡呀,不能总留在里面,我帮你弄出来好不好?”   虽然是问句,但很显然,他完全没有征求牧白同意的意思,一下下将凝固在表面的蜡揭开,再“好心”的将那些陷在伤口中的一点点抠出来。   牧白的双腿微微颤抖,却因为牢牢固定,不能移动分毫,身上的冷汗一波一波从未停止,湿透了衣襟,划过面颊,一滴滴滴落,最终消失在地面,在以往的训斥中,牧白被教育过不能咬唇,因此,他只是徒劳的紧要牙关,试图减轻或是分散一些自己的注意力。   待一切做完,伤口又再流出血迹,脚趾处一片殷红,然后刚刚被退下来的那些蜡烛,和积攒的蜡油,又会重新派上用场……   门外的手下也算听话,一直在静静的等着,破旧的房门隔音并不很好,可是他们一直没听到什么声音,直到时间过去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一声极度痛苦的叫喊从里面传出,虽然声音的主人极力压抑,但仍是另他们不由得胆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莲宝贝的雷,哈哈~话说,快去填你的天坑去吧,喂!!!   文案那里变美了,是不是心情也变好了些呢~   这章单纯的就是虐虐小白而已,很单纯哟~话说,一转换到赵小东的视角,眸子就会莫名的有种很奇怪的违和感,小白你看,其实麻麻心里是爱你的~   这周三更了呢,我是不是很优秀~小白先吊着吧,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你下来呢╮(╯▽╰)╭   有什么东西大家尽管砸来吧,小皮鞭辣椒水也随便哈~【顶着小白逃走】   ☆、第三十八章 落幕东盛   两个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赵东很是守约的将牧白重新带了回去,除了人尚在昏迷之外,完全符合“原封不动”一说。   赵东看起来,不,是事实上也心情很好“我说过不会坏了你们事,怎么样,还算守约吧。”   劫匪头子围着牧白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见牧白穿戴整齐,又不放心的拉开衣襟看了看,确实没什么伤,皱眉看向赵东“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人会昏着”   “做了什么并不重要,你们本来不是也想把人弄昏的么,结果都一样,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的。”   劫匪头子仍不放心,“你确定?”   “啧,不信我?行,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成吧?”   劫匪头子呵呵一笑“那就麻烦你一下?你看,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主要是,这事儿万一有个岔子,不止我们,那所有人都是要遭殃的,你也理解,是吧!”   “行行行,别他妈废话了,老子今儿心情好,赶紧赶紧。”   劫匪头子不屑撇嘴,转了个身吩咐手下“快着点,把人带走,没时间了!”   牧白被一人扛着,几个人顺着山路一路向上,找了个差不多的地方把牧白放下。   “要不要把人叫醒?”绑匪中的一个问。   “叫叫叫,快,抓紧时间。”劫匪头子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催促。   “啪啪”两声扇巴掌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响亮。   那人抬了手,第三下眼看就要打下来,突然被人抓住“他妈的,你干嘛呢?”   那人一头雾水,战战兢兢的回了句“叫,叫醒他啊。”其实也不能怪他,之前他们绑了人哪有那么麻烦,基本上不是泼盆水把人叫醒,就是用暴力的方式,这附近又没水,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扇巴掌,既方便又快捷。   “滚滚滚,滚蛋!不能留伤听不懂啊!”劫匪头子一把将人推开,准备亲自上场,刚一蹲下,却发现牧白醒了,又重新站起来。   “小子,醒了?”   牧白迷迷糊糊,隔了一会儿视线才聚焦。   “醒了就走吧,把你放了,我们的交易完成,咱老死不相往来,这次的合作大哥我赚了不少,劝你句话,好自为之!”   牧白想了想,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抬眸淡淡看着绑匪“我可以走了?”   “是,你走吧!”   牧白没再多问,撑着身后的树干一点点站了起来,似乎很费力气,然后没再看任何人一眼,一步步慢慢朝着前方而去。   那些人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变卦,或是直接从身后给自己一枪,对他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重要,要他走,他就走,反正他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而已。   离这里稍远一些的阴暗处,一人问身边另一人“头儿,行动么?”   “不用,派一人跟着那些家伙,其他随我跟牧白!”   “是!”那人打了个手势,身后一个黑影窜出,借着夜色和草木的遮蔽,一点点跟上了劫匪一帮人。   ——————————————————————————————————————   放了牧白,劫匪一帮人也向着另一边离开,这边基地的位置已经被彼得透露给了肖杰,因此并不能回去,好在,彼得给他们的钱足够他们再找一个新的基地了,赵东也要离开,这山路他不熟,索性也就跟这些人同了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大概是他做的最差的一次决定了!   夜晚的山漆黑寂静,像要将人吞噬进去。   一伙人顺着另一边下山的路走了一段,大概走到半山腰,劫匪头子突然叫了停,周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种与生俱来,或者是说在这么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里锻炼出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一点点靠近。   “谁在那里?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个面,大家谈谈!”   听见劫匪头子这么说,其他劫匪也立刻提高了警惕,背向里,面向外的站着。赵东也是一惊,赶紧四下里张望。   难道是被发现了?一直在跟踪的那人不由皱眉,想着自己一路上是否出了差错,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却见前方阴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人。   “原来是你!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山下见的么?”劫匪头子松了口气,其他人也随即放松。   “彼得大人着急了,于是让我在这里等你。”那人走了几步,便停在了阴暗处不再向前。   “怎么,是信不过我来看情况的吧!”   那人轻笑一声,问道“人放了?”   “自然是放了!”   “那就好,彼得大人最守承诺了,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得放人才行!”   “钱呢?”劫匪头子皱眉,那人说话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不要急嘛,是你的总还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又急什么呢?”   “你刚才还说彼得大人怕我着急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劫匪头子有些慌,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人哈哈一笑,“可不是怕你着急,是急着……”慵懒的声音瞬间变冷“送你上西天!”   话音刚落,无声的子弹便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大多数人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经被一击爆头,赵东的腿似是被钉在了地上,周围的一切像是模糊的慢镜头,忽然,脖颈处一凉,他伸手摸了摸,湿湿的,还带着温热,然后,血花喷溅,临死前,他还在笑着,哈哈,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原本跟踪的那个人见势一惊,迅速向后遁走,有人要追,阴暗处里那人摆手阻止,“总要留个活人传些话,不然我这戏不是白演了!彼得大人可是想看场好戏,不够精彩怎么行!哈哈哈哈,走!”   同是组织的人,彼得很清楚,肖杰既然出手了,必不会给他们留余地,在中国,组织的根基尚且不稳,东盛已经利用不上,弃子一枚,也就没有必要再替他们打理什么,因此面对媒体的打压,李景威被请去警局喝茶,东盛一盘散沙人人自危,等等等等,彼得只是撒手不管,撤了自己的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在最后,临走前,还不忘给肖杰留下了一场好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几年前相似的背叛,肖杰重新体会一遍,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可惜,他必须尽快回去给父亲大人报告情况,不然真是不想错过。   小杰啊小杰,别说哥哥没有提醒过你,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牧白走得很艰难,饱受摧残的脚每走一步路都是酷刑,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来,放不放他是一回事,想不想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个季节的山本就不安全,再加上月黑风高,他很容易成为猎物,更惨一点,便是野兽们的肚腹之食,脚上的血被鞋子掩盖,现在还没有渗透出来,但是不用太长时间,血腥味便会传出,对于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应该是可口的很吧。   所以,他必须尽早离开这片山林!   想归想,但事实上,牧白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用手扶了身边的一棵大树,稍事休息。   “出来吧,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清淡的声音,还带了丝无奈。   阿宽先是一怔,随即带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   看到来人,牧白也是一怔,“我不知道,随便叫叫而已。”他本以为是那帮劫匪变了卦,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好一些,虽然,并没有好太多。   阿宽脚步稍顿,一阵郁闷,不过随即想了想,不过是早出来和晚出来的问题,也就释然了。   “我身体不大舒服,你们如果想要带我走,最好帮帮忙。”见对方半天不说话,牧白只好先开口。   阿宽刚刚说服了自己第一件事,这下又郁闷了,一般人见他们这架势,难道不应该担心害怕,或是先问问他们要干什么吗?毕竟在这深山老林,还月黑风高,如此适合人命案的情况下,这人是傻呢,还是傻呢?   大概是实在想得有些纠结,阿宽不自觉问出了口“你不问问是谁要见你吗?”   “谁要见我?”牧白很听话的问了句。   “呃……”被噎住的感觉“我们少爷要见你”   被叫做少爷的,牧白也就见过那么一个。   果然是那个人,牧白无所谓的“嗯“了声,他其实并不想问的,不过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不过来,又好像很郁闷的样子,他想着让问就问吧,可没想到,自己说了之后,那人好像更加郁闷了。   “你不问问我们家少爷是谁?为什么要见你?见你做什么吗?”   轻叹口气,牧白有扶额的冲动,那个人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他以为那人一定会教育手下,多做事,少说话的。   “你们少爷是谁,为什么要见我,见我做什么,这些问题,我只要见到他了都会知道不是么?而且,我现在逃不掉,也跑不动了,所以,麻烦你,要把我带走,抓走,或是打晕了抬走,都快一点,可以么?”牧白难得的耗费体力说了一大串,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就是无奈,外加一点点的催促。   阿宽咬牙,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一见到这人就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戒心,有种被牵着鼻子走了的感觉呢?   恢复正常,想着牧白身上可能有伤,赶紧吩咐了几人上去帮忙,顺便说了句“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跟赵小东炮灰挥手,拜拜~叫你欺负我儿子,欺负我儿子是木有好下场滴!   东盛篇就在这里结束好了,不能老让这两只围着一处打转转,下一卷:狠辣黑商,要让小杰带着小白换地方折腾折腾,小杰是个坏人,会干很多坏事,咩哈哈~   下卷预告:   突然转变的牧白:肖杰,觉得对不起我么?那么,补偿我吧!   最苦的微笑:果然带锁的牢房才适合他,外面的天,只要看看,就好   成功的离间计:再坚固的信任终究毁于蚁穴,我不杀你,却也不能容你!   天使变魔鬼:我不要活着,也不用上天堂,那么,就拖你下地狱吧!   最狠的宠爱:他的灵魂会上天堂,地狱的路,我陪你走!      ☆、第三十九章 三堂会审   被带到了所谓要见自己的人面前,牧白不由得挑了个眉,是该说自己受重视,还是该说他们小题大做,这样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还真是看得起他。   事情跟他想的明显有些出路,牧白不动声色的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带自己来的那人趴在肖杰的耳边说了些话,然后,那人的手下也上去说了一通,肖杰的脸色渐渐阴沉,待人说完话,便将人挥退了。   “怎么回事?”说话的是坐在左侧沙发上的廖树勋。   “那帮劫匪被半路灭了口!”肖杰挑了重点说。   “啧,还真是彼得的作风。”廖树勋懒懒的靠在沙发后座上,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   看到另一侧坐着的单锐在发呆,随口问道“锐,你在想什么?”   单锐微微眯眼“我在想,与其做过之后灭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他的手下来做这件事,你知道,若是组织的人来做,会滴水不漏!”   单锐说完话,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肖杰看了他一眼,“身上的伤怎么样?”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次实验室遭伏击,单锐和几个实验人员均受了伤,他为了保护小美受伤较重,本应该去休息,却坚持来了这里。   “让你去休息你偏不听,怎么,信不过我们?”廖树勋看似懒洋洋的问,一双眼睛却盯紧了单锐。   “事关小美,我必须在场,我对小美的心你们是知道的!”   “当”不小的一声,堵住了廖树勋接下来要说的话,肖杰一只脚踏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冷冷说了句“问话吧。”   单锐垂了下眸,将视线落到了牧白身上,“是你自己主动招了,还是要我们逼你说?”   呵,牧白想乐,不过也就是在心里气乐了一下,他这个被无缘无故抓过来的人,不让他坐着,还摆出了一副审犯人的样子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招,他招什么,有什么好招的?!   牧白只是站着,不说话,也不回答,他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些人周旋。   单锐又接着说“不回答么?好,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你被谁抓了么?为什么会被抓?什么时候被抓的?”   沉默……   “实验室的地址是你透露的?”沉默中,肖杰的声音响起,不拐弯抹角,直戳要害。   牧白将视线凝在肖杰身上,眼中划过丝疑惑,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他没有自恋到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很明显,事情矛头指向了自己,让他这个本该是受害者的人,变成了如今的嫌疑犯,有人有意或者无意的在计算他,无论是哪一个,看样子,他都没有办法轻易脱身了。   牧白想了想,淡淡开口“不是。”   “噗”廖树勋忍不住笑了一下,“杰,你是傻了吧,就这么直接问,会有人回答‘是’么?”   “不是?!”旁边的单锐握拳,狠狠说道“不是你的话,那帮人怎么可能知道实验室的位置!难道是我说的?是勋说的?还是你觉得是杰自己跟他们说的?!”   牧白没再进一步解释,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很明显,对方已经把嫌疑人锁定在了四个,啊,不对,应该是三个人吧,肖杰自然不会透露自己妹妹的地址,其次是他身边,此刻正跟他坐在一起审问自己的两人,牧白很有自知之明,对方不会蠢到相信自己而不相信他的朋友们,所以,何必解释。   牧白移开视线,微微侧了脸,将目光放在了远一些的地方,灯光下,明显的看到了他脸侧的巴掌印。   肖杰自然也看到了,微微皱眉“他们动你了?”   牧白冷冷一笑,这样说,还不如直接问自己是不是屈打成招的!跟另两个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在于肖杰觉得自己不是主动说的而已!归根究底,还是不信他啊!   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牧白心里慢慢滋生,早知道这人不会相信自己,可当事实被证明了之后,却让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应该被称作什么。   聪明如牧白,也有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他不知不觉的钻了牛角尖。而肖杰,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肯定过这件事是牧白做的,他一如既往的冷静,或者说,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冷静来着,只可惜,他自己没有发现,其他人,就更不会发现了。   肖杰的维护,牧白不屑,而单锐则是有些激动。   “杰,你在想什么?!这个人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处处维护他!如果是那些人逼他说的,他怎么可能现在还完好的出现在这里?!若不是他主动说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知道实验室的地址!”单锐说完,又狠狠的盯向牧白“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伤害小美!杰对你还不够好么,他为了你……”单锐一顿,换了句话“小美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么?!”   处处维护?他现在这样的境况竟然被别人说成是处处维护?!牧白觉得很好笑,于是,他真的就笑了出来,“他最后选择的是你们这边,小美也平安无事不是么?我得到了什么?你说的好处又是什么?你倒是告诉告诉我啊!”   那一通电话牧白是明明白白听着的,最后没等来人的是自己,那么,肖杰去了哪里不是很明显么,虽然他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也并不会怪肖杰选择了这边,但是,不代表这些人可以觉得他们有理就反过来责怪自己!   他们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审问自己,不用问,小美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不然等着自己的大概就不是什么三堂会审,而是一颗子弹了吧。   他不在意自己,也对生没那么执着,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替别人背黑锅!   “如果你想得到的本来就是这件事情本身呢?”廖树勋的声音幽幽传来。   事情本身?肖杰垂眸,单锐和牧白均是一愣,随即,牧白先反应了过来。   冷笑一声“呵,我该说你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肖杰?”   这件事情的本身,不过是验证了牧白和小美在肖杰心中的位置高低,在廖树勋看来,肖杰宠牧白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掺杂任何阴谋算计,甚至肖杰为了牧白还做出了一定的牺牲,这样的靠山谁不想找?   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贪字,一个人在得到了如此多的好处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想要得到更过,但是得到更多是需要条件的,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试探机会,牧白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却能探到肖杰的底线,一箭双雕,如果事情不败露的话,他回来之后依然可以享受肖杰的爱,甚至是比之前还要多的宠爱,何乐而不为。   廖树勋的分析其实并无差错,但是,这里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流向,一个是肖杰,另一个便是牧白,   肖杰了解牧白这个人,他看人一向很准,因此他知道,牧白不会这么做。   而牧白,廖树勋说的所有的宠,在他看来本就是为了阴谋跟利用,没什么稀罕,他也从来都没想要过!   肖杰不怀疑这一点,但不代表他不怀疑另外一点。   “把衣服脱了!”   牧白看着肖杰,脸色又冷了几分,毫无动作。   “杰!你还信他是被逼的?怎么,要是看到他衣服下面的一身伤了,你就开怀了?就能原谅他了?!他要是真带着一身的伤,还能在这里跟咱们说这么长时间吗!”单锐不屑,并且有些激动。   “把衣服脱了!”肖杰又重复了一遍。   牧白当然不会乖乖的去脱衣服,肖杰本可以命令手下帮他一把,可是他也没又那么做。   明白了肖杰的意思,牧白微微偏了偏头,嘴角似笑非笑“想验伤?可惜了,那个人说的没错,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身上没伤,因为伤在脚下,牧白没说,也不想说,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这帮人看到自己脚下的伤也不会改变什么,何苦自讨没趣!   他终于知道当时赵东为什么那么兴奋,却放过了大好的机会,只伤了自己的脚,原来是早有预谋!   肖杰瞳孔微缩,拍了拍手,叫了两个手下将牧白带下去看管好。   廖树勋和单锐二人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人被带走后,单锐开口“杰,把他给我吧,我能让他说实话,即使套不出什么,我也可以拿他了继续做实验!”   肖杰闭眼靠向身后,握拳,并没理会单锐的话。   廖树勋皱眉,肖杰现在的反应有些奇怪。单锐也发现了不对,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肖杰的额上已经见了汗,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杰!你怎么样?糟糕!是紫罗兰发作了!”   “什么?!”廖树勋一惊,咬牙“你不要告诉我,杰把自己也变成了实验对象!”   “……”单锐未说话,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简易针管,直接打在了肖杰身上。   肖杰的身体随即慢慢放松,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我!说!”廖树勋一把扯过单锐,直直盯着他。   单锐皱眉,咬牙,叹气,最终,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杰一共说了三句话,不算最后一句重复的,第一句,确实是在提问,而第二句,仅仅是在关心而已,他的心早就偏了,只可惜他自己不知道,或者说,真实情况比他知道的要多那么一点点~   *下章预告*   小杰怎么会染上紫罗兰的呢?又是怎么染上的?真正的坏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我们的万年受害者,苦逼的男主小白,又会遭到什么待遇呢?   以上!今天心情很好,但愿可以持续下去,希望大家也有个好心情,心情不好的,【递小白】喏,拿去随便虐吧~   ☆、第四十章 受难天鹅   紫罗兰的另一种不算解法的解法,是当初单锐与肖杰无意中的发现,他们称之为“性逆染”,只要跟一个身患紫罗兰的人发生性关系,紫罗兰之毒,便会过继到另一人身上,使另一人短期内暂时性染上紫罗兰。   所谓毒品之巅,并不是浪得虚名,就像带刺的玫瑰,想要摘下,就要有被刺伤的准备,   紫罗兰对意志薄弱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人们会不自觉的被它吸引,享受巅峰的快感,然而,这之后,原本身重紫罗兰之毒的人,会延长发作期,由另一个人代替,这时的紫罗兰之毒会在另一人体内残留,甚至会感受与毒瘾发作时相同的痛苦,人们虽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但是下一次,仍免不了继续被诱惑,如此反复,恶性循环,中毒的人找不同的人解毒,解毒的人被不同的人诱惑。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巧合的避免了两个人重复多次的发生关系,单锐只在一次无意中将两个实验体放到一起,本是准备处理了的废品,没想到,一段时间之后,其中一个人竟渐渐有了好转,而另一个则越来越严重。   这样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单锐的注意,后来他发现,两个人若是多次发生关系后,紫罗兰之毒,竟会一点点转移到另一人身上!这样的发现曾一度让他狂喜,也让肖杰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当知道这样的方法并没有办法用到小美身上后,狂喜变成了失望,最终,这样的发现,渐渐的也就不重要了。   肖杰不是意志薄弱之人,他做的事,必是出于自愿,然而,他竟冒着毒瘾发作,甚至是可能被传染的危险替牧白解毒,那么,究竟孰轻孰重呢?   单锐分不清了,即使在肖杰选择了小美之后,他依然分不清,肖杰身在这边,但却仍是派了人去救牧白,无用的人和事,肖杰不会多看一眼,那么这样做是不是就代表,肖杰上心了?   牧白存在的本身已经动摇了肖杰的判断,而这样的发展,是单锐所不能容忍的,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小美!   所以牧白这个人,不能留!   将肖杰安排给了廖树勋照顾,单锐借口离开,直接到了看管牧白的地方,又将人转到了他所在的临时实验室。   整个过程,牧白一直被蒙着眼睛,直到被绑到了一个类似于铁床的东西上。   黑色的遮眼布被拿掉,一阵强光照来,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微微侧头,可也避无可避。   “绑你的人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人,什么事?”   光太强,牧白一时看不清人,但这声音他刚刚听过,轻微的动了动手脚,上面虽然有绳子,但却绑得很松,牧白微觉奇怪,放大了动作,手碰上一个铁环,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窜遍了全身,让他毫无防备的叫了一声。   “哼”那人冷哼,“想挣扎逃跑?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还没有一个活人能从我的实验室里跑出去”单锐刚说完,突然想到,这人好像就成功跑出去过一次,随即咬牙,上一次有肖杰的帮助,不算!   “你手脚处均套了铁环,活动范围为两厘米,上面有高伏的电压,只要你试图逃跑,或者是过于强烈的挣动,那么,后果你刚刚已经感受过了。”   牧白果然安静下来不再动作,随即牵起一边嘴角“你单独带我来,是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牧白刚说完,腰侧便传来了一阵细小尖锐的刺痛。   “一会儿我问你答,记住,你没有提问的权利!”   牧白皱眉“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好东西!”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牧白不痛不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种未知的东西往往更加挑弄人心。   单锐拿了根羽毛重新走回来,羽毛而已,能做什么?与牧白见过的各种冰冷的刑具相比,简直连吓唬人都做不到,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东西,让他第一次涌上了些担心跟害怕。   单锐将羽毛捏在手里,什么都没做,只是一边把玩一边开口问道“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都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是医生,不喜欢那些带血的恐怖的刑讯,不过我自认为对人体的构造还是很了解的,手段谈不上高雅,但是效果会是他们的几倍!”   单锐的话牧白不是没听见,这人很会玩儿心里战,比那帮劫匪和赵东不知道高明多少倍,若说单锐的话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他做不到完全的大义凛然,对于接下来即将到来的遭遇,他也会担心害怕,只不过,他跟大部分人有所不同,这不同便在于,他知道担心害怕也无济于事,并且,他不怕死,所以,他比大多数人更早的冷静了下来。   沉默过后,牧白突然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又单独审我,为什么避开他们?”   “我说了,你没有提问的权利!”单锐的声音略显不满。   牧白笑“我猜猜看,你有事情瞒着他们,又想从我这里套话,或者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说也好,不说也罢,说了,便能少遭点罪,不说,大不了我就当做人体极限研究了,选哪边,你自己斟酌。”   “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你好像很不喜欢我,你们这样的人,竟然没有马上杀了我泄愤,是因为目的还没达成,还是,不能杀我?”   单锐将手放在牧白的脖颈处,一点点收紧,再收紧,让能够进到肺部的气体越来越少,呼吸渐渐困难,再做下去,牧白大概会窒息而死,但是单锐却突然送了手。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却也不够聪明,想逼我杀了你,我是不会上当的!”   不会上当,就是说,不会杀他,牧白在心中暗暗想,但是这人也绝不会留他太长时间,他不怕死,可是不代表他会喜欢别人安排的死法。   眼看着单锐把手拿开,本应该一口气灌进肺里的空气却迟迟未到,牧白的呼吸仍旧困难,让他不觉皱眉。   单锐冷笑,“本来想先跟你说的,可是你偏着急,只好让你先感受一下了。”   牧白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方向,面露疑问。   “这是我研究制冷时的意外收获,很有趣的东西,不过没什么太大的实用价值,因此,也就没有说与别人听,可是我还是取了名字,叫延迟。   钢琴的延音踏板你知道吧,其实他们的作用很相似,它是让声音延长,而我,是让痛苦延长!所以即使我的手已经撤了,你仍然会感到窒息,有趣吧!明明没有了压迫,仅仅是心里作用而已,却能致人死地!   哦,对了,它还有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既然可以延长,那么,它还能够叠加!你不懂么?没关系,我会让你懂的!”   不知是因为窒息的痛苦,还是单锐的话,牧白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赵东不是最变态的,最变态的是这个医生!原来人类的想法虽很恐怖,但最恐怖的是科学!   单锐将手里的那根羽毛轻轻的滑过牧白胸前,很轻很轻,因此没有疼痛,牧白感受到的,只有麻痒,第二下,同一个地方,仍然是轻微的动作,仍然是麻痒,然后,一下一下,单锐很有耐心,他细心的观察着牧白的反应,嘴角挂笑,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轻轻拨弄手里的羽毛即可。   终于从麻痒变成了钻心的奇痒,牧白甚至忘记了不可以咬唇的要求,他根本不清楚自己使了多大的劲儿,直到有红色的液体流出,他也浑然未觉,他唯一清楚的是,这里的痛丝毫也缓解不了心上的痒!   单锐换了个地方,继续,然后看着牧白挣扎的幅度一点点变大,最后,必然的结果,身体的某个地方碰上了带电的铁圈,电流流过全身,随后跌落,可是仍免不了下一次又再碰上。   强烈的电击,叠加的效果,让牧白一遍遍恶性循环,汗出如浆,痛苦的折磨使得浑身上下虚软无力,但延迟的效果,却让身体不停的抽搐!   麻痒电击,再加上呼吸受制,牧白很快申吟出声,然后是喊叫,求饶,难以抑制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是一只受难的白天鹅,无助美丽,那般楚楚可怜!坚强的人难得脆弱,可一旦脆弱起来,却又如此的惹人疼惜,若是换了别人,定会救他于水火了吧,只可惜,此刻看着的人,无动于衷!   单锐承认,看这样的一个人求饶,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套问的东西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彼得不会乖乖守约,这一点在他的意料之内,与虎为谋,就要做好被吃掉的准备,但是单锐不后悔,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仍然会打那通电话,会告诉彼得实验室的地址,会堵上自己跟小美的命来看一看肖杰的选择,最后赌赢了,可是,他却仍不想留牧白一命,若果说第一次肖杰为牧白改变计划他可以接受,但是肖杰为了牧白解毒,他就无法再继续容忍了。   肖杰这个人单锐很清楚,对待外人,心狠手辣毫不手软,但是一旦把别人划到了他一边,便会拼了命的护!以前是他们几个兄弟,再然后是小美,现在是牧白。也许肖杰只是一种习惯,也许现在牧白在他心里与他们几人是相同的,甚至并不如他们几人重要,但是单锐知道,终究有一天会不同,这是他的某种直觉,而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小美,他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小美的地位,即使拼上他的命!因此,肖杰的世界里,是不可以有牧白这个人的。   于是,他谋划了这一切,也隐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件关系到小美甚至是牧白生命的事情!   冷清的实验室里,单锐冷冷看着床上的人,牧白,你说的没错,我是不能亲手杀了你,但是我却有办法——逼你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小白你可以继续被绑着啦~   眸子:瞧一瞧看一看啊,有一只被帮着的小白耶~一应刑讯工具齐全,各色药水具备,大家随便玩随便看啦~   小白:【一脸黑线】肖杰你个混蛋!快滚粗来救我!!   *下章小提示*   小白:怎么这么黑?   *闲话*   内容提要君调皮了,好吧,其实是眸子调皮了,哈哈~   话说,这两天更得勤快吧~偶素不素很优秀~   好吧,其实我不是来邀功的,这两天有时间,所以多更一些,唔,补上下周的,所以...那个...下周哈...呵呵...   嘛,阿休你看,停在了虐小白这里哟,多么完美!   ☆、第四十一章 何以恋生   一天后,肖杰醒了,几个手下按照单锐的吩咐,第一时间告诉了他牧白的动向,牧白被带走这件事,瞒不了肖杰,单锐也没想瞒着,若是肖杰在醒来后立刻去实验室找人,单锐也丝毫不觉意外。   但是,肖杰却没有去,直到三天后,他才出现在了实验室。   “人呢?”肖杰一来便问,单锐淡淡看他一眼,拿起了一旁的通讯器“把人带过来!”   通过监视器,肖杰看到牧白被带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屋子里,那些人很不客气的一把将人推了进去,牧白踉跄几步,站立不稳,一下撞在了一旁的工具架上,摔倒在地。   肖杰微颦了眉,面色稍冷。   一会儿,牧白挣扎着又站了起来,然后摸索着一点点向前走,对,是摸索着,仿佛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仿佛……看不见!   “他的眼睛怎么了?”肖杰问,一贯淡漠的声音里夹杂了些不稳。   “不过是暂时失明而已。” 特意强调了暂时两个字,单锐等着肖杰的反应。   几乎下意识吐口而出“为什么?”   “一些实验用药的副作用。” 单锐垂眸,低头整理仪器。   沉默片刻,肖杰夺门而出,单锐看向监视器,果然没过多久,便在刚刚的屏幕里看到了肖杰的身影。   抬了抬眼镜,单锐轻笑,杰,你生气了呢!   若不是对肖杰足够了解,单锐一定会忽视他语气里的颤抖跟愤怒,不过好在,肖杰本身似乎也并没有意识到。   听到门声,牧白自然而然的将身体转向门的方向,还没来的及做任何反应,脖颈处便被一只手紧紧钳住,用力向后,将他抵在了身后的墙上,随即,越收越紧。   这几天,他感受过很多次这样窒息的感觉,不过全部是在注射了延迟之后,今天是怎么了?   “背叛了我,你就应该知道后果!”   原来是那个人,连日来身心上的双重折磨,让牧白已经几近崩溃,他只是下意识的轻笑,然后缓缓细数着“爸爸的生命,妈妈的梦想,现在还要再加上你的恨么?”   虚弱嘶哑的声音让肖杰一愣,手如被烫了一般抽回。   失去支撑,牧白一下便跌坐在地,然后一动不动,没有挣扎,也没有再站起来的意思。   肖杰握拳,恢复理智,无意般扫过墙角上的监视器,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牧白,冰冷的声音,似乎不带任何感情“我的仇恨你还承担不起!“   “呵呵”牧白笑,声音不复以往好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   他原本以为爸爸的死是承受不了的,但是最后,他却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后来,他以为妈妈的严厉是承受不了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习惯了。   肖杰,不要小看人的承受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   所以你的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牧白看不见,他只能靠听力来判断,周围很静,随后是巨大的关门声,就这样出去了么?什么也不对自己做?牧白不知道是该奇怪还是庆幸。   苦笑了一下,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上,把头靠在身后的墙上,等着有人进来将自己带走。   这些事情从来不用他操心,在他看不见之前,现在,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其实他也不过几分钟前才知道自己看不见了,也对,按照这几天所遭受的对待来看,这样的结果也实属正常了。   一直不停的强光照射,即使短暂的休息时间,也会被带到一间通体白色的房间,大片大片,雪一样明亮的白色,纯洁到刺眼!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一直在痛,三天来无停无歇,即使闭上眼睛,也是一片雪白。   直到最后,雪白变成了漆黑!   黑暗寂静的世界,牧白很害怕,他微微打着抖,一点一点将两只手捂在了耳朵上,不要,不要再出现了,那些尖叫,那些碰撞声,一次次在脑海中响起,他躲不开,逃不掉,也没有资格躲开逃掉,牧白想,他大概要疯了,可是他又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疯不掉,他的精神力很强,冷静到另令他发指!   这就是这具被诅咒了的身体的自罚吧,濒临极限,却又永远都到达不了,那个人想看自己疯掉,想要让自己自杀,可是,好可笑,他哪里有自杀的权利,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是解脱,可也是逃避,而疯掉,他也想,只是,做不到。   牧白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睛虽无神,却大睁着,空洞的看着地面,还不够,所有的刺激,所有的折磨都还不够,不够让他崩溃,也不够置他于死地,他不可以自己来,那么,能不能求那些人再狠一点?   牧白突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终却只是无力的牵了牵嘴角。   ———————————————————————————————————————   出了实验室,肖杰的人早早的等在了外面,阿宽上前一步,“少爷,五子的事怎么处理?”   五子,阿宽曾经推荐过的人,在这次的事件中,充当了那名司机的角色,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叛徒!   已经几天没有五子的消息,少爷也从来没当他们的面提起过这个人,但人是从他手底下出去的,阿宽觉得,自己该负点责,把人找回来,或者,将人除了。   肖杰看他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活捉”。   “五子身手不错,他要是反抗……”   肖杰没有后续的吩咐,阿宽明白,就是无论如何不能伤人的意思,随即低头,说了声“我明白了!”   肖杰嗯了一声转生身往前走,阿宽跟在身后。   “把你的车给我,下去办事,不用跟了,告诉左志勇,事情办完了就赶紧回来”。   “是”阿宽递上车钥匙,站在原地不再跟随,顺便挥退了其他小弟。   发动车子,肖杰打开了身上的微型通讯器,那边传来恭敬的声音,“长官”   “查得怎么样了?”   “您猜得没错,两个人的确见过面。”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肖杰的脸色仍是不好看了些,已经确定两人见过面,那么剩下的,就是证实这件事情了。   “计划?”那边的声音略显迟疑。   隔了一会儿,肖杰道“照旧!”   “是!”   即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但也只是猜测,肖杰不喜欢模棱两可的东西,也不喜欢自欺欺人,不管结果他喜欢或是不喜欢,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调整了下心情,肖杰继续问道“五子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三天内,组织就会有所行动。”   “很好,记得帮他们多留些证据!”   “我明白,您放心。”   一个已经背叛,或是被怀疑背叛了组织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肖杰根本不用亲自动手,他只是让手下散布了些亦真亦假的消息,顺便帮对方留了点小尾巴,便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不久后,当家破人亡,失魂落魄的五子被阿宽轻易带回黑盾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个老实天真,看着有点机灵的小手下了,而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复仇之神,死心塌地,不计后果的为肖杰办事,动用了他所有的能力和智慧,不惜代价,不怕死的报复组织,堪称莽撞,却也颇有成效。   他死得很壮烈也很痛快,临死的前一刻,仍在感激这个给了他复仇机会的人,只是他到死都不知道,这个人才是那个间接,或者说直接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人死了,会不会知道真相呢?如果不知道,便算是上天的仁慈吧,即使知道,也不过是一缕幽魂而已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肖杰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好人才会愧疚害怕,而他,不会!甚至是有一天,他会微微的感激,庆幸自己没有积过德,因为坏事做得多了,所以他,一定不会太长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跟小伙伴的聊天:   小伙伴:你那文叫啥来着?   眸子:木中花啊   小伙伴:为嘛叫了这么个名字?   眸子:因为木头上开不了花,而小白就是一个把种子种在了木头上,悉心浇灌,希望它开花的傻儿子!   小伙伴:哦~【仿佛恍然大悟......之后】可是木头上能开花啊   眸子:纳尼?!是什么?!!   小伙伴:木耳啊!   眸子:-_-#   小伙伴实在是太坏了......   这周的最后一章~(废话!)都这个时间了,也算下周的第一章吧【偷笑】唔,下周1-2章这样子,争取下章让小杰把小白弄出来,放到身边二人世界啥的,争取~   ☆、第四十二章 非己莫为   单锐在小美的病房找到了肖杰,“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肖杰抬头,淡淡看了眼单锐“自然有人会做,所以你才在这里不是么?”   单锐一惊,的确是有人给自己传了话他才会在这里,可杰的意思…….想要求证,肖杰却已经将视线重新落在了熟睡的小美脸上。   大概是自己最近有些敏感,想太多了,单锐走到病床的另一侧,调了调仪器,顺便测了测小美的体温,随口问道“上次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公司里出了些事”肖杰模棱两可的回着。   两人又是半天无语,单锐收了听诊器,结束了日常的检测,“牧白你打算怎么处理?”   肖杰没回答,反问“解药的研究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进展”。   “是吗?”肖杰淡淡一问,却又是让单锐心里没来由的一愣,接着回了声是。   肖杰嗯了一声,眼睛始终看着床上的小美未曾离开,单锐觉得自己有些像惊弓之鸟,毕竟,他欺骗算计了的人,是肖杰,这个多年前保护了他们,又独立创建了黑盾,独自一人默默跟组织对抗的家伙,他和廖树勋都明白,肖杰还是他们认识的肖杰,却又不再是肖杰了。那个他们中排行最小的孩子,早在沧桑事态中打磨得越发圆润内敛。   “砰!”巨大的声响穿透层层墙壁,闷闷的传来。   肖杰和单锐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疑问,发生了什么?   一人破门而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是单锐这里的医生“单博士!外……外面有人闯进来了!他,他们有枪,还……还带着弹药!”   单锐一惊,“什么?!”仿佛为了证明给他看,话刚说完,又一声巨响从外面传了进来,与刚刚想比,声音更加清晰,也近了不少!   “对方多少人?到了哪里?还能撑多久?”   “人数不知道,所有都护卫已经冲过去拦着了,可是他们火力太猛,撑不了多久的!”   “Shit!这帮混蛋!”单锐咒骂了一句。   “先别顾着骂人,将小美转移,快!”肖杰说着便要将小美身上的各种仪器插管拔掉。   “别动!”单锐大喝了一声,肖杰随即停手,看向他,等着解释。   “这些都是精密仪器,有的甚至控制着小美的呼吸跟心跳,不能随意拔出!”   肖杰皱眉“那怎么办?”。   单锐回头吩咐刚刚进来的那人“去准备临时装备,快啊!”   再转向肖杰,“我需要时间”   “好!”只一字,肖杰说完,便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随身的M9已经握在了手里。   单锐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几人还在组织的时候。肖杰身手最好,永远第一个冲出去,还总是抢着断后的活,而自己则负责医疗和所有电子设备,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合作过,却仍然默契依旧,   有了肖杰垫后,单锐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小美在最快的时间内转移,实验室的设计是由廖树勋亲自操刀,他那人的习惯,必留后路,并且设计起来要比正门上心得多!   几个人护着小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后门,有一瞬间,单锐不太想打开这扇门,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么做。   借着夜色,几个人快速向前走,不过走到第五步,突然被周围的强光包围,单锐用手遮住眼睛,身体下意识的将小美护在了身后。   半天适应了光亮,单锐看清了前面的人“肖杰?!”   肖杰微微侧头,问身边的人“多长时间?”   “四分三十秒”   单锐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攻击实验室的,是你的人?”   “是。”   “你在想什么?!”单锐强压怒气。   “做实验”肖杰看了看他和他身后的小美,眼中的情绪莫名。   “肖杰你有毛病吧!做实验?!做什么实验?你当小美的身体是能经得起折腾的吗?”   “做过同样事情的人,有资格说我么?”肖杰的声音很稳,夜色正黑,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单锐皱眉“你什么意思?”   肖杰只是看他不语。   “哥?”幽幽的一声传来,夜很静,所以听得很清楚。   小美被两个人驾着,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虚弱,“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样的发展,小美有些惊慌,哥哥今天来找她,说是让她帮忙抓叛徒,并且告诉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用惊慌,会有人保护他们。   面对长时间没有见过面的至亲,再加上对方有所请求,小美欣然的同意了,因此当她听到声响,被人护着离开的时候,都只是乖乖的听话而已,接她走的是单锐哥哥,小美想,这一定是是哥哥说的会保护自己的人,因为上一次,他也是这样护着自己离开的。小美很喜欢这个哥哥,他总是对自己很温柔,也会经常陪着自己,都说医生是天使,单锐哥哥大概就是她的守护天使吧。   她一直一直有一个秘密没有说,那就是,她喜欢单锐哥哥,只是,她想她大概活不长的,即使能继续活下来,也会一辈子病痛缠身了吧,她其实并不在意解不解毒的事,她只是希望更多的跟这个哥哥在一起,她明白自己是累赘,但还是自私的想要活着,耽误着单锐哥的时间,在她这个没有多少用处的人身上。   她不奢求太多,只要偶尔看看这个人,叫他一声单锐哥就好!   也许她并不知道肖杰和单锐本身的相处模式是是么样子的,但是现在的气氛,让她没来由的担心,因此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她问出了口。   肖杰将视线转向小美一边,却不是看她,而是看着她身后的两人“将小姐带下去。”   两人应声带小美离开,小美微弱挣扎,焦急的看向身后“哥,你做什么,哥,我不要离开,我要知道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哥!”   单锐转身就要跟上去,身前却又挡了两个人,眼见小美被注射了镇定剂后昏迷着被带了下去,愤怒的看向肖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单锐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仍是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六哥”肖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单锐了“这几年你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实验上,阴谋算计,终究是生疏了啊!”   单锐不答,却觉得周身一点点冷了下来。   肖杰继续,声音略显疲惫“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撤离,上一次,仅仅用了一分半钟,短短的几天,我不信六哥的手脚会慢到这种程度,那么,这才是正常的时间吧,可是,上一次为什么会那么快呢?” 稍稍停顿, “是因为你知道有人会来袭击而——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肯定的语气,甚至连略显疑问的“吧“都省略了。   单锐听完,却出奇的冷静,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嗯,果然很适合这种戏码。   推了推眼镜,因为反光,让人看不清表情,“你猜的没错”。   肖杰几步走到单锐身前“为什么?”   “为了小美,也为了你!”   “为了小美?呵呵,为了小美?!”肖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边笑一边点头,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肖杰一把扯过单锐“你他妈混蛋!到现在你还在拿小美做借口!为了她?为了她?!如果真的是为了小美,你为什么不把紫罗兰的解药拿出来?!实验明明已经有所进展了,你为什么不说!”   单锐一惊“你……你知道了?”   “果然!如果我不知道,你还要瞒我多久?解药明明就要研制成功了,你却跟我说毫无进展?!单锐,我给过你机会的!”   “是‘就要’么?”单锐微微垂眸,声音很小,小到身前的肖杰也只是知道他在说话而已。   “你说什么?”   “因为解药还没研制成功,所以你才不杀我的,对吗?”单锐抬头,一眼不眨的看着肖杰。   肖杰瞳孔微缩,一把将人推了出去,“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许多年前,他们一起经历了背叛,相互扶持,活到现在,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再坚固的信任终究毁于蚁穴,因为多年的感情,不至于相杀,然而,却也不会再容忍。   单锐微笑,心知肚明,“好!我会走,不过要在解药研制成功之后!”   肖杰微微皱眉,单锐接着道“放心,不会太慢,如果顺利,只要半个月,最迟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之后,我会离开!”   短暂的静默后。   “好!”   ———————————————————————————————————————   单锐被重新带回了实验室,空荡的场地上只剩下了肖杰一人,他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轻叹口气,走回了车子。   车子里面坐着的,是他唯一邀请的观众——牧白。   “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些?”感觉到有人打开车门,牧白淡淡的问。   “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有权知道这些。”   是啊,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一个被他们无情伤害利用的人,牧白突然想起了之前被单锐折磨时自己的可笑想法,他想,那个人还是挺成功的吧,竟然让他生出了寻死的念头,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懦弱了?   那时候觉得那样的顺理成章,现在回头想想,却只有苦笑摇头的份,有多久没有任性过了?欠债还钱,以命抵命,他也有这种权利的吧,脑海里突然闪过上一次回家时母亲说过的话,错过了这一次,大概就没有机会了吧,那么,就当他疯了好了,不管时间长短,不管时机是否合适,也不管有没有违背常理,就……任性一次吧!   肖杰仍在继续说着“你的眼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好,这段时间就呆在我这里,媒体最近正为东盛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没有人会注意到你这边……”   “肖杰,觉得对不起我么?”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肖杰一愣,就这样错过了回答的机会,牧白虽看不见,却寻着声音将脸转向了肖杰的位置,淡然一笑,月下狡黠“那么……补偿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的出场时间好短啊,好寂寞啊,不好玩~   接下来是二人世界,应该蛮好玩的......吧?   最近不想虐小白了,让他先歇歇好了,我果然很仁慈啊~╮(╯▽╰)╭   ☆、第四十三章 所谓补偿   “肖杰,你说好要补偿我的!”声音的主人想要抗议,却因为略显颤抖的声线而显得有些无力。   “是,我正在做”回答的人一本正经,毫无自觉。   “我从不坐副驾驶的位置!你不能逼我!”   “为什么?”   极力抗议的人突然不动了,攥着拳头,默默无声。   “好,你不说,那我来猜猜,是跟你儿时的车祸有关?”   “……”   “你车祸那时还小,即使留下了心里阴影,也不会这么严重,是之后你妈拿这件事情刺激过你,还是……”   “够了!”牧白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若是以往的他,必定会什么都不说,忍着坐在前面,但是一旦想想通了某些事情,或者说,仅仅因为提问的这个人是肖杰,他决定不再忍耐。   在这个人面前,总是很容易激发起自己的反抗欲。牧白一直觉得他隐藏的很好,可是却被某天突然跳出来的某个人看得透彻,越想在这个人面前演艺一个完美的自己,反而越是会失败,所以急躁,所以越来越不像自己,或者说,越来越接近真实的自己。   牧白被这样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开门下车,手却突然被人紧紧攒住,接着,汽车发动的声音和肖杰霸道的宣布一同传来。   “不可以!”   肖杰的车速并不快,握着牧白的手也一直没放开,因此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牧白冰凉的双手,沁着汗,还在微微发抖,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停下车将人抱到后面,只为了这人可以舒服一些,不用像现在这样难以忍受,可是他知道,他如果这么做,那便是前功尽弃了,肖杰不是仁慈的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会心疼,会心软,真是很难想象。   肖杰还记得,牧白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那么,更何况是小小的心理阴影呢。   他可以由着牧白永远坐在车后,但是却不能由着他永远把自己困在恐怖的回忆中,宠跟对一个人好,其实是有区别的,牧白说要让他补偿,好,他会补偿,只是要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   之后的几天,肖杰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带牧白出来,因为牧白的眼睛还不能见光,因此每次出门,肖杰都会给他蒙上一层黑布,再强行将他按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牧白反抗不过,说也说不过,最后赌气般什么也不说,任由肖杰摆布,也或许,他其实是知道,肖杰是为了他好的。   肖杰一开始会时不时的跟牧白说些话,他话不多,也不会说个不停,但每次说完,不是惹牧白生气,便是让牧白自然而然的去思考一些他说的话,次数多了之后,牧白竟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   这样的活动终于在某天结束。   牧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手搭在窗边看着夜景,他的眼睛早在出了实验室的第三天便好了,不过是轻度的雪盲症,还不至于毁了他的眼睛。   此刻的肖杰已经不会特意找些话题来说,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到了别墅门口。   “不需要下一次了!”牧白面向车前方,身子没动,只是略微垂眸,然后在说完话后,自顾自的开了车门下去。   肖杰发誓,他在牧白关门前,还听到了一句低低的“谢谢”,于是弯起嘴角,笑了。   ———————————————————————————————————————   牧白一直呆在肖杰这里,什么都不问,也不说,他没有说什么时候要走,肖杰也从来没撵过他,媒体和公司,所有的一切,都被肖杰拦着,并且处理的井井有条,牧白不担心,也不想去关心,仿佛这些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吃吃睡睡,做一些他喜欢的事情,可他喜欢的事情实在是不多,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就是这样,也能一坐就是一天。   最近几天,牧白却突然有些烦躁,总是找事情来做,还有些心不在焉。   看着饮水机前一直在接热水的牧白,肖杰不得不皱眉,因为眼看着水就要溢出杯子洒在手上,一把将人拽了过来,水杯被碰倒,湿了一地。   牧白总算回了神,问了句“干什么?”   肖杰拉着他的手不放“在想什么?”   “没什么”牧白低头,看到了地上的水渍“我去拿东西过来擦地”   “别跟我岔开话题,地自然有人会擦,不用你来!”肖杰说着,将人扯进了屋。   握着微微发疼的手腕,牧白冷笑着看向肖杰“这就是你说的补偿?你们这种人的话果然不可信!怎么?想要继续软禁我,还是用什么手段逼我说?”   “你不说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还是你怕说了之后就没有办法再逃避了?”   “我没有!”牧白愤怒的吼了一声。   肖杰却只是看着他,不急不缓的说“你有!牧白,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逃避,你以为你看清了事实,你以为你担当了,你面对了,其实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已,把自己困在当年那件事情中,根本就没想走出来过,因为你害怕!因为你根本不能面对!你用罪魁祸首为由圈着自己,任你妈为所欲为,你不是想要补偿他们,你不过是想要自己心里舒服罢了!”   “我没有!我不是!”牧白激动的将肖杰推到墙上,狠狠拽着他的衣领“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不过是个旁观者!不,你连旁观者都算不上,你凭什么在这里说我,凭什么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我的命运,我母亲的苦和我父亲的不幸,你又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肖杰并未反抗,他任由牧白抓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在我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车祸而已,不过因为死的是小有名气的某人个,就被大肆宣扬报道了!无辜?可怜?世界上不幸的人千千万,难道因为有钱有名,生命就金贵了?死了还不都是黄土一抔!值得活人用自己的性命去陪么?”   “你!”   “我怎么?你觉得我侮辱了你父亲?还是伤害了你母亲?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活着,就给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珍惜自己这条命,不要用来伤害别人和被人伤害!更不要找借口来显得自己有多伟大!自己都不在乎,你让别人怎么在乎?!愚忠愚孝,什么是对别人好!你倒是给我想想清楚!”   肖杰并没有特意抬高声音,却字字铿锵,牧白一瞬间呆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反应,肖杰就那样看着他,一双眼睛让他不敢直视,难道他做的一切,二十几年的隐忍,都只是为了自己么?   牧白呆了呆,夜色中双眼通红,像一只随时会爆发的野兽,几秒钟后,却又突然松了力道,低头垂眸。   肖杰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静静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牧白自嘲的笑了笑,疲惫的开口“你说的没错,没想到我这么自私,肖杰,如果我现在去做,会不会晚了?父亲他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气死了吧。”如果肖杰不说,也许他会缩在壳里一辈子……   “肖杰,你知道么,我努力做到最好,却还是怕母亲会嫌弃我,可是她嫌不嫌弃我又怎么样呢?她都是我的母亲啊,我任她作为,不过是想要得到原谅,想要心里好受一些,把自己伪装的像受害者一样,可是,却也纵容了母亲永远活在了当年的悲剧里!我一边把她推得更深,一边却又希望她仍旧爱我,肖杰,我是不是很可悲?很可笑?”   牧白的声音一直很淡,很稳,说道最后,他抬头,看向肖杰,甚至嘴边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肖杰轻叹口气“牧白,你哭了!”   “是吗?”牧白怔怔的摸向自己的脸,却在抬起一半后被人抓住了手,一把带到怀里,撞上了一方坚实的胸膛。   下一秒,低沉却带着怜惜的声音自头上传来。   “牧白,你真傻!”   寂静的夜,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未变,只湿了肖杰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绕明白没,牧白的母亲现在是真疯了,不过在更早之前,还是有救的,可是因为牧白小时候的不懂,长大后的纵容,真真正正的跳进了死循环里,牧白表面上是受害者,可是他隐约是知道一些的,却什么也没做,其实变相的也在惩罚他妈妈,他让自己堕落,也拉着他妈妈一起,虽然是潜意识里的,但其实小白不是也不是个好人呢!   话说,我是不是又低估了大家的智商呢?   *下章预告*   小白跟小杰吐露心声了~意外的访客和意外的话,让小白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会是什么呢?不知道能不能写到这里...   小杰为小白做了很多事情,他不在乎小白知不知道,只要是对他好就行,他也不需要回报不回报的,因为他愿意!他要是不愿意,再多的好处和诱惑,也不会干的!   ☆、第四十四章 引火上身   累了倦了,牧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只是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是和衣而卧,靠在床头假寐的肖杰。   应该要感到尴尬或者窘迫的吧,可更多的,却是不明原因的安心。   “醒了?”肖杰问,是完全清醒的声音。   “嗯!”牧白翻了个身,正面朝上,将手搭在额头,看着天花板。“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知道。”   “果然。”牧白微微笑了,继续“肖杰,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呢。”声音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昨天,是他回家的日子。   “嗯”肖杰睁开了眼“想回去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牧白说。   “那就呆着吧。”   “好”   隔了一会儿“肖杰,你知道么,我母亲是蒙斯特林唯一挂名的中国籍舞蹈演员,那个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剧团,车祸的前一天,她还接到了演出通知,准备几天后就飞去西班牙彩排。”   肖杰偏了偏头,看了眼牧白的方向,又重新靠在了床头,静静的等着。   “我看过她所有的演出视频,很棒,很美,可是,她却再也不能站上舞台了。”   短暂的沉默后“肖杰,你知道么,所有舞种,芭蕾最不适合男生练,最辛苦,却是我练得最好的,你信么?”   “我信”肖杰淡淡的回着。   牧白轻笑了一下“不重要了。”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了静静的叙述。   “我做过很多事,仅仅是为了让母亲多喜欢我一些,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徒劳的。”   “母亲一开始对我的教导很严厉,可都仅仅是教导而已,她真正第一次打我,是在我得到了国家级舞蹈比赛少年组金奖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很恐怖,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然后她就抡起拐杖狠狠的打我,那次的伤我养了一个月,之后就明白了,母亲是嫉妒,是恨,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曾参加过这样的比赛,却由于没有获奖而挨了顿打。”   “很奇怪啊,我做的不好会挨打,做的好了,也一样要挨打,为什么呢?”   牧白笑了笑,并没有等着肖杰回答“其实我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也可以做到让她满意,但是,却没有。我故意把什么都做到最好,故意赢得了所有的奖项,故意走上了比她还要高的位置,肖杰,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我表面上事事听她的话,可实际上却在默默的报复!报复她……也报复我自己!”   牧白轻轻的将眼睛闭上,过了很久,也没再说话,仿佛睡着了一般,可是肖杰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你吸过毒?”肖杰一直很好奇,牧白这样的人,怎么会跟毒品扯上关系,牧白说了这么多,他多少可以猜到一些,但是,却想听牧白亲口说出来,伤口要一次性挖开,才能真正愈合,而不是一次次溃烂,肖杰从不留隐患,因为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吸毒?”牧白睁开眼,嘲讽的笑了笑“是啊,很烂俗的故事,以为吸了毒就不用再管周遭的事,还能博得一点点的同情,可惜失败了,后来就戒了。”   牧白说的简单,但事实却绝对不止这些,那段日子,他到现在也不愿意去想,浑身上下仿佛不停的痛着,痒着,空虚的,不满足的感觉,没有人陪他熬过来,只有双冷漠的眼,在他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盯着他。   戒毒很消耗体力,他却没有充足食物和水,有的时候,他甚至分不清折磨着他的到底是毒瘾还是饥渴。   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起那段痛苦,微微发抖,肖杰轻叹口气,将手环过牧白,“都过去了”   怀里闷闷的声音“多管闲事。”   虽然这样说着,牧白却并没有挣开肖杰,而肖杰也什么都没说。   “肖杰,你是个混蛋!”   “嗯,我是”。   “我不会说谢谢的!”   “没关系”。   牧白撇了下嘴,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总觉得气势上已经输了,想着想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一把推开肖杰坐了起来,心里第一次这么轻松,阳光下开怀的笑,让肖杰看得呆了。   ———————————————————————————————————————   这天,肖杰外出办事,管家突然上楼说有人拜访,牧白有些奇怪,肖杰不在,他也算半个客人,这件事怎么想也不该由他来出面解决吧,后来问了管家才知道,原来这位客人是来找自己的。   牧白不是第一次见这人,但如此正式的见面却是第一次。   廖树勋上前一步,伸手“你好,我是肖杰的朋友,廖树勋”   牧白也同样伸手回了句,“你好,我是牧白。你……找我?”   “是,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说。”   ……   ……   牧白静静的靠在窗边,屋子里很暖,因此他只披了件单衣,窗外的明亮由日光换成了灯光,离廖树勋离开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本以为会听到些不好的话,他不甚介意,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可那人说的话,仍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知肖杰有意还是无意的,廖树勋很明显还不知道那个真正出卖了他们的人是谁,因此在他看来,自己就算不是叛徒,也仍然是怀疑的对象,可是肖杰却选择了相信他,不但力排众议的放了他,还替他收拾了一堆的烂摊子。   牧白明白,廖树勋跟他讲这一番话,是想要让他感激,可是一切的事实,他却是知道的,因此牧白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至于事情的真相,既然肖杰不说,肯定有他的原因,牧白也没想多那个口,是否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不重要,况且说了,也要有人信才算。   他不会说出实情,可是也不代表他就会心存感激,牧白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任人摆布的家伙。   因此,谈话到这里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做到抽离出自己,听着,看着,却不用反应。然而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让牧白无所适从的开端。   大概是廖树勋也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接着说道。   “一件事也许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听我把话说完就好,并不需要任何反应,我想杰也不会在乎。我之所以要跟你说,是因为我不说,大概就没有人会跟你说了,所以,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看着灯红酒绿的夜景,牧白轻叹口气,又来了,已经四个小时了,满脑子,还是姓廖的那人说过的话。   “杰就是这样的人,他做他想做的事,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会强求回报,某方面来说,其实很任性。”   “因为不求回报,所以他从不会主动提起,但是,这人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只要你问他,他就会回答,所以今天我跟你说的一切,你都可以亲自问他,相信我,杰不会撒没有必要的慌。”   “不过不得不提醒你,杰的这点好处,有的时候还是挺讨厌的,这个我说不清楚,有机会你自己体会吧。”   牧白记得,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无奈的笑了笑。   那个叫肖杰的人,明明是害他的罪魁祸首,不但让他染上了毒瘾,还以欺负他为乐,最后甚至利用他去捉内奸,害得他一身是伤也就算了,最后还差点死掉,怎么反而变成对他好的人了呢?   牧白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本以为自己是个不会记仇的人,没想到骨子里还挺斤斤计较的。   沉思的眼,又再放到了窗外,一片灯火通明中,仍是有些漆黑的点,却因为周围的光渗进去了许多,像是随时要被点亮的样子。   牧白看得微微失神,直到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想什么呢?”肖杰。   “没什么。”牧白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屋子里这么暖,再多一件衣服根本就是多余。”   “嫌碍事,就扔一边。”肖杰只是给出了合理的意见,没有争辩,也没解释。   牧白当然没有直接扔了,他只是转了个角度,看着肖杰“为什么想要给我披衣服?”   “窗边漏风。”肖杰回道,然后自顾自拿出了些文件坐在床上看起来。   牧白撇了下嘴,他不过做了个小小的实验,没想到真如廖树勋说的一样,起身,靠在一边的墙上,继续说“我以为你家的空调都是摆设,以前不是不开的么,现在怎么了?”   “你怕冷。”简单的三个字,肖杰说的仿佛理所当然,虽然早有准备,但这样的语气还是让牧白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就是因为本人的不在乎,所以接受的人才更加没有办法忽略,牧白似乎有些明白了廖树勋说的那种讨厌的感觉。   “我记得,你之前吸烟来着。”还曾经当着他的面一下子吸了几根,牧白想,自己果然是个记仇的人。   “嗯,戒了。”肖杰有问有答,好像丝毫没怀疑什么。   “戒了?”这一点倒是出乎牧白的意料,他本以为,这人只是不当着自己的面抽而已,没想到竟然是完全戒了。   “嗯。”从来没想隐藏,但是牧白不问,肖杰也没打算要说。   也对,肖杰的衣服上从来没有带过烟味,别说是在外面抽,怕是别人抽烟他也拦着的吧。其实事实一直都摆在眼前,牧白只是从来不去关心而已。   “戒烟还容易么?”   “总比你戒毒要容易一些。”   “为了我?”   肖杰抬眸,看着牧白“不全是吧。”   就是还是有一部分原因喽,这人还真是实话实说。牧白没再问话,慢悠悠的走到了肖杰身边坐下。   “老李说今天勋有来过?”老李是肖杰家的管家。   “嗯”牧白点头。   “他说的话听听就行了。”肖杰略略皱了皱眉。   “那些话都是真的对么?”   “嗯”勋大老远跑来特意找牧白,不会只是为了几句编出来的谎话。   “疯子!”牧白没来由的骂了句。   肖杰的眉头锁得深了些,不由得想了想,勋到底说了什么?   “还没发作的话,紫罗兰应该不会传染的吧?”像是在自言自语,牧白的声音有些轻,也或许是因为肖杰想得太过入神而没有听清。   “你说什……”   话才说了一半,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下一秒,便是唇上柔软的触感,然后是灵巧的舌,生涩却带着诱惑的侵入。   一只手指划过胸前,一路向下,终于在按上腰带前被肖杰一把按住。   推开眼前的人,肖杰呼吸微乱却理智尚存“牧白,你在玩火!”   “不,这叫引火上身!” 牧白微微喘息,巧笑的眉弯起,说不上来的生动勾人,瞬间燃起了肖杰心中的一把火。   肖杰的声音略显沙哑,“这是你自找的!”   牧白笑“放心,不会要你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小杰很好呀~肖杰这个人,对人的好也带着一贯的霸道和独断独行,不过他是真的为了小白好啊!   *后文预告*   牧白懂肖杰亦如肖杰懂牧白,一夜温情过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另外,有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就要到了,在这一天,大家又会各自干些什么呢?   大家慢慢(←_←)等我哈~      ☆、第四十五章 回笼之鸟   温存一夜后的早上显得有些凄凉,明知道身边没有人,肖杰还是摸了摸,一如他所想。   一个人在床上坐了会儿,肖杰便披了个衣服出门,管家早已等在门口,恭敬的叫了声,“少爷”。   “什么时候走的?”肖杰一边系着衬衫的扣子,一边淡淡问。   “凌晨那会儿”   “哪个方向?”   “西面城郊。”等了会儿,管家接着说“需要把人再带回来么?”   肖杰哼笑了一声,撇一眼老李,让管家大叔不由得心里发毛,可是又猜不出少爷的真正想法。   “不用了。”系好扣子,肖杰径自下楼,算是好心的回了一句。   牧白了解肖杰亦如肖杰了解牧白,他敢正大光明开着肖杰家的车离开,就是料定了肖杰不会再抓他回来,两人之前虽没谈过这件事,但是都各自心知肚明,牧白要留,肖杰会一护到底,牧白要走,肖杰也绝不会拦着。   他记得之前问起牧白要不要回家,牧白说了句还不是时候,那么现在是时候了么?   牧白的车速并不快,在清晨旁若无人的山道上甚至显得有些懒散,走了无数次的熟悉的路,因为是从肖杰那里出发,而特意设置了导航系统,搜索了几条路径,牧白最终选了最远的一条,慢悠悠的开,终究还是要到了,并不是说害怕回去或是不想回去,他不过是想多享受一会儿现在外面的晨光,或者多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肖杰为他做了很多,他并不是傻子,但是,有些事情终觉是要辜负的,无论他懂之前,还是懂之后。   肖杰,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别的,我给不起,也给不了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f   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路,牧白第一次发现,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熟悉,比如路旁载了许多松树,即使是冬天,也一片绿色,比如从这里可以远眺到海边的波光,若是在阳光下看一定很漂亮,再比如,别墅前有两个花坛,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已经长满了杂草,倘若能上点心,春夏的时候想必是很美的吧,再比如……   眼前栋别墅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亲自挑选的,他从出生起便一直住在这里,直到后来牧白才知道,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新婚礼物。   父亲在大学念的是建筑专业,毕业后,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建筑师,这栋别墅是他亲自设计,又亲自监督完成的,并没有什么花销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有点普通,但是一眼看过去便觉得很舒适很温暖,这大概就是父亲想要的感觉吧,牧白并没有太多父亲的记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他能理解父亲的想法。   将手指轻轻的搭在门把,转动前,牧白再一次回头看了看不算明朗的天空,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最后看到的风景竟是这样带着薄雾的早晨,不过大概因为心境不同了,他并没有过多在意,轻合双眼,吸了口略带潮湿的空气,然后转身,开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声音,大概是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冬天的天总是亮得晚一些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不到七点,是很早,但是,也没有早到这种程度,屋子里实在是静得出奇,让他怀疑根本就没有人在。   牧白还来不及想一贯守时的岚在哪里,背后便已经挨了狠狠一拐杖。   向前踉跄一步,还来不及转身,紧接着挨了第二下,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后来,他就懒得数了,只是一下一下,那么熟悉,熟悉到让他微微失神。   牧白只有第一下的时候因为太过突然而惊叫出声,随后,依旧默默忍耐任由母亲发泄,只是这一次似乎没有尽头,蔡甄像疯了一样,不停不歇。空隙中,牧白将头转向了窗户的方向,刚刚还不太明朗的天,现在正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牧白轻轻的笑了,这样就好,外面的天,只要看看,就好。   屋子里回荡的只有啪啪的击打声,牧白的隐忍与安静同往常一样,少了的,是蔡甄的谩骂。   她如机器一般,又似魔障了,一次次抬起的手越举越高,终于,“啪”的一声,拐杖应声断裂,牧白闷哼出声,然后屋子又重归寂静,只余下滴答滴答的声音。   “啪”!这一次来得更加清脆。   牧白下意识的接住了摔倒的母亲,他没想到母亲喝了酒,还喝得这么醉,还好,最初酒瓶碎裂的声音给了他回头的时间,让他顺利的接到了倒地的母亲,可也跪在了满是玻璃的地面上,一瞬间,冷汗便湿了额头,牧白硬咬着牙,牢牢拖着母亲不动。   断裂的拐杖,一半孤零零躺在远处,另一半被蔡甄握在手上,牧白本想将母亲扶起来,大腿处却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险些向前扑倒,差一点就将手里的母亲扔了出去,然后尖锐的刺痛一路向下。   蔡甄将手里的半截拐杖直直□□牧白的大腿,然后一点点向下扯开,划过皮肤,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牧白浑身僵硬,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不敢移动,直到稍稍适应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一掌将母亲劈晕了过去。   这是他之前从来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好,他不能任由母亲胡闹下去,不管这这件事的后果会如何,至少现在不可以。   牧白又再缓了会儿,才深吸口气,就着怀抱母亲的姿势慢慢站起来,大腿上被母亲戳进去的半截拐杖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掉落,一些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牧白知道,那是血,不过好在,母亲刺的并没有太深,因此出血量不是很大,相比较而言,让他更加忍受的,其实是膝盖和小腿上扎进去的啤酒瓶碎片,他现在没有办法处理,因此在起身的时候,那些陷在肉里的碎片,因为肌肉的收缩而陷得更深,牧白咬牙颦眉,只得放慢动作,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不过从一楼到卧室,一身的衣服便已经湿了个透。   将母亲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牧白才想来处理自己,玻璃的碎片还好说,虽然数量不少,但是好在块儿大,挑起来也比较容易,但是陷在肉里的木屑就要麻烦多了!想着这几天要做的事,算一算日子,牧白最终放弃了现在就去医院的打算,只挑了好挑的出来,然后直接裹上了纱布。   走起路来会有些痛,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这点痛他还忍得了,牧白知道,一到两天的时间里,这种针刺般的感觉会越来越明显,走起路来也会越来越痛,然后四天之后,若是再不处理,残留的木屑便会从里面开始一点点腐烂,逐渐严重。   四天后,那时候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又有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伤口呢?   牧白垂眸下楼,四天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他实在是懒得现在就想。   带着一身的伤开始收拾屋子,像这样的活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无意中在废纸篓旁捡起了一张纸,已经被揉烂了,是来自圣彼得堡芭蕾舞团的邀请函,那个俄罗斯最著名的男子芭蕾舞团,上面写着自己和张轩宇的名字,是那次《圣幕》演出的成功而获得的殊荣吧,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怪不得母亲会有些反常。   只看了一眼,牧白便将纸条重新团好仍进了纸篓,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客厅,母亲还没有醒来,牧白径自走上了三楼,打开那扇地狱之门,他静静的环顾四周,仔细的看着每个角落,照例扶着把杆从头走到了尾,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跟这里说再见了一样。   转身背靠着把杆,将两只手轻轻搭在上面,牧白闭上眼睛,享受此时射进来的暖暖的阳光,其实这间舞蹈室里的采光很好,只不过他来的时候,不是拉着帘子,便是太晚了,而且大部分时候,他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问题,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其实,并不是全部都是可怕的回忆。   牧白想起了他曾经,也是唯一一次看母亲跳舞时的情形,他记得,那是一段现代舞,大气磅礴,挥洒自如。   凭着记忆和一些随性的连接,牧白一个人静静的在舞蹈室跳了起来,不是在母亲的逼迫下,不是为了跳给谁看,他只是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也是他自己的世界中,旋转,跳跃,甚至不用睁开眼睛,只跟着感觉走就好,这间屋子他太熟悉,熟悉到即使闭着眼睛也不用担心会磕碰到任何东西,他跳了很久,直到满身是汗,直到腿上的刺痛已经没有办法忽略,然后下一个动作,他任由自己摔在了地上。   胸膛上下起伏,剧烈的喘息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牧白平静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看着,看到自己平息了下来,然后坐起身,看向屋子尽头处的一扇小门,那是他最不喜欢的房间,充满了恐惧、噩梦和可怕的幻想。   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牧白起身,抬头,一步步向那房间走去,肖杰教了他很多,可是有些事,终究是要自己面对,肖杰有肖杰的处事方法,他也有他自己的。   在母亲的幸福还没有来到,自己真正的罪还没有赎完之前,有些东西,他即使想通了,却是没有办法拥有的。   他现在像是在一个上了锁的牢房里,即使有天锁被打开了,可是牢房里有他在乎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独自走出去呢。   走进房间,将门反锁,牧白打开电视,静静的靠坐在了墙边,电视仍然无声,放得也还一成不变的东西,牧白从来不敢移开视线,有的时候是因为母亲在看,有的时候则是完全为了自罚。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直到电视上的内容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整张带子播放完毕。   仿佛知道带子快播完了,牧白缓缓睁开眼,电视里的节目在播放最后一遍。   牧白看得很认真,嘴唇轻启,周围很静,又好像回荡着自己的声音,“父亲,对不起!”   让您操心了,对不起……   没有照顾好自己,对不起……   更没有照顾好母亲,对不起……   还有……   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选牧白做您的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嘛,小白再不出现大概快要被遗忘了,实在是有点忙啊,不过绝对会更新,绝对不会坑的,眸子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再说了,我怎么舍得~   小白的脚好了,大家就不用关心了,因为不重要,眸子就没交代,没想到大家还蛮放在心上的嘛,真是我家小白的荣幸~大家现在可以改关心那些肉肉里的小木屑们了,这可是大问题啊,比什么脚伤可来得重要可怕多了哟~   *接下来的小预告*   小白回家了,一个特殊的日子就要到了,哪一天呢?眸子在文里就提了一个日子,应该很好猜吧!然后在这一天,小白要做一件事,每年的惯例,会是什么呢?   肖杰同学会就这么放手了么?其实他也在策划一件大事,啧啧,不好的事啊!   然后,麻麻的报应就要到了,大家猜麻麻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嘞?   ☆、第四十六章 特殊祭奠   实验室里,单锐正在对着一堆液体做实验,看似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他却知道,在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后,肖杰已经完全限制了他的自由。   肖杰这种人,兄弟和敌人只在一念之间,待遇却是天差地别,而自己,刚刚跨过了那道门槛。好在,他们都不是些怨天尤人的家伙,也不懂得后悔,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胜者为王败者寇,没什么好说的。   肖杰换了身实验室的衣服走进来,并没像以往那样打招呼,单锐也继续做着实验,仿佛他不存在,直到将手里的药剂放到了仪器中,按下了开始键后,单锐终于抬了眸,看向肖杰。   “你是来找我,还是为了11号原液?”11号原液是最近的提炼出来的解毒剂,可压制紫罗兰长达半年之久,也算是解药的半成品了,单锐一点也不惊讶肖杰可以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隔墙还能有耳呢,更何况他身边遍布着肖杰的眼线。   “原液”。不打官腔,不说谎话,肖杰只说了两个字。   “哼”,单锐冷哼一声,“给那个人用?”   肖杰并不回答,单锐也没再问,打开抽屉,取出了一瓶通明的液体,扔过去,肖杰不用抬眼便伸手抓住,揣到兜里就要离开。   “不怕我下毒么?”看着肖杰的背影,单锐冷冷说了句。   “太低级”。   “砰”关门的声音,肖杰至始至终头也未回。单锐习惯性推了推眼镜,镜后反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略微上翘的嘴角却着实毫无笑意。   “是啊,太低级。”单锐走回实验台,轻轻的拉开了左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试管,试管的头儿被封死,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出血一样的红色,妖冶而可怖。   ————————————————————————————————————   蔡甄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身边的牧白,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是掩不了清俊帅气,高大匀称的身材,跟年轻时候的牧耘恒很像。   牧白已经换了套衣服,干净整洁,这衣服下的肌肤也也是一样的毫无瑕疵,然而,包裹在那层皮下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千疮百孔,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蔡甄只有一瞬间的失神,也仅仅是因为刚刚醒来还不大清醒罢了,下一秒,便直接起身给了牧白一巴掌,牧白的脸微偏,苍白的脸上很快留下了五指红印。   大概是因为起的太着急了,蔡甄一阵眩晕又跌回到床上,牧白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接住了母亲,然后整理了一下身后的垫子,一点点将她重新放好,靠在床头。   “谁允许你坐在这里了?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蔡甄面色阴冷,虽然已经愤怒至极,但仍是因为一身的修养并没有显得太过狰狞,只是说完话后,因为头痛欲裂,轻轻皱眉,抬手揉了揉眉心。   “您宿醉刚醒,先别急着起来了。”牧白垂眸,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了碗醒酒汤递上来,蔡甄才知道,他刚刚仅仅是想要将自己扶起来喂药罢了。   没什么过多的反应,蔡甄接过碗,理所当然的喝了起来,才出锅不久的醒酒汤还有些烫,蔡甄喝了一点便放到腿上。   “今天几号了?”   “9号”牧白站在床边,淡淡回道。   “什么日子?”   第一时间没听到回复,蔡甄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今天什么日子!”语气比刚刚更加低沉,还带了些咬牙切齿。   牧白没再犹豫,仍垂着眸,却缓缓答道“是父亲的……忌日”。   “啪”,瓷碗落到地上,却没摔碎,因为预先砸到了腿上而得到了些许缓冲,因此只是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些声响罢了。   滚烫的汤汁顺着单薄的裤子流下,刚刚换好的裤子便染上了大片的污迹,热水合着布料紧贴在大腿上,灼热的温度迟迟散不下去,还偏巧贴在伤口之上,牧白瞬间握紧了双拳,身体绷得笔直,死死咬住牙关。   包着伤口的纱布渗出血迹,又因为沾了水很快扩散开来,蔡甄看了一眼,微微疑惑,却也没想去问,继续说重点。   “你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该做什么用我教你么?”   牧白轻轻松了手,回了句“不用。”   “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嗯?”   牧白终于抬了头,看向蔡甄,眼神清澈,还带了点淡淡的哀伤,张口,想说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碗,退到门口。   房门眼看就要被关上,却传来了牧白的声音“妈,等儿子回来了,我们好好谈一谈吧。”他声音很轻,攥着门把的手却握到指节发白。   “你说什么?”蔡甄一愣,看向门前那个微垂了眸的人。   “我说,想跟您谈谈。”   “不,我问的前一句,你叫我什么?!”蔡甄仿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牧白没回答,此时的门已经完全关上,蔡甄就这样看着门口很久,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皱着眉,她不确定牧白是不是真的叫了那个称呼,太陌生,太奇怪,太轻,也太久没有听到过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还有这样的称呼存在。   此时的牧白,静静的靠在门边,与母亲一墙之隔,眼睛聚焦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实际上却并没看着任何东西,他的心跳的有些快,不自觉的想要牵动嘴角,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肖杰曾经说过的话,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沾下了几滴液体,原来他又哭了,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感觉呢?哭得时候应该心痛,应该悲伤,或是乐到极点,可惜他都没有,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哭呢?   牧白走到楼下,在柜子里找到了两根苦修带,所谓苦修带,是两条类似于皮带的东西,却是由金属制成,上面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这是天主教徒用来忏悔时绑在身上用的,虽然牧白不是天主教徒,但这个带子的作用倒是跟他很相配。   将带子穿过卡扣,成环状轻轻贴在左腿大腿处,牧白拽着带子的头部,深吸口气,狠狠将带子扯向反方向。   “唔!”闷哼一声,牧白抓着带子的手有些颤抖,苦修带紧紧缠缚在大腿之上,使得周围的皮肤微微下凹,卡扣瞬间卡住,倒刺在一瞬间扎进皮肤。   但是现在还不是结束,牧白抓着苦修带的手不放,待稍缓后,继续屏了口气,生生将带子又勒进了几分,冷汗扑扑而下,牧白几乎跪不住的向一边倒去,一只手扶了地,另一只手勉强将带子固定,带着倒刺的带子硬生生划开肌肤,沿着收紧的方向在大腿上画圈,钻心割肉般的痛,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大腿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圈!   以往牧白也并不是承受不了,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苦修带被勒令绑在左腿,而他之前被拐杖伤到的地方也正好在左腿,有的巧合就是这样让人无奈,伤上加伤,很痛!   忍住眩晕,牧白看向脚边的第二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如法炮制,丝毫也没给自己放水,当做完一切起身的时候,因为左腿虚软,还没站稳便又重重的跌了下去,右腿膝盖狠狠磕到地面上,牧白赶紧扶了身边的柜子,眼前一片漆黑,险些就这样晕倒,不过最后,周围的光还是一点点渗了进来,将他拉回了现实。   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牧白重新站起来,这回事先有了准备又扶了柜子,才没再跌倒一次,不过原本疼痛的一条腿,现在却变成了两条。   牧白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因为走路时肌肉的收缩,让苦修带勒得更紧,无形中放大了痛苦!赌气般咬牙又走了几步,终于算是适应了些,只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行动无碍了,只能半拖着左腿一点点往前走。   大腿以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牧白淡淡的想,左腿若是废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可终究是没废,拿掉了这苦修带,养个几天,便又是一条好腿了!   从母亲将带子甩给他的那时起,他就知道这带子该怎么用了,同样是左腿,与母亲被截肢想比,他这不算什么吧。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是那个需要拄着拐杖的人,可就是造化弄人,老天用父亲的生命和母亲的一条腿换了他的完好无损,他不知道这样的交易值得还是不值得他只知道,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牧白一步步向门口走着,不过十几步的路程,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12月9日,车祸发生的日子,这条腿补偿给母亲,接下来,该是偿还父亲了。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去山顶为父亲扫墓,原本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走到的山顶,牧白却需要花上三个多小时,为什么?   为了所谓的忏悔跟虔诚…… 作者有话要说:  速度着实有点捉急,我对不起大家,不过大部分情况下不是因为人家偷懒啦(那还有一部分呢?)咳咳,没......没怎么偷懒,真的!不过貌似大家也不是很捉急的样子,所以就还是慢慢更了哈   *以防太捉急的预告*   单锐抽屉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貌似下章写不到,不过可以提前透露一下,这东西最后会落到小白肚子里╮(╯▽╰)╭   12月9号,粑粑的忌日啊,每年的规矩,麻麻到底是让小白干什么呢?所谓的忏悔跟虔诚是什么样的呢?   下章小杰君正式出手,对谁出手嘞?乃们猜~   ☆、第四十七章 最强宠爱(上)   从别墅到山顶,有一条由碎石子铺就而成的小路,常年无人打理,又经过了风吹日晒,雨水侵蚀,表面的石头全都被磨尖磨利,鞋子底稍薄些,走上去都会觉得硌得慌。   上山的路程并不遥远,走路稍快的人大概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可是牧白却需要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原因很简单,其他人是靠走的,而他,是跪着上去。   每走一步便要跪拜一次,就像那些虔诚的教徒,屈膝伏地,一路走到终点,这样的祈祷才会最为灵验。山顶没有庙宇,而牧白也不是为了祈祷,他这样做只是在赎罪罢了,每年的这一天,执行母亲给定下的规矩,被限制的左腿和漫长的扫墓之旅,牧白一丝不苟的做了二十年,只求母亲消气,父亲能够安息,而自己的罪孽能稍稍减少一些。   上山前,牧白静静的看了看山顶的方向,头一次在心里带了些忏悔以外的东西,就像普天下所有孝顺的儿子去看望他们过世的父母一样,带着哀伤跟想念。   天气寒凉,牧白穿的略显单薄,可身上的汗却总是一波波出个不停,一阵风吹过,带动结了冰晶的睫毛跟头发,露出了阴影下略显苍白的脸,和微微发紫的唇。   由于左腿伤重,牧白每次跪下都尽量让右腿预先着地,可走了半路,一直在承受大部分压力的右腿并不比左腿好到哪里去,之后的路,牧白每一次几乎都是将自己硬生生砸跪在地上,也顾不得伤重伤轻的问题,两条腿麻木的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左腿的血一点点渗出,在深色的裤子上留下了可疑的印记,还有一些,顺着腿侧一路流了下来,从裤脚处滴到地面上,像是为走过的路程做下记号。   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冻的,还是难以承受的痛。牧白的头有些发晕,跪到一半,双腿突然打颤,同时砸到了尖锐的石子上,他两手支地,用力仰头,将一声几欲冲口而出的喊叫断在了喉咙,缓了好久,才重新站了起来。   远处的男人一直看着,直到此刻才将望远镜拿了下来,递给一直站在身边的人,“接下来交给你了。”   “是,少爷。”左志勇接过望远镜,他刚刚回来,跟肖杰报告完事情便一路跟在他身边过来。   肖杰很早就来了,却一直没有出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牧白跌倒过很多次,看得左志勇都胆战心惊,下意识的想要出手帮忙,然而肖杰却至始至终都毫无反应,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无关,可是,如果真的毫不在意的话,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左志勇想不通,不过少爷的想法一向跟正常人有所不同,想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的左轮呢?”肖杰不再看向牧白,转头问左志勇。   “在身上呢。”左志勇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他通常情况下都是带着两把手枪,一把惯用的轻型微声枪,另一把便是左轮,里面只放着一枚子弹,像是随时为俄罗斯轮盘赌做准备。   “给我。”   左志勇掏出枪扔了过去,肖杰接到后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少爷,您去哪?”左志勇下意识的一问。   肖杰转身,眼神冰冷,像是一瞬间变了个人,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我去哪需要向你报备么?”   左志勇身体自然反应,站成了标准军姿,敬礼“不用,抱歉长官!……不是,抱歉少爷!”   肖杰没再理他,径自离开,左志勇抹了把冷汗,呼出口气,少爷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拿起望远镜,看着那个一步一跪艰难向山顶而去的人,会跟这个人有关么?   ———————————————————————————————————————   “铃铃铃”门铃响起,蔡甄并不想理会,奈何按门铃的人实在执着,让她不得不起身下了楼。   隔着门镜,蔡甄看到了个不认识的男人,“你是谁?”   “我是牧白的朋友。”   “他不在。”蔡甄厌恶的回了句,转身就要回去。   “我要找的人,是你!”男人邪邪一笑,透过门镜,仿佛可以看到里面,直直盯着蔡甄不放。   “找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门都不开,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记得认识过你这样的人,也不想跟你谈什么。”蔡甄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她明知这男人看不到里面,但就是有一种自己被钉牢又被看透了的感觉。   “哦?是吗?即使内容是当年那场车祸?”   蔡甄浑身一震,“你知道什么?!”   男子了然一笑,轻声说了两个字“果然”。随即看向蔡甄“不请我进去么?”   蔡甄咬牙开门,把男子迎了进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当年那场车祸已经被证实了是个意外!”   “我并没有说不是意外,你紧张什么?”   “你!”   男子双手交叉胸前,靠在墙上继续说道“那个山道的转弯辅助镜正巧在车祸的前一天碎了,还来不及修,转弯视角本就不好,还碰上了一辆重型卡车,牧先生下意识的向右满打舵才使得车子滚下坡道,整个事件的经过,摄像头都完整的拍了下来,警方那边也确定了是意外,我并没有否认。”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子一笑继续“无论是警察还是媒体,所有人的重点都放到了轿车身上,却没有人关心卡车一边,也难怪,毕竟一边是名人,而另一边是几乎没有责任的卡车司机,像我这么无聊又好奇的人,大概没有吧。”   蔡甄并不接话,听着男子接着说“卡车司机的父母很早便过世了,是他跟妹妹相依为命,他初中毕业便出来工作,妹妹倒是很争气,不但念了大学,成绩还很优秀,说起来,应该还算是你的学妹了吧,媒大舞蹈系的高材生,一毕业便被蒙斯特林的艺术总监挑走,只可惜,人还没等过去,便又收到了一份拒绝信,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蔡甄话虽说得镇定,紧握的手却逃不过男人的眼睛。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在同一天收到了邀请函,这件事情还真是挺巧的。”   蔡甄脸色发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真有意思。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都已经放我进来了,你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   “我……”   “放心,我对八卦不感兴趣,不过求财而已。”   沉默过后,蔡甄问道“你要多少?”   男人眸色一凌,嘴边仍带着笑,却不由得冷了几分“你果然一直都知道!”   在男人说了求财之后,蔡甄仿佛也放心了不少,不屑的哼了一声“跟你没有关系!”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了几声,一步步逼近蔡甄,“之前也许跟我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可以对自己儿子下死手,我是该说你卑鄙,还是该说你够狠呢?”   “哼,我倒是忘了,你刚刚说你是牧白的朋友是吧!他毁了我的一切,难道不该有所补偿么?!欠债还钱,以命抵命,这都是天经地义的!”   “当年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牧白才多大?他凭什么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就算真的有人需要为那场车祸负责,也是车上的每一个人,而不是牧白自己!但是他却毫无怨言的任你折磨了二十多年,为什么?因为你是他的母亲!带走了你的腿和牧先生生命的,是那场车祸,但是真正毁掉这个家的,是你!”   “是又怎么样!”蔡甄不以为然“我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了二十年,凭什么被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抢走?我明明马上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却偏偏因为那个扫把星出了车祸!难道我不是受害者么?这是他们欠我的,我凭什么要觉得无耻,觉得愧疚,他们活该!!”   “哈哈哈哈”男人怒极反笑“都说血浓于水,果然是骗人的,这样的人,竟然能让我碰到第二个!真是稀奇啊稀奇!”   “有什么好稀奇的,哈哈哈哈哈….”蔡甄也笑,有些疯狂“血浓于水?一帮蠢货!”   男人皱眉,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却没问出口,而是从怀里静静的掏出了左轮手枪,指向蔡甄。   蔡甄的脸上一瞬间血色尽褪,浑身上下僵直的不知该作何反应,过了好半天才僵硬的向后退了几步,却因为发软的双腿跌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边后退边开口,“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你不能杀我!!”   “我本来想给你机会,即使现在,你仍然有,这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在它出膛前,你应该知道怎么说才会活下来。”肖杰说着,将左轮扳击锤,对着蔡甄的额头,想也没想的便是一枪,显然不会有子弹射出。   蔡甄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脸色惨白的向后爬了几步“说?你要我说什么?呵呵,我知道了,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对不对?那个畜生!他跟你说了什么?他知道了什么?我都还没让他死呢,他凭什么要我的命!该死的人是他!是他!!!他是魔鬼,是恶魔,他会下地狱,他注定会下地狱的!!”蔡甄起初看向肖杰,最后只是盯着地面,越说越疯狂,两只眼睛大睁着,手也在胡乱比划。   肖杰摇头,再次把抢举了起来,“你没救了!”。   “咔”仍是轮空   蔡甄浑身一抖,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两只眼睛一片血红,“他就是个克星,是个扫把星!他克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又克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还来克我!”说到这里,蔡甄突然莫名的笑了,直直看向肖杰,也不再惧怕他手里的枪“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克死你!”   “这是我的事!”肖杰面无表情,再一次压下击锤,“啪”,从左轮内部传来了很小的一声响动,肖杰微微垂了下眸又抬起,稳稳的端着枪,“我不会再给你伤害牧白的机会,他的灵魂会上天堂,地狱的路,我陪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虽然有点晚了,但是带着眸子满满的爱哟~   麻麻领便当了,怎么样,好吃咩?(某母:←_←)   小杰最后帅吧~话说,该不会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么觉得吧......麻麻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的坏女人,还是个疯子,所以压根就没想过来个反虐,等着她觉悟,大概得等到小白死掉了......不过她其实自己也是有感觉的,隐约对小白有些折磨跟报复之外的东西,之前有写到,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木有,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少了,完全没有办法盖过那些恨意,所以永远都是自私多了一点点......   *以下预告*   小杰会看到小白一直以来生活的这个地方,他会产生怎样的想法?又会做些什么呢?无论资料里给的多详细,终究是没有亲眼见到来得真实!   小白扫完墓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他会看到什么?会如何反应?跟小杰又会发生什么呢?   *聊天*   大家会有一堆疑问吧(真的么?),眸子会慢慢解释,不过也欢迎猜测跟提问哟,没准儿能给我带来点什么灵感也说不定,嘛,会不会回答跟剧透就由我说了算啦【奸笑】   ☆、第四十八章 最强宠爱(下)   蔡甄从没想过,原来子弹的速度是这样慢的,慢到她有足够的时间想很多事情。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像走马灯一样闪过,现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看到了那个在一堆舞者中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看到了那个微笑着对自己说想要个孩子的男人……   看到了穿着芭蕾舞裙笨拙跳动的小男孩儿……   她看到了那孩子看着皮鞭时眼里的惊恐,但面对自己时眼里却只有哀求没有怨恨;她看到那孩子哭着拉着自己说会努力做好,求自己不要不要他;她看到了颤抖的走进屋子,想要开口求饶,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她还听到了那孩子神志不清时的道歉,虚弱的,软软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求自己不要生气。   她还看到了好多好多,连蔡甄自己都不敢相信,临死前,竟然满脑子都是牧白的影子,她可回忆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然而此时此刻,那些辉煌的表演时刻和领奖的瞬间,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蔡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确信自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无论是当初费尽心思得到的牧耘恒的爱,还是这么多年对牧白的折磨,她都不后悔,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她是因为够狠,够绝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要不足够强大,要不就靠手段依附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她没有为牧耘恒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因为牧白的乖巧手软一分,她恨,即使现在仍然在恨着,她恨造化弄人,恨自己的命运,还恨上天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而牧白,正是承载她恨意的那个人。   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他的命运也一早被决定好了,老天为你关上了扇门,总会为你再开启一扇窗,牧白就是那扇窗,是老天赐给她的发泄品!因此蔡甄可以毫无愧疚的做着那些残忍的事,这是她的理论,她的人生观,也是她生活的世界。   她本来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当子弹穿膛而过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却只有两个字“解脱”!   为什么而解脱?是因为不用再走上三楼的房间了吗?还是因为不用再辜负牧耘恒的爱了?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不用再恨了?   这问题的答案,蔡甄到死都不明白,也永远都不可能再明白了……   肖杰并不知道蔡甄在想什么,一个死人的想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对于肖杰来说,什么世俗观念,什么是非对错,都可以一概不论,他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么一切事情考虑的出发点都只有这人个罢了,丁奥也曾想过将牧白解救出来,可惜他永远做不到肖杰的果断狠绝。   丁奥和肖杰的不同在于,丁奥在心里其实认为当年那件事牧白是有责任的,而肖杰从始至终都向着牧白。无论他是否查到了真相,无论这真相背后隐藏了什么,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肖杰看也没看蔡甄的尸体,直接绕过她走到了那扇通往后花园的玻璃门,花园里的那潭水池格外引人注目,肖杰走过去,屈下一条腿蹲在池边,离的稍近些,便能感觉到池子里的凉气,肖杰想了想,伸出了一只手在池子里搅动,没过多长时间,手便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红,肖杰停止了搅动,就那样静静的将手垂在池子里,静静的看着,然后突然站起了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重新走回屋子。   牧白,你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今天,就让我从头到尾看个明白吧。   走上了三楼,整个三层都被打通改造成了一间舞蹈教室,肖杰推门而进,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角落里那堆明晃晃的机器,脸色微沉,几步便走了过去,这些东西,他就算不熟悉也能猜到作用,深吸口气,抬眼环顾四周,桌子上的长针,墙上挂着的软鞭,落地镜,把杆,还有另一边摆放的鞋柜,里面全部摆满了舞蹈鞋,有的很新,有的却显得很破旧,上面还带着可疑的印记,再然后,是屋子里的另外两扇门。   肖杰随便走进了其中一间,这是个类似于监控室的地方,很容易的打开那些设备后,屏幕里出现的,是一间漆黑的小屋,没有灯,没有窗,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台破旧的录像机和一台黑白电视。   略显奇怪,肖杰直接走进了那间屋子,打开电视,一瞬间瞳孔紧缩,面沉似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他紧紧的篡起了拳头。   牧白,原来这就是你生活的世界!这种地方,你是怎样一次次跟我说要回“家”的呢?而住在这里的人,又是怎样成为我威你的手段的呢?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肖杰的身边,定会不自觉的感到寒冷跟可怕,然而一瞬间,这些感觉竟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再次开门而出的时候,肖杰只是沉默着,面无表情,但他的双眼却燃着火焰,仿佛所有的怒气汇集到了眼球,在那里熊熊燃烧,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义无反顾的想要去做。   打开煤气阀门,肖杰又从上到下淋满了油,当一切做好之后,一楼已经充满了煤气的味道,肖杰走过蔡甄身边,那具尸体的很怪异的躺在地上,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肖杰淡淡的看着,然后毫无感情的说了句“你不配!”   打开大门,肖杰的身影越走越远,身后的门一点点关上,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划开,在大门合上前,轻轻向后一抛,星星火光在空气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伴随其后的,便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轰”!!!   地狱的门,我替你毁了,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天堂!   ———————————————————————————————————————   山顶的风萧瑟而又凄凉,牧白缓缓起身,一阵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发,抬起一只手,轻轻的将头发别到耳际,看着风吹来的方向,“父亲,牧白来看您了。”   摸着冰冷的墓碑,牧白细心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待一切做好后,静静的坐在了一边,靠在墓碑上,仿佛靠着的,是父亲的肩膀,他有好多话想要对父亲说,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对父亲说句对不起,他想告诉父亲他想明白了,他想说,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想跟母亲谈谈,他还想说,明年的这个时候,他想要和母亲一起过来,然而,他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是颤抖的叫了声“爸”。   牧白很享受这种寂静,周围的冷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竟觉得也没有多难挨。   “轰”!突如起来的响声打断了山顶的寂静,牧白刷的睁开眼睛,山腰处传来的滚滚浓烟,让他一瞬间大脑空白,紧接着,便是疯了般的往山下跑,可是左腿的伤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一个不稳,便直接从石子路上跌了下来,直到滚到了一处稍平坦的地方,才总算停下,撞击,翻滚,再加上摩擦,将本就不厚的衣料割开了数道口子,身上更是大面积的淤青,可是牧白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是倔强的继续往山下跑。   左志勇也在听到响声后第一时间往山下赶,他站的位置虽然可以远远观察到牧白的动向,但若是下山,却要绕上一大圈,少爷将牧白交给自己,绝对不能跟丢了,另外,这声音八成跟少爷有关,他不得不去确认。   冲天的火光,仿佛烧不尽的大火将整栋别墅团团包裹在里面,灼热的空气在几米远的地方便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也因为骤然升高的温度而变得扭曲,房子里时不时还会传来些爆炸的声音,牧白怔怔的看着,苍白的脸色却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通红,他一点点接近别墅,走的很慢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火光越来越近,那撩拨出来的火舌直就要将人卷入其中。   然后,世界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临死前想到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她要死了,如果她活着,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给她和小白一个幸福的,只有死亡才是救赎,放了她自己,也放了小白!   嘛,不过很可惜,眸子是不会放过小白滴~~~╮(╯▽╰)╭      ☆、第四十九章 暴风雨前   飞蛾扑火,看到眼前的牧白后,这是肖杰的第一反应。他本不应该露面,却想也没想的上前将牧白击昏了过去。刚刚接住顺势倒下的人,左志勇也适时的出现。   “少爷。”   “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另外查一查当年牧白出生的医院和给他接生的医生,我要尽可能详细的资料,并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懂了么?”肖杰一边将牧白抱起来一边吩咐。   “是!”   不久后,新闻报出了这次的爆炸事件,燃气泄露,明火引爆,一次安全隐患所带来的意外悲剧,只不过死的是著名的舞蹈家,也是当红艺人的母亲,令大家扼腕叹息了一把。出事当天,紧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大家并没有等到牧白的身影,只等来了相关代言人,寥寥几句,直接表达了牧白由于伤心以及祭奠母亲的心情,决定退出演艺圈的打算,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代言人却并不愿多做解释,匆匆离去,众人虽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存了尊重死者之心,也将心比心的理解牧白的感受,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大家所接受了,唯一存有疑问的人便是丁奥,只可惜,等他再次见到牧白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肖杰亲自拿下了牧白腿上的苦修带,然后厌恶的扔到了一边,昏迷的人只是下意识的挣动了一下便没了反应,腿上伤太多,带着淤青又散布着凝固的血液,看起来惨不忍睹,不过还好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肖杰没有注意到那些扎到肉里的木屑。   今天注定是个多事的日子,肖杰这边刚刚安顿好牧白,就接到了实验室的电话,匆匆交代了几句,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实验室。   实验室的生化区门口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走得进去,为了防止病毒的泄露,生化室采用了最先进的封闭技术,原本是从内部和外部均可控制的,但是有一种情况特殊,那就是当实验室内部的智能系统判定为最危情况,需要自毁以全面消毒时,便会从内部将所有的出入口封闭,直到用千度的高温加静电消毒之后,才会重新恢复正常。   此时此刻,实验室内警钟大响,肖杰一走进监控室便看到了大屏幕上映出的背影,抓过一个实验员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就单博士一个人在,然后系统就突然识别说ZT09病毒泄漏,我们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肖杰甩开人,直接走到监视器旁,“把通讯系统给我打开!”   “少爷,十分钟前我们就在尝试与里面的人通讯,可是通讯设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办法开启!”此时坐在一大堆监视设备前的,显然是肖杰的人,虽手边的工作不停,却仍是边做边回答。   肖杰眉头微皱,看着生化室里那人的背影,转身出了监控室向那边走去,自毁装置的拖延时间最多只有半个小时,接到电话再加上赶到这里的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由于肖杰的到来,人群自然让出了一条通道,生化室一侧是由超钢化玻璃组成,里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也是一样。   仿佛知道肖杰的到来一般,里面始终背对着玻璃一侧的人慢慢的转过了身,鼻梁上的眼睛遮住了大半张脸,在光线的照射下更是看不清表情。   肖杰握拳,视线不离开眼前的人,开口吩咐“所有的人,退出这里!左志勇,监控室里的通讯系统不用再试了,把监视器也一并给我关了!”   肖杰的手下自然是对肖杰的话言听计从,但实验室里的一些研究员们就没那么好摆布了,肖杰的意思明摆着是要放弃生化区了,可这里面存着他们大部分的疫苗样品,岂能说毁就毁?   看着这些人的反抗,肖杰毫无感情的加了句“武力镇压!三分钟之内,把这里和监控室清空,所有人退到安全区,碍事的,杀!”   “是!”整齐的回答声。   肖杰一次头也没回,只盯紧了生化室里的人,那人也没什么反应,仿佛在等着外面的人被清空。   三分钟后,空荡的生化区只剩下了肖杰和单锐,隔着玻璃,一里一外。   单锐微微抬头,露出了眼镜后深邃的眼睛。   “你来了。”   虽听不见声音,但肖杰知道单锐在说什么,他们都经过专业的训练,读唇对于他们来说易如反掌,这也是为什么单锐没有开启通讯装置的原因,他从来没想过被救,也没想过走出去,他是故意要引肖杰到这里,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意图很明显,至少绝对瞒不过肖杰,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单锐知道,肖杰都会出现,他至始至终都觉得,肖杰不适合走他们这条路,可现在,他又恰恰在利用肖杰的这一点!只有这家伙会一直守着兄弟这两个字吧,混他们这行的,兄弟,不过是拿来出卖的东西!   “为什么?”肖杰不答反问,至于问什么,很清楚,单锐给自己选了条绝路!   单锐轻轻笑,“不为什么,反正活着也挺没意思的,肖杰,你怕死吗?”   肖杰握拳不语,他不怕死,他们这种人从来都没有被教过什么叫怕,可是,他不想死的毫无意义,他相信单锐也一样,不会无缘无故的求死,若是想死也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所以,一定有原因!   仿佛知道肖杰在想什么,单锐没等他开口继续说“你是在关心我的死活,还是解药的问题?”他一只手划着实验台,沿着边缘慢悠悠的绕道了前面,“解药我已经研制出来了,可惜成品只有一份,你猜猜会在哪里?”   冷静如肖杰也不由震惊,他咬着牙,双拳收得更紧。虽然他很想问,但他知道,单锐若是不说,他怎么问都没有用。   单锐靠着实验台悠闲站好,“所有的相关资料,还有我这个活解药,都会在今天化为灰烬!解药,你永远都得不到!“   “砰!”肖杰一拳砸到了钢化玻璃上,玻璃文丝未动,只不过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色的拳印!   单锐看着那印记笑了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冲动了,用一死换得,也算值了!”   “有本事冲着我来!你现在怎么对得起小美?!”肖杰看着单锐,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听到小美两个字,单锐嘴角又上弯了几分,眼中也挂上了丝淡淡的柔和“我应该替小美高兴么?这种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肖杰一瞬间迷茫,单锐的话什么意思?他不想小美,应该想谁?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可惜太快了,他没有来得及抓住。   “杰,好好照顾小美,记得你说过,这是你欠她的,不要让我失望!”单锐说完,右手摸到实验台下的一个按钮,轻轻的点了上去,瞬间,一直在预警的警钟由黄色变成了红色,高危彻底清除的警告,肖杰身后生化区的大门也在迅速关闭,还来不及回答单锐的话,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口冲去,因为十秒钟后,他所在的这片区域也将成为清除的对象。   几乎是肖杰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大门便紧紧的关上,单锐最后一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下一秒,他们都会化为灰烬。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习惯……   “杰,装得再狠心,至始至终,你都是七人中最重情的那个!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要你一辈子觉得亏欠我,觉得对不起小美,然后一辈子,都不能跟他在一起!”   紫罗兰的解药,单锐其实早就研究成功,比肖杰抓到他的时候早了很多,并不是刻意的隐瞒,只不过在他说之前,肖杰先一步给了他和廖树勋一个“惊喜”,牧白的出现以及肖杰为牧白所做的一系列事件,让他不得不注意这个人。   然后,当这个人已经成为他们,成为小美的障碍的时候,单锐知道,是不除不行了。这是个定时炸弹,终有一天会害死他们,害死小美,害死肖杰!有肖杰在身边护着,单锐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即使有,他也不可能亲自下手。   有时候破坏反而会成就更牢固的纽带,因此,他不能从牧白下手,只能从肖杰下手,他要给肖杰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跟牧白在一起的理由,解药在它该在的地方,而肖杰必须做出选择,他的死亡点燃了引线,这颗炸弹究竟是会爆炸,还是仍的远一些呢?   “杰,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单锐的计划本来十分完美,可惜他忘记了,死人,是没有办法掌控活人的世界的,他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一个人的想法,而这个人的想法——至关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啊!这章竟然木有小白?!难道是麻麻不爱你了么?!!   牧白:那真是太好了【轻轻依偎在小杰身旁】   小杰:【宠溺看】嗯,有我爱你就够了!   眸子:拜托!你俩是虐文里的苦逼攻受耶,敢不这么腻得慌么→_→   小白:嗯...啊...你说什么...唔,再使点劲~   小杰:【使劲】这回怎么样?   眸子:擦!!!按个摩而已,敢不敢不这么淫荡!!!!!!!   【淫笑】想歪了童鞋自动面壁去!   *下章预告*   文案里还有最后一句话还木有出来,下章跟大家见面~小杰和小白谈崩了,唉唉,小杰会怎么处置小白嘞?单锐虽然死掉了,可是大家应该还记得这家伙有瓶红色的鬼东西吧,到底是啥嘞?还有这章最后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眸子不卖关子,下章揭晓~   小白休息够了,再不操练起来这身抗虐的本事怕是要废了啊,所以,你们懂的~下章是个转折,不知道写不写得到重点,不过距离小白上刑场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这神马比喻?!)   ☆、第五十章 善恶之间   “哥!救我!”小美脸色苍白,虽是呼救的声音,实际上却气若游丝。   她身边站了个光头,正手握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全部身子掩在小美身后,可是因为太过悬殊的身高差,脖子以上仍是露在外面,只得一直弯着腰才能将自己全部隐藏。   不远处站着的,是背对着众人的牧白,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管状瓶子,还有残余的液体顺着管口流下,灯光下,像是即将滴落的血珠。   肖杰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众人纷纷举枪瞄准,然后肖杰面无表情的下了车。   “哥……”小美刚要说话,那光头便勒着她后退了一步,然后略显紧张的看向牧白。   “怎么办?我们……我们怎么逃出去?”   牧白一楞“你说什么?”   光头满脸的惊讶“他妈的你别跟我装蒜!当初找我的时候你可没跟我说要绑的人是谁!现在不是得到了东西就要过河拆桥了吧!没你这么玩儿的!你想独自一人抽身,门儿都没有!”说完,又转向肖杰:“肖老大,是…...是这人逼我的,我真不知道是您,要不绝对不会接这单生意的,真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   那光头磕磕巴巴的求饶,但也不敢松开手里的人质,他知道,只要是松开了,那么他会立刻被射成马蜂窝!   肖杰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冷冷的撇了眼光头,以及他手里握着的刀,便将视线放在了牧白的背影上,并不是不关心小美,而是他有把握。   “哥……”小美弱弱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解药……解药没有了!”   声音虽小,却清楚得很,肖杰一震,瞳孔猛缩,立刻看向小美,小美低着头,长发垂下看不清表情,却能看到成线落下的泪珠。   此时的牧白仿佛才回过神来,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光头,又皱眉看向小美,最后将右手抬起,视线落到了那玻璃瓶上,原来……是这样……   ——————————————————————————————————   牧白从昏迷中醒过来时便知道自己在肖杰的地盘了,他的思想很混沌,却又无比清醒,做不到欺骗自己,他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还活着呢?   动了动手脚,预料中的不能移动,它们此刻正被牢牢的绑在床的四角,肖杰怕他自杀!   发现这样的结果后,牧白也不反抗,肖杰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了,整整一天没有见到人影,牧白就一眼不眨的看着天花板,不吃不喝,不动不睡,直到肖杰的出现,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威胁的了,但终究是低估了肖杰的阴狠。   肖杰拿尸体的处理方式和死人的安息来威胁牧白,一开口便击中要害,一直毫无反应的牧白木讷的将眼球转到了肖杰的方向,那场火烧的那样大,还伴随着小规模的爆炸,可能还有尸体留下来么?   仿佛知道牧白在想什么,肖杰只淡淡回了一句“敢赌么?”   不敢!牧白知道,他不敢赌,也不能赌,肖杰总是能轻易的找到他的弱点,然后毫不吝惜的用在他的身上,何必呢?他还有利用价值吗?这世界上的人千千万,干嘛非要扯着他不放?!   他累了,倦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他像一个不停的在跑着马拉松的人,终于有一天,耗尽了体力,想要放弃了,可偏偏有人逼着你继续跑下去,为什么呢?他已经对终点没有期待了,想休息了,不行么?   牧白的内心在呐喊,可终究是妥协了,答应了肖杰的所有要求,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饭送上来了便吃,到时间了便睡,肖杰扔给他了个手机,听到了,他也会接,只是一句话都不说,肖杰也不说话,两个人静默一段时间后,便是挂断时候的忙音。   如此又过了一天,牧白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本以为是肖杰,本能的不想去接,结果电话响了太多次,他便漠然的接起,也没有说话的打算,没想到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小美的声音,这女孩儿牧白见过一次,因此记住了声音,柔柔弱弱的,只说了两个字“救我”。   之后电话里便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牧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开口时声音沙哑,他实在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你想要怎样?”   电话挂断后,牧白第一次走出他所在的这个宅子,瞒过了所有看守,独自一人去了电话里那人说的地址。   一切就像恶俗的电视剧场景,只可惜对方手里的不是自己爱的女人,交易的目的很简单,那人想要找肖杰报仇,可惜不敢直接动手,于是想到了肖杰身边的人,小美是个好筹码,可惜不确定因素太多,因此牧白是他们的双保险。   牧白无所谓,他知道以肖杰的能力必定有办法救小美,可还是想也没想的喝下了那人扔给他的东西,所谓保险,自然要减少些不确定因素,牧白并没探究过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不重要。   上次逃离实验室,小美帮过他一次,他就还他一条命,牧白想,其实他还是自私的,用一样自己不在乎的东西作交换,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报了恩,可是,也不重要了吧。   就在牧白刚刚喝下那东西后,肖杰便带着人将这里包围了,本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可没想到,原来是刚刚开始…...   ————————————————————————————————————   再回神时,眼中已一片了然。牧白看着小美轻轻的说了句“傻丫头”,何必费尽心机,何必浪费一瓶真正的解药,他,早就不想活了啊。   转向肖杰,晃了晃手中的空瓶子,牧白淡淡的说“你来晚了。”   肖杰冷冷看了眼牧白“没叫你说话!”   明显的偏袒,明眼人一看就懂,小美微微低头,将整张脸淹在了黑暗中。   牧白的口气仍是淡淡的,可说出口的话却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肖杰,你真贱!”   何必再管他,何必硬是将他拉到生的道路上,活着的意义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不求死,却也不想生,现在的他就是个行尸走肉罢了,干嘛还管他!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   肖杰脸色一暗,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掏枪平举。   “牧白!不要逼我杀了你!”   “杀了我?呵,死对我来说不过是解脱,而生不如死,我已经早早的就尝过了,肖杰,你威胁不到我!”   牧白看向肖杰,波澜不惊,仿佛思考了半天,最后说了句“肖杰,你真的很讨厌!”   肖杰握枪的手微微一抖,却没让任何人看出异样,时间在静默中悄悄流走,大家都以为肖杰要开枪了,甚至是光头也微微探出了点头。   肖杰也确实开了枪。   手中的枪微微偏移,擦着牧白的侧脸而过,砰的一声,小美身边的人额头上便多出了一个血洞,然后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肖杰却看都没看一眼,只盯紧了牧白,“呵”,他冷笑一声“就这么想死么?可惜,你没有这资格!”一步步走向牧白,肖杰浑身上下散发着要杀人的怒气,面色阴沉,让牧白不由自主的有些发寒。   “牧白,这是你自找的!想死?没那么容易!”   左志勇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正恐怖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神经病,另一个是疯子,可是神经病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疯子却知道!   肖杰现在属于后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前一秒钟的仁慈跟后一秒钟的残忍,仿佛不是一个人,大家只知道,他生气了,他在发怒,为了什么?是这次的事件?是消失的解药?还是牧白说的话?无人知晓。   “把他带去月色!”   月色,月下之名,谈之变色,无论是它表面的生意还是背地里做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更重要的是,它并不在中国境内,而是他们在撒丁岛的分支!   左志勇听到了肖杰的吩咐,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肖杰将视线转向左志勇,熊熊怒火包裹其中,“需要我再说一遍么?”   左志勇本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看到肖杰的眼神后退却了,恭敬的回了句“我明白了。”他虽然很想劝说,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他之所以能在肖杰的身边呆这么久,最大的原因便是会看人脸色行事。   牧白皱眉,带着些薄怒跟不解,“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处?肖杰,杀了我吧!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不是么?这样对大家都是交代!”   此时的肖杰已经将视线重新落在牧白身上,不掺杂任何感情,“你也说了,死是解脱,怎么可以这么便宜你?喝了解药,你就等于喝了小美的命!在新的解药研制出来前,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什么意思?”牧白并不知道单锐的事,更不会知道他喝下的这瓶是唯一的解药,但是他不傻,肖杰这话的意思他其实是懂了的,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求证。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身上现在多了一条人命债!”牧白瞳孔猛的缩紧,肖杰却似什么都没看到“你不是生来还债的么?你父母的债我也一并帮忙讨了!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寻死之前,最好先想想你自己配不配!!”   肖杰阴冷的声音让牧白自脚底蹿出了一股寒意,一条新鲜的活着的理由,却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他这一辈子的意义好像就是不停的向不同的人还债,终究什么时候会是个头儿呢?是不是他上辈子做了太多十恶不赦的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些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当他等赎完罪了的那天,可不可以请求不再轮回转世,哪怕被永远锁在阿鼻地狱,也不要再到这世间走这一遭,活着,真的好累!   仿佛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牧白想要自嘲的笑一笑,却始终没能牵动嘴角,他抬头看了看夜晚的星空,流星划过,太快了,没有来得及许愿。   肖杰绕过牧白,径直走到了小美身边,没有再看他一眼,静静的脱下了外衣替小美披上,弯腰将人抱在了怀里,小美依旧低着头,长发及腰,遮住了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全身都在颤抖,肖杰抱着人离开,没有人注意到小美此刻炙热的双眼,闪着疯狂的光,嘴边似笑非笑,在苍白的脸上绽开诡异的弧度。   单锐哥,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我不要用你的死换我的活,我不需要紫罗兰的解药,你就是我的解药,因此在知道你死的那一刻,我就是知道我活不了了。不过关系,我不要上天堂,害死你的人,我要拖着他去地狱!   人的善恶真的只在一念之间,没有完全善良的人,也没有绝对的邪恶,肖杰做了很多坏事,却会替牧白着想,单锐杀了许多人,却始终对小美不离不弃,小美原本善良,却为了单锐步入了魔鬼的殿堂,这些人里,你说谁是绝对的坏人,谁又是善良的呢?   肖杰抱着小美一步步离开,直到重新将小美送回了实验室的病床上,屋子里只有肖杰和小美两个人,肖杰开口,声音仍旧没有波澜。   “……”   小美一怔,似是没有听懂“哥?”   “……”   “砰”,关门的声音,屋内重归安静,只留下病床上的小美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我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眸子!!!!!!   已经连着上了九天班了!!!!竟让还要我去?!我的小暴脾气!好吧,没敢发作,只是无奈的跟老板说了句,“老板君,要死人了!为了不影响工作质量,麻烦您老给我放个假成么?”弱弱的换来了一天休息T^T   原谅我在这里抱怨一下......   不是不更新,实在是被工作压的快要疯了,还有工作总结没写呢,哭~   好了,不废话了,估计大家对眸子的日常生活也没啥兴趣,还是来个预告吧~   *预告君*   车祸三天后是什么日子呢?大家不会忘记了吧~在如此特殊的日子,应该给小白个什么礼物呢?   哎呀小白!小白你怎么了?小白!快醒醒啊,小白!!   *交个流*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小杰的想法和他突然的变化,在纠结于什么时候解释这个问题,哎呀,眸子真心不会剧透,也不会吊大家胃口呢【叹气】   这里是任性的懒眸子一只参上!      ☆、第五十一章 机关算尽   “没有下一次!”   “……”   “就算你是我妹!”   “……”   小美静静的想着肖杰的话,脸色苍白,更显病态,这一次,却是因为后怕和不甘。   所有的一切肖杰早就知道,也不应该算是早就知道,而是简单动脑便能想明白,可他能做什么?当面拆穿,便会毁了小美,不拆穿,就是把牧白往绝路上逼,因此,他做了选择,一个令他后悔,但是从来一次却仍是会这样做的选择。   也许不久之后,他会偶尔的想一想,是不是当初换一种做法,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他想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想不出个结果,回忆跟后悔,从来都只是徒劳!   肖杰的枪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小美身后那人,他断了牧白洗白的机会,但同时也埋葬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表面上看,他完全偏向了小美一边,可事实上又是怎么回事呢?牧白本是必死无疑,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活了下来,肖杰给了他一个活着的理由,即使这理由残忍而又恶毒,可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单锐一早算好了一切,却终究没有机会操盘全局,唯一的一瓶解药,是宝也是祸,他给了小美,然后将决定权交到了肖杰手上,或者说,是给了上苍,只是无论怎么样,小美都将是获益最多的那个人。   肖杰很快会发现解药在小美手上,若是他选择将解药给小美,那么就表示牧白不再是威胁,即使他会愧疚,补偿牧白,一个将死之人,终究没有什么作为。如如他选择将解药给牧白,那么就表示是他亲手毁了自己妹妹的生路,他已经愧对过小美一次,单锐相信不会有第二次,即使会有,他也会记得小美一辈子,绝对不会再有可能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包括牧白!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小美偷偷的藏起了解药,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喝下它来解毒!   肖杰,单锐,小美,三个人终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到头来,恐怕一个都没有!   ——————————————————————————————————   左腿处传来的刺痛提前换回了牧白的意识,他一早被直接敲晕了带走,此刻正在一个黑色的移动的封闭空间里,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货车一类的地方。想是那些人没想到他会提前醒,并没有把他的手脚绑起来,牧白摸索着爬到一边,靠着箱壁坐好,   一波波不间断的疼痛自左腿传来,让他连昏迷的间隙都没有,牧白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左腿,便疼得一身冷汗,今天是木屑刺进里的第四天,周围的肉已经从内部开始一点点腐烂,再不拿出来,这条腿可能就要废了。   左腿啊……牧白轻轻说了一句,就当做给母亲的陪葬好了。   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的跳着,睁眼与闭眼没什么差别,牧白握着拳静静忍耐,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侧的车门被突然打开,射进来的强烈阳光让牧白不由得眯眼皱眉,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已经跳上了两个人把他架了下去,拖着便朝一栋建筑走去。   牧白隐约瞥见了周围的人和建筑,极其陌生,不是因为他没来过的陌生,而是整个风格的不同,这一刻牧白隐约猜到,他,已不在中国!   在一间被推进的房间里,牧白见到了个熟悉的面孔,是左志勇,他正在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跟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胖子说些什么,牧白不懂意大利语,不过看那胖子时不时的瞟一眼自己,大概猜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是跟自己有关。   左志勇好像很急的样子,只匆匆的交代了几句便拍了拍胖子的肩便要离开,突然,一个男孩儿从外面冲了进来,很明显冲着左志勇来的,因为他说的,是中文。   “不可能!我不相信!老师怎么可能会死?他几天前还给我寄过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给我说清楚!”   左志勇回头一看,微微奇怪“小藤,你怎么……?”   “我要回国!我要去确认这件事情,老师不会轻易的就死的,你们骗我!”   左志勇赶紧跟胖子交代了几句,转身几步上前,一边把男孩儿往外带一边,口气略显严厉“小藤,你现在离得开吗?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要什么事都感情用事……”   两个人越走越远,后面的话牧白就听不大清楚了。   紧接着,他被带进了一个简单的房间,说简单,是因为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外加一个老板椅和一个沙发,屋子里的人见到他们,站了起来,不知问了句什么,其中一个驾着牧白的人跟那人说了句话,然后又带着牧白继续朝里面的套间走去。   进门后,牧白发现,里面的房间要比外面的大上许多,并且各个角落分散着有许多男孩儿,从十四五岁到二十岁不等,并且肤色不同,显然来自不同地方。看到有人进来,他们只是瞥了一眼,又各自干起自己的事情,有的在往脸上抹东西,有的则是在挑衣服,还有几个正被锁在一边的墙上,不知为何在痛苦挣扎,另一边墙上,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人正拿着手里的皮鞭不停的抽打着一个双手被锁,□□着前胸的男孩儿,男孩儿明显已经十分痛苦,头发湿漉漉的垂在两侧,却咬牙一声不吭,还时不时的发出些诡异的申吟。   拿着皮鞭那人听到门声,停了手边的动作,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看了眼牧白,挑眉,比了三个手势,第一个手握空拳,拳心向自己,小指向上伸,第二个四指握拳拇指向左,第三个则是三指弯曲,拇指平伸,食指向下,等他做完后,牧白身边的人摇了摇手,不知说了句什么,拿皮鞭的人又看了眼牧白,冷笑一声点了点头,那人又嘱咐了句话,拿皮鞭的家伙又点了点头,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摆手挥退了两人。   艾文从很久前便在月色工作了,那时候这里还不叫这个名字,他的工作很简单,□□师,每天看着不同的人在自己手下辗转痛苦就是他最大的爱好,肖杰接手撒丁岛后,除了毒品,并没插手岛上的其他生意,不过总是有些不安分想要预先挑事的人,月色的前老板便是一个,仗着自己有点势力便跟肖杰叫板,直接被肖杰端了老巢,顺便收了他的产业,将月色做为了黑盾在撒丁岛的一个分支,表面生意不变,暗地里却是些黑色的勾当。   待人走后,艾文重新开始打量牧白,被送到他们这里的人无非三种,第一种是绑架或是通过其他手段弄来的,这种人通常情况下要特殊教育,必要的时候还要用点手段控制;第二种便是自愿卖身进来的,这样的人就方便多了;还有一种是得罪过他们的人,对手,叛徒,或是应该在这个世界消失的家伙,这种人完全不用吝惜,通常情况下就是往死里整,玩儿死了算。   然而当他如平常一样打手势询问的时候,那些家伙却表明这个人什么都不算,有点特别,是老板特意吩咐送来的,据说是得罪了老板的人,左哥也吩咐了好生照顾,不过不能让他死了。   艾文会意,看来是被送到这里找教训的,只要下手有点分寸,不让人死了就好。他自认为了解了上头的心思,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谁知道,在他正盯着牧白准备说话的时候,眼前的人却毫无预兆的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艾文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检查,刚一接触到牧白,便传来了烫手的高温,赶紧转身吩咐了几句便跑了出去。   开玩笑,上头特意嘱咐了要活的,这人若是死在他手里了,岂不是要他的老命!   天知道,左志勇确实吩咐了好好照顾,也说了不能让人死,可天地良心,他只是字面的意思,绝对不是这帮家伙脑袋里的阴暗东西!   他算是看着肖杰和牧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虽知道的不完全,可就是有种隐约的感觉,觉得少爷不是真的想要牧白怎么样,因此,虽然肖杰只有“带他去月色”这一句话,他还是自作主张的做了安排,想着让这些家伙收敛点,总不至于往死里整,到时候少爷来了也好有个交代。   这下可好,左志勇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吩咐竟然会弄巧成拙,被这帮自作主张的家伙完全理解到了相反方向……   ————————————————————————————————————   牧白朦朦胧胧中听到了对话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躺在床上,床边的两个人正在争吵。   其中一个是拿着鞭子的那个人妖,另一个则是今天在大堂上闹过的男孩儿,男孩儿甩手要走,很不耐烦的样子,人妖不知道说了什么,男孩儿突然震惊转头,然后指着牧白,嘴里说出了牧白的名字。   小藤见牧白醒了,直接走到了他身边,换成中文“你就是牧白?”   牧白仰躺着点了个头,小藤又转向艾文“这个人我救了!”   话落,他径自绕到了牧白的左腿处,二话没说割开了裤子,虽然早就知道了伤在这里,但是当真正看到裤料下的情景时,小藤仍是吓了一跳,面色有些诡异的看了眼牧白,又转向艾文“去拿些绳子过来。”   “绳子?你要绳子干什么?”   小藤没回答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去拿!”   艾文不屑的撇了撇嘴,还是乖乖的把绳子拿来。   “把他绑上”小藤一边在一旁准备他的医疗用具一边吩咐。   这回艾文学乖了,什也没问,直接开绑。   “绑牢一点,一会儿他要是挣扎的太厉害会很麻烦。”   艾文会意,把绳子绕过床板,将牧白的脚踝和上半身都牢牢的绑在了床上,也亏着他们的床比较简单,不然若想把一个大活人牢牢绑在床上,还真的挺难的。   一切都做好后,艾文发现小藤正拿着一把刀在酒精灯上烤,“咕噜”咽了口口水,“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小藤皮笑肉不笑“做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家,眸子今天刚刚回家,啥也不说了,从今天起,日更!   ☆、第五十二章 人心难测   这是一场没有麻醉的手术!   起初的几分钟,牧白还可以咬牙挺着,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忍耐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是怎样的一种疼?挖骨剔肉,如此一般么?   锋利的刀毫不犹豫的割开变色的皮肤,连轻碰一下都会痛的地方,生生撕裂了数道刀口,将里面的一些污血挤出后,又被两个尖锐的物体插入,然后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肉体中搅动,只当他是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进进出出,直到血肉模糊!牧白的冷汗随着这样的动作沁出,一波波从未停过,湿了衬衫,又透过床单。剧烈的挣扎被锁在绳子下,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开,这具躯体,还是自己的吗?疼到麻木的双腿,还不如锯掉来得干脆,可偏偏没有人会听从他的意见,整条左腿像是不存在一般,可若真的不存在,该有多好。   这些,还仅仅是开始,木屑已经几乎跟肉体长到一起,每次拔出都连带着些许血肉,小藤却面不改色的继续,镊子在大腿根部搅动,看似随意,却充满了技巧,只流出了极少部分的血液,并且每次都不是随意乱找,不然恐怕还没等木屑挑干净,牧白便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花费了大部分时间在挑拣上,不得不说,小藤很佩服牧白的毅力,除了不停颤抖的肌肉和仿佛流不尽的冷汗外,牧白从头到尾的申吟,少得惊人,可惜接下来,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此时此刻,也就他还能用到轻松二字,牧白却是在那里一次次突破极限。   艾文在一旁紧盯着牧白,不停的吞咽口水。   小藤冷笑一声,不屑一顾,他知道,艾文的举完全不是吓的,而是兴奋的,对于一个以虐待人为乐,甚至是为职业的人来说,这样的场景无异于激活了他的全身细胞。   虽然,他自己管这叫艺术,可小藤却是嗤之以鼻。   同样是善于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小藤喜欢直接的,强烈的肉体刺激。人的痛觉神经相当发达,在得到某种刺激后会更加发达,但是人的忍耐力却是无限的,并且可以通过某种方法得到开发,甚至是在经过了特殊的训练之后,变得越来越强。   同样是做研究,单锐的研究方向更偏重于药理,而小藤则完全是人体研究。   对于艾文来说,身为调教师,他更喜欢心理和身体双重上的折磨,更多的时候偏向心理,而身体只是必不可少的辅助。   举个例子,若是将同一个人分别交到艾文和小藤手里,艾文的处理方法是先用药物控制,并且配合肉体上的刺激,让那人主动求饶,而小藤则更喜欢直接捏碎对方的骨头!   两个人互相鄙视,做法不同,却有着一个相同的特质,就是一样的残忍!   手术仿佛告一段落,小藤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术刀,然后又再放在酒精灯上烤,牧白的腿仍在流血,虽然不多,也一点点殷红了身下的床单,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得到了时间纾解,失血所带来的眩晕更是令人昏昏欲睡,牧白的双目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就在此时,小藤手起刀落,“唔!!”一声难掩的申吟冲口而出,大腿上的腐肉硬生生被削去了一层,露出了里面些许的好肉和更深的腐烂,一波疼痛还未过去,小藤的手下不停,第二刀,又再剜下大片生肉,牧白想要剧烈挣扎,可惜只是徒劳,唯一能懂的手,紧紧攒着床单,已经握到直接泛白,再仔细点看,几根手指的指甲甚至在向相反的方向诡异的弯曲着,然而它们的主人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掌中用力越来越深!   最终的痛苦结束了么?显然,还没有!   小藤一把拿过桌上未点燃的酒精灯,拔出瓶塞,尽数倒在了牧白血肉模糊的左腿上!   “啊!!!!”终于,屋子里响起了意料之中的一声嘶吼,小藤满意的牵了牵嘴角,然后重新将刀子放在了酒精灯上烤,与前两次不同,他并没有仅仅烤刀尖的位置,而是整个刀身都置身在火中。他的手术刀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竟然没过多长时间便开始发红,并传出一些微弱的“呲啪”的声音,小藤仿佛满意了,将刀子拿离火苗,下一刻,直接按到了牧白不住流血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啊啊”难忍的叫喊声又再想起,牧白双眼大睁,全身的肌肉剧烈抽搐,整个身体的挣动并不是出于本意,却仿佛要将绳子挣断!突然,这一切戛然而止!痛苦挣扎的人终于迎向了短暂的黑暗,是,是短暂的,因为很快,他将会再度醒来,然后等待他的,是绵长的痛苦和高烧的折磨!   “掐他的人中!”小藤吩咐,现在让人昏迷了会比较麻烦,这样做也算是为牧白好了。   艾文显然知道小藤在说什么,很快的找到了人中的位置,用力按下,刚刚昏过去的人悠悠转醒,这一次,再没有那么容易昏迷了。大概是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细碎的申吟终是泻出了牧白的嘴边。   “你们这里的规矩不用为他破了”小藤一边整理仪器,一边淡淡的说,当然,用的是当地的语言。   艾文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小藤在说什么,他们这边药物紧缺,除了被试药和试毒的人以外,全部不准用药,更不要提什么治病的药了!本就是些廉价的生命,贱的随处都是,还要像养大爷一样的养着么?能活就活,不能活就趁早自己了断,不然恐怕想舒舒服服的死,都没那么容易了。   小藤知道牧白的特殊性,怕艾文担心人会死了而坏了规矩,这才出言提醒,至于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谁知道呢?   “听藤医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他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艾文的意思很明显,牧白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不见得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手术是你做的,到时候要是有人追究了,大家谁也捞不到好处。   小藤冷哼一声“不过是皮肉伤,能怎样?倒是你,别忘记我们的规矩!”   “这个……”艾文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想赖账?我有能力把人救活,就有能力把人弄死,要不要试一试?”   艾文咬牙想了半天,最终说了个好“就按老规矩来,不过我先说好了,这人特殊,我得有几点要求!”   “呵,这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两个人耳语了几句,似乎达到了双方都满意的情况,待小藤离开后,艾文饶有深意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人,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床上的人“小子啊,别怪我们心狠,怪只怪你命不好,得罪错了人!   ————————————————————————————————————   离开月色后,小藤直接去了学校,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寝室,关上门后,直接走到了书桌旁,双手死死的扣在桌子边缘,指节握到苍白,桌子上摊开的,是一封写到一半的书信,信头的第一句话便是“致我最敬爱的单老师”,字体流畅整洁,仿佛不是出自男生之手,而静静的摆放在这封信旁边的,是一封死亡通知书,和一大笔财产的转让证明。   小藤原来并没有名字,他是单锐在孤儿院里挑的一个实验品,与其他实验品不同,小藤从没想过逃跑,并且不管被怎么对待都甘之如饴,他来到实验室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只除了单锐,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单锐本身也不爱说话,况且一个实验品而已,他只需要反应,不需要语言。   然而,不久后,小藤第一次开口,便指出了单锐实验中的一个漏洞,当时单锐十分吃惊,几次观察后,更是发现,小藤在医疗研究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于是,便开始一点点的教了他基础知识,让他从一个实验品升级到了实验者,再然后更是资助他去上了大学,单锐纯属一时心血来潮,大概是觉得自己跟这个小家伙比较投缘吧,他从没想过要小藤的回报,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就是喜欢就做了而已,他这人一向很随便。   然而,这一切对小藤来说却是无可替代的!那是他第一次被别人需要,即使是当成实验品,也比孤儿院里的待遇好太多,最起码有吃有喝,他不明那些人还在抱怨什么?更何况,单锐还教了他许多东西,因此,他当单锐是老师,也是他尊敬崇拜的对象!   离开单锐身边后,他每周都会给单锐寄一封信,单锐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他回,直到这封死亡证明被寄过来为止,牧白这个名字,就是这样被他得知的。   单锐的死在他看来,绝对没有左志勇说的那么简单,既然没有人跟他说实话,那么,他就自己查出来!   ———————————————————————————————————————   牧白在床上躺了三天,因为什么消炎药都没有用的缘故,一直高烧不退,时昏时醒,好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了好转,也多亏了牧白的身体好,不然再这么烧下去,非得烧出毛病不可。   视线清晰后,牧白简单扫视了一圈他此刻所在的屋子,还是昏迷前的房间,只是自己身上衣服和床单已经被换过了,腿上的痛感仍然很明显,但已无大碍,烧退了之后,反而一身轻松。小藤的手术虽然暴力了些,但确实是在治病救人。   牧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想必已经早就过了那个日子,几乎每年的那天,自己都是在昏迷中度过,本以为这次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一样的。   也好,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熟悉的样子,既然肖杰想让他活着来赎罪,那么,就活着吧,不要对他好,不要处处为他着想,所有的报复跟痛苦,都是他罪有应得,也只有这些,才让他不会过于慌乱和不知所措。   牧白恍惚的抬起手,放在左胸的位置上,本以为麻木的地方在有力的跳动着,心,有些闷闷的刺痛的感觉,是身体上的痛还不够啊,左手下意识的扣进腿上的伤口,仿佛不知道痛般的狠狠搅动,牧白轻轻的合上双眼,睫毛轻颤,额头上一点点渗出了汗珠。   好痛,牧白恍惚的想着,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啊!   一人开门而入,看到床上可疑的血迹,一惊,几步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鬼混了一天,最近的生活着实有点糜烂啊,眸子尽量不食言!   日更就不预告了,大家记得留言啊!人家日更这么乖,不表扬,无动力,可就傲娇了哟~   偶素一只会耍无赖的眸子(╯▽╰)   ☆、第五十三章 如此决绝   艾文吃过饭无聊,正想着到牧白的房间看看情况,老实说,艾文对这个人还是挺好奇的,因此有空的时候,他都会过来看看,一是为了确认牧白的情况,另外,有的时候他也会稍稍的照顾照顾,在月色,这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殊荣。   刚进房间,艾文便被被子上的可疑血迹吸引了目光,按说,距离牧白的手术已经过去几天了,不可能还会出现出血的现象,艾文的第一反应便是伤口恶化!   然而,当他走得再近一点的时候,却发现,牧白正在蹂躏着自己的伤口!   艾文一惊“你在做什么?!”   牧白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一边,睁开双眼,眼中是一片茫然的神色。   艾文满肚子火气,“身体恢复好了是吧?想找罪受了是吧?好哇!我来帮你!”   艾文一把将牧白扯开,别看他个头不高,但是力气却不小,牧白身体虚弱,毫无反抗之力,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还来不及爬起来,艾文又紧接着踢了几脚,脚脚都踢在还没愈合的伤口上,疼的牧白一头冷汗,连连发出低低的申吟,本就没什么力气,好不容易支起来半个身子抓住了床单,又因为这几脚重新跌了回去,脸色苍白,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躲闪,然而那些拳脚却如蚁附膻般缠在身上。   直到牧白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申吟声也越来越小,艾文才悻悻然停了脚,向一旁吐了口口水,用意大利语骂了句人,然后转身出门,叫了两个大汉进来,又把牧白重新扔回了床上!   牧白再睁眼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床边站着的艾文,仿佛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一样,这一次,艾文没有给他自虐的时间,直接击掌叫了两个人进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出门,仿佛知道后面的人会自动跟上来一样。   两个大汉直接架起床上的牧白跟在了艾文后面,将牧白领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开门前,艾文特意饶有深意的看了眼牧白,然后转开把手,身体向一边一侧,看着两个大汉,瞟了一眼屋里示意,牧白被一下推了进去,随后是两个大汉。   屋子里原本站了三人,也都身体健硕,一看便是练过,加上刚刚走过去的两个大汉,一共是五个人。地面是纯白色的大理石,干净到毫无瑕疵,但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更显得诡异,牧白从脚底窜上了一股凉意。一面墙上是尽是一些环状的圆圈,分散着布满了整片墙壁,另一边,挂满了牧白叫得出或是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说是东西,倒不如说的工具来得更准确,最后剩下的一边,是一个巨大的可拆卸喷水装置,只有它周围的地面有些特别,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带有孔洞,牧白猜不出来它们是做什么用的,但却发自内心反感。   艾文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靠在门边,不知用意大利语不知说了什么,几个大汉便开始扒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便脱了个干干净净,赤身裸体的站在牧白面前,却毫无窘迫之态。   牧白死死攥拳,脸色已经苍白到无色,明知道这情景是什么意思,却仍是求证般的看向艾文,而艾文只是冷笑一声,一点点关上房门。   牧白并没有扑向门边,或是企图躲避那些一点点靠近的人,他只是看着艾文关门,用中文轻声的说了句,“你会后悔的”。   “砰!”回答牧白的,只有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   艾文悠闲的坐在休息室里,见了牧白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倔主儿,不好驯服。不过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再野再烈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了几次教训之后就服服帖帖的了!   骄傲?那也要有骄傲的本钱!他教牧白的第一课便是丢掉尊严和羞耻,更何况是那些可笑的骄傲!来到这里可不分什么高等人低等人,只分有用的肉体和没用的肉体罢了!   月色的这层设计的很特别,最外面只有一个门和一间屋子,但是越往里面走,房间越多,分的也越细,像是树丫无限的延伸下去。里面的每个房间都是相互流通的,有的限制了人员的流通,有的则是可以随意走动,只是每个要出去的人,都必须经过最外面的房间。   此时艾文所呆的地方,便是这最外面的房间,看守的人正拿给他一个人员流通的记录本给他看,上面记录了一些人的名字,以及顾客的评语和监管人的批注,艾文拿笔在一些名字上面做了标记,蓝色的,有赏,而红色的,是要受罚的。   第一页还没有批完,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艾文眼都不抬,低低说了句“没规矩”,看守的人赶紧门那边喊了句,“谁啊,这么没规矩,皮痒了是不是!”   外面传来一个人声,艾文一听,是刚刚自己带着去牧白房间的其中一人。不由皱眉,现在这个时间,这人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那人说的话更是让艾文一惊。   “主人,那人出事了!”   艾文一抬眼,放下手中的笔和记录册,几步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耳语几句,艾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回头吩咐了看守几句话,立刻向调教室走去,不,应该说是跑去!   打开调教室的门,便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牧白狼狈的趴在地上,说是狼狈,一点也不为过,他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病服,很容易撕开,此刻正一条条挂在身上,四肢诡异的扭曲着,是被卸了关节,这是艾文教这些人的手法,碰到不老实或是想要求死的人,就这样卸了他们的手脚,既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还会因为关节处酸痛的感觉而令人无力反抗。牧白头发凌乱,额头处不但一片青紫,有的地方甚至在破皮流血,可浓重的血腥味儿却不是来自这里,而是从牧白的嘴边细线般潺潺流出!   艾文推开前面碍事的人,大喝一声“滚开”,走到牧白身边,几下撬开他的嘴,略微松了口气,伸进去两根手指,狠狠压住牧白舌根,眼神复杂的看着此刻已经陷入昏迷的人。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着小藤的到来,其他,大概还有乞求上苍,不要这么快的将人接走!   尤其是那些汉子们,他们将事情办砸了,必定逃不了一顿惩罚,艾文的手段,每一样都令他们胆寒,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只希望,事情不会太糟,这个人,不能死!   ———————————————————————————————————————   艾文没曾想到牧白可以做得如此决绝!   传说中,自杀的灵魂是没有资格上天堂的!   月色里也来过些贞洁烈男,可就是每一个人有胆量自杀,即使境况再难以忍受,只要留着条命,总还有希望的。   这一次的事故可以说完全是艾文的失误,不过好在,人总算是救回来了。电话打到小藤那儿的时候,他正巧在来这里的路上,看了牧白一眼后,说了句“死不了”,所有的人才放下心。   慢悠悠的做好手术,小藤毫不客气的从本就失血过多的牧白身上又抽走了一袋子血,艾文看得直皱眉。   “你就不能缓两天,他这儿还失血过多呢!”   小藤瞥了他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没那么无聊,救了人又把他弄死!”   “那也没必要这么急吧。”虽然相信小藤说的话,可是艾文仍旧忍不住抱怨。   “哼,你可不要忘了,这月色里每个我救过的人,都是我的试验品!这是当初就定好的规矩!”   艾文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不甘示弱的道“我记得我也说过了,这个人,特殊!”   “呵”小藤一听,反而笑了出来,只是这笑有些阴险“你不让我研究他的身体,还不让我取点血来研究了?你最好记住了,以后每天,我都会过来取血,你最好尽快习惯,我的事,别再插手!”   “我们的约定你最好也不要忘了!不然我一样有办法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小藤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给你了你足够的分量折腾,失去这些血,不过会让他体温降低,心率加快而已。别出事了就他妈的往我身上赖,要是有本事,你可以换个医生!”   艾文一句话没说,直到看着小藤出去,才向旁边啐了一口,骂道“操!总有一天老子他妈的要在你身上抽上两鞭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时间废话了,赶紧发上来!虽然我还是废话了一句,明天见~   ☆、第五十四章 不会放手   牧白因为伤的是舌头,醒来后暂时还不能说话。   与之前咬舌自尽的决绝想比,他此刻乖顺的就像个木偶,可艾文对他的监视程度却丝毫不敢松懈,每天都会有换班的人二十四小时在房间待命,固定时间,有人将食物和药送到房间里,牧白看都不看的通通喝下,让监视的人都觉得,这跟之前在□□室里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   奇怪的是,这段时间,牧白一直没有见到艾文的身影,他似乎并不担心,因为牧白知道,只要自己能说话了,这人就一定会出现。   果然,在牧白说话还不够利索的时候,艾文便出现了。   牧白支起身来坐着,艾文挥退了手下,就这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牧白,牧白靠在身后的床头上,轻合双眼,谁都没有事先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牧白将眼睛睁开,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只是说话的内容让艾文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是谁的主意?”   仿佛老板训话一样的口吻令艾文很是不满“你以为你是谁?”   牧白轻笑一声看着他,眼神清澈,却仿佛一眼能将人看穿“你这么拼命的救我,不就是在暗示我,有资格跟你谈条件么?”   “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么?!”严密的监管,二十四小时的盯防,艾文不相信牧白还有自杀或者逃跑的机会。   然而听的人却回答的一派轻松“试试无妨。”   “你!”艾文知道一千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可是却没有一个有效的办法阻止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这件事是谁的主意?”牧白又把最一开始的问题重新提了一遍。   艾文咬牙“上头吩咐了,要我好好‘照顾’你!”特意强调了照顾两个字。   牧白听到后并没有什么震惊的反应,甚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艾文正皱眉呢,听那人缓缓说了句“照顾也有很多种,别碰我,其他随你!”   虽然声音很轻,但艾文仍是听清了,可即使听清了,也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人是在暗示自己,除了不能碰他的身体外,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比之这些屈辱和可笑的尊严可怕多少倍?   事实上,牧白知道,他其实在意的并不是别人碰不碰自己,而是要不要就这么自甘堕落下去。他现在抓着的,仅剩这些可笑的尊严了,虽然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总不至于让灵魂也一起堕落吧。   还有一个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欣然接受了肖杰对自己做的事,却在那几个人碰到他身体的同时,从心里感到厌恶,本以为没什么区别,可终究是有区别的……   艾文整理了一下情绪,试探性的问出口“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艾文下意识的问出口。   “我有我的理由,你行你的方便,不好吗?”牧白的声音有些疲惫,不知是伤口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因素。   艾文想了想,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前,似乎牧白提出来的条件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至于牧白这么做的原因,他虽然好奇,不过看来想从这个人这里得到答案是不太可能了。艾文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随即答应了牧白的要求。   “好,我保证,除非你求我,不然我绝不会让人碰你!”   艾文出去后,牧白得到了短暂的独自一人休息的时间,他就静静的抬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想要自杀的人,其实是需要勇气的,牧白曾经有长达二十几年的时间不敢做这件事,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就突然变得勇敢?   他苦笑了一下,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曾是个演员?还是个过度要求,极度认真的演员。   曾经接过的一部有关医疗的戏,让他无意中了解到,所谓咬舌自尽其实也需要技巧,自己做的,不过是看着吓人,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若是艾文发现他仅仅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会怎么对他。   牧白对着天花板笑了笑,似乎并没介意。   ————————————————————————————————————   两个月后,一直未曾出现过的肖杰来到了月色,依旧霸气威风,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是牧白却在他飞扬的眉角中看到了一丝疲惫。   肖杰径自走到吧台边坐下,拿起牧白刚刚调好的一杯酒喝了一口。   “味道不怎么样。”他虽然知道牧白会调酒,但说到底,这还是他第一次喝到牧白亲自调的,月色的人会安排牧白来调酒,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想来是左志勇那小子特意交代了的,也好,远离那些城市的纷扰,就这样做着他喜欢的事情也不错。   肖杰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他忽略了牧白过于苍白的脸色和明显瘦了几圈的身量,吧台处略显昏暗的灯光让他将这些归类为了水土不服和两个月前太多事情所带来的心伤。牧白真正在月色的生活,肖杰不会猜想得到,而牧白,也绝对不会主动说起。   牧白一边擦拭着摇桶,一边淡淡的说着“那杯是我的。”   肖杰又抿了一口,重新放回吧台“你放了太多的龙舌兰”。   牧白“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酒有名字么?”   “有”牧白很少给酒取名字,不过恰巧,它有。   “叫什么?”   “live”   肖杰垂眸看着桌子上青蓝色的液体,淡笑着低语“活着啊……太苦!”   龙舌兰,烈性之酒,味道苦涩。   牧白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擦完了所有的杯具,走到肖杰面前,也不介意肖杰刚刚用过,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有些蓝色的液体顺着嘴边流下,牧白随意抬手擦去,重复了一句“这杯是我的。”   说完,又自顾自的去给客人们调酒,肖杰注意到,那些上前点酒的人说的都是意大利语,并且态度不好,来月色的人,档次还是很分明的,好一些的冷言冷语,不好点的,特意找茬的都有,牧白只是淡漠的听着,调好酒送过去,没什么情绪,也从不回答。   客人们这样也就算了,肖杰发现,来往的服务生,酒保还有那些特意□□过的男孩儿们,都可以对牧白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肖杰微微皱了下眉,又将视线移开,看不出情绪。   过了一会儿,牧白又走回来,重新为肖杰调了杯酒递过去。   晃了晃酒杯,肖杰漫不经心的说“我不知道你还会意大利语”   牧白抬头,又垂下,回了两个字“不会”过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听得懂酒的名字。”   这是他在这两个月学到的东西,牧白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肖杰想着,他既然喜欢调酒,懂得酒的名字也并不是稀奇的事,换了个话题“过得好么?”   过得好么?牧白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他能过得好么?他应该过得好么?肖杰是明知故问,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肖杰抬头看了眼牧白,又转头看着前方,声音平静悠远“我妹,走了。”   牧白握着酒杯的手一顿,僵硬的转向肖杰的方向,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肖杰仍旧看着前方,淡淡的继续说“她的身体早就被紫罗兰伤透了,五脏六腑都经不起折腾,其中最麻烦的便是肺,她的病房经过特殊的无菌处理,每次带她出去前,锐都会为她做全身的保护处理。”肖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那天晚上,她毫无防备的在外面呆了近两个小时。”   肖杰终于将目光落在了牧白身上,笑的清清淡淡“牧白,她还不到二十岁,我发过誓会保护她,那天晚上,是最后一次了!”   牧白握着杯子的手越握越紧,直到整个指节都发白,一口气闷在胸口,吐不出也沉不下。   肖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牧白,唯一能救她的药,在你身上。”   一口气终于缓缓吐出,牧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颤抖着将眼睛闭上,隔了很久,肖杰都没再说话,两个人之间静静的,周围充斥着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却仿佛与两人无关。   “肖杰,你,真的很残忍!”牧白惨淡的笑着,慢慢将眼睛睁开“真的,很残忍”。   肖杰晃着手里的杯子,不言不语。   “放手,就这么难么?”牧白疲惫的,仿佛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可是短暂的沉默后,他仍是说了肖杰意料中,并且最想听的话“我答应你,会活着,不会再主动求死,直到——你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啦~今天就放小白一马,眸子可是特意把这两个月的生活拿到后面写哟,看看,我都不说自己是亲妈,怎么也算是个为儿子着想的后妈了吧~~【掐小粗腰】   从今天开始就是过年的节奏了,祝大家天天开心呀~ ☆、第五十五章 月色之夜 那间调/教室里的布局,没过多久,牧白便了解了它的用意,看似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不知来来回回染过多少鲜红的血色,才会如此光洁似新!右边墙上那些高低分配的圆环,可以将人锁成任何模样,有的时候,仅仅是轻微的移动,就会带动全身的痛楚,牧白不知道,当可以挣扎都变为一种仁慈的时候,那些人还需要做些什么? 而让他起初疑惑的,那些地上的凹凸和孔洞,牧白也终于知道了它们用途……受训的男孩儿被要求坐在那东西上,然后按照指定的要求律动,发出指定的声音,甚至是连表情都做了要求!每次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男孩儿最后必须达到口令中的要求,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意想不到的可怕惩罚。 地面的凸起可以由一边人的觉操纵着忽高忽低,男孩儿的申吟必须与之相呼应,否则,便是狠狠的一鞭子抽在身上,月色里的鞭子很特别,从不会打的人破皮,但是却可以分出许多种来,有的会让皮肤肿起,有的则是青紫,还有的,会造成皮下组织出血,不留伤痕,却痛不欲生。可是男孩儿的表情不能有丝毫情/欲外的反应,否则,加罚! 这还不是全部,训练开始前,教头会给他们规定,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必须达到多少次的高/潮,多少次射/精才算完成任务,看似相同的东西,为什么规定了两遍?直到亲眼见到后,牧白才明白,当你达到高/潮的时候,并不代表着你有射/精的权利,因此每个男孩儿所规定的数量,前者往往远大于后者。 这将是多么难耐的一种感觉,当你达到某个兴奋点的时候,不但不可以得到纾解,还必须逼迫自己强压下一切从头来过,而这个时候,身下的凸起仍是一刻不停的律动,唯一的仁慈是,少年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被允许背到身后,可是,却也宣告了,其他人有权利继续为那达到极限的某处带去刺激。这一切的要求恐怖而又严苛,一旦做不到,惩罚便是由一直插/在身体中的凸起带去的,直接贯穿全身的电击! 牧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十分“荣幸”的被“邀请”观看了全部的调/教过程!艾文虽然答应了他不会对他做什么,但并非代表了不会带他看!第一天的时候,牧白看不到两分钟,便会跑到一边不停呕吐,仿佛要将胃里的胆汁也一并吐出来,艾文不会阻止,只是看着牧白,在他吐过之后,又叫人将他再捞回来继续,如此反反复复,直到牧白虚脱,昏迷,然后泼了水,继续。 看着这样的牧白,艾文自然而然投去了鄙视跟不屑的目光,“怎么?感到恶心了是么?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自然看不惯这些!你以为吐净了就干净了?哼,在我看来,你们还不如他们,连骨子里都肮脏不堪!”牧白静静的支在墙上,并不做回答,也不知听没听到艾文的话,艾文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说的多了些,冷哼一声,只吩咐了让人驾着牧白,再不言语。 整整一天,牧白都是这样过的,粒米未尽,却吐了个精光,甚至连带出了胆汁和血丝,艾文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第二天,仍是什么都没做,只带他“观赏”而已。 出乎艾文意料的是,第一天还吐得昏天黑地的人,今天却出奇的冷静,说冷静,其实也不尽然,牧白的脸色依旧苍白,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却抿着嘴,一眼不眨的看着,仿佛要将每个步骤记住,直到整整一天的课程结束,他都没再吐过一次。 艾文起初还让人压着他,逼着他看,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也就把人撤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牧白跟艾文两个人,牧白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在寂静的空间里,两天来第一次开口“看不起你们的,不是我”。 “你说什么?!”艾文一把揪住牧白的衣领,将人压在墙上“不要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懂!你他妈的懂什么!” 牧白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艾文,什么也没说,却反而激起了艾文的怒火“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可怜!” 牧白转开视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很多人说他冷,不爱言谈,其实,是他们不了解自己,他不是不开说话,而是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太多的例子告诉他,说多错多。你说谎话吧,别人说你欺骗他,你说真话,又没有人爱听,到头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果然,不该多嘴啊。正想着,艾文一把将他灌到旁边,牧白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显得多狼狈,静静地等着艾文接下来的怒火。牧白的不言不语,更加体现了艾文的惊慌失措,他恶狠狠的看着牧白“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管别人?我是让你太闲了是么?!” “观赏”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艾文说到做到,确实没让牧白闲下来,月色里的工作不多,他答应了牧白不碰他身体,可总不能放在月色当闲人养着吧,艾文做了计较,歪打正着让牧白去做了调酒师,并不是因为他会调酒,而是月色里的调酒师还有另一项工作,那就是陪酒。 不能陪睡陪玩儿,喝酒总不在此列,牧白说了不让艾文动他身体,可是他能不能在别人手下讨到好处,就不在艾文的控制范围内了,其实艾文也不算食言,他特意跟来人交代过,他们的这个调酒师很特别,一般人碰不得,可是这交代还不如不交代,人有的时候就是贱,主动送上来的再好,也不如吃不到的东西香,艾文越这么说,他们还就越想得到牧白。 可是月色的规矩在那里摆着呢,人们也不敢硬来,多半的想法就是将人灌醉,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了。月色里能陪酒的人很多,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一晚上只出一两场就够了,可是牧白却经常是三四场的走,他调的酒大部分进了自己肚子,有的时候更是一瓶瓶烈性的酒直接往肚子里灌,那些上百瓶不重样的酒的名字,牧白就是这样一一记住的。 牧白从不说话,那些客人们说的话他听不懂,也不想去听,他只有一个规矩,只要他没醉,任何人都不准对他出手,能点得起牧白陪酒的人,大部分自持身份,还真是说到做到,就这样整整两个月,牧白从来没醉过。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不是不会醉,只是强自清醒……单是陪酒而已,艾文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在牧白吐了一整天之后,第二天,依旧粒米未尽,然后在第三天的时候,艾文给他“准备”了堪称丰富的一顿午餐!已经整整饿了两天的胃,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牧白吃了多少,吐了多少,最后艾文跟他说,“看来你不是享福的命,反正吃了都要吐的,何必再浪费粮食。”从此以后,每两天,牧白才会拥有一餐,不多,却也不少,足够维持一个人正常活着! 为了帮助牧白“消化”,餐后半个小时,艾文还特意安排了些“余兴节目”。那些送来的饭菜里掺杂了些特殊的东西,平常用在床上,还能叫助兴,而现在,只是折磨。 第一次之后,牧白便知道了那些东西的来历,可是两天才会出现一次的特别优待,不吃,就是死。第二次,牧白微笑着,吃了所有。 药效发作的时间是饭后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牧白就被一直绑在调/教室的墙上,等着随时会降临的燥热难耐,然后持续一个小时,被这难忍的情绪一直折磨,湿了发髻,透了衣裳,干裂的嘴唇满布牙印,手腕脚腕因为挣扎而破皮流血,当事人却浑然不知,一些细碎的申吟自嘴边倾泻而出,唯独没有的,是求饶的声音。 艾文看着牧白鼓胀的裤链,撇嘴一笑,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诱惑着牧白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思绪“求我啊,求我,我就让你解脱!你现在很痛苦吧,很想要吧?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就会满足你的!” 这声音太可怕,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败下阵来,他好像仍然掌控者自己的身体,又好像抽离出来,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听到自己渐渐粗壮的喘息声,能听到那些溢出嘴边的申吟,他甚至是,已经听到了那些求饶的话从自己的嘴边说出来!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既悲哀又无助,他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告诉自己,“牧白,不可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只是能多久,便多久吧……这一切,终是给牧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后遗症,以后的日子里,他仅仅是看到饭菜,便会全身僵硬难以下咽,由阴影带起的厌食症,无药,可医! 难挨的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熬过去,那些所谓的余兴节目却不会这么容易结束,虽然身体里的药效已过,但是给皮肤带来的敏/感却仍在,在接下来的十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会有两个教头,拿着月色里特质的小型木棍,交替着击打在牧白的腹部,两个教头都很有经验,下手处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伤口,一直不停的击打在同一个地方,在到达一定次数后,其中一人,会拿一个硬质的毛刷,将它用力压在已经泛红的皮肤上来回刷过,几次后,击打继续,然后反复,再用毛刷去刷,那教头一开始还要用力在皮肤上划过,之后,只要轻轻擦过击打的位置,便会换来牧白全身的颤抖。 他必须用力将头向后仰,才能抑制住脱口而出的喊叫,即使这样,仍是免不了一些闷哼,这种时候,艾文总会含笑的看向他,然后提醒着他闷哼了几次,牧白更加使劲的咬住了牙龈,并不是多在乎面子或是觉得屈辱,只是这样的场景让他太过熟悉,而他,习惯了忍耐……餐,是两天一次,至于喝的东西,只有——酒!空腹喝酒,饮进去的,不是酒,是油!从胃部蔓延至全身的灼痛感,仿佛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火辣辣的,像是要将人燃尽,牧白体味着这样的痛苦,有的时候,却也感激着这样的痛苦,他们让他足以保持清醒,不是不会醉,而是被逼的清醒! 牧白这边被艾文折腾的身心俱疲,在其他男孩儿眼里,却是羡慕跟不甘,月色里不但不用陪客,还让艾文亲自发话“照顾”的人,他们从来没见过,凭什么这个人可以有这种待遇?凭什么同在月色,他不用j□j只要调酒?不用陪客只要陪酒?因此,牧白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挤兑跟讨厌的存在,这样的误会艾文从没阻止,应该说是故意让大家误会。一开始,有人顾忌艾文跟牧白的关系,都不敢做的太明显,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只要不是太过分,艾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知道原因,可就在这样默许的情况下,慢慢的变本加厉! 牧白从来不是会为自己解释的人,语言不通,他也没有办法跟这些人解释,实际上,他并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可就在身心俱疲,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以寡敌众,实在是……有些困难……   ☆、第五十六章 又见故友   “我答应你,会活着,不会再主动求死,直到,你放手!”   ————————————————————————————————————   肖杰在月色坐了一晚,这是两个月来,牧白过的最轻松的一晚,可是他却宁愿肖杰没有来过。   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起之前的话题,就这样默默的喝了一夜的酒,然后在天亮的时候,肖杰起身离开,牧白没留他,甚至连声再见都没说。   直到艾文来找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   两个人,一个向外,一个向里,最终背道而驰……   没有人知道肖杰来过,除了等在门口的左志勇。   “少爷”一如既往恭敬的问候。   擦身而过,肖杰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他不是不想将牧白带离月色,而是不能,少则一月,多则两月后,会有一场大战等着他去打,那是场关乎生死的血战,带着牧白,是累赘,他护不了他安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命回来,肖杰不是个怕死的人,却第一次在上战场前特意的跑到一个地方看某个人,仿佛交代遗言一般,怕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   肖杰从不迁怒,那些话是事实,可他却不会把妹妹的死算到牧白头上,他之所以会把这些跟牧白讲,是给他个活着的理由,代替他妹,有可能再加上他,好好活着。   会为一个人如何活着做打算,肖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做这样的事,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即使死了,也应该拉着牧白一起才对,可是事情就要发生的时候,他却出奇的想要牧白活着,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知道牧白本身的欲望是死亡!   也许牧白说的对,他真的是个很残忍的人,可那又如何?这就是他肖杰!   ————————————————————————————————————   有一些分离是迫不得已的,然而有一些相遇确却是上天注定!   肖杰走后第三天的夜里,牧白如往常一样被叫到包间内调酒,那个负责给他们安排包间的家伙,是一个来自东欧的叫kive的人,因为上了岁数,现在只负责这些接待和调度的问题,这个人势力得很,只要有利可图,恨不得让他叫声爹他都答应,所以这种人,很容易贿赂!   一进包厢,牧白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那些人虽然穿着得体,但明显并不习惯,脸上刻意带着笑容却笑不达心,更显猥琐。   牧白心下一沉,知道今天怕是不好过。瞟了眼自他进门后便守在门口的两人,看来硬闯肯定是闯不出去了。表面不动声色,按照那些人的要求调了七人份的“绿妖”一一摆在桌上。绿妖的成分大部分为苦艾酒,苦艾本身便被成为绿精灵,是一款通体为绿色的烈酒,加水稀释后会变成乳白色,很漂亮,只可惜,漂亮的东西总是带有毒性的,如此七杯摆在桌子上,只显得妖艳而又诡异。   苦艾酒含有毒副作用,他对人体的伤害远远大于白酒,并且,它能使人迷幻上瘾,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液体海洛因。   一个坐着的人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瓶普通的啤酒,“当”的一声立在桌子上,牧白瞟了一眼便知道,不是月色的东西。   “听说你酒量很好,怎么样,把这瓶干了?”   那人挑眉,说的英语,牧白淡淡回,不卑不亢“月色里禁止自带酒水,你最好收起来,免得坏了规矩。”   “呵呵”那人一笑“想用规矩压我?我不但知道这里不允许自带酒水,还知道,月色的包房里,从不装监视器!”   很明显,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牧白并不说话,也没有去拿酒的意思。   那人轻轻向后一靠,“好哇,你不想喝也不是不可以,我给你个选择,要不把这瓶酒喝了,要不…….”用眼睛瞟过桌上的七个杯子“就把他们全部喝了!”   七杯苦艾和一瓶啤酒相比,聪明的人都知道哪个会好过一些,牧白走到桌子前,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拿啤酒瓶的时候,微笑着,端起了第一杯绿妖,一饮而尽。   胃中绞痛,牧白轻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杯子,又拿起第二杯。   “你!”没想到牧白会这样选择,那人本想发作,忽然想到这条件是自己提的,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牧白看到了他的动作,微微一笑,“从小妈妈就教育我们,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   话说完,牧白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暗,举起杯,第二杯下肚。   “即使我喝光桌上的酒,你也不会守信的吧。”虽然这样说着,牧白还是端起第三杯喝了。   心砰砰的跳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复有重拾光明,牧白身体不稳,要靠扶着桌角才没有摔倒地上,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挂着志在必得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牧白扶着桌子的手,在桌角后一处不显眼的凸起上,轻轻按了几下。   “这里可还有四杯没动呢,你该不会是想要耍赖吧。”一人打趣,其他人跟着起哄。   “小子,逞强也要有个限度!”   牧白不慌不忙,重新站好,抬眼时眼中一片清明,根本没有喝多的样子,他并不是醉了,只是身体底线不是能用酒量来衡量的,胃中的绞痛和刚刚结束了不久的折磨,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光是站着都要靠意志了,更不要说,他还一直处在失血的情况下。   小藤很会掌握取血的时间和血量的多少,当真不会要了人命,却是时时眩晕着,外加心率不正常等等一系列由失血引起的后遗症,牧白好笑的想着,肖杰希望他好好活着,可是他却是在时时透支着自己的生命,但这些不是他能够左右的,所以,也不算食言了吧。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牧白已经基本上看不清东西了,再加上包间内昏暗的灯光,让他有种已经昏过去了的错觉,一只手捂着胃部,弯腰去拿第六杯,牧白在心里念叨着,月色的行动效率实在是“太快”,这样的速度,等他们赶来了,包间里的人还不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包间里虽然没按摄像头,但却有个通知装置,就早茶几四角的背面,一般人并不知道,只有月色里工作的人才知道。   牧白从按下到现在,也过去了有五分钟了,那些人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不会来了吧。   果然指望不上他们,牧白轻叹口气,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包间里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牧白下意识的转头,眼睛已经失焦,只能勉强看到些人影,到底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昏迷前,牧白淡淡想着,但愿进来的,是月色的人吧。   ————————————————————————————————————   再醒来,仍是在包间里,牧白刷的一下坐起来,起的太急,一阵眩晕,又倒了回去。   “醒了?别急!”一个声音在一边想起,有些熟悉,牧白还没等分辨是谁,就自然而然的叫了人“肖杰?”   “……”短暂的沉默,足够牧白彻底清醒,那人才继续说道“我不是。”   睁开眼,支起身,“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个人一同开口,随即轻笑声,谁都没有回答,好在大家都有不愿意说的理由,也没有人再问起,过了会儿,牧白问道“那些人你认识?”   同一个包间,月色的人不在,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昏迷前进来的人。   回忆不由涌上心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借了《圣幕》的光,那时候梁小燕还在自己身边做助理,而他也还不认识肖杰,如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有过一鞋之缘的张轩宇。   “算是认识吧。”张轩宇走到牧白身旁的椅子坐下。   牧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轩宇,他虽然不够了解这个人,但仍是觉得这人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你的品位变差了。”一个芭蕾舞员大老远的跑到意大利,不是为了演出,还带了些看似手下的人,来这种地方,约见小混混一类的角色,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可是牧白又想,也没什么不可以,他这个演员不是也一样出现在这里了么,还是以接客的身份,这一点好像还不如张轩宇呢,于是牧白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   张轩宇倒是没想到他心里的诸多变化,回了句“就是因为不想品位变差,才需要这类人存在不是么?”   一些有失身份的事,自然需要一些没有身份的人去做,牧白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圣彼得堡的邀请你为什么没去?”见牧白不说话,张轩宇自觉换了话题。   圣彼得堡…..那个仍在垃圾桶里的邀请函么?   那一天,母亲的怒火,燃烧的房子,似乎什么事都比这个印象深刻,这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不答反问“你去了?”   “嗯”简单的回答,然后,再没了后话。   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聊的,说不了什么交心的话,彼此客套之后,就只剩了沉默。   砰砰的敲门声适时响起,张轩宇示意,门口一人先是开了个门缝,本想看看是谁敲门,却被来人一下将门顶开。   男孩儿也就二十出头,除了黄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外,牧白竟觉得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自进门起,男孩儿视线就没有离开牧白,张轩宇皱眉“小木,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要我提醒你的身份么?”   男孩儿终于将视线转开,看向张轩宇,手指却指向牧白“是他对吗?”   “在中国,用手指指人是很不礼貌的!”   男孩儿冷哼一声,还是将手臂放下,“不用你提醒我的身份,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得的机会,总要让我见一见真人!”又再撇了眼牧白,男孩儿不屑的加了句“不过如此”。   “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会为今天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张轩宇看向男孩儿,毫不掩饰怒气与厌恶。   男孩儿冷笑“因为这个人,我付的代价还少么?”   “滚!”   男孩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满眼的嘲笑,然后听话的转身离开,至始至终,牧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生理期,不舒服来着,大家原谅我,更的速度会慢一点。本来想要不要先更一半的,后来看还有些时间,就想着写完的吧,然后一下拖到了现在。   偶一直觉得小杰其实没那么渣啦,你们说嘞~   小宇这人是不是都被大家遗忘了?   会是他把小白救走么?新出现的人物是谁?他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章 离开月色(上)   之后的几天,牧白每晚都会见到张轩宇,大家都闭口不提各自的事情,聊些有的没的,只是牧白再没见过第一天的那个男孩儿。   他也劝过张轩宇不要再来,每次张轩宇都会回一句“歇歇也好”,牧白见劝不过,也就没再强求,他也真的是需要歇歇了,毕竟在有舒服的日子过的时候,谁都不愿意自讨苦吃。   不用疲于应付那些找茬的人,也不会被逼着灌酒,对牧白来说实在是舒服太多,所以他还是很敬业的为张轩宇调了杯酒递过去。   接过酒杯,张轩宇无意间碰到了牧白的手指,皱眉“你身上为什么总是这么冷?”   整个月色都安有中央空调,每个包间还另安了可自动调节的独立空调,张轩宇注意到牧白似乎总是很冷,特意将温度条高了些,现在屋子里至少有二十七八度,可牧白的手却冷的像冰。   “老毛病了,大概是体制问题。”牧白身体本就畏冷,现在更是被小藤弄到供血不足,血液循环跟不上,再加上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热量,怎么可能热得起来。   这事要是放到肖杰身上,肯定会追根究底问个明白,可张轩宇到底不够了解牧白,见他回答的很随意,也没多做怀疑,这话题也就算过去了,轻抿口酒“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调酒。”   “业余爱好。”   一问一答,说话的人根本没有再挑起话题的意思。   张轩宇也没介意,跟牧白接触久了,他似乎习惯了这人冷冷清清的样子。   “你怎么会惹上他们?”   这样的问话,牧白明白,张轩宇必定是做了调查,可是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他就不知道了,不过,想必以肖杰的个性,不会轻易的让别人查到自己身上吧。   “说来话长。”牧白模凌两可的回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确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牧白并不想骗他,他知道这人是出于好心,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把他牵扯其中。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听你说。”   “可惜我并不善于讲故事。”   张轩宇只当牧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说起了似乎完全无关的事情“我得知阿姨走了之后便一直在找你,可惜,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些媒体的发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都是些托词,直到我凭着关系联络到了一个验尸官,才知道这件事情也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张轩宇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牧白的反应,见牧白果然皱眉,疑惑的看向他,又继续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不过一具简单尸体,却被严密的看管了起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见到,你说奇怪不奇怪?”   牧白略略垂眸,刚刚的疑惑也消失不见,张轩宇说的事情虽不在情理之中,但牧白却知道原因,肖杰曾经拿他母亲的尸体威胁过他,那么特意把尸体藏起来并且严密看管着,也就不足为奇了吧。   牧白一开始的反应还在张轩宇的预料之内,可是现在,他倒是有些奇怪了“你好像并不觉得奇怪?”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牧白淡淡回应。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张轩宇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只是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也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喽?”   “你说什么?!”   牧白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让张轩宇猜到,他可能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突然心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张轩宇故作不知,继续“尸体火化的时候,我朋友正好在场,他说那具尸体死的很安详,根本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一般来说,烧死属于一种慢性死亡,死于火灾的人,在死前都会因为痛苦而挣扎,死后尸体烧焦,但却能看出挣扎的狰狞,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这只能证明一点,就是这人在着火前便已经咽气了!”   牧白紧抿着嘴唇,握着酒瓶的手攒紧,维持着尚有的冷静“你确定吗?”   “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   “怎么可能……”   见牧白眼神空洞,张轩宇本以为他是陷在了母亲被杀的恐惧中,赶紧问道“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们了,为什么他们会对你母亲下手?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不……不会的,不可能!”   “牧白?牧白!你醒醒!”   牧白一直重复着“不会的”“不可能”这样的话,他没有听到张轩宇叫他,直到眼前一片漆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牧白发现,他最近真的很容易晕倒,以往受伤再重,再累,只要在人前,他都能尽力保持清醒,可是现在却动不动就会失去意识,是最近折腾的惨了,还是这具身体终是要到极限了呢?   黑暗中的人在无意识挣扎。   为什么他没有跟父亲一起死掉?让时间停留在他最快乐的时候。   为什么母亲会死?他真的就是个到处害人的扫把星吗?!   为什么要将解药给他?他多希望那是瓶穿肠的毒药,能解了他在人世间的痛苦!   天啊!你还没折磨够么?如果真的有老天爷存在,真的有灵魂存在,他诅咒他们,万劫不复!   你若叫我生,我偏向死路,你若让我死,我就活给你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条贱命,就陪你们玩儿一场罢!   牧白一点点睁开眼睛,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看清了前面,仍旧在包间里,似乎自己并没有昏迷太久。   “感觉怎么样?”张轩宇的声音。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   果然……   “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张轩宇试探性的问。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玩儿刺激跟失忆,似乎太过老套了一点,他的神经还没有差到那种程度。   牧白的冷静让张轩宇心惊,却也让他兴奋,果然还是那个在舞台上临危不乱,那个骄傲的,舞动着的白天鹅!   几乎是激动的吐口而出“你放心,我会带你离开月色,这件事我也会调查清楚!”   他没想过牧白会拒绝,然而,牧白却拒绝了。   “我不会走,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不会再见你。”牧白起身,本打算离开,却被赶上来的张轩宇一下按在墙上。   “牧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走,难道还要继续在这里陪酒么?”   “唔”撞击的痛苦与眩晕,让牧白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回复,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决定他的去处?!都要干涉他的事情?!他难道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么?!!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多管闲事!”   推开张轩宇,牧白开门就走了出去。   突然强势起来的牧白让张轩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直到手下进来,叫了句“当家的?”。   张轩宇面色阴沉,说了个字“走!”   牧白,我尊重你才会问你意见,没想到你偏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是愿意在这里做这些低三下四的陪酒工作么?那我就让你做个够!   他也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早年的教训和太长时间的隐忍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不堪一击,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对一个人好,别人也一样,他也一样,时至今日,再不会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牧白离开屋子便直奔艾文的办公室,进门就说“我要见肖杰。”   艾文双手交叉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你以为你是谁?老板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我看你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呢吧!”   “我从不说胡话!”   牧白一本正经的回答,反倒让艾文不知该怎么回答。   “老板很忙,恐怕没时间搭理你。”   “联系他,他会见我!”没有一句废话,牧白只说事实。   艾文不由得被牧白的气势震住,微眯双眼“你……”   “跟他说我要见他,告诉他身边的那个人也行,他来与不来,你都不会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昨天的补上,之后歇几天溜去过年啦,哈哈~大家新年快乐!!!!!   小白强势了一把,怎么样~也不好总让他忍着是吧,再憋出啥毛病来,多不好,看我多为儿子着想~   *宣传*   父子训诫,伪耽新文连接→→赤子残心   我这宣传节奏好像有点不对劲,嘛,粗糙了点,就这样吧~   ☆、第五十八章 离开月色(中)   牧白没有等到肖杰,却等来了给他取血的小藤。   “还没到取血的日子吧,还是……你想要我的命?”牧白闲聊般的说着,实际上却是含沙射影。   “我是医生,这些事不用你来提醒我。”   “那就是找我有事喽?”无事不登三宝殿,牧白可不记得他跟这个家伙有什么交情可谈。   “紫罗兰这种毒,因为植入太深,就算是喝了解药,也要半年的时间才解得了。”做了一堆的解释,小藤其实只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之前中过紫罗兰?”   “是”   “还在不久前喝下了解药?”   “对”   一问一答,牧白回的很快也很直接,他一向坦白,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然而在小藤看来,却是觉得他不知悔改,   小藤一直跟单锐有着书面上的来往,再加上单锐的有意透露,整件事情他分析来分析去,都是牧白用手段得到了解药,逼死了单锐,也害死了小美,这人明明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利,却在这里摆出一副所应当的样子,凭什么?   小藤想,他一定是仗着肖杰的宠爱,才能这么有恃无恐!肖杰想要杀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让一个人生不如此也不是什么难事,干嘛偏偏大老远把人送到这里?另外,这几天他还查到,黑盾整个的资金流向一直在微妙的变化着,恐怕会有什么大的动作,难道肖杰这么做是为了让这个人置身事外吗?   忍住心上的厌恶,小藤继续问,“据我所知,这解药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制作出来,并且全世界也只有一份,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你好像什么都清楚,却硬要这样一句一句套我的话,不累吗?”小藤的年龄到底是要小些,讨厌还是喜欢都表现在了脸上,牧白混迹娱乐圈这么久了,这点眼色都没有,那也算是白混了。   “别问了。”小藤还没等回话,牧白又接着说“就算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经过,你也不会信的。”   所谓“求证”这种东西,就是那人说了你想听的,你会觉得“哦,果然是这样”,那人若说了你不想听的,你就会想“不可能的,他在撒谎。”   所以,小藤有心思来套牧白的话,牧白却没那个心思浪费口舌!   没想到牧白会先发制人,小藤倒是一愣,皱眉有些别扭的问了句“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乖乖的任我取血?”   “我现在的境况,有资格不配合么?与其遭第二遍罪,不如一次就够了。”牧白倒不是不能反抗,只不过现在身在人家地盘,与其挨顿打再被绑起来抽血,还不如老老实实配合。   小藤听了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他总觉得牧白说的话似乎很对,可是又不知道哪里有些违和,牧白能用自己的死来威胁艾文,能光明正大的让艾文把肖杰找来,能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几乎不喊不叫,能忍受了这两个月的非人待遇不声不响,会是个怕挨打的人?会是个连减少伤害的办法都没有的人么?   看小藤似乎很困扰的样子,牧白轻叹口气,加了句“无论是不是我自愿的,这都是我欠他们的。”   牧白说的,自然是解药的问题,虽然不是出于他本意,但这解药确实是在他的身上,没什么好说的,他不喜欢欠别人,能还的,就让他这辈子还清了吧。   小藤只听到了“我欠他们的”这几个字,心中的迷茫瞬间消失,“你也觉得是你欠他们的么?”   牧白轻闭着眼睛,因此他没能看到小藤眼中的狠戾。   “嗯”   轻轻点头,牧白不知道,自己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小藤最终下定了决心!   ————————————————————————————————————   牧白到底没有等来肖杰,仅仅差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最终还是错过了。   肖杰来的时候,只见到了一张空空的床铺,牧白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艾文一见到这架势,也是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牧白的屋子本就是在最里间,想要出门,先不说最外间的监视室,就算是训练室和休息室也没人见到过他,这么个大活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看着这房间的位置和里面的简陋布置,左志勇怎么想怎么觉着怪怪的,“你们就任他一个人在这儿呆着?”   艾文听这口气,是兴师问罪的前奏啊,赶紧解释“他失血过多,我们一直也没让他闲着,谁能想到他身子这么弱,还能跑了啊!不对,一定是有同伙,那个……”   “你说什么?!”肖杰阴沉的声音打断了艾文的话。   看着肖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艾文也没时间想牧白消失的原因,赶紧解释“左哥交代过了,要好好照顾,我们哪敢怠慢,真没给他好日子过,别看表面好像没做什么,可是这对他的身体绝对是后患无穷,先别说这两天才一餐,就算吃了饭后我们还……哎哟!”   肖杰一脚将人揣到了墙边,艾文不过刚说了个开头,他便明白了牧白这几个月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牧白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跟他提过!他们不久前才见了面,那时牧白……   肖杰咬牙,他早就该想到,以牧白的忍耐力,若不想让自己知道,就算是他,也不会轻易看出破绽,那人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该死!他辛苦救回来的命,那人自己不珍惜也就算了,竟还由着别人胡来!肖杰紧紧握拳,怒气无处发泄,踢了艾文一脚后,转眼盯上左志勇。   擦!暗叫声糟糕,左志勇简直是欲哭无泪,也不知道把艾文骂了多少遍,天地可鉴啊!!!他哪里是那个意思?!   “少……少爷,我……那个,这个……”这让他怎么解释?简直是有口说不出啊!   “三天内把人给我找出来!”   “啊?”还以为肖杰要骂人,左志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听不懂是么?三天内给我把人找出来!否则,你以后就留在月色吧!我会亲自吩咐他们‘好好照顾’!”说到最后几个字,肖杰特意放慢了速度,虽然口气跟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左志勇却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连连点头称是,跟着肖杰离开前,还不忘瞪了艾文一眼。   ————————————————————————————————————   牧白只记得小藤走了之后,艾文和kive分别来了一次,然后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浑身乏力,脑袋昏沉,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   转动门把的声音传来,牧白自然将头转了过去,来人想来是知道他醒来的时间,看到他睁着眼睛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张轩宇?”   “是我。”那人走得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牧白。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   “我记性很好!”张轩宇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   “那你还……”   “你现在在我的地盘。”   牧白皱眉“你把我带出了月色?”   “错,我本来想‘带’你离开,可惜你不喜欢,现在,只能叫‘绑’了!”   听出了张轩宇话里的意思,牧白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这人吃软不吃硬,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想要用威胁和暴力的手段让他屈服,还真是有点难。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要囚禁我喽?”   “到哪里都是卖,既然你喜欢这样的方式,不如我就成全你!”自己的好心被牧白当成了驴肝肺,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得不到的东西就自己抢过来,他再也不要低声下气,看人脸色行事!   对于牧白,张轩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但就像成功的人会给自己定一个目标,“我成功之后,就要怎样怎样”,牧白就是他的这个目标,因此,当他有了权有了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牧白得到手,验证,甚至可以说是炫耀他的成功!   可惜,他找错了人!   “你凭什么决定我要做的事?你又是凭什么觉得你留得住我?”他们本就不算什么朋友,更谈不上交情。   牧白不怕自讨苦吃,他讨厌的事,便是拿刀驾着,也逼不得他!支起身子,牧白掀了被子就要离开,然而,下身传来的剧烈痛楚阻止了他接下来的一些列动作!   冷汗一瞬间布满额头,牧白缓了半天,震惊抬头“你做了什么?!”   张轩宇微微勾起嘴角,挂着阴狠的笑“你说得对,我决定不了你的去留,所以,做了些保险!”   这是张轩宇做得最失策的一件事,他本有机会的,就算得不到牧白这个人,最起码二人可以是朋友,然而,有些事就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他们彼此都不服输,牧白倔强的彻底,张轩宇自负得可以,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作者有话要说:  张轩宇这种人,是那种不相信别人又没什么耐心的家伙,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对牧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让他喜欢个人挺不容易的,喜欢他的更不容易,这家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预告+闲聊*   张轩宇这家伙到底对小白做了什么呢?小藤在计划着什么坏事?小杰又怎么把人给救出来呢?   哈哈,倒霉的小左,要不要给他扔月色卖两天肉嘞~噗~   更的时间太随便了,原谅我吧,明天应该是不会有了,继续新年快乐哟~最后,【羞射的捂个脸】我会告诉你们要结文了么~   ☆、第五十九章 离开月色(下)   掀了被子,牧白看见,自己双脚的脚踝处都缠上了绷带,刚要移动,便传来了锥心的痛,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张轩宇“你……废了我的脚?”   “不算是废,只不过不能久站,不能疾跑罢了,反正只要你不逃,大概也用不上久站和疾跑吧。”张轩宇略略靠近牧白,微眯双眼,势在必得的笑。   牧白紧紧握拳,咬着牙关,过了很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着边摇头“张轩宇啊张轩宇,你以为我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么?抢到手了就是你的了?哈哈,你真可笑,我不逃,我怎么会逃?我要看着你一点一点把耐心用尽,一点一点玩儿腻了,一点一点厌恶!玩儿据为己有的游戏?你不配!”   “啪”话落声响,牧白的头狠狠偏向一边,要靠一只手撑着床才没有再倒回去。   “闭嘴!”   牧白抬头,看着那个刚刚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人,讽刺的笑“怎么,这么快游戏就要结束了?“   “你身体虚弱,还没清醒,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最好不要自讨没趣!”张轩宇冷哼一声走了出去,没再理会床上辛苦弄回来的人。   听到关门声后,牧白才轻轻抬头,刚刚咄咄逼人的人,此刻只剩下了自嘲的笑,手沿着大腿一点点向下,最后停在了膝盖处。   算了,废了就废了吧,何必再看,在哪里,怎么活,他都已经不在意了,还会在意一双脚么?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不甘,会有惋惜?是因为二十几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还是因为那个终究没有见到的人呢?   ————————————————————————————————————   几个下人将牧白带到了餐厅,说是与少爷一起用餐,不过几步的路,牧白走得却很吃力,他这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的两只脚是真的废了。   张轩宇有意没让人搀扶,由着牧白自己一步步走到餐厅,一路上,他摔倒了很多次,脸色苍白,一头的冷汗,没有人催促,但也没有人上前帮忙,牧白咬着牙,靠自己,再重新站起来,他绝不允许自己一直趴在地上,或是一点点的向前爬!   这样的羞辱是张轩宇刻意给的,他要的不过是牧白的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牧白怎么会不知道,可惜,他做不到。   与一步步下楼的艰难相比,平地上的那一段简直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牧白死死握着扶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下挪,张轩宇就站在楼梯下,玩味的看着,看着他每走一步都会打颤的双腿,看着他布满青筋的手臂和咬得血红的唇!他在等着,等着牧白脱力,等着牧白求饶。   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牧白几乎挂到了楼梯的扶手上,然而,仍旧寸步难行,还有三个阶梯便能下到楼下,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牧白颤抖的伸出右脚,却一步踩空直接摔了下去,要狼狈的滚下去了么?真是……难看啊!   牧白淡淡的想着,然而疼痛却迟迟未到,身子一轻,天旋地转,直接被张轩宇抱到了怀里,“你赢了!”头顶上的人咬牙说了句,便一路把他抱到了餐厅。   桌上的菜很丰富,看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色香味儿俱全,还营养丰富,是张轩宇特意吩咐了厨房,为牧白补身子用的,   然而,不知为什么,牧白看着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感到反胃。之前在月色,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但当时的情况,为了活着,他得吃,被逼着,也得吃。可现在不同,一旦任由自己选择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胃口了,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对饭菜里的东西本能性的厌恶,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可能要更糟糕一点。   牧白不傻,他想自己应该是得上了厌食症,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无所谓的想着,牧白将视线移开了餐桌。   华丽而又奢侈的方桌上,牧白一旦偏开视线,自然而然也躲开了坐在对面的张轩宇,他可不认为牧白是因为讨厌那些食物,说是讨厌他还差不多。   不满意的问“怎么,不想吃啊?”   牧白瞥了他一眼,淡淡回了句“恶心”。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他很倔强,可不代表他喜欢随意的侮辱人,但这样的动作和回答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更何况还是已经误会了的人。   “怎么?是想闹绝食自杀,还是玩儿苦肉计啊?”张轩宇冷笑。   挑眉,苦肉计?还真是抬举他了!短暂的沉默后,牧白静静的拿起了桌上的叉子,在最近的盘子上插了块儿牛肉送到嘴里,食物刚刚划过嗓子,胃里便一阵翻涌,牧白脸色难看,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可是几口之后,他却再也忍不住,一扭头,“哇”的一口将刚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张轩宇“啪”的一声将手里的餐具狠狠摔在了桌子上,“牧白,你这是恶心谁呢?!别跟我在这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做都是自讨苦吃,牧白干脆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信不信随你,我不想吃,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吃的话,估计得另想办法了。”   他何尝不知道老实一点,少说一些话,他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些,可是,就是做不到呢,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讨厌,明明知道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却一次次的做。   “你以为我不会吗?”“啪啪”拍了两下手,两个人从外间进来,张轩宇看着牧白故意说给他听“牧少爷被侍候惯了,没有人喂就不会吃饭,你们去帮个忙吧!”   说完,便悠闲的自顾自吃起来。   所谓帮忙,就是硬塞东西给牧白吃,牧白淡淡的想着,这样也好,他既省了力气,也许还能被灌下去点东西,毕竟如果他一直什么都不吃的话,伤害得也只有自己而已,他可没天真的觉得,苦肉计对张轩宇会有什么效果。   事实证明,牧白没有这个福分。灌下去的东西无论多少,过一会儿又会被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张轩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给我接着喂!喂到他不吐为止!”吩咐完,干脆自己也不吃了,只看着这两个人粗暴的给牧白灌食物,直到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牧白仍是粒米未尽,吐到虚脱,最后甚至是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张轩宇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轰走了两个驾着牧白的人,自己将牧白拎到沙发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讨厌我也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吧?!”   “恶心,反胃”说话的人声音沙哑,气若游丝,看着实在可怜。   同样的话,张轩宇现在才知道牧白说的是真的,凿了一拳身后的沙发说了句“该死!你怎么不早说!”   牧白给了他一个“我早就说过了”的表情,让张轩宇一肚子的话卡在喉咙,又原封不动的咽了回去。   “好,这次是我无理取闹了,算我的错。”抱起牧白往楼上走,边走边问“你这是怎么搞的?多长时间了?只是胃里不舒服,还是就是不想吃东西?”   面对张轩宇的一堆问题,牧白只面无表情的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   左志勇拿这一堆文件站在肖杰办公室门口犹豫,正琢磨着进还是不进,正好一个手下经过,惯例的叫了声“勇哥!”声音不小……   好了,这回不用犹豫了。   “当当当”敲门,“少爷,是我”。   “嗯,进来”。肖杰抬头“查的怎么样了?”   “那天的监控录像有四台机子停运了两分钟,应该是被黑客渗进了监视系统,对方是高手,没留下线索,找不到是谁做的,但根据这四个机子的位置,能大致猜到人是从哪条路被带走的……”   左志勇说了一长串,被肖杰截住,只有两个字“人呢?”。   一愣,“还……还没找到。”左志勇发现自己最近有些口吃的毛病……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肖杰看着左志勇,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   左志勇腿一软,赶紧说“少爷,人已经锁定了几个,您在给我两天,不,一天的时间,我一准儿能……”   “手里拿的什么?”   “啊?”左志勇正高度紧张中,哪里有心思听肖杰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们少爷说到做到,从不开玩笑,这回很有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手里拿的什么?”肖杰重复了一遍。   借左志勇个胆儿他也不敢两次错过肖杰的话,赶紧回道“是您要的牧白在月色这两个月的资料。”   “给我!”   咬了咬唇,左志勇有些犹豫“少爷,这个,您还是……要不我摘完了之后再拿给您吧!”左志勇看过一遍里面的内容,他不确定他们少爷见了这个之后还能不能冷静得下来,倒不是怕自己挨罚,只是,他看了都会觉得过分的东西,不知道他们少爷看了之后,会不会直接拆了月色。   “给我!”肖杰的声音又降了两度,左志勇硬着头皮把资料递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左志勇始终绷着一根弦,可肖杰却出乎他意料的,冷冷静静的看完了所有资料,然而,左志勇却宁愿他爆发,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样的肖杰,才是最可怕的!   “去月色!”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初七了,年假就要过去了呢,寒假感觉也快了,唉,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好快啊!争取在寒假结束前结文~   初七的日子我们这里要吃面条呢,不知道是不是都有这习俗,嘛,小白是没这口福了,吃了也得吐,儿子你好浪费食物耶【嫌弃看】   ****   没用的小左童鞋,三天啦你还找不到人,下章跟着你家少爷去月色,然后把你扔在里面卖肉吧!~~   小杰要亲自出手了!小白的苦难日子就要结束了咩?~   ☆、第六十章 争分夺秒   肖杰的一句去月色,让他们折腾了半天时间,连觉都没睡成,结果,进去月色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肖杰便从屋子里出来要离开,左志勇一愣,顺口溜出了一句“回去?”   肖杰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要留下?”   “不不不”左志勇摆着手往后蹭了蹭,企图摆脱肖杰强大的气场,无意间瞥见跟肖杰一身后的艾文,脸色不太好,又瞅了瞅,见肖杰身后的只有他一个人,左志勇便心里有数了。   跟肖杰一同进屋的本来是艾文和Kive两个,现在一个人不见了,另一个又脸色苍白,那个叫Kive的八成凶多吉少了。   跟在肖杰身边久了,左志勇知道,少爷这个人虽算不上嫉恶如仇,却是相当腹黑的,你别触碰到他逆鳞,否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书面上的材料虽然只是些纸质的文字,但他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想必他们家少爷看得更深,像Kive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死不足惜,肖杰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杀鸡儆猴,至于究竟是儆的哪只猴,就要看到时候谁做贼心虚了。   去机场的路上,肖杰闭目养神,看似随意的问道“怀恩家族之前进了一批军火?”   “是,大概半个月前。”左志勇一边开车一边回。   “私人名义还是家族名义?”   “私人的,款分了两批打过来,像这种家族争斗为了掩人耳目,一般都是采取私人购置的方式,以免以后牵扯到家族身上不好交代。”   肖杰缓缓睁眼“查款源!再找人盯着怀恩家的小少爷,他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都查清楚!”   虽然不太明白少爷的意思,左志勇还是回了个是,一切按照肖杰说的老老实实招办。   ————————————————————————————————————   张轩宇请了私人医生过来才知道,牧白一吃东西就吐的原因是心理作用,发展下去,便会是越来越严重的厌食症,医生建议心里治疗,可是无论张轩宇问什么,牧白都只跟他说不知道,想要用催眠的办法,用因为牧白的戒备心里太重,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最后软的硬的都试了一遍,逼急了,牧白也不过一句“随你便”。   张轩宇的耐性被一点点用光,他不高兴,牧白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可是,牧白却偏偏逆着他性子走,仿佛张轩宇不喜欢什么,他就偏做什么。   被绑在笼子里的鸟儿已经够可怜的了,还非要让它搔首弄姿的取悦主人,有些说不过去吧。再不好过的日子又能难过到什么程度,没道理他一个人不舒服,所谓两败俱伤,牧白一点也不在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同样是被囚禁的生活,让牧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跟肖杰在一起的日子,说来应该算作是软禁吧,听起来差不多的词,可总是觉得有微妙的差别,那段日子他本以为自己是讨厌的,可现在想起来,只是无奈的摇头苦笑,笑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在那人面前却总是跟个孩子似的,偏偏什么事都想对着干,任性又无理取闹,同样是想惹怒对方,与现在的心境竟是完全不同的。   牧白坐在屋子里,淡淡的看着窗外发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略仰着头,看着天空的方向,透过窗户,或者窗帘的缝隙,看着眼前这一小片颜色,即使这样,也会有淡淡的满足感,这是小时候他觉得最快乐的事了,没想到现在做来还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儿时的自己,曾经有一大段时间从没走到过外面,每天面对的,只有不停的训练和惩罚,他那时既怕黑暗也怕闪烁不定的白光,最奢侈的事情,便是趁着母亲午睡的时候,偷偷的靠在舞蹈教室的镜子一边,看着对面的窗户发呆。   那窗户很高,几乎贴着天棚,他要一直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小小的一片天,偶尔飘过一缕白云,对儿时的自己来说,是那么的遥远而又充满幻想,只要看着,眼泪便留不下来,就能淡淡的笑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小木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温暖的屋子里,那人看着窗外,微微抬着头,挂着清浅的笑,像是等着谁来接他,随时会消失一般。   先回过神来的,是牧白,他转头,看到了门边站着的男孩儿,精炼的短发,白皙的皮肤,一身正装,几乎看不到褶皱,如果不看他的脸,大概会被人说是老成吧。   在与牧白视线相交的同时,小木也回过了神,维持着进门的姿态,有点尴尬,“我敲过门,没有人应。”   “是吗,我没有听见。”大概是刚刚想得太入神了,牧白也没多在意,这里不是他的屋子,自己进出都要允许,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隐私这种东西呢。   牧白虽然不知道这男孩儿和张轩宇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既然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进来,待遇自然是比他好的。   小木掩了门走得离牧白近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停在了脚踝处“你的脚真的被废了?”   “是吧。”   “不能跑跳?”   “嗯”   男孩儿皱眉想了一会儿“最长能走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三十分钟。”牧白不是那种被人宣告说你再也不能怎样怎样,就不会再去尝试的人,这几天他一直在不停的练习,尝试各种极限情况下自己能坚持的时间,可惜,即使以他这样惊人的毅力,也没有办法比三十分钟更久了。   “可惜,你再也不能跳舞了。我看过你们之前的演出,你也很棒。”   用了个“也”字,那么必然是说两个人了,另一个是谁不言而喻,想起那场演出,牧白不得不感叹一句物是人非,微微垂眸“即使这腿不废,我大概也没有机会再跳舞了,没什么可惜的。”   “你不喜欢跳舞?”   “我不知道”牧白从没想过他对跳舞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硬要说的话,是一种习惯了吧。   “你恨他吗?”   “恨?”牧白想了想,摇了摇头终是没回答。   “那你喜欢他么?”   牧白笑了,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很快“不喜欢。”   “可是他喜欢你!”   “那不是喜欢。”   “你凭什么说不是喜欢?”   “你又凭什么说是喜欢呢?”牧白始终挂着浅笑,看着眼前的男孩儿,果然还是孩子,总是把这些喜欢与不喜欢挂在嘴边。   男孩儿盯着牧白看了半天,似乎很疑惑,最后才说“你真奇怪,我觉得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才会用尽手段,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对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是自私和占有欲,说这些话,只不过是因为你不喜欢他而已,如果是一个你喜欢的人,你自然就会理解他所做的事情了!”   牧白一怔,没想到会被个孩子教育,想要反驳,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确实不喜欢张轩宇,如果是一个他喜欢的人,他……   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闪过,似乎没看清,可是又隐约知道是谁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像要在身体里炸开,心里那抹阴暗的角落,似乎也照进了一缕阳光,牧白的手微微握拳,想要更深的感受,男孩儿的话语突然□□来,随即,那些感觉又突然消失了。   “你想离开这里么?”   牧白皱眉“什么意思?”   “我放你走”   “为什么?”   男孩儿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东西,直接说“我说过,我觉得为了喜欢的人不择手段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耻的,你不喜欢他,可是我喜欢,所以我放你走,正主如果不离开,替身永远都不会有出路,所以,你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牧白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一笑置之说了个好,他觉得这男孩儿很有意思,敢爱敢恨,虽然多了些冲动,却有着他羡慕的勇敢。   过了会儿,似乎想到什么,牧白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你知道我,可是我却好像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听张轩宇说,你叫小木?”   男孩儿眼中闪过丝失落,随即微扬下巴,带着贵族与生俱来的傲气“不,我叫沃特,怀恩沃特!”   ————————————————————————————————————   事实证明,左志勇找人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调查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便兴冲冲的拿着一大叠资料敲开了肖杰办公室的门。   肖杰正一只手拄着额头似乎在想事情,听到左志勇进来,便睁开眼睛看过去“查到了?”   “是!少爷,你真是神了,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说!”   左志勇兴冲冲的冲到肖杰面前,连规矩都忘了,激动的说,“怀恩家族之前不是搞内乱来着,本家里三个儿子挣得头破血流,只有小儿子最不被看好,不过麻烦事儿也最少,谁曾想,不久前,他身边突然多了个外邦人,一出现就帮着那小儿子挣下了怀恩家一半的势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小儿子的人手虽然不多,可是好在这次的内乱他什么也没损失,到最后反而是最有实力的了。”   肖杰皱眉“说重点!”   “重点来了!少爷,你知道那个外邦人是谁么?”   肖杰一边听也一边在翻手里的资料,正好停到一页,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这个人?”   “对!”   挑眉“东方人?”   “没错!”左志勇呲牙一笑“少爷你猜的没错!我敢打包票,这人绝对就是把牧白劫走的那个人!”   “人在哪?”   “谁?哦!牧白啊!怀恩家族的势力都在法国,不过嘛,这个小少爷好像特别喜欢旅游,在好多地方都有别墅,最近的一栋,在西西里岛上!”   “啪”的一声,肖杰合上手中的资料,“跟那边的地头儿打个招呼,叫上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是!哎,少爷,我还没跟你说那个人跟牧白的关系,还有他们那批军火到底是干什么用了,还有……”   “整理好资料,我在飞机上看!”   “呃,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小杰先找到人嘞,还是沃特先把人放了嘞?你们俩,看谁快哟~   ****   出门一趟,十六号回来,之后更新!      ☆、第六十一章 花落谁家   左志勇已经做好真枪实弹冲进屋子里的准备了,没想到进门的过程却是出奇的顺利,以至于他现在站在肖杰的身后还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肖杰静静地坐在客位上喝茶,直到一杯茶已经见了底,才看到他要见的人。   张轩宇一向里走一边问道,“不知道肖先生到这里有何贵干?”   “牧白在哪儿?”肖杰放下茶杯,头也未抬,更不要说寒暄,对人对事,肖杰从不拐弯抹角,直接到嚣张,却又有足够嚣张的本钱。   张轩宇微不可查的一顿,走到座位上坐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肖杰早料到他不会轻易承认,低头,一边无聊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一边说“怀恩少爷不久前在我这里进了批货,黑盾的规矩,所有武器先出货后走弹药,我不介意付点违约金将这些东西拱手送给苏陌世家。”   肖杰的意思便是要从武力上支持苏陌世家了,张轩宇好不容易借助怀恩家族的势力才有机会跟苏陌世家一拼,如果肖杰出手,武力支持再加上人力的话,他根本不会有胜算,虽然不知道肖杰从哪里得知他要对付苏陌世家的事,但究竟是保护牧白,还是放弃他多年的复仇计划,两件事情的抉择上,张轩宇最后做出了决定。   叫过身边的手下,张轩宇吩咐了两句,那人便跑了出去,肖杰仍旧无聊的转着戒指,屋子里极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先一步出声,直到“砰”的一声,一个人被带进来扔到了地上。   那人闷哼一声,喘息两下,又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一身上好的布料却尽显狼狈,不但布满了脏痕,甚至衬衫上还掉了两颗扣子,脚下不稳,可即使一直在打着抖,男孩儿仍是咬牙站着,嘴角撕裂,脸上还带有青紫的痕迹,金黄色的头发也早已失去了光泽,唯一清澈的,是那双眼睛,毫无杂质,寂寞却又充满了坚定。   肖杰微微皱眉,这人与资料上的照片简直判若两人——怀恩家的小少爷——怀恩沃特!   张轩宇厌恶的看了眼站着的人,厉声问道“牧白在哪儿?”   “我不知道。”说话的人声音沙哑,却在嘴角挂着得逞的笑,高傲的像是只孔雀。   “沃特,我虽然杀不了你,却也不会让你好过,这几天我想你也亲身体会过了,僵持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这就够了。”男孩儿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笑了“至少你知道我是沃特。”   “你……”张轩宇正要发怒,肖杰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暂压怒火,张轩宇回道“如你所见,牧白不在我手里,至于他在哪儿,我也想知道。”   沉默半晌,肖杰看了一眼客厅中央勉强站立的男孩儿,起身说了个“走”。   左志勇疾步跟在后面,出了大门才问道“少爷相信他说的?”   “不信。”   左志勇一惊“那……”   “但我相信那个男孩儿。”   左志勇听明白了个大概,赶紧问道“是他放了牧白?为什么?”   肖杰瞟了他一眼,才说道“当局者迷。”   左志勇等了等,果然没下文了,郁闷的翻了个白眼,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清楚个屁!还能继续再问么?答案当然是不能了!   少爷的解释他没听明白,不过少爷的意思他是领会了——自己想去!   左志勇吸了吸鼻子,屁颠颠儿的跑去给肖杰开门,反正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爱是什么原因就是什么原因吧,他才懒得想呢!   上了车,左志勇偏头问“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米兰大学。”   米兰大学?这不是小藤的学校么,去那里干嘛?   因为小藤是这边实验室的研究员之一,肖杰也曾找过他,可大部分时候是安排在实验室,考虑到他还在上学,并且中间有单锐这层关系,肖杰对他也算照顾,到学校找人,还是第一次。左志勇虽然奇怪,但也没多嘴,几个电话吩咐下去,发动车子就走。   到米兰大学的时候,小藤正好结束了一门临床医学的课,刚出教室便被拦了下来,左志勇虽不知道自家少爷找他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吩咐将人带到了校园的一处角落,肖杰的面前,没想到肖杰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牧白在哪儿?”   小藤皱眉“他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当听到肖杰问话的时候,左志勇先是疑惑,再听到小藤的回答,他便明白了,怪不得花了三天的时间都没查到牧白是怎么被带出去的。   肖杰冷笑“不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不在月色的!”   小藤一惊“我……我是听……”   “听艾文说的?哼,这种一戳就破的慌你也敢撒!我早就问过艾文,你跟他说学校要考试,这段时间都不要再联系,因此牧白失踪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考试?我看你是为了避嫌吧!那么你告诉我,一个从来都没有回去过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牧白已经不在月色的了呢!”   “我……我……”   “说!牧白在哪儿!”   小藤一抖,两腿发软,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肖杰也没再催促,冷眼看着。   隔了一会儿,左志勇突然拿了个电话过来让他接,肖杰投过去了个疑问的眼神,左志勇面色严肃,附耳说了句话,肖杰微眯双眼,面沉似水,接过电话,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让他接电话“,第二句……   挂了电话,小藤仍是跪坐在地上不动,肖杰起身经过他身边,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看在锐的面子上,我放过你这一次,记住,不会有下一次!”   匆匆离开,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小藤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   不知道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呆了几天,牧白最后的记忆,是跟沃特在机场的分离,然后不到十分钟便又落在另一伙人手里,足量的乙醚,让他意识到危险的同一时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会是沃特干的么?   其实也不难理解,斩草除根,沃特也正大光明的跟他说过,为了喜欢的人使出的手段,其实并不应该被算做卑鄙。既然这样,就算他倒霉好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只可惜,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有些事也也还没来得及做,但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事,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让牧白奇怪的反而是,这些人不但什么都没对他做,对于人贩的待遇来说,甚至可以算是礼遇。无论目的是什么,终究会有暴露的一天,牧白并不担心,而且他知道,这日子马上就会到来,因为近来这些绑匪的情绪明显急躁了不少。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一人进来驾着牧白便拖了出去,手劲有些大,牧白吃痛的皱眉,还没来得及舒展,又被按在椅子上,递过来个电话。   “说话!”绑匪头子命令。   牧白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对面无声,他试着叫了下“肖杰?”   片刻沉默,又仿佛等了好久,牧白从怀疑到一点点确信电话那头的人就是肖杰。   这样绑架与勒索的情节让牧白不由的想到了爱情剧里的恶俗桥段,他倒是真挺好奇肖杰究竟会说些什么的,没想到,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肖杰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看好自己的命,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牧白一愣,随即笑了。   劫匪第一时间将电话抢了过来,可惜里面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再打过去便是直接挂断,绑匪没有办法只好问牧白“他说了什么?!”   牧白挑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的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的”牧白无所谓的说着,似乎心情很好,甚至还善意的提醒“不过,我想你要抓紧时间了。”   “你!快说,他到底说了什么?会不会来,同不同意做交易!”劫匪显然是急了,一把拽起牧白,甩到墙上。   牧白但笑不语,然后慢慢由微笑变成大笑“你们惹错了人,他肖杰只有我牧白惹得起!”   ————————————————————————————————————   这不是肖杰第一次被威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却是他第一次有些心慌,动用了几乎所有能动的势力,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到。   当看到斜靠在墙角,轻合双目,均匀喘息的人时,肖杰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几步走过去,那人除了脸色苍白,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微微弯腰,想要将人抱起来,没想到那人却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肖杰,牧白二话没说,只拽着他的衣领扯到了自己面前,两唇相接,牧白疯狂的索要着肖杰的吻,一直到呼吸有些困难了才分开“肖杰,我们做吧!”   肖杰微微皱眉,并未答话。   “我好脏,帮我洗干净!”   瞳孔猛的一缩,肖杰抱起牧白便往外走,声音成冰“我真不该留他们全尸!”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嘿嘿~   照这个发展,有种下章或者下下章就能完结了的赶脚,是我的错觉么......   其实沃特跟小宇童鞋也是有故事的,眸子前段时间在迷替身情人的情节,所以想撸个短篇来着,不过一是没时间,二是最近脑洞开的有点多,就暂时搁浅了,等有时间再说吧,话说,有人感兴趣么?   ☆、第六十二章 难断得失   再醒来的时候,牧白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沐雨后的清新味道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转头,是那个陪了自己一夜的男人,静静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一只沉睡的猛兽。   牧白自己也不明白,当时看到肖杰的第一眼为什么说出了那样的话,他总是习惯了一个人承受,那样软弱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竟然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肖杰”,牧白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深吸口气,慢慢的坐起身,被子滑落,支起一条腿,将头靠在上面看着窗户的方向发呆.   “醒了?”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维持原有的姿势没动,只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嗯,吵到你了?”   “没。”肖杰睁眼,一同坐起身,被子滑到腰处,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肤上除了经年累月的各种伤口,还有些可疑的红紫色痕迹,牧白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了头,肖杰看到,并没说些什么,只是起身走到衣柜旁,拿了件衣服穿上,重新走回来,“身体怎么样?”   “没事。”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牧白双手抱着腿,看着面前的一块儿床单。   “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皮外伤并不是肖杰担心的,他更在意的是那些看不见伤口却更加麻烦的东西。   停了一秒,牧白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肖杰“我不想回月色了,”   “好”   “这里借我住一下”   “好”   “早餐吃什么?”   “我让他们准备”   “好”   片刻沉默,直到牧白再没说什么,肖杰才继续“你瞒了我什么?”   果然没有办法岔开话题呢,牧白在心里轻叹一声,低头“你不信我?”   “不能信。”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信,牧白太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他不会抱怨,不爱解释,不在乎输赢,也无所谓生死,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问他一百遍,他会回答一百遍没事。   有些哀怨的看了肖杰一眼,牧白轻叹口气,将手扶在脚踝上“不能疾跑,不能久站,当然更不可能跳舞了,你这别墅如果够大,大概走出去,中间也要歇一歇才行。”   牧白说的轻松,甚至最后还好心情的开了个玩笑,肖杰却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复原的几率有多少?”   “其实也无所谓了,只要注意点,并不影响生活。”   “不行!”   牧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便。”   在肖杰的强烈要求下,牧白被从头到脚做了个检查,事实证明,肖杰要担心的事实在是不少,先不提一堆乱七八糟外伤,就胃溃疡,神经衰弱,外加一个厌食就够麻烦的了,尤其是后两项,精神和心理两方面都跟自身的思想有关,也最不好处理,牧白因为心智太强,连最奏效的催眠治疗也用不上,那医生看牧白的眼神,简直就像在说“这人怎么还活着?”   更可气的是,当事人却一副完全不在乎,怎么样都好的态度!   好在,牧白虽然态度随便,但还算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看到吃的东西就习惯性反胃,也会硬逼着自己吃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杰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明明人就在身边,却总觉得牧白像要消失了一样。   几天后,牧白提出想要回国一趟,被肖杰一口否决了,牧白当时也没说什么,却渐渐开始不配合治疗,两个人暗暗较劲,肖杰最后终是没舍得,松了口放他回去。   牧白的电话一恢复使用,第一个联系上的人便是丁奥。   “这段时间你究竟去哪了?!知不知道这样突然的消失很让人担心啊!!”一见面丁奥便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牧白乖乖听着,始终挂着清浅的笑,在丁奥机关枪一样的轰炸结束后才幽幽的说了句“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公司也是,一句交代都没有你就走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件事情搞定。”丁奥气喘嘘嘘的白了牧白一眼。   “谢谢。”   “就一句谢谢?!”   牧白好笑的看着丁奥,“不然呢,难道要我以身相许么?”   丁奥的脸刷的红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混蛋,要是能就好了!”   牧白只是开个玩笑,随即收了笑郑重的看向丁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丁奥一翻白眼,有事的时候就想到他了?“不帮!”   “我朋友不多,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了你一个,能相信和托付的也就你了,你要是不帮忙,我还真不知道再求谁。”   这这这,这是示弱政策?还,还说的这么可怜!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招?在丁奥的记忆力,牧白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认识这么些年了,哪里听过他一句软话,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现在突然搞得这么感动是要干什么?都这样了,他不答应才怪!   “说!什么事!”   牧白微微一笑,颇有一种得逞了的感觉,从身边的兜子里拿了一沓文件递过去。   丁奥疑惑的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文件里全部是公正过了的财产证明和捐赠协议,还有恒甄股份与昌艺传媒的合并企划书,丁奥要做的,不过就是签个字而已。   “这些…..什么意思?”   “用不到了,只是单纯的放在那里,好像有些不负责任。”   “什么叫用不到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捏着那厚厚的一沓纸,丁奥完全听不懂牧白在说些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想让自己听懂。   “我可能……还要离开,这次什么时候会回来,就不知道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老板,还是让给你来做吧。”   “离开?!你要跟那个姓肖的走?连回来都不回来了?!牧白!这里才是你的家,是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你跟他才认识了多久,不过几个月!!我……我跟你认识了二十年!难道还不如一个刚刚认识了几个月的家伙?!”   牧白低头,一下下搅动杯子里咖啡,碎发遮住了视线,看不清表情,他并没回答,可是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好!我本来以为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跟你说也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牧白疑惑抬头。   “阿姨出事的那天,岚说他回去拿过东西,走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个男的往主宅的方向走,当时他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阿姨出了事,他联系不上你,才找我跟我说了这些”。   莫名的光在牧白的眼中一闪而逝,他默默的将视线转向窗外“所以呢?”   “所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不是意外,阿姨是被人杀了的!谁杀了阿姨?你又为什么会在姓肖的那里,你都不想想的么?!”   “这件事,你跟警局提过么?”   “我……因为没有证据,法院和警察局又在第一时间判成了意外事故,所以才……”   “是吗”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牧白淡淡的回,他知道,丁奥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他是昌艺的少爷,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随便的一句话可能都会给自己和公司带来麻烦,反正都已经宣判了,岚只看到了模糊的身影,甚至是有没有看到都不敢确认,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人在做事前总是最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这是人之常情,牧白并不怪他,他至始至终,都当丁奥是朋友,二十几年来唯一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牧白微妙的变化,丁奥并没有察觉,他只是致力于不让牧白离开“牧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是杀人凶手,他杀了你妈妈!” 。   “丁奥”牧白轻叹口气,看向他“你什么都不懂”   “你说什么?”   牧白清浅的声音,说话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   丁奥始终不明白牧白在说些什么,而当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了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   牧白的中国之行比肖杰预计的要短很多,看到回来的人时,肖杰不安的心似乎缓解了不少,然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正在悄悄降临,这一次,肖杰还能面不改色的从容处理么?这一次,牧白还能浅笑着毫不在意么?   …… ……   “牧白,你是个骗子!”   …… ……   “人总是要自私一点的”   …… ……   “阿勇,我最近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文后已经预告了,我就不预告啦,会是什么可怕的事呢?小杰和小白会不会幸福呢?   再两章结尾,明天还有~   ☆、第六十三章 彼此欺骗   牧白,你那么从容的接受了上天对你的一切不好,却为什么就不相信他也会派个人来拯救你呢?   ————————————————————————————————————   黑盾的大本营没有人知道在哪儿,也从来不接待外宾,牧白是个特例。自然是因为肖杰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为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大战,肖杰这一次来,是为了对武器设备进行检查。由于脚伤的缘故,他本想让牧白在屋子里等,没想到牧白却执意要跟着,知道这人的倔强,肖杰也没拒绝,结果刚巡完弹药库,牧白便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投过去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肖杰弯腰就要抱牧白离开,却被牧白闪到了一边,肖杰站好,看向牧白,递过去个疑问的眼神。   左志勇跟在肖杰身后,偷偷翻了个白眼,他们家少爷当然是不会注意到这里里外外楼上楼下的几百号人物,可不代表别人也注意不到,身为个男人被公主抱式的抱回屋子,一般人都会拒绝的吧。   牧白找了处地方坐下,“你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里是黑盾”   黑盾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人人都认识肖杰,但不代表人人都认识牧白,他们刚到这里,即使有人见过他跟肖杰在一起,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知道,再加上黑盾里的一些特殊设计,肖杰不放心牧白一个人回去。   “哦”牧白明白了肖杰的意思,不过仍是没有让肖杰送自己回去的打算,“那我在这里等你。”等肖杰巡视了一圈回来,他自然也就攒好力气能走回去了。   肖杰想了想,跟牧白说了句“等我”,然后带着手下,继续往下一个仓库去。   巡视并没有花掉太长时间,左志勇总觉得自家的少爷脚步比平时快了,不过他也不敢吱声,大家心照不宣,默默跟着就好了。   回来的时候牧白果然还坐在原位,肖杰微不可查的笑了笑,走过去,遮住阳光,轻轻地伸出手“走了”。   等了半天等不到回应,肖杰再一看,才发现牧白虽维持着坐姿,身上却不停打着抖,脸色苍白,一头一脸的冷汗,无论肖杰问什么,他都只是摇头,死死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肖杰看事情不对,二话没说便把人抱起来往医务室走,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   屋子里最后只留下了肖杰和牧白,左志勇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牧白靠在床头,而肖杰则面向牧白站在床边。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肖杰微微侧头问道。   左志勇眼神复杂的看了牧白一眼才回“少爷,弹药库毁了。”   “什么?!”肖杰转身皱眉“怎么毁的?”   “有人利用防火装置,让里面的弹药……沾了水。”   “救下多少?”   “不到一半”   “备用库里还有多少货?有没有还没处理的单子?”   “还有不到两吨,光单子上的就得占去一吨半!”   肖杰的脸色不好,左志勇也在一旁沉默,时间分分钟走过,在寂静的空间里,牧白却突然开口“肖杰,为什么你不问,是谁做的?”   肖杰背脊一僵,牧白微笑“原来你知道。”   他做的这么明显,聪明如肖杰,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肖杰,我母亲的尸体,你处理好了么?”   “……”   “那颗子弹,射在哪里?”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肖杰并未转身,声音传来,听不出起伏。   左志勇一惊,牧白知道了?可是……   “肖杰,你真过分,杀了我母亲又救了我,有意思么?你以为能骗得了我多久,我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太过美好的东西总是不是幻象就是假象,可是人们在拥有的时候,却从来不愿去怀疑,直到——破灭!   沉默,肖杰什么也没说,没否认,也没反驳。   “你说话啊!啊?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肖杰!我在问你话!”   “……”   “弹药库是我毁的!你杀了我母亲,我只毁了你一半的弹药,真是便宜你了!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啊!我叫你把我也杀了!你听到没有?”   沉默,沉默,仍旧是沉默!   左志勇却忍不住了“牧白,你这是忘恩负义!少爷是杀了她,可是那女人根本就……”   “闭嘴!”   这是沉默后肖杰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有些沙哑,却气势仍在。   “可是少爷!”   “出去!”   左志勇咬牙退出了房间,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他们少爷至始至终都在护着那个叫牧白的人,即使到了现在,宁可被误会也不愿说出真相!   牧白的所有资料,是他亲力亲为查出来的,尤其是最后关系到牧白身份的证明,他并没假手他人,因此除了肖杰便只有他知道——那个女人根本不配为人母!   当初牧耘恒出差了近一年的时间,回来后便有了牧白,牧耘恒也不傻,回来后便偷偷带着牧白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匹配度,让牧耘恒彻底打消了戒心,并且一直对蔡甄有着小小的愧疚,然而,牧耘恒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牧白虽然是他的儿子,却并不是蔡甄所生!   这女人当真够狠,她买通了医院,在一次检查中取了牧耘恒的精子,拿去做了代孕,牧白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儿子,只是她蔡甄的棋子,工具,或者说,是一个用来讨好牧耘恒的礼物罢了,这礼物亦假亦真,但只要骗得过一个人,就够了!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能说给牧白听么?答案自然是:不能!他和肖杰都明白,如果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牧白,那么牧白的整个世界观都会被颠覆!这真相意味着什么?牧白这么多年的隐忍与折磨又该算什么?!   因此肖杰什么都不让他说,可是,所有人都去替牧白着想了,那究竟谁来替他们少爷着想呢?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左志勇想替他们少爷哭一场,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这他妈的叫个什么事儿啊!   ————————————————————————————————————   左志勇离开后,肖杰才转身面对牧白,牧白也同样看着他,等着他生气愤怒的质问,然而,质问确实是等到了,却与他想的内容相差甚远。   “是什么毒?”   “你说什么?”牧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肖杰加重了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我问你之前发作的,是什么毒?”   “肖杰,你是傻了吧!现在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么?!你杀了我母亲,我毁了你的弹药库,哪一件事情不比这件重要!我中了什么毒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牧白紧攒着被角,身体微微前倾,他刚醒不久,说这些话几乎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气,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一颗心砰砰跳着,几乎淹没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好像他不积攒全部的力气,就没有办法将那些话传达一般。   “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母亲已经死了,那些弹药也早就毁完了,可是你的身体还有救!”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牧白纷扰的世界突然归于平静,他紧咬着唇,微微垂眸,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为什么肖杰不怪他?为什么这人此时此刻关心的都只有自己?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人是杀害了自己母亲的凶手,可是心,却一团乱麻!   他们——不会有结果的啊!   肖杰轻轻走过去,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用温柔的声音在牧白的耳边说“牧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可是肖杰却自顾自的说起来“有这样一个父亲,他生孩子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利用,他有无数个女人,都只是他生产的工具!生下的儿子们被送去参加严苛的训练,女儿们,就学习怎么样用肉体取悦男人。可是其中一个女人心软了,她想带着女儿逃离那个男人,结果可想而知,她失败了。这女人还有个儿子,可笑的是,这儿子在二十岁前,竟然连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而当他终于知道了这些人的存在的时候,却成为了他父亲威胁他的手段。”   肖杰不急不缓的讲述着,声音柔和好听,像是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牧白,你知道那些弹药是做什么用的么?是用来对付我的兄弟和父亲的。我想我应该是恨他们的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弹药库被毁了之后,我竟然有一瞬间想着,这样是不是也好呢?”   说到最后,他顿了一下,轻轻将两个人分开,“牧白,无论身上的毒,还是心上的毒,都是可以解的!”   牧白迷茫的双眼终于闪过了一丝情绪,是吗,原来他们的经历竟是如此相似,原来,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彼此救赎,是可以救赎的啊,可是……   “晚了”牧白笑着,淡淡哀伤“我中的,是紫罗兰!”   肖杰一瞬间睁大双眼站起身“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帮劫匪们走投无路,想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吧,所以肖杰,你救不了我的……”牧白的笑一点点加深,却让肖杰周身冰冷“……无论身上,还是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局~虐小杰中~   唉,蔡渣妈就算死了也不消停,害得小杰和小白不能在一起(是你害的吧喂!),小杰知道真相却什么都不能说,小白还偏偏因为这件事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好可怜啊!(这也是你害的吧喂!!)   下章估计话更多,就在这章总结下小杰的好处吧~:   1、肖杰会永远向着牧白,什么世俗的观念,什么是非对错,他一概不论   2、肖杰从来不会被牧白岔开话题,因为他不会让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成为隐患   3、肖杰不会听牧白的,只要是对牧白好,他就会独断独行   4、肖杰骂牧白,从来不会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5、肖杰不想让牧白再回主宅,就无论如何不会让他回去   6、肖杰会逼着牧白在他身边安然入睡,直到牧白习惯   7、肖杰会逼牧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克服心理阴影   8、肖杰为了牧白戒烟,也不让别人抽   9、肖杰从不开空调,却会因为牧白破例   10、肖杰对牧白纵容,却不会让他胡作非为   11、肖杰霸道,却永远知道牧白在想什么   12、肖杰和牧白的争论中,肖杰永远会胜      ☆、第六十四章 来世今生   肖杰,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任由我母亲折磨了二十几年,不过是要还了她一条腿的债,我任由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不过是为了还我父亲的一条命,现在,我父母的债都已经还清了,这辈子我唯一还不了的,是你的情!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就——许给你吧!   ————————————————————————————————————   “肖杰,你知道第二次染上毒瘾有多难戒,更何况是紫罗兰” 牧白浅笑着看向肖杰,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眼里的是释然跟解脱,还有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不舍,从来没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过的不舍,终究是,有所留恋了吧。   肖杰难以置信“牧白!你骗我!你说过不会求死的!”   牧白仍旧笑的云淡风轻,淡淡的纠正“是不会主动求死”   震惊的睁大了双眼,肖杰用力扳过牧白的双肩,逼迫他看向自己“牧白,你是故意的!你竟然是故意的!!”从来不用疑问句,肖杰明白牧白在想什么,一如牧白也明白他。   “也许吧”说话的人懒懒的,连扯谎都没想过。   那种分明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没顶般压向肖杰,让他无法呼吸,寸步难行,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无能,无能到束手无策!   “牧白,你是个骗子!”   牧白并没否认 “人总是要自私一点的。”   肖杰放开了他的肩,一点点将自己的手垂下,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牧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看着这样的肖杰,牧白有些无奈,这不该是属于肖杰的样子,他应该是那个黑暗世界里叱咤风云的角色,而不是现在这个颓废的,无能为力的人“放手吧,好吗?”   “不!我绝不放手!”肖杰紧握双拳,说的决绝。   牧白叹息一声“何必呢……”   “不要让我放手,我做不到!”肖杰到底,不是习惯哀求的人,但此时此刻,眼里却洒满了无助。   牧白轻轻的垂下了眸子,就这样吧,让他们一起堕落,一起沉沦,那所谓的罪,他背的还少么?   再抬眼,牧白慢慢的勾起了嘴角,那笑,很美,也很凄绝,像种在彼岸的曼珠沙华,虽美得惊人,却只有死亡才能得见。   “那,抱我吧!”   肖杰,我果真是个自私的人,我不相信感情的长久,我也不相信那些不图回报的爱,也许我做的一切不是想要替母报仇,只是想要你——记我久一点。   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呢?   他们彼此从未说过爱字,对于牧白来说,太过奢侈,对于肖杰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必要。   做过的事,不会道歉,但是会弥补;危险的地方,不会避开,但是会相陪;计划的部分,不会单独把你刨除在外,但是,绝不会让你受伤!对一个人好而已,并不一定要让他知道。肖杰的爱,独特霸道,跟常理贴不上边,但是,又无比的珍贵和纯粹。   牧白的爱却是极端的,自私的,或者说,他害怕。他给自己筑了层堡垒,离得近了,他便会想将人推开,然而肖杰走进来了,他在接受的同时,也在莫名恐惧,他不懂得及时行乐,因为那会后患无穷,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来没拥有更加痛苦!正因为体会过,他才不想让肖杰去尝,他给不了过多的回馈,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左志勇因为担心,一直守在医务室的门口,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等到肖杰出来,只看一眼,左志勇便惊呆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少爷这样的眼神了,那是,嗜血的前兆!   “阿勇,我最近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   ————————————————————————————————————   肖杰玩弄着手里的一管蓝色液体,看着面前被左志勇带来的小藤,“我说过,不会有第二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藤一边挣扎一边说。   与第一次的礼遇不同,这一次,肖杰让两个人牢牢制住了他的行动。   “不知道?那么我今天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误在哪里么?就是用了紫罗兰!”肖杰稍顿,小藤果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大概还不知道,紫罗兰的所有货源已经被我清空了,全世界唯一有紫罗兰的地方,就只有实验室!那你告诉我,那些绑匪手里,为什么会有?!你让那些绑匪抓了他,用他来威胁我,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个幌子!你抽过他的血,知道他中过紫罗兰,又算准了残余的解药彻底消失的日子,你骗那些劫匪给他用了紫罗兰,你想替单锐报仇,让他死于紫罗兰之巅!”   “对!我就是故意的!他活该!这就是他的命!谁叫他害死了老师,谁叫他吃了老师的解药,那解药还是为了你妹妹准备的呢,你怎么对得起……”   “啪!”肖杰一巴掌扇过去,“佐野藤,你找死!”   “呸”吐了口血痰,佐野藤却得意的笑了“你现在找过来,说明他身上的紫罗兰已经发作了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哈,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他会被紫罗兰生生折磨死!”   “既然你这么喜欢紫罗兰,我就成全你好了!” 肖杰一把扯过人,将手中的蓝色液体尽数注射到了小藤体内,然后将针筒掷向一边,用膝盖狠狠的顶了小藤的腹部!   “不要让他死得太容易!”转身,离开,身后是佐野藤的闷哼,还有疯狂的话语“我等着他,我会在下面等着他,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得比我还惨!”   “我绝对不会让他——死于紫罗兰!”   砰!巨大的关门声隔绝了屋内屋外两个世界,肖杰一步步走回车上,然后似突然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瘫软的倚靠在身后的座椅上。   头微微上扬,右手的手肘盖在眼睛上,肖杰的声音疲累至极,“阿勇,袭击Dunkel的计划,延后些吧”   “好!”   ————————————————————————————————————   牧白身中的紫罗兰是研究室变异后的产物,毒发的间隙虽有延长,却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它早已背离了这东西最开始的功效,完全以折磨人为目的。   然而,牧白和肖杰却谁都没提过这件事,仿佛那一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牧白的身体状况终究一天差过一天,不单单是紫罗兰,更严重的,还有厌食的毛病,终于到了要用营养剂来维持生命。   这天,牧白如往常一样,醒来后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一旁陪着的肖杰,“醒了?”   这两个字他好像从肖杰的嘴里听到过很多次,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多久时间了?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嗯”轻轻回答了一声,牧白将视线转向天花板,“肖杰,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肖杰的身体一僵,这之前,无论紫罗兰发作时有多可怕,多痛苦,他都从没听牧白说过撑不下去,然而,当他真的说了的时候,肖杰知道,那意味着,是真的到极限了。   肖杰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牧白的昏睡时间渐渐的越来越长,有的时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肖杰经常会怀疑,这人会不会就这样长眠下去。每一次,他都要时不时的将手指放在牧白的鼻子下,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才能稍稍安心,他这样,是不是疯了?   牧白轻轻闭眼,过了好久,仿佛又再睡去了一般,却突然淡淡的笑了,看向肖杰“我只能死在你手上,对吧?”   …… ……   「 “给我看好自己的命,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   …… ……   “我可是拼命拼命的活到了现在,没有奖励么?”牧白说的,像是个伸手讨要礼物的孩子。   肖杰要紧紧握拳才能抑制住全身恐惧的颤抖“牧白…….你……好残忍!”   牧白调皮的笑,却像个魔鬼“我可是要报仇的,你忘记了吗?”。   ————————————————————————————————————   又到了注射营养剂的时间,肖杰拿着药液走了进来,牧白向后望了望,没看到跟着的医生“怎么,今天是你亲自给我打么?”   肖杰一边做准备一边闷闷的回了声“嗯”。   牧白看了眼那瓶透明的液体,打趣肖杰“血管的位置你找的准么?我怕痛,可不想挨太多针。”   挂好药瓶,将液体一点点引到针头,肖杰坐在床边“看都看过那么多次了,有什么找不准的。”   “那就好”牧白伸出左手,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递到肖杰面前。   平时拿枪都稳如泰山的人,今天竟拿着小小的针头发抖,一只修长却略显苍白的手轻轻覆上,带着他,微微前送,“噗”,细小的一声,针头划破皮肤,肖杰震惊的抬头,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却被那人狠狠的按住。   “肖杰,只是营养液而已。”   “……”   “是时候放手了”牧白垂眸,看向二人紧握的手“我这样,很累。”   是抓着我的手很累,还是——活着很累?牧白,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叫我放手,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你……怎么可以?!   肖杰僵硬的把手拿开,拿到一半却被轻轻抓住,“手有些冷,我没什么力气了,所以你抓着我吧。”   微凉的温度通过指尖传来,肖杰想也没想的便反手握住。   牧白微笑“这瓶营养剂可能还要打一会儿,陪我说说话吧。”   “好”   “肖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调酒么?”   “为什么?”   “其实我一直也不知道,就是有一次无意中看到,然后就突然想学了,不过我刚刚想起来,是因为我爸爸也会调酒啊!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还给我灌过酒,你说,他怎么会给那么小的孩子灌酒呢?呵呵,害得我当时浑身酒精过敏,直接被送到了医院。奇怪,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之前都想不起来呢?”   “是因为你太傻了!所以才会给你起名叫牧白!”   嗔怪的看了眼肖杰,牧白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孩子气,好笑的摇了摇头“肖杰,你有喜欢的东西么?比如爱吃的菜,爱穿的衣服,或者是喜欢的颜色?”   “没有。”   “那……你有害怕的东西么?”   “没有”   “骗人!”牧白白了一眼肖杰,接着说“我有害怕的东西,我怕黑,怕冷,还怕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哦对了,我还怕打雷!不过没有人知道!有些事情,只要咬咬牙,就能过去。”   “我知道。”   牧白撇嘴,一副你知道才怪的样子,肖杰无奈的笑了笑,这才是牧白本来的样子么?简直像是个脾气不好,臭屁又任性的小鬼!可是,他却想宠着惯着,一辈子都不撒手!   “肖杰,我有些累了。”   “那,睡吧,我在一边守着”   “每次睁开眼睛都看到你,快看烦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离开”   牧白慢慢的将眼睛合上,“那就,不要睁开眼睛了吧……”   “就……这么讨厌我么?”   牧白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肖杰,这一次,就咬咬牙吧”。   “你说什么?”肖杰用温柔的声音问着,但是握着牧白的手却攒的死紧。   牧白没有再回答他,仿佛睡着了一般,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这一次,肖杰没有将手放到他鼻下,而是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坐了好久好久,因为他怕牧白睁开眼,会看不到自己。   ————————————————————————————————————   一个月后,肖杰安静的站在山顶,任凭凌厉的山风吹散黑发。   牧白,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孤单,也不会让你冷,天堂地狱,我追着你去就是了。   肖杰不信这些,也从不担心,他本就坏事做尽,即使下了地狱也不冤枉,所以天堂地狱,他从不在乎,可是现在不行了,他不会再任由老天安排。   因此,他许诺!   答应过的事,他一定会办到!   他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天堂地狱,决不再留你一人。   …… ……   今天是黑盾与Dunkel决战的日子,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最先心软,所以,一定会输!   转身不远处,左志勇正无聊的踢着沙子等他,走过去,接过左志勇递来的枪,肖杰的声音有些飘渺“阿勇,你怕死么?”   左志勇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的笑了两声“少爷,兵团里没教过这个!”   ……. ……   两个身影越走越远,墓碑前回荡的,是肖杰最后留下的话“牧白,像我们这种人,不长命的”。   所以……   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小白其实是一个有些悲观的人,就像上一章开头时说的一样,他不相信上天会安排个人来救他,他本能性的拒绝!拒绝肖杰对他的好,可是想逃避却又做不到。一方面,他知道小杰杀了自己的母亲,理智上告诉他,是应该报仇的,而另一方面,感性上又让他没有办法这么做,所以他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就像阿休说的,他活得很累!如果接受了肖杰,他会一生都活在痛苦与自责中!他做不到去爱,也做不到伤害,所以他任由,甚至是怂恿别人那样对他,假他人之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其实牧白还是自私的啊!至于对不起小杰的那部分,就只能下辈子再还喽~   这样的结尾应该不难接受吧,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在地下……好吧,天上团圆了~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肆无忌惮的对小白了吧,什么后遗症啊一类的,我不是不考虑,而是根本不用考虑,反正最后要……【拍飞!】   【爬回来】嘛,任性的想写一下这样带点黑暗和悲剧色彩的东西,感谢大家对我长久以来的包容!那啥,低调的庆祝一下完结,完结就好,完结就好……   顶着小白先跑了哈~   最后撸了个图图,我是一只纯洁的眸子哟~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拉幕~      ☆、忆   他一直都知道他跟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外面的阳光温暖而又明媚,然而,却并不属于他。   因为——他有罪!   3岁,在其他孩子还懵懂无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可怕,什么叫死亡,什么……叫罪孽!他亲眼看着那辆卡车撞过来,小小的脑袋里闪过的唯一念头是“好大”,父亲没有转向,因为一边是悬崖,而另一边,是他跟母亲所在的方向。   他被卡在汽车的缝隙里,很窄,也很难受,小孩子没有什么其他的表达方式,因为疼,所以他哭了,父亲伸出手,一点点像他的方向摸索,血那么那么多,那么那么红,仿佛流不尽,血红的双眼却一点点转向了他在的位置,嘴角轻轻弯起,说了他听到的最后两个字“别怕”。   然后,他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   4岁,他被送到了舞蹈班,这个年龄学习舞蹈的男孩儿真的很少,他却是整个舞蹈班最努力的孩子。男孩子的筋天生就比女孩子硬,却被逼着做同样的动作,下腰,很痛,撕腿,也很痛,舞蹈教室里经常会充满了孩子们的哭声,他却从未哭过。   放学了,孩子们愉快的换衣服回家,他独自一人收拾着包袱,走出这扇门,然后走进另一扇,迎接他的,不是温柔的拥抱也不是殷勤的问候,而是母亲冰冷的面庞,对这一天学习的检查,和接下来的加练,直到很晚很晚,筋疲力尽,他不知道几点,他只知道外面的天黑了,天上有了月亮,还有了颗颗繁星。   然后,他抱着腿,看着漆黑的夜,静静流泪……   6岁,他揽下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厨房的台子太高,刀太沉,他掌握不好油的用量,也掌握不好盐多盐少,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一遍一遍重来,直到母亲满意,然后那些剩下的饭菜,是属于他的。   有一次,他不小心被油烫到了,很痛,都是水泡,他咬咬牙,因为不想母亲担心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六岁孩子的掩饰,到底是拙劣的,母亲还是知道了,然后毫不犹豫的扯下了他的衣袖,薄薄的水泡被一并扯开,流下淡黄色的脓水,他疼的满地打滚,嘴唇咬破,一头一脸的冷汗,换来的,是一顿难忘的惩罚。   然后,他知道了,伤口不用遮掩,因为没有人会关心……   8岁,第一次逃了母亲的责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痛的,可是,真的很痛,他不敢哭,母亲会不喜欢,他只能一直求饶,小声的,微弱的,所以,母亲没听到吧。意识有些模糊,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脚踩在了楼梯上,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小小的人儿不禁在想,母亲是没有追来,还是出事了呢?   明明知道回去将要面对的是更加恐怖的严惩,然而与母亲的安危相比,却是那么的无关紧要,开门,当看到完好的母亲时,小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安心,便轻轻的舒了口气。是他不够坚强,是他不懂担当,他认错,却不请求原谅。   然后,他被带进那间屋子,明白了,原来连逃跑的资格,他都是没有的……   10岁,他因为脚崴退掉了一场舞蹈比赛,虽然他恳求着老师让他上场,却被那些认为他胡闹的大人一口否决了,他明明白白听着主持人在台上宣布他弃权的消息,心如死灰,然后对着那些关心他的人,轻轻的摇着头说着没事。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推开那扇门,母亲果然知道了这件事,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解释。从此以后,他的舞蹈课程里多了一项,就是带着伤去完成各种各样的训练,当然,失误和难过的表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然后,他告诉自己,你不是人,只是台机器……   13岁,他正式出道,得到的奖励是一台会发电的机器,起初它的作用是帮助自己练习控腿,利用自己肌肉的力量,将一条腿抬到接近一百八十度的位置,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从前腿到旁腿,他不能落下,也不敢落下,下落的方向有一根细小的线,连着那台机器,带着他一想到就会害怕的电流。   汗水顺着各个位置滴落到脚下的报纸上,传来“啪啪”的声音,当整张报纸全部被浸湿的时候,那代表着,时间够了。   然后,他会摔倒在那张湿透的报纸上,任由自己昏睡,再冻得醒来……   15岁,他在父亲忌日这天收到了生日礼物——两条精致的苦修带。母亲教他怎么用,来来回回教了十几次,直到整条大腿布满了鲜红的痕迹,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拉紧两侧的带子,这场口述的教程才终于结束。   他一直把他们视为礼物,每次用过,都细心的将上面沾染的血迹擦净,可是时间久了,带子上还是有了些可疑的痕迹,然后,他明白了,原来有些脏污是洗不掉的,时间越久反而越发清晰。   一如,他所犯下的罪……   19岁,他知道了什么是毒品,那种致命的诱惑带着他逃离现实,直到母亲的一盆冰水兜头淋下,他愣了一下,然后傻傻的问了句“母亲您为什么不喜欢我呢?”,紧接着,是整整两个月的戒毒折磨。   每一次发作的时候,母亲都在,但她一定不知道,他虽然意识不清,可听力却是一点不差,因此他听到了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那些羞辱,那些自言自语,和那些阴狠的诅咒。原来折磨自己已经成了母亲唯一活着的动力。   原来,他连死亡的资格都没有……   21岁,他正式接管恒甄并且搬出主宅,只在每个月回去几天,他的工作多到可怕,却从未抱怨,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却从不出错,他仿佛抽离出了自己,冷眼看着整个世界,随时会消失;又仿佛置身其中,听凭命运安排,自暴自弃。   他进进出出那栋宅子,每次都疲惫不堪,却又次次期待。这是唯一与母亲见面的机会,即使宅子的各处都充满了心酸的回忆,即使在他唯一的朋友口中,把这里叫做地狱,但他始终觉得,这是他的家。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   25岁,有一个人,用着霸道的方式硬闯进了他的世界,把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他习惯接受,却在那人面前一再拒绝;他不爱解释,却次次被那人打破;他喜欢孤独,却总是被那人缠住;他讨厌被迫,那人却偏偏独断独行。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搭调的组合,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即使不知道彼此的过往,一句话,一个眼神,却好像什么都懂了。他们间的所有伤害,一个人不在乎,一个人不后悔,他们间的所有难忘,一个人不敢想,一个人不求回报,他们本可以成为彼此最好的归宿。   然而,他——退缩了……   26岁,他任性的,决绝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随时更新,小剧场治愈一下:   <小杰和小白的日常生活>   小白:小杰小杰,我被XXX带走了!   小杰:等我!   小白:小杰小杰,我被XXX领走了!   小杰:我的人他也敢动!   小白:小杰小杰,我被XXX掳走了!   小杰:找死!   小白:小杰小杰,我被XXX拐走了!   小杰:= =   小白:小杰小杰,我被XXX骗走了!   小杰:......   小白:小杰小杰,......   小杰:......   就这样一直忙碌着的两只......      ☆、缘起梦落   没有车祸,没有紫罗兰,没有仇怨,也没有死亡,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相遇,这样就好了   ——————————————————————————————————   澳洲的巡演刚刚结束,牧白一下飞机便直接被司机接到了家,当然不是公司的车子,照例,他的一切接送项目被肖杰全权包办了下来,也不知那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肖杰不问,他也从来不说,可是接送的车子和接待的人,一到时间了,准准的会在门口等着,牧白就奇怪了,好几次他都是临时知道的行程安排,肖杰那家伙,难道是开了天眼不成?   为这事儿他还特意问过丁奥,好吧,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逼供,直到对方用十几年的友情发誓,绝对没有私下里把消息偷偷透露给肖杰,他才狐疑的把对方放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肖杰想要知道他的行踪,简直是易如反掌,还用得着私下交易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以肖杰如今的实力,别说是买通几个人,就算是将整个恒甄买下了,也不过是勾勾手指这么简单的事罢了。   到了家门前,牧白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开,一撇嘴,掏出钥匙开门,果然家里空无一人。这里已经不是他最初租的那个高档公寓,而是奢华的独院别墅,每每想到当初肖杰逼自己搬过来时的情景,牧白仍旧恨得牙痒痒!是啊,如果有一天你回家,突然发现家里跟进贼了一样,被洗劫一空,然后房东太太哆哆嗦嗦的递给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地址就什么都没有了,估计放在谁身上都挺郁闷的。   要不是这字迹他还认得,当下就得报警了!结果一脸黑线的找到了地方,就换来了对方的一句话“以后住这儿!”   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个人像肖杰这般自作主张了吧!轻叹口气,这世上大概也再没有个人会如肖杰这般对自己了吧。牧白至今都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同意搬来住,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肖杰在身边,甚至只是身在这间二人同住的屋子里就会感到安心一样。   把钥匙和手机往桌子上一扔,牧白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然后倒头便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本就浅眠,听到声音便就醒了。   “醒了?吵到你了?”是肖杰的声音。   牧白伸了个懒腰,扒拉两下头发起来“没,也该起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几点?”   “十点了。”肖杰递了杯水过去。   “才回来?”   “嗯,有批货难处理,要我亲自到场。”   肖杰很少特意解释什么,但牧白却知道,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没有在家的原因,微微一笑,也没戳破,倒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说道“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肖杰微一皱眉“这么晚了打给谁?”   “我答应给丁奥回个电话,没想到睡了这么久,我不打电话估计他也睡不了。”   肖杰想了想,把电话递了过去,看着牧白拨了几个键便把电话放到了耳边。   “丁奥,是我.嗯,知道了几点?行,明天见。”   电话没讲多久,丁奥大概最后又嘱咐了几句,牧白就一直在回答“好”,“可以”一类的,挂了电话,递给肖杰,见肖杰盯着电话出神,牧白问了句“怎么了?”   眼里闪过丝狡黠,肖杰回了句“没什么”紧接着反问“明天还要出去?巡演不是刚结束?”   “嗯,明天”牧白刚要回答,突然想到什么,勾起一边嘴角,邪邪一笑“你不知道?”   肖杰一愣,就这样看着笑得毫无芥蒂的牧白,看得呆了,到叫牧白先不好意思,红着撇开了脸,肖杰微一挑眉“等着。”   牧白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掀了被子起身,也没打算再睡下去,走到内置浴室里洗了把脸,过没多久,肖杰端着东西回来,屋子里立刻飘散出了一阵饭香。   肖杰将这些东西放到桌子上,看着有些发呆的牧白,自然而然的说了句“陪我吃点东西。”   牧白知道,肖杰是不想自己别扭才这么说的,他的行程和饮食都不像自己这么不规律,还有手下的一帮子兄弟和左志勇看着,怎么会没吃东西,说来说去,是怕他没吃,才特意找了借口拉着他一起吧。   压下心中感动,牧白边走过去帮忙边低低说道“我没那么娇弱。”想了想又嘟囔了句“又不是喜欢虐待自己,有的吃难道会饿着?”   肖杰低哼了下,对牧白的回答表示嗤之以鼻,牧白缩了下脖子,弱弱的“切”了一声。   二人吃饭没花多少时间,吃过饭后,牧白突然想起一事便开始找手机,结果翻遍了屋子里找不到,想到最后是交给了肖杰便问了句“我手机呢?”   本没想到能得到什么回答,结果对方轻飘飘来了一句“扔了。”   “什么?!为什么?!”   肖杰抿唇,第一次在回答牧白的时候犹豫了,他其实随便回答点什么都好,但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反而勾起了牧白的火苗,“肖杰你有病吧!那是我的手机,你凭什么说扔就扔!”   肖杰何曾被这样说过,一股火也上来了“我不需要凭什么!只要我想,别说是一部手机,就算是人我也照样扔!”   牧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仍是停不住,边笑边说“对,你是肖杰!哪里需要凭什么!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扔什么当然也随便扔,这里是不是就有一个你想要扔的人啊,嗯?!终于说实话了吧,忍了这么久,你他妈终于说实话了肖杰!”   笑声戛然而止“可是我他妈的告诉你,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如你的意!用不着你赶我走,我自己走!”   肖杰也是一惊,气愤之余口无遮拦,却偏又拉不下面子把人留下,硬生生看人走了,楼下传来一声大门的巨响,肖杰看了看桌上的钥匙,说了句该死,一拳砸到墙上。   ————————————————————————————————————   左志勇正在倒时差,睡得昏天黑地,知道自家少爷正在会小情人儿,不可能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因此在电话铃响了数次却仍像催命符一样的响个没完的时候,这家伙才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开口就骂“他妈的谁打电话?!”   对方一阵沉默,紧接着,左志勇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团黑色的气息围住,连呼吸都困难了,咽了口吐沫,还没来得及说句糟糕,就听那边传来了充满怒气的低沉声音“给我二十四小时看好牧白,他要是出事了,我会让你做一辈子月色的头牌!”   一瞬间,左志勇彻底清醒了,“少”“爷”字还没出来,那边咔嚓一声就给断了。   “喂?喂!少爷?少爷??”   “我操!”看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左志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少爷您是玩儿我呢是吗?二十四小时看好牧白?牧白不是应该跟您在一起么?!我的少爷啊!您是玩儿我呢吧!您要是不是在玩儿我左志勇,拜托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啊!!!!   欲哭无泪   因此,在寂静的半夜,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会看到有那么一伙人,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人。   好在,左志勇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却并不傻,一早从丁奥那里套到了牧白的行程,第一时间赶过去,人果然在即将拍摄的片场等着,也不敢惊动,一边看着,一边也算松了口气,恨不得仰天长啸,终于他妈的让小爷我找着了!   不过越看左志勇越觉着不对劲,一连四场戏,全都是高危的动作,按说戏路不可能排得这么密集,危险不说,演员的体力也怕跟不上,牧白却像没事人,不对,是装的像没事一样。左志勇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身体长在牧白的身上,他管不着,可是这要是万一出点啥事,他家少爷还不得拿他陪葬啊!   看着外场的丁奥也在那里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左志勇趁着牧白拍戏的档口偷偷蹭了过去。   “喂,找死也不用这么拼命吧,你可是经纪人,不管管?”   对方斜眼一瞥“管?你去管试试?”   两句话被堵了回来,左志勇直翻白眼,他家少爷都管不了,他哪儿敢管啊!   想着想着左志勇一愣,一拍脑袋,对啊!咋忘了他家少爷呢!!   一通电话打过去,左志勇这回学尖了,也不明说,吞吞吐吐的,却没落下重点,不出所料,半个小时不到,他家少爷就出现在了片场。   牧白正要拍一场吊威亚的打戏,行装都上了身,肖杰却拨开了人群走过去,拽着他又什么都不说,只一脸的警告,牧白冷笑一声,从肖杰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第一次没拽动,牧白用了更大的力气,外加一些不经大脑的气话“滚,我的事不用你管!”   没想到第二次肖杰却没坚持,大方的松了手,一句话没说站到了一边。牧白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走到了实现布置好的场景区。   打戏从头到尾都很顺利,眼看就要一条过了,威压设备却偏偏在这时候出了状况,右侧钢丝断裂,牧白荡秋千一样的悠向另一侧墙体,好在他反应快,硬是生生扭转了方向避免了直接冲撞,却也是贴着墙面翻滚了几圈。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因为松了一口气而结束,一声细小的“啪”,伴随着众人的抽气声,另一边绳索也应声断裂,气垫床来不及移动位置,牧白掉下来,非死即伤!   轻叹口气,牧白终于有些后悔了自己的胡闹,可是这种时候,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折的声音,却在下一秒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闹够了吗?”那人依旧冷着脸色问,却带了些责备。   牧白微微睁眼,脸有些别扭的扭到别侧,自知理亏,也就没说什么。   “歇会儿,我带你回去。”依旧霸道的口气,依旧霸道的作风,却只对这一人温柔。   牧白闭眼,轻轻回道“嗯”,好困,好累,那些道歉的话就等着醒来再说好了,牧白朦朦胧胧的想着,对了,还要问,那家伙凭什么把自己的手机说仍就给扔了   ————————————————————————————————————   朦胧中再次睁开双眼,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房门,熟悉的床被,还有熟悉的人开了房门进来,牧白望着他,在心里轻换了声名字:肖杰   若没有那场车祸,没有紫罗兰,没有我母亲和你妹妹的两条性命,如果没有这一切的一切,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相遇,该是过着那样的生活吧!   勾起嘴角,轻轻笑着“怎么,今天是你亲自给我打么?” 作者有话要说: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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